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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尽桃花,锦书难寄-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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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搜宫之变（八）（）
“娘娘不怕，三天后便是皇后娘娘的月祭之日了，娘娘精心的装扮，相信皇上定然会回心转意的。”落儿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甚是兴奋的说道。
“时间过的真快啊，本宫这几日常常梦到小妹，梦到她最后一次来看本宫的情形。”胡真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那一扇有些破损的窗户前，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一片萧瑟的情景，“三日后是小妹的月祭之日，昔日小妹待本宫不薄，本宫怎可为了一己之私在小妹的月祭之日做出此等龌龊之事。”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胡真的衣袂随风而飘，甚是萧瑟，在萧瑟的秋风之中，星星点点的夹杂着点点的雪花，开始很是稀少，渐渐的，越来越多，落进屋中，落在了胡真的发梢之上。胡真缓缓的抬起了双手，雪花落在手心，瞬间便融化了。
“依据俗礼，长姐不祭妹，本宫是小妹真真正正的长姐，以礼，是不可去的。”胡真淡然的说道，似乎将要同这个世界失去了联系。
落儿和平平看到此刻的胡真，有些害怕，以前的胡真不见了，她们在胡真的身上看到一股淡然的气息，这种气息让她们感到如此的陌生，仿佛一不小心，胡真便会离她们而去。
“经历了如此的起起落落，本宫真真正正的将这世间之事看淡了，其实不管小妹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她到底是从这见不得人的地方解脱了。本宫不虚此行。”胡真的声音越来越弱，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昏倒。
因为胡真背对着落儿和平平的缘故，落儿和平平虽然跪着，却并没有低头，反而一直看着胡真的背影，那么的寂寥，那么的落寞。
原本她们以为胡真会接着说下去，可是胡真的声音越来越弱，似乎是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落儿和平平知道胡真是心里苦，却没有办法诉说，这样若是能够让她的心里好受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故而她们虽然感同身受，想要去劝解，但是设身处地的想了想，竟然无话可说，无从劝说。
“平平，落儿，你们看，入冬了，今日大雪，你们可去看看是否又可用的棉被，仔细夜间受冻。”胡真虽然伤心，但是在伤心之余，未免也担心当下。
“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落儿和平平听到这一句，方才反应过来，若是夜间没有棉被，漫漫长夜怕是更难熬，慌慌张张的便往宫外走去，想要去寻找一床棉被。
胡真透过窗户看着落儿和平平慌慌张张的身影，未免有些担心，她们自入宫之日起便跟随着她，本以为经过历练能够沉下心，没想到遇事还是如此的慌张，还是那样的沉不住气，若是以后她离开了。她们可如何是好。胡真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门脚，才将目光收回。
慢慢的收回目光，她也觉得无趣，突然想到，如今她也来到了桂宫，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是时候她该去拜见曾经的故人了。
第114章 搜宫之变（九）（）
“想不到祸福轮转，也妹妹也来这桂宫了。”达奚兰儿有些无奈，并未等胡真应答，便自顾自的推门而入。“既是来这桂宫，也不派人知会姐姐一声，也好让姐姐提前为妹妹准备，如今已经入冬了，可别让妹妹在这桂宫受苦。”
胡真看着眼前的达奚兰儿，容貌似乎是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到底在冷宫里呆久了，不过须臾数日，已经清减了不少。脸色也很是暗淡，在没有以前的红润。
“姐姐，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衣服虽然不是当日的贵嫔服制，只是一身素色的衣服，上面也并没有绣花，但是衣服上缝缝补补的痕迹却是逃不过胡真的眼睛的。当日以达奚兰儿的盛宠，即便是后宫缩减用度，她也是不会在穿着上将就的，若说后宫之中最会穿衣装扮的，没有人能够和她相提并论。
“大抵是当日盛宠在身，总怕失了面子，故而总是不曾在穿衣装扮上亏待了自己。”达奚兰儿将衣襟拢了拢，有些含笑的说，“如今身处冷宫，多日未曾见人，也不拘着穿什么了，随性而已。”
看的久了，胡真渐渐的生出亦种错觉，似乎眼前的人并不是往日的达奚兰儿。岁月流转，或许经此一事，达奚兰儿也将这世间的起起落落看的差不多了。
“当日本宫入宫之时，家中之人千叮咛万嘱咐，定是要出人头地，盛宠在身的。”达奚兰儿转而有些伤感，“可是枪打出头鸟，在这深宫之中生存都成问题，又何谈什么出人头地，盛宠在身。”
胡真看着她，一时之间感同身受，有些伤感的看着达奚兰儿。
“你也不必一直看着我，以前我好歹还有先皇后陪着，虽然心里难受，但是先皇后却看得开，有时候倒是能劝劝我。只可惜，”达奚兰儿并未接着说下去，反而有些伤感的说：“出人头地，盛宠在身最是要不得，盛极则衰，便是这个理。”
冷风顺着窗子灌进了屋中，裹挟着越来越大的雪花，胡真的心却在淌血，她听到先皇后时，突然清醒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是达奚兰儿似乎在担心什么似的，慌慌张张的想要岔开话题。
“先皇后诸事是后宫大忌，是姐姐失言了。”达奚兰儿有些惶恐的看着胡真，接着说道，“本宫知道你在暗地里调查先皇后诸事，不过本宫能做的也只是提点你一二，本宫曾记得，月前的时候，皇上刚刚将原来服侍先皇后的宫女遣散到各宫，可是偏巧有个宫女忠心侍主，定要在先皇后的梓宫之中看守，皇上本来是答应了的，可是谁知便突然暴毙了，本宫曾经好奇，偷偷看过，和先皇后薨逝前的竟然一摸一样，可是太医却说是中毒而亡。”
“一直以来先皇后的死因是后宫大忌，因为查不到下毒之人，太皇太后和皇上为了保全天朝威严，只说是先皇后体弱多病，突感风寒，暴病而亡。便也算是对胡府有了个交代，不了了之了。”
第115章 搜宫之变（十）（）
“小妹，你好苦。”胡真不知道是在感叹她自己的命运无偿，还是在悲叹她小妹的命运多舛，胡真悲上心头，郁结于内，偏巧又无处散发。
“妹妹所做的事，近来后宫也是在悄悄的传着，这些事本宫尚且晓得，又怎能逃过太皇太后和皇上的探子呢？”达奚兰儿见到胡真静默许久，这才对胡真的异样有所察觉，“妹妹今日似乎脸色不大好，可是为了如今之事，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看开了也就好了，若是急坏了自己的身子，可如何是好。”
“我没事，姐姐多虑了，日后在这桂宫之中，还要多多仰仗姐姐照顾了。”胡真也是极力掩盖着她的心事，生怕达奚兰儿看出她和小妹的关系。
“娘娘，奴婢刚刚回晖章宫取咱们的东西，可是晖章宫的那些宫人早就得了消息，全然往了娘娘昔日的好处，竟然连门都不让奴婢进了。”落儿慌慌张张得闯了进来，将她刚刚所受得委屈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还尚自有些气愤。
达奚兰儿却笑了，笑声格外的刺耳：“你也不必觉着委屈，世间的人情冷暖皆是如此，你们家主子还好，总有你们两个忠心护主，本宫在出事之时，除了你们家主子来探望过一次，便再没有其它人了。”
“奴婢不知达奚娘娘在此，冲撞了娘娘，娘娘恕罪。”落儿听到达奚兰儿的声音骤然一惊，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达奚兰儿正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你抬举我了，自皇上把本宫废为庶人之日起，本宫再不是也不愿做什么娘娘了，本宫只求得一世的心安便好。”达奚兰儿似是变了一般，“如今我们困在这不见天日的冷宫之中，也不拘着原来的位份了，只求相互扶持，一起走下去。”
落儿却是惊讶，对于达奚兰儿的变化，似乎是有些不适应，想要问个清楚，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很是尴尬。
“对了，落儿，平平呢？她不是和你一块儿去了吗？为何没有同你一起回来？”胡真因为心里记挂着平平，对于达奚兰儿所说的话并未在意，只是随口一问。
落儿左右为难，思索了良久，有些含糊，企图搪塞过去，只说：“平姐姐说她自有办法，让奴婢不必跟着，只先回来回禀娘娘就是了，只是未曾想到达奚娘娘也在，才失仪的。”
胡真冷笑了一声，低声的说道：“她自己都尚自自顾不暇，入何有办法来救本宫，细细数来，在这皇宫之中，唯有秦川照顾了她许久，也算是相熟，她该不会是去找秦川了吧。”
虽是疑问，却有着相当十足的把握，她笃定，平平去找秦川了。
落儿忽然便跪下了，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只是神情愈发的奇怪了。胡真本来是想听落儿干干脆脆的回答一声“是”
可是落儿的做法却让她十分的好奇，对于她心中笃定的事，也渐渐的动摇了。
第116章 搜宫之变（十一）（）
“娘娘恕罪，奴婢们也是没有办法了，不得已才去求的秦川大人。”落儿随胡真已久，对于秦川和胡真之间的事，落儿能够感受到，也能够体会到，只可惜造化弄人，不过终致剪不断理还乱罢了。
“罢了罢了，你们愿意去找便找吧，本宫管不了也不便再管了。”胡真叹了一口气，心中虽然苦涩，虽然气愤，却无可奈何，只得叹息。
落儿看到胡真如此，深知胡真心里苦涩，但是胡真的话太过圆满，她想劝说，却无从劝说起。
“娘娘，秦大人其实早就来了，只是碍于往日的情分，不敢贸然进来，冲撞了娘娘。”落儿左右为难了良久，思索再三，将实情告诉了胡真。
胡真先是惊讶，继而却是失望，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来了，没想到他还肯来，是来看本宫的笑话吗？本宫不相信，本宫不相信。”
“罢了罢了，现在的境况大抵是如此，没有办法改变了，既然总会有见面的一天，又何必在乎。”胡真犹自在劝说自己，思前想后，本来是不想见的，奈何还是没有忍住，到底还是迈出了门槛，想去看看外面的情形。
胡真有些紧张，有些迷茫，她在心中有无数的设想，无数的幻想，想着她们再见面，会发生一些什么事，说些什么话。可是想来想去，她也没有想出些所以然，脑海中浮现的，只有相顾无言。
越想越混乱，越想越无果，胡真思绪有些混乱，也有些头疼，思前想后，她终是不愿意在想了，只是信步而走，放空了脑子。
可是纵使她被千种万种思绪所困扰，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待她走到宫门口时，哪里还有秦川的身影，只有平平很是落寞的望着漫长的宫道尽头，徒留一片秋风萧瑟，漫天的雪花飞舞。
“秦川呢？不是说他在这里吗？怎的不见他的身影？”胡真看着有些萧瑟的宫道，心下里却是满满的失望。
“秦大人本来说是要见娘娘的，可是刚刚他又说怕娘娘误会，故而不敢叨饶娘娘，匆匆的走了。”许是看胡真有些落寞，平平又说道，“不过娘娘莫急，秦大人虽然走了，但是不过刚走一会儿，娘娘若是着急见秦大人，奴婢去追就是了。”
“不必了，他既然要走，随他就是了，追是追不回来的。”胡真有些失望的说道，声音轻浅，很是伤感。
“娘娘，娘娘不要再伤心了，秦大人这么做，定然是有他的原因的。”落儿和平平也知道胡真心里难过，她们也知道唯有胡真自己想清楚，这件事才算是真正的结束。
胡真却是伤感的看着萧瑟的宫道，伫立良久，思索着她和秦川的点点滴滴，她和秦川能相知是缘，更是她们的劫，她们当初的天真不羁与洒脱，早已经随着这些事情的发生而不复存在，而她们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更是让她们彼此折磨，往日的情分差不多已经消失殆尽了。她曾无数次的想过，若是当初她们没有相识一场，那么现在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烦心的事了。
第117章 搜宫之变（十二）（）
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并没有因为胡真的停留而减小，反而愈下愈大，相比于胡真此刻已近乎冰凉的心，她对这寒冷的天气却近乎的麻木，已经感受不到空气中的凉意了，只是苦了落儿和平平，身为胡真的贴身宫女，她们却不能离开半步，衣衫单薄的她们，此刻却更是备受煎熬，她们既要担心胡真的身体，有要抗住这凌冽寒风的侵袭。
“娘娘，我们回宫吧，这仔细冻着娘娘。”似乎是终于受不了了，平平和落儿相互之间递了一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之后，齐齐的劝说胡真。
此刻的雪已如棉絮一般大小，大雪纷飞，充满天际，极其密集的雪花将原本开阔的宫道视线悉数遮挡，便是仔细的眺望，也是无法看到宫道尽头的。
胡真稳了稳心神，这才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但是她并没有着急移动脚步，只是任由落儿和平平上前，将她双肩上的积雪悉数的拂去。
“他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本宫，他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本宫啊！”胡真长叹一声，似乎洒脱的向屋内走去：“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本宫就当是没有认识他便是了。本宫既然没有办法与他和好，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得过且过了。”
落儿和平平也没有闲着，看到胡真进门，她们也紧跟着进门，关门一气呵成，“吱呀”的声响转瞬即逝，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想不到你竟然还和秦川有牵扯，你到底是谁，本宫觉得，你不单单是瑶光寺莫问师太的养女那般简单。”达奚兰儿一脸平静的望着宫门的方向，看到胡真匆匆进门，匆匆关门，正好看到胡真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她，便将心中的疑问尽数的问了出来。
胡真此刻正为秦川的事烦心，哪里还顾得上达奚兰儿的问话，但是既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又同是天涯沦落人，未免交好一些，但是又不想将她的目的和底细和盘托出，只得反问道：“姐姐呢？姐姐既然如此的询问，定然是通过调查才得出的，既然姐姐都知道，为何还要再问妹妹一次呢？”
“猜是本宫猜的，但是没有当事人的首肯，自然只能算是猜测。”达奚兰儿一个箭步的拉住胡真的手，在宫中以讹传讹是大忌，本宫不确定的事，是万万不敢乱传的。
达奚兰儿也有她自己的顾虑，但是以她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母家大多是将她视为一枚弃子的，她便是再如何的怀疑，也无从去查证，她便是再想去查证，也没有人回去帮助她。
“姐姐多虑了，妹妹昔日在瑶光寺时，曾经遥遥目睹过先皇后风姿，只是觉得与先皇后颇有眼缘而已，更何况先皇后福泽四海，瑶光寺众人也是受过先皇后的恩赐的。”胡真真诚的看着达奚兰儿，一心只将她所做之事推脱成了报恩，企图以报恩之名蒙混过关。
“关于这件事，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桂宫之人定有大难。”达奚兰儿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才将心中所担心的事和盘托出。
第118章 搜宫之变 （十三）（）
听到达奚兰儿如此说，原本笃定的胡真内心里却开始着急了。达奚兰儿久居深宫，对宫中琐事早已谙熟于心，她说有事，绝非空穴来风。可是偏偏她撒下了弥天大慌，由于掩饰的极好，她却没有办法将一些实情套出来。
无奈之中，她只得不停的劝说自己，“不打紧不打紧，以前那么多风风雨雨坎坎坷坷都走过了，又何惧如此祸事，定然是达奚兰儿想要她交代实情，吓唬她罢了。”
可是看着达奚兰儿凝重的神色，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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