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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琏二爷-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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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芝麻绿豆官儿从养生堂抱养的姑娘,能做开国勋贵家的承重孙媳,这就是让酒楼里的说书先生来讲,也不敢这么编的。可谁让这秦氏是个不能放在台面上明说的金枝玉叶呢。据贾琏所知,宁府那边能定下秦氏,还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王夫人提到秦氏,八成是惦记着贾珠宝玉的前程,想谋划一二。毕竟以贾家如今的颓势,王家、甄家的亲事都没成,相熟的人家里也着实没了好人选。
轻轻嗤了一声,贾琏站起身来就吩咐丫头们把热水胰子等物都备好,他要沐浴更衣出一趟门。见他着急,可人也快走几步掀了帘子,扬声催促起外头候着的婆子丫头们,自己则去替贾琏准备出门的衣冠配饰。
贾琏的衣裳鞋帽一贯都是由翠儿管着,可人翻起来就有些不顺手。贾琏回头瞧见她手忙脚乱的模样,不禁就多问了一句:“翠儿呢?这是去何处躲懒去了?”
可人一面仔仔细细按着配色挑了一身衣裳出来,一面就撇着嘴回道:“方才二爷睡得香甜,翠儿出去时就没同您说。是珠大爷院子里的姐姐来请,说是珠大奶奶做主,又给珠大爷抬了个姨娘,想弄个小席面在自个儿院子里热闹一回,翠儿就替我们去了。我觉得等翠儿回来也来得及,便没急着提。”
贾琏闻言一怔。他倒是记得贾珠前世走的时候,身边是有四五个姨娘并三两通房的,只是这回老太太身子还没好利索,传出去,毕竟不好听,便多问了一句:“这当真是珠大嫂子的主意?”
这事儿可人已经听婆子们七嘴八舌的说了:“听说是昨儿珠大奶奶在太太身边立规矩的时候收的房。二爷也晓得,这种事儿,在府里哪里是捂得住的呢。只是珠大奶奶贤惠,回去之后就抬举了那小蹄子。倒是珠大爷昨儿夜里好像有些不爽利,惹得老太太、二太太都不太欢喜,也不怎么有体面,多亏了珠大奶奶做脸。”
只是这未免也贤惠的太过了。府里见多了面甜心苦的太太奶奶,倒是被这位菩萨似的珠大奶奶惊着了,今儿一早这事一传开,真是说什么的都有。
听到这儿,贾琏也就没了兴致。许是因为一直娇生惯养又不习武强身,贾珠身子骨不算特别健旺,读书进学又是极耗费精血的事儿,贾珠便从十一二岁上开始吃些丸药补品,可惜一直用处不大,若非如此,也不会一场风寒碰上外伤,早早没了。
就说眼下,贾珠可是今年秋要下场的人,都这会儿了还左一个姨娘右一个姨娘,日日闭门苦读,身子骨能结实了才怪。偏贾母王夫人平时将贾珠护的眼珠子一样,这会儿倒撒手不管了,真真是一家子糊涂虫。
恰巧去抬水的婆子在门外恭敬给贾琏问好,道是水已经备好了,贾琏也就不再管这些闲事,自去沐浴更衣,准备带上两匹纱走一趟德新堂。
第44章 宁荣【倒V】()
因着心里装了事儿;贾琏头发还没干透就束上发冠换上衣裳出了府;叫王夫人身边来请他过去说话的大丫头又走了空。那丫头又磨蹭了好一会儿;见贾琏院子里的人个个滑不留手;根本打听不出贾琏的去处,也只能怏怏回去复命了。
等王夫人拧眉吩咐人去套日常跟贾琏出门的两个小厮的话时;贾琏早就把兴儿旺儿两个留在茶楼听书,自个儿熟门熟路从偏门遛进了德新堂后院,还借着早就布置好的疑阵把两个不知何人派来的探子留在几条街之外到处碰壁。
亲自抱着两匹包的严严实实的香云纱,贾琏心里思量着京里比一年前紧多了的情势,面上却不忘哼两句苏州评弹的调子,踱着步走进了他在德新堂布置好的屋子,就准备拿一包好茶叶来尝尝。他刚打开柜子门,就被东西砸了下后背;一回头;手边的香云纱也不见了踪影。
无奈转过身;贾琏没好气的瞥了瞥一手抛接着弹珠,一手抱着香云纱的杨垣;又瞪了还在地上滚动的弹珠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不知六王爷在此,多有怠慢;还请王爷恕罪。”一面说,贾琏一面按了按自己被弹珠砸的生疼的后辈;一面呲着牙冲茶去了。
那模样与其说是赔罪;不如说是挑衅。杨垣倒是一点儿不因为属下的胆大妄为而恼怒;反而还讪讪摸了摸鼻子。见贾琏一时半会儿没有同他说话的意思,杨垣也就移开眼,随手把弹珠丢给角落里鼻眼观心的夏守忠,就兴致勃勃拆起了包袱。
三两下把外头的布扯开,杨垣满意的摸了摸才留的短鬓,又忽然叹了口气:“你说你,多大点儿事,不过几匹衣料子,竟舍不得与我。难不成咱们这几年的交情是假的?真个儿是用到我时亲厚又恭敬,用不着了就鼻孔瞧人。”
香云纱产量不多,粉色这样娇嫩的颜色更少些,贾琏着人送过去那十匹偏偏又被他的大女儿一眼相中了,闹着要裁裙子穿。杨垣不好意思同女儿抢东西,只好顶着王妃似笑非笑的眼神,分了小郡主一半,回头就让人去寻贾琏,却又被人三言两语打发了。幸好他回府路上听侍卫禀报说贾琏抱着两匹布来了德新堂,才带着夏守忠又赶了过来,果然不虚此行。、
贾琏原本心里还有几分生疏之意,这会儿也叫杨垣唱念俱佳的闹没了,闻言只努力清了清嗓子回道:“殿下言重了。我口拙,还请殿下多观我之行。”回身还给大马金刀坐在主位思量着该做件粉色镶边的长衫好,还是让绣房赶制一件粉底团花袍子好的杨垣也斟了一杯茶。
杨垣本想哼一声嘲笑贾琏克扣他心爱布匹的事儿,话到嘴边想起日渐丰厚的私库,也就又笑容满面的点了点头,还放下料子赏脸尝了口茶,赞道:“这就是徽州那边茶山新进上来的太平猴魁?果然好茶,再过一会儿香气定然更为馥郁。赶明儿我进宫孝敬一点儿,叔伯兄弟府上也送点儿,那笔银子就有着落了。”那笔银子指的是哪一笔,杨垣不必明说,在场的人也是心知肚明。
贾琏刚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坐着品茶,闻言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那您可千万别穿着粉袍子进宫,那位可最瞧不惯您穿粉了。”说完,贾琏一脸惨不忍睹的别过脸。
圣上老骥伏枥,坐拥后宫佳丽,一向是瞧惯了身边粉嫩嫩娇俏俏的少年宫妃的,对六王爷一个魁伟男儿喜着粉色的嗜好那是千百个看不顺眼,为这个赏到平王府的衣料布匹都少了个颜色,偏杨垣百折不挠。
夏守忠那双三角眼不引人注意的瞥了下贾琏,杨垣倒是撇着嘴笑了笑:“这等小事,他如今哪里顾得上?总比不过我的好哥哥们孝顺。听说你过来时候也叫人跟上了?”
杨垣提起正事,贾琏也板正了坐姿,慎重说道:“正是,我一出府就觉着不对劲,好不容易才将人撇下了,估计后头还要劳累兄弟们帮忙收拾。想来生意大了,就有人坐不住了。”
皇子们要拉拢朝中要员也好,私下里打造兵器养私兵也好,造声势、培植势力,样样离不得钱,杨垣多了个贾琏帮手财源广进,自然也有那银钱上不大凑手或者贪心不足的。再如何隐蔽,商铺山头总能让人捉着点蛛丝马迹,难免会有人来试探。这不过只是个开始,以后这种情形只会越来越多,贾琏和杨垣心中也是有数的。
杨垣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颈,嗤笑道:“你只管照常行事,咱们的弟兄也都不是吃素的。况且,眼瞅着就要有人大祸临头了,过些日子,自然就顾不上你了。”
贾琏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虽然还没探清楚虚实,但是把商路上得着的零星消息合在一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怕是又有人想学一学废太子的路数了。也不晓得这一回的人,有没有那个运气去守皇陵了。
杨垣今儿过来是特意来瞧自己阔别一载的大账房的,少不得要关怀关怀他的家事。坐着吃了会儿茶,等夏守忠去拿茶壶来添茶的功夫,杨垣就主动问道:“你回来之后,可听说你族里有人去相看过一个姓秦的小官儿家的养女?”
“哪儿能不知道呢?”贾琏一提这个心里就是一阵无名火,不禁冷笑一声:“东府里跟我家老太太、二太太都拿秦家姑娘当个香饽饽,只恨不能抢着烧这个热灶台呢。”
杨垣一听就明白贾琏已经知道了这个秦氏的来历,只是他之前并不晓得除了宁国府外连荣国府都打着这个主意,不由就吃了一惊。贾珠已然娶妻,就是李氏立时暴毙了,父皇也不会让那秦氏去做个填房继室,如今荣国府里,合适的小爷也只一个贾琏。
杨垣打量了贾琏一回,摇着头沉声道:“我瞧着你并不动心,这便好。内宅妇人无知,真当这是什么好事儿?娶了秦氏,至少两代出不了头。若不是贾敬苦于无法从前事里全身而退,怕是也不会赔上儿孙的前程只求一家平安了。你且瞧着吧,等这事儿一定,贾敬就该出家避世去了,你那府里的亲戚浪荡纨绔眼下倒是因祸得福。你那祖母婶娘委实手太长了些,总不能叫她们坏了事。”
王夫人还好些,贾母借着孝道一直压着贾琏,确实叫人烦闷。他今儿两桩烦心事,一个就是那秦氏与东府父子的孽帐,一个则是他自己的妻子人选。
上头只觉得宁国府不成器,便再也不能襄助废太子,嫁个私生女过去保了这一府平安也算对得起贾家几代的功劳,对老臣们有个交代,可定然想不到宁国府里的男人能不成器到私通爬灰的程度,以至于后来上皇宾天都不忘留下遗诏要处置宁国府。贾琏是荣国府的人,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那边府里,真是不想贾蓉再取了秦氏回来。
至于自己的亲事,贾琏虽不怕贾母谋算,可这一次次的着实叫人心烦。方才来的路上贾琏也不是没想过请杨垣为他在麾下择一可靠人家的女儿为妻,可思量半晌,贾琏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再如何难受,贾琏也想如姑父姑母那般有一知心人相伴一生,总不能为着躲过算计就匆忙定下。横竖贾赦还活的好好的,就是贾母王夫人手段再多,总不能越过贾赦给他定亲。
考虑片刻,贾琏忽而起身郑重一揖,抬脸笑嘻嘻道:“这会儿享文又有两桩事想请您伸把手儿,便先谢过您的大恩了。”
杨垣正端起茶要喝,一不留神就撒了半身,气得翻了个白眼,也不管湿了的袍服,只瞪着贾琏恨恨骂了几声,又叫他有屁快放。
贾琏见多了他的冷脸,倒也不觉得怕,只简单明了的把事儿说了。一是请杨垣想法子让圣上另为秦家女择婿,二是想请杨垣帮着回寰一番,莫要让宁国府真个儿倒了。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宁国府真倒了荣国府也讨不了好去。
杨垣黑着脸都一一应下了,也不要夏守忠服侍他更衣,抬脚就要回府。一面走一面还要骂贾琏:“兔崽子,上次盐的事儿还没回报老子一二,就又支使人,且等着老子空出手来与你算总账。”
心知杨垣说的是上回有人借扬州大盐商之手算计林海,反被提前从杨垣处得知消息的贾琏帮着化解一事,贾琏连忙狗腿的小跑到门口推门打帘,恭恭敬敬的把人送走了。
第45章 比较【倒V】()
送走了六王爷杨垣;贾琏留在德新堂处置了好些事务后又绕路去前院听了会儿戏吃了些酒;直闹得自己一身酒气熏天;才赶在宵禁之前带着两个急得直冒汗的小厮回了家。
之后兴儿旺儿自然免不了被叫到贾母面前好一番敲打。贾琏那样醉醺醺的回来;贾母王夫人等自然要问一问他的去向,免得好好的爷们叫外头的下九流勾搭坏了。奈何兴儿旺儿实在是什么也不知道;又一心向着贾琏,贾母等人自然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就是王夫人叫人出去私下查探,也只打听到贾琏放在明面上那些浪荡举止,旁的一个字都没有,闹得她也发了好大脾气,连这一桩加最近印子钱收账不顺的过错,将周瑞两口子骂的狗血淋头,险些上了板子。
周瑞一个在外头赫赫扬扬的荣国府二管事被砸了个头破血流还一声不敢吭。他最近也是纳了闷了;先前做了好几年都屁事儿没有的好生意;怎么这一年来就跟冲撞了什么似的;整日里不是遇上府尹大人严查印子钱,就是碰上地痞滋事;好几回碰上大房的小子;都觉得那帮小娘养的话里有话在排揎他。若不是几番打听过,府里并没有人晓得他在外头帮太太放印子钱的事儿;周瑞都觉得这事儿已经走漏了风声了。
王夫人正叫这些事儿烦的日日吃着丸药,娘家兄长王子腾就叫人送来了信件;让王夫人劝说贾琏与贾珠一道求学;直把王夫人气了个倒仰;一口气好悬没喘上来。
她最近诸事不顺,也就是贾珠比贾琏用功上进这一条勉强还能算得上慰藉。贾敏夫妻心偏到了咯吱窝,竟然帮着贾琏这个不学无术的混账考中了秀才,还好贾琏烂泥糊不上墙,一回了京就旧态复萌,见天儿的鬼混不知读书。王夫人冷眼只做不知,就等着秋闱时贾珠桂榜提名,好出一口恶气,谁知娘家竟然来扯后腿。
若是按王子腾心中所说,贾珠就又要与贾琏一处,被那起子糊涂人放在一起评头论足,贾琏怎么配?万一林家再从中插手,让贾琏也中了该如何是好?
王夫人琢磨了大半天,捏着房里两个姨娘好一阵发作,最终才定下心思,只当没见过这封信,一声儿也不吭。横竖他们嫡亲的兄妹,二哥总不好为了个贾琏呵斥于她。
王子腾也确实没有为了贾琏对王夫人如何。只是一个月后贾政从外头回来,主动提及了叫贾琏与贾珠一同去大儒处读书的事儿,把心里有些欢喜他一进门就来正院的王夫人都说怔住了。
贾政是轻易不理这些俗务小事的,可他一向都在家里一言九鼎,王夫人也不好明着违逆,直接应下来叫人去贾琏院子里传话又不甘心,便先虚应着,一心要打探是谁在贾政面前吹的风。贾政信奉君子无事不可对人言,王夫人尽量问的不动声色,他却直接就说了,正是舅兄王子腾。
王夫人晓得贾政在这些事情上不会有虚言,不免更是急怒攻心,连贾政又要去寻赵姨娘处安置都没反应过来,一心只想着要心腹回王家问一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贾琏那么个东西到底是给二哥王子腾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周瑞家的见机不对,好歹劝住了。王子腾可是王夫人母子最大的依仗,哪里能轻易开罪?
其实在之前的信里,王子腾已经把缘由都说的明明白白。他也知道妹妹的短视,生怕王夫人坏事,那是把拉拔贾琏的好处揉碎了说给王夫人听的。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虽然不是一房,到底是同一个祖父所出,将来在官场上已经是十分亲厚的关系了,若是能互为倚靠,同心戮力,岂不美哉?于王子腾而言,这些老亲里成器的子弟实在太少,贾琏先前就有些本事,这一年又得了林海这样正经的探花指点,更值得花大气力栽培,将来也好助他一臂之力。四大家族、同气连枝,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结果他白白费了那么多笔墨,这个妹妹依旧油盐不进,他也就只好另想办法了。王子腾晓得王夫人一心盼着贾宝玉长大,眼里心里除了这二子也就勉强能再塞下一个元春,可如今朝中局势几成水火,他可等不及贾宝玉一个垂髫小儿长大成人。无论是贾琏这样的出色子侄,还是林海的才干势力,都要交好才是上策。
王子腾与贾政都做了决定,王夫人也只能忍着气闷操持起来。原本正一边写林海留下的课业,一边打理六王爷私产,还要抽空帮着李家那帮书呆子处置产业的贾琏就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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