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秘闻录:长江诡话-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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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结果当然引起了他们的震惊，甚至是恐惧。

　　　　古族虽然强大，但数量太少。漫长的生命给予他们强大力量的同时，也削弱了他们的繁衍能力。

　　　　人类虽然弱小，十个人里面也未必能出一个修炼者，一百个修炼者里也难出一个天赋绝伦者，但他们的人数众多，而且开启灵智后，他们的进展飞快。他们经常争吵，甚至时而发生战争，然而每次战争后活下来的那批人，实力更为可怕。

　　　　这让古族更是惊恐，靠威压与崇拜，已无法顺利维持秩序，只能付诸于铁血。

　　　　站在古族的观点来看，古族有什么错？你们人类有条件，不是一样去奴役那些牛马？人类不过是蝼蚁，弱小的东西，就不应该有什么意愿。

　　　　站在人类的观点来看，人类有什么错？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东西，要被你们拿去挥霍？哪怕你们再是强大，我们也宁死不屈。

　　　　双方都觉得自己没错，那就找不到停止的理由。

　　　　战争开始了，那是旷日持久的战争，一旦开端，永不停歇，持续的时间以千年为计。

　　　　在人类的字典里，这场战争叫“黎明战争”，那象征着从黑暗向黎明的转变。尽管以前的黑暗华丽堂皇，但再华丽堂皇的黑暗也是黑暗，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这黑暗打得稀巴烂，让黎明早日到来。

　　　　一场场战斗，发生在江河湖海之边的城市，乡野里

　　　　终于，在一个年轻人的带领下，战争的天平倾向了人类这边。

　　　　这人手执一枚非金非木、不在三界外、跳出五行中的神石，力战古族之王共工，导致共工落败，触山而逃。

　　　　这方神石，后来即是被炼成一方小印，那印纹犹如无尽之火，不死不灭，冉冉升腾。

　　　　巧合的是，他的名字里也有个“黎”，重黎。

　　　　后人叫他祝融氏，在他身故后，后人继承了他的遗志，建立了一个特殊的组织：祝融官。

　　　　那方小印也是传承千年，在于古族的对抗中立功无数，既是祝融祖师的精神传承，也是一方克敌制胜的绝佳法宝。甚至有不少修炼界大拿，直接将它归入上古神器范畴。

　　　　祝融官自然是处理各类突发神秘事件的，但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事件，比古族的出现更加紧急。

　　　　就像历史上无数的旧势力一样，古族暂时失败了，但他们没有一败涂地。

　　　　只要他们后退一步，回到熟悉的江河湖海，几乎所有的人类修炼者都只能临渊兴叹。

　　　　他们是夜色下波涛中的黑色獠牙，随时准备卷土重来，择人而噬。

　　　　坏的消息有很多，再没有消息比古族更糟糕了。

　　　　古族从来不打算从历史舞台上就此退出，在他们眼里，由人类这群蝼蚁所把持的世界极其混乱与糟糕，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恢复古制。

　　　　回到那个人神共存的世界，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神和半神，而人类只配作为被支配者。

　　　　只有回到古制，他们才是真正的主人，才会成为真正的“古族”。

　　　　所以，古族的名字是对他们自己的警醒，燃烧千年，也是不会熄灭。

　　　　我爷爷与古族打过许多交道，最近也是最严重的那次，就是清末民初的“大混乱时代”。

　　　　在“大混乱时代”中，祝融印竟意外丢失，导致了长达数十年的战乱。而这场混乱的幕后推手，便是那见首不见尾的古族。

　　　　那祝融印蕴含强大力量，对古族具有绝大的克制作用。那古族知晓祝融印丢失后，一反常态，调出了积蓄已久的力量倾巢而出，祝融官组织才知道，那古族隐匿多年，不显山露水，隐藏起来的实力却是极为强大。

　　　　为了获回祝融印，祝融官也是将旗下高手尽数派出，我爷爷也在此列。

　　　　那场世纪大战，被古族称之为“黄昏战争”，与数千年前那场人类与古族的千年大战“黎明战争”名称相映。

　　　　古族的意愿，便是夺回那祝融印，恢复古制。他们筹谋已久，甚至在人类中培养了许多身居高位的代理人，与他们互为呼应。

　　　　而正如这场战争的名称，古族的目的，便是要将人类的时代取代，建立起古族的统治，让其步入黄昏以及永夜。

　　　　在那场战争中，双方都是拼死相争，我爷爷当时还不是祝融官掌印，却与那群同仁出生入死，付出了绝大代价，才终于从古族手中夺回祝融印，并机缘巧合，成为了新一代掌印。

　　　　可那一战，给他留下的却是满心伤痕与阴影，许多生死之交，就此青山埋骨，每每回忆，教人唏嘘。

　　　　但那一战中，古族强者也是纷纷陨落，折损之大，竟也不在于祝融官之下。而且古族以为势在必得，引动了不少明线暗线，造成中土道门洗牌的同时，也将自己精心隐藏的底牌给打出去了不少，真要论损失，孰多孰少，还是两说。

　　　　自“黄昏战争”之后，古族便偃旗息鼓，销声匿迹，江湖中数十年不见踪迹，竟像是消失了一般。但如此大敌，打都打了几千年了，说他们会轻易放手，五岁小儿都不信。只是他们最近行踪成谜，也不知道是去酝酿什么阴谋去了。

　　　　所以，我爷爷从阎励口中那古族的消息，心情如何能好。

　　　　他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希望自己听错了。

　　　　但杨老贵为“九羲和”里的大人物，那一举一动都是别有深意，肯定不会让阎励带来什么未经证实的消息。

　　　　果然，阎励说出了杨老的判断：

　　　　“杨老多方打听，得出那皇爷庙底下的血池，便是古族一种血炼之法，名为‘血河阴煞’。”

第56章　杨老的建议（）　
阎励说的血河阴煞，顾名思义，就是制造一个法阵，用以加强法阵操持者的实力。

　　　　这法阵名为血河，但血河并非是常用的，只有国家大战，流血漂橹的时候才有可能实现。而这庙底血池，不过是一个简化版本。

　　　　但不管再怎么变化，还是不离其宗，血河阴煞必须得利用的就是鲜血与怨念。

　　　　几乎所有文化都相信，人的血具有一种崇高的力量，甚至得以超过生死的束缚，古今中外以血为媒介的邪法层出不穷，而这血河阴煞在其中也算是歹毒无比的，它不仅要用血肉，而且要通过折磨受害者，让他们怨念聚集，从而让这力量变得更为可怕。

　　　　怨念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不过人的第六感对它极其敏感，如果走进一个房间感觉极不舒服，排除风水的原因，一般就是怨念作祟。像这样的屋子，很多都是凶宅。若是呆得久了，而怨念又十分厉害，人便会感觉全身阴冷，甚至精神失常。

　　　　操持法阵的，便是用鲜血与怨念淬炼肉身，炼到极致，法阵收缩，在操持者身上化作一件鲜血甲胄，刀枪不入，坚固无比，而且能赋予主人莫大的力量，不仅有一股阴郁凌厉的血气，而且能时时冲击人的精神，让人恐惧莫名，心旌动摇，露出破绽。

　　　　这血河阴煞极其阴毒，不但要用人的鲜血施行，其中的阴煞之力本身更是无数怨念的集合体，它并无意识，只有满满的负能量，会影响操持者的神智，变得半人不鬼，能将这法子操练到自己头上的，也真是心狠手辣了。

　　　　然而，究其源流，这法子却可以追溯到古族。

　　　　那还是上古之时，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部落交战不留俘虏，将敌人一并杀害。就连春秋战国，还屡见人牲人殉。在那些统治者看来，一个奴隶的性命毫无价值。何况古族高高在上，视人类为低他们一级的生物，自然不会有太多怜悯。

　　　　不知是哪个古族想出那炼制血池的邪法。人类的鲜血虽然赶不上古族，但是人类与其他的禽兽不一样，他们可以修炼。

　　　　能够修炼的，就有价值。何况还有一批批作乱的人类修炼者，直接杀掉本就太便宜他们了，何况他们的血肉内还蕴含着力量。

　　　　古族的生命漫长，但他们的等级无比森严，能够突破等级限制的有且只有力量。对力量的狂热追求，导致他们的一些成员急于求成。

　　　　血河阴煞在历史上也不是没人用过，但多是战乱之时那些舍身事主的死士所为。战乱之时死者常以十万计，屠城之类的惨剧屡见不见，而那些死士本来就舍生忘死了，也不介意将自己变成半人半鬼的怪物。

　　　　但这等邪法一出，定然遭到各种名门正派的围剿，最后在各类高手的围攻之下灰飞烟灭。

　　　　一个法门的传承总是需要些传人的，如此代价高昂，难以维持，结果也只有覆灭一途。血河阴煞也是一样，从明代中原混战后渐渐式微，近些年是再无人用过了，要不然清末民国的历次战争中，不知道会有多少打那战死者的主意，炼制血池。

　　　　传承断绝这事儿屡见不鲜，但死灰复燃背后总是有着种种隐情，或者是一些门派隐匿的秘传重见天日，或者是有人在古代遗迹之中有所奇遇，这几者虽然不会大肆宣传，但江湖之中总会冒出来些传言的。

　　　　除此之外，便是有人在幕后充当推手了，这个角色通常是由谁来扮演？对古族不陌生的人，都是心头雪亮。

　　　　古族的作风一贯如此，他们虽然是天生的修炼者，但数量远远赶不上人类，在古代历次大战中，以蚁多啃死象的人海战术耗尽古族力量，再由顶尖高手一举定胜负的并不少见。

　　　　掌印一声令下，众人慷慨赴死，是一种悲壮，更是一种无奈。

　　　　就如那场“黄昏战争”，古族十三位绝顶高手中竟有八位赴场，堪称顷巢而出，祝融官也是精锐尽出，虽然人数远远超过对方，最后也令得对方铩羽而归，四位高手折戟当场，但祝融官的死伤之数竟是对方四五倍还多，若不是最后一刻我爷爷异军突进，夺回祝融印，最后运用那祝融印中的力量扭转乾坤，将本应是人类的黄昏变作了古族的黄昏，结果还未可知。

　　　　现在时过境迁，人最宝贵的便是生命，拿牺牲来作为实力的砝码，已不适于这个时代。

　　　　想当初，古族是作为半神，受到人类顶礼膜拜，但他们漠视生命，导致人类修炼者的反抗与崛起。若是如今还要拿人命去填，那祝融官与古族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祝融官的处理方法是低调行事，包揽所有神秘事件，尽可能地保护普通人的生命。普通市民做完笔录之后，一杯滴了三滴“忘川水”的名茶，足以让他们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事后仍然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不仅是普通人，连低级修炼者，也是在保护对象之中。陈志红闯入鱼骨庙血池，宁愿自己身死，也要将同仁与两个愣头青救出来，甚至在中了夺魂邪术之后，也念念不忘要我爷爷“救救他们”，便是明证。黄昏战争中，名门大派的死伤远比那些江湖散修牺牲为多，各派高手远远比那些新晋子弟牺牲为多，便是明证。

　　　　古族之所以遭到反对，不是别的，正是因为他们念念不忘，想要倒行逆施，恢复古制，将人类重置于他们的残酷统治之下。但古制早已被历史淘汰，生命崇高，人人平等，乃是发展的方向。道家的天地不仁，佛家的众生平等，甚至一些民间宗教的自然之道，虽有些迂腐之处，历史上也很难真正做到，但毕竟也是顺应潮流。

　　　　古族因为漠视生命而遭人反对，邪派也是一样。邪派之所以是邪派，是因为许多法宝乃至功法需要血肉祭炼，而他们不惜残害他人以换取力量，就如傲因洞穴的微国巫王夺舍不停，或是鱼骨庙老居士曾兴国与曾煌拿借宿过客献祭血池，都为人所不齿。

　　　　杨老对我爷爷递上去的资料重重比对过，发现曾兴国曾煌两师徒炼制血池的过程，与人类历史上出现的那些，都有所区别。

　　　　说得更直白一点，这处血池正本清源，更接近古族“血河阴煞”一术，虽然没有血河的规模，但经过几处改进，效率比寻常一处血池高出不少，这显然不是曾兴国俩师徒能做到的。

　　　　既然血河阴煞之术早已失传，而曾兴国师徒又没什么奇遇，那背后一定是有高人在指点。至于指点他们的高人，背景也不太难猜了。

　　　　我爷爷当时也就是三十多岁，那位坐镇后方的杨老却久经江湖，也是当年黄昏战争中风头正劲的人物，眼界自然广博不少，所以在调查重重资料后，能根据经验与证据判断这一事件与古族有关。

　　　　古族，就是祝融官最大的敌人和对手。黄昏一役，古族固然损失惨重，但祝融官也是元气大伤，连名门大派的镇派宿老都折损不少。而在修炼上，古族又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尤其在末法时代，用以修炼的天地灵气近乎枯竭，两相比较，古族的潜力反倒是大上许多，也不知几十年后又会是何等情况，华夏名门还会不会像历史上那样，在混乱之后涌出新的一波新锐狂潮。

　　　　但我爷爷却知道，古族已是死灰复燃，而且开始在暗中培养代理人。

　　　　由于数量上的劣势，古族不能什么事情都亲自提着菜刀上，他们的办法就是渗入人类，扶植其代理人。

　　　　古族本就与人类相差不大，只要掩盖自己的一些特征，自然能混淆其中。而利用邪教之类的洗脑术，展现一些“神迹”，也是能笼络一大批信众。这些狂热信徒理智全无，悍不畏死，是最好的炮灰，但祝融官处理之时，往往束手束脚，甚至有不少高手犹豫之间，反被暗算。

　　　　对方不仁，祝融官却不能。何况这，些迷途的信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受害者，祝融官并不针对平民，而是针对首恶，除恶务尽。

　　　　所以，一旦庙底血池涉及古族，这就不仅仅是一起普通的特别事件了。在祝融官的案件层级中，这事情至少能进入abcd前四级，即黑白赤青四卷，最次也是“青卷”。

　　　　杨老托阎励带来的消息中，还特别提示我爷爷两点。

　　　　一点是此行危险，若是集体行动，必须要慎重挑选同伴，同时附上了一封文书，是经“九羲和”中大佬通过的授权令，其上还有祝融官总部的泥封。还有就是南方局派来的一些同仁的资料，意思便是我爷爷可以在其中挑选。

　　　　这一点，我爷爷已有了人选，便是多次出生入死的程克武，档案他可以稍后再了解，当然，还要和程克武谈一谈，看他的心中是什么想法。

　　　　而另一点，则是注意打探曾煌的动向。看到这第二点，我爷爷突然被点醒了——

　　　　血池不在别处，在鱼骨庙庙底，这里面肯定有所关联，要不曾兴国也不会数次提到“鳇爷回来了”。

　　　　曾煌与鳇爷两者有所联系，那他们也自然会有机会碰面。

　　　　无论是曾煌找到鳇爷，还是鳇爷找到曾煌，就像一根跳绳上的两端，从一端摸过去，总能摸到另一端的。

　　　　既然目前找不到鳇爷，他们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找到曾煌。

　　　　作者有话说：

　　　　读者“城市猎人”前几天留言，说代表祝融官档案机密程度的编号a…z不是24个英文字母，应该是26个。

　　　　非常感谢你对长江诡话的支持，还细心地指出了文中的错误。

　　　　这里的确是一个低级错误，我心里想的是24个汉语拼音字母，结果一顺手写成了24个英文字母

　　　　长江写得比较急，有时候作者确实来不及仔细看，也来不及改正每处瑕疵。

　　　　正好新章节又提到这个，改正的同时，作者要对“城市猎人”说一句：衷心感谢！也谢谢所有给长江指出错误的读者，如果将来长江有出版机会，我们会将这些错误一一改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