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谋:媚骨天成-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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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眴给她的东西再好，她都不会稀罕的，看过之后蒋舜华便让佩芷将东西好好收着。

　　　　佩芷点了点头，将东西接了下来然后带着离开，准备将其收进了蒋舜华的内库。

　　　　因为上次生病的事情，华敏又往她这里派了一个宫女过来，叫采芝。

　　　　看了一眼采芝，蒋舜华道：“妆台的最底层有个翡翠镯子，你去拿来。”

　　　　采芝福了福身，然后转身到内阁的妆台寻，不多会儿便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蒋舜华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再将盒子盖上对采芝说：“你带着这镯子去一趟绯烟宫，替我向林婕妤问好。”

　　　　采芝连忙去照做了。

　　　　原本蒋舜华是要去内阁休息，只是才走到榻边，便听见在外面传来佩芷的请安声，她赶紧走到门口停下，恭谨的给来人请安：“舜华给皇上请安。”

　　　　晏眴挥手说道：“起来吧。”

　　　　蒋舜华起身，跟在晏眴的身后，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晏眴会忽然来她的倚云居。

　　　　晏眴接过来蒋舜华端来的茶水，扫向她一直未动的左手，说道：“你未免也太不小心了，病才刚好，又把手给弄伤了！”

　　　　蒋舜华连忙将左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说道：“谢皇上关心，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晏眴扫见她的手往袖子里缩，只觉得好笑，这屋子里到处都是清凉的药膏味，如何瞒的了？

　　　　然而他缓缓移目，看向蒋舜华那张绝美的脸，竟然有些移不开眼睛了。

　　　　晏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她的倚云居，方才本是要去绯烟宫的，都走到门口了便又折回来进了这里。

　　　　她明明不是他后宫的妃嫔，可在踏入倚云居的时候，他竟然想着，若是她能自称嫔妾便好了……

第111章　走不出去（）　
当那个身穿明黄袍子的男人走进倚云居的时候蒋舜华甚至想死的心都有了，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他偏偏还来了，可自己，却阻止不了。

　　　　倚云居虽是昌德宫的偏殿，但蒋舜华却不是以晏眴嫔妃的身份呆在这里的，晏眴出入倚云居就好像是出入其他嫔妃的宫殿一般，这让蒋舜华很不自在。

　　　　为什么晏眴就不明白呢，他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牵扯到争斗当中的，他不会不明白自己是有多厌恶这深宫里的气氛。

　　　　她对晏忻这个男人也是厌恶的，现在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又或是整个天下都即将是他的，不管他是用尽手段，还是等着华玥寿终正寝，他终将是西周的皇帝。

　　　　他将拥有的东西太多了，然而晏忻为了他苦苦守在边境，最终却什么都得不到。

　　　　蒋舜华看不透晏忻，更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

　　　　他自小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却不明白，他的自私才是对蒋舜华最大的伤害。

　　　　更何况……自己即将是他手足至亲的妻子。

　　　　晏眴看向蒋舜华，她似乎是在故意躲避着晏眴，的确如此，蒋舜华不想看到她。

　　　　然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她有能力反抗吗？

　　　　晏眴那浓浓的倦意仿若一夜未曾合眼，晏眴并不开口，只是那样望着蒋舜华，那眼神似乎带着些许愧疚，蒋舜华给他递了杯茶，便安静的站在一旁。

　　　　蒋舜华不明白他眼中的愧疚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直觉告诉她，晏眴是知道的一切的。

　　　　知道她为什么受伤，知道她怨恨他把自己牵扯到这些争斗之中。

　　　　但是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晏眴对她的伤害已经切切实实的存在了，不是他的愧疚与一句歉意的话便可以抹杀的。

　　　　“你知道吗，朕有着太多的不得已。不知道该对谁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沉默了片刻，晏眴忽然开口说道。

　　　　蒋舜华淡然一笑：“皇上后宫有那么多的嫔妃，总有可以为皇上排解苦楚的，皇上可以去找任何一个人，而舜华这里，是皇上最不应该来的。”

　　　　若是她不与他划清界限，或许这样的麻烦以后会越来越多吧，长久下去，她岂不是成了后宫所有女人的公敌。

　　　　“你总是把所有事看的如此透彻吗？”晏眴不由得苦笑。

　　　　没错，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蒋舜华，她总是能在细微之处看透整件事情。

　　　　“舜华也不想，是皇上做了逾越的事情。其实，许多事情，明白的人多，装糊涂的人也多。舜华也是如此，只是这事关于到舜华，所以便不得不提醒皇上了。”蒋舜华淡笑着说道。

　　　　普天之下，敢于皇帝如此说话的人也就只有蒋舜华了吧，然而恐怕蒋舜华永远都不会明白，正是她与其他人的不同，才是吸引晏眴的关键。

　　　　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装糊涂的人实在事太多了。

　　　　“朕来你这儿，就是因为你总是能叫朕明白。”晏眴嘴角泛起一丝笑容。

　　　　蒋舜华看向他，晏眴继续说道：“朕知道你将是武华王王妃，可是朕却……”

　　　　晏眴原本想告诉蒋舜华，他一早便记住她了，在万香楼的那一次，她对晏眴说的话。若不是她，晏眴还不知道他的威胁从来都不止华玥一人。

　　　　蒋舜华撇过头不去看晏眴：“皇上与舜华本就不是一路人，还请皇上可怜舜华，在王爷回龙都之前，舜华只想安安稳稳不出任何乱子的在宫里渡过。”

　　　　“唉，罢了，朕还是改天再来看你吧。”晏眴长叹了一声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他的眼底满是失望，在他眼中蒋舜华究竟算是什么，这一刻她很想问出口。

　　　　已到初冬，林菀淡然依旧，她时不时的会到清秋亭坐着，她轻轻拨弄着琴弦，熟悉的曲调同样流泻在指尖的思恋，长相思！

　　　　这一刻林菀的眉间紧锁着忧愁，仿佛也只有这一刻的她才是最真实的，这浓烈的思念似乎是在提醒着蒋舜华。

　　　　林菀是那么的爱晏忻，而晏忻却把那浓烈的爱给了蒋舜华。

　　　　只是如此一览无遗的在她的面前展现那个面具后的她是为何，又或者此刻的林菀才是真正的她。

　　　　蒋舜华不想再去理会林菀，面对林菀，蒋舜华心里那份对晏忻的愧疚便越发明显。

　　　　她头也不回出了倚云居去到昌德宫，自上回月下对饮后，蒋舜华与华敏之间已再不需要遮掩。

　　　　蒋舜华进到昌德宫的时候华敏正站在院子里，看见蒋舜华她微微笑着，她虽是笑着的然而那一瞬的神伤却令蒋舜华心酸不止。

　　　　“你也别怪皇上，很多时候连我都不透他的心思，如今有你在，他也算是找到能说话的人了。”

　　　　“只是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是与这座宫殿无关的人，皇上明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备受瞩目，还自私把我拉进来，实在是……”华敏点到即止的话语，多少令蒋舜华猜到了些晏眴的心思。

　　　　只是有些事情已成定局，晏眴那么做只会给别人增加麻烦，可怕的是华玥一直都没动静，着实让蒋舜华费解。

　　　　“然而你毕竟不是个寻常女人，你该明白的，许多事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华敏看着她，说道。

　　　　华敏看到的那副画像，看墨迹已经有些日子了，不像是才画的。再加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必然是皇上的，蒋舜华那张脸也注定她以后的路不会走的太平坦。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本宫便知道，你我早晚都是一样的人。”华敏看着远处幽幽的说道。

　　　　晏眴从来都没有对一个女子那么温柔过，想起来，晏眴也只有见到蒋舜华的时候才会笑。

　　　　那副画像……

　　　　晏眴从来都没有反抗过华玥，为了蒋舜华，他那么做了。

　　　　依稀想起来，晏眴并没有因为华娴说要让蒋舜华留在宫中而生气，他似乎还有些庆幸。

　　　　早晚都是一样的？

　　　　突然间明白了华敏的那份惆怅，她应该一早便知道了吧，自己是走不出了。

　　　　是真的走不出这皇宫了吗？

第112章　悲从何来（）　
昨夜蒋舜华一夜未免，或许是害怕，她实在不喜欢这个地方。

　　　　一直没动静的华玥更是让蒋舜华害怕的，然而才刚用过早膳，寿康宫的福缘姑姑便来请了。

　　　　华玥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吗？

　　　　蒋舜华带了佩芷往太后殿的方向走去，原本没打算带佩芷的，只是敌不过她的死缠烂打，再加上身边也却是每个可信的人。一路也不忘告诫她谨言慎行。

　　　　“舜华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众位娘娘。”蒋舜华适时的走了进去向这一屋子的女人行礼道。

　　　　看向华敏，她略带同情的看了一眼蒋舜华，的确该被同情的，原本与这里无关的一个人，却生生的要被困在这里。

　　　　“起来吧，过来这边坐。”华玥和善的邀蒋舜华在她身边的座位坐下，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看得出来几个沉不住气的妃嫔纷纷向蒋舜华投来嫉恨的目光，华玥拉过蒋舜华的手，“听皇后说，皇帝这些日子与你多亲近一些，皇上也太没规矩了，你又不是宫里的妃子，怎是他能随意打扰的。”

　　　　华玥笑得很慈祥，可这话却耐人寻味，底下的人不由得冷哼、

　　　　在她们看来，蒋舜华此刻嫣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狐媚子，勾引了她们的夫君。

　　　　然而她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一切对于蒋舜华来说也发生的太突然了。

　　　　蒋舜华低着头没有回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华玥。

　　　　身份不对，说什么话便都是错的。

　　　　“母后，怎么这些日子没有见到梓闻公主？”沉默了一会儿，华敏忽然开口替蒋舜华转移话题。

　　　　“这丫头一向不与哀家亲近，只要她好好的就好了，来不来看哀家，都不是什么大事。”即便是站在权利的最顶端，华玥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有子女，会寂寞。

　　　　梓闻恨她也是知道的，只是在外人面前，还要装出另一副样子，也着实可怜。

　　　　“母后放心便是，五公主一切安好，比之从前更加爱笑了些，不过这也对亏舜华公主，原来舜华公主身边的侍女温月与五公主十分合拍。”华娴忽然开口到。

　　　　蒋舜华微微蹙眉，她十分反感华娴在华玥面前提及温月。

　　　　蒋舜华低下头，只觉背后两道火辣辣的目光，侧身悄悄的看了一眼，那仇恨的目光是来自于林菀。

　　　　这一望倒是发现今日席上多出了许多张新面孔，华玥在邀了蒋舜华同坐后，只不清不淡的询问了几句，便执起华娴的手嘱咐起了旁的事，许是关于梓闻的事吧，隐约觉得梓闻与温月的事情迟早会被华玥知道。

　　　　只是蒋舜华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助温月渡过这一劫。

　　　　蒋舜华挺直了背坐在那，却恰好听到几个妃嫔间的闲聊。

　　　　原来那几个端坐在另一边的女子，皆是华玥钦点入宫的女子，那几名女子虽都垂低了头，但透过那几缕发丝，一张张娇丽的容颜隐约可见，华玥还真是煞费苦心。

　　　　蒋舜华侧眼看了一眼华娴，看来她今夜又要难以入眠了。

　　　　华敏自方才便一直默不作声，在华玥的面前，有华娴在便没有她说话的份！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当那个穿着明黄袍子的男人出现在殿外时，除了华玥这一整个屋子的人都跪了下去，他朗声笑道：“都起来吧，今日不过是几个兄弟姐妹叙叙家常，没那么多礼数。”

　　　　看来今日他心情不错，只是，既是家宴，华玥又为何要让她来。

　　　　“皇帝笑得这样开心，可是遇上什么喜事了，道出来也让哀家乐一乐。”听得华玥这样问道，晏眴大步走了过来，蒋舜华急忙将座位让出，他并不看她。

　　　　晏眴坐在华玥身侧，“今日浣月国使者终于向我西周呈上了降书，愿世代向我西周称臣，朕开心啊，如今当称得上是天下一统了。”

　　　　“的确是值得庆贺的事，臣妾听闻此次浣月之战打得煞是漂亮，为了西周的千秋基业，臣妾敬皇上一杯。”华娴率先起身敬酒，那些王公贵族们闻言皆随着他举杯。

　　　　震天将军，说起来这震天将军可是华玥的弟弟，华娴的父亲。

　　　　“的确是赢得漂亮，有震天将军在，可保我西周安然无虞。”景桓举杯先干为敬，然而他心里有多么不痛快也好自由晏眴自己清楚。

　　　　西周的兵权有一半都在震天将军的手中，只要有他在，华玥便可一天把持朝政。

　　　　华敏也起身，面上看不出丝毫神情变化，也举杯一饮而尽：“臣妾恭祝皇上，恭祝西周帝祚永延。”

　　　　“说得好，敏贵妃是能喝酒的，今天要尽兴才好。”

　　　　“敏贵妃替皇后料理后宫本就辛苦，皇上也是，要忙着朝政的事情，酒这东西还是点到即止吧。”看着晏眴一杯杯的猛灌，华玥便开口道。

　　　　晏眴闻言放下杯盏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华玥的话她自是要听的：“皇帝啊，来哀家身边坐。”

　　　　华玥唤了晏眴到跟前，轻轻抚着晏眴那张俊朗却冰冷的脸，小心翼翼的使得指套不至于划伤了晏眴，她的眼中分明噙着泪水，“苦了你了……”

　　　　一时间殿中的气氛变得有些许伤感，晏眴的脸上却略带尴尬之色。

　　　　晏眴是华玥的亲生儿子，他当年不满十岁便登上皇位，这其中的心酸不是旁人能够理解的。

　　　　华玥眼中的泪水是真的，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女人，这些年她为了权利做了许多事情，但一个女人如何才能在丈夫死了之后还能满身荣华呢。

　　　　恐怕也唯有像华玥这般。

　　　　一瞬间，因为华玥的眼泪，蒋舜华似乎也开始同情起这个让她痛不欲生的女人。

　　　　为仇恨，为荣宠，为家族，到最终还不只是为生死？

　　　　想要活下去，想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去，也好只有让自己变成厉鬼的模样。

　　　　华玥似乎也意识到了方才的失态了，于是拍了拍晏眴的肩，说道道：“皇帝，哀家老了，前朝的事情以后还都要仰仗着你。但皇家，最看重的便是开枝散叶，后宫你也是要常去的。也好在哀家还可以替你盯着些前朝，等哪天哀家去了，你肩上的胆子便就更重了。”

　　　　华玥的这一句话像柄利剑一般直插华敏心口，看得出晏眴也是一怔。

　　　　“母后所言甚是，但……”晏眴不知该如何反驳，他以为他顺着华玥的意思选了秀女，此事便可以告一段落了，没想到华玥却还是要指手画脚。

　　　　在场的人除了蒋舜华，都有些雀跃了，毕竟太后都发话了，她们的好日子也快要来了吧。

　　　　“皇帝能知道哀家的一片苦心，哀家也就放心了。”华玥不容晏眴再说下去。

　　　　只是一招手冲着最角落的一个女子道：“容若，快来见过皇上。”

　　　　那个唤作容若的女子，一身湖蓝浅底绸裙，外罩一件水碧纱衣。一双明眸流转，顾盼若兮，眉角眼底尽是柔情，一步一摇皆是万种风情，真真是水一样的女子啊。

　　　　俗话说的好，柔能克钢，即便是像晏眴这样的冷面冰山，也该在这样的绕指柔里融化了吧。

　　　　我见犹怜，蒋舜华心里忽的就跃出了这个字眼，更莫说是那些看直了眼的王公子弟了。

　　　　“好一个小家碧玉啊，连哀家见了都喜欢得紧。”华玥喜滋滋的拉着容若的手。

　　　　容若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福身下去：“多谢太后夸赞，臣妾见过皇上。”

　　　　她心中该是欢喜的吧，不论是对她的家族或是对她自己，容若原本涨红的小脸此时更是红得似蕃茄一般，但这样一来却更叫人心生怜惜，蒋舜华浅浅一笑。

　　　　也好，有人能牵住晏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