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谋:媚骨天成-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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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菀走上前为蒋舜华擦拭额头的汗，看她那样难受的样子，也真是心疼。

　　　　这冷宫里一向阴气重，有脏东西也是必然的，只是那些不过都是人心在作怪罢了，这世上怎么会真的有鬼怪。

　　　　“太医呢，怎么还不来。”华敏也是着急了。

　　　　她也是个女人，看着现在这样子，她也是怕的。

　　　　“唉，真是可怜啊！”华敏也幽幽的叹了一句。

　　　　“不要来找我，太后，不要来找我了……”恍惚之间，蒋舜华又说了一句。

　　　　旁的也就罢了，偏是这句太后，让华敏颇为在意。

　　　　“太后……太后？”有些事情华敏是知道的，但为了保住自己，她也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可是前些日子去了的那位吗？”林菀问道。

　　　　落云微微低着头，不言语。

　　　　华敏看了看她，便道：“你可是从前在冷宫里伺候那位的小宫女吗？”

　　　　“正是……”落云声音低低的，低着头应了一声。

　　　　“那蒋婕妤口中的太后……”

　　　　“回贵妃娘娘的话，正是。奴婢也曾经看过那女鬼一眼，身形倒是很是相似。”落云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华敏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了恐惧，若是此话当真，那后宫必然是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的。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声通传，华敏与林菀即刻出去迎接……

第179章　一如往昔（）　
蒋舜华口中一直念念有词：“太后，您别来找我了，我什么都帮不了您的。”

　　　　这些话旁人听了虽是没什么，但是华敏却不会不明白，华玥曾经做过的事情她不会不明白，只是现在还是华玥执掌一切，当日的事情若是贸然被提及，她一定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臣妾参见皇上。”华敏与林菀走到宫苑里，看着晏眴着急的神色，她们也都明白。

　　　　林菀倒是真的为蒋舜华感到高兴，总有一日，她便会从这冷宫里走出去。

　　　　又或是，在这冷宫里本就是权宜之计。

　　　　晏眴与蒋舜华之间的事情他们这些局外人都看不懂，只要晏眴能够明白，蒋舜华能明白就是了。

　　　　“舜华她怎么样了。”晏眴示意两人起身，直接就往里面走。

　　　　“皇上……您……”华敏刚要开口阻止，但林菀却抢在她的前头把晏眴给请了进去。

　　　　“皇上，听落云说，舜华她这几日总是说胡话，像是与从前住在这里的前太后有关。”林菀自是不顾忌这些。

　　　　林菀不知道，华玥曾经勒令晏眴不准再来清凉殿看蒋舜华，上一次来是最后一次。

　　　　这所有的事情，华敏都知道。

　　　　可是晏眴现在心里只惦记着蒋舜华，除非让他真的真的见到蒋舜华平安无事，旁的他都听不进去。更何况方才林菀说蒋舜华已经病了好几日了，他怎么还敢耽搁。

　　　　帝王的心思谁都猜不准，可是晏眴对蒋舜华却是用心的。

　　　　这世间的女子，一生夙愿所求不正是求一个对自己用心的男子吗？

　　　　只可惜，晏眴是帝王，他即便是要对蒋舜华用心，也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在他的心里，占据位置最多的，只能是朝政。

　　　　他所谓的用心，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若是有一天他忽然发现，昭阳殿那一方龙床可以对他的朝政发挥着巨大的作用，那时候这一切的用心，便也都不在她的身上了。

　　　　晏眴来到蒋舜华的榻前，看着她苍白的面容，紧缩着的眉头，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

　　　　在她的梦里，她看到了什么呢，不知道是怎么样恐怖的事情。

　　　　她一向胆子小，即便是白日里一个人在这里也觉得阴森恐怖，何况是晚上。

　　　　“舜华，朕来了，朕在这儿呢，你不要怕。”晏眴想要试图叫醒她，可又怕一时再惊吓她，只得小声的安抚她，让她能安心。

　　　　“皇上……皇上……”蒋舜华依旧没有醒来，只是喃喃自语的叫着晏眴。

　　　　晏眴握着她的手，想要给她依靠。

　　　　“皇上，臣妾害怕……皇上快告诉太后，臣妾胆子小，臣妾帮不了她的。”

　　　　“你且告诉她，她有什么冤屈，只管来找朕，朕能帮她……”虽然他不信鬼神，但是现在，他也只能如此做。

　　　　渐渐地，蒋舜华开始安分下来了，她似是放心了一般。

　　　　晏眴看着她逐渐安静了下来，他也几分放心了。随即转头对在一旁的刘彦说道：“去看看尧图来了没？”

　　　　刘彦听后即刻便去了。

　　　　晏眴才听见了动静，便着人去请了尧图，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皇上，夜这么深了，您怎么来了？”华敏这时才开口问道。

　　　　晏眴今日踏进这清凉殿里，便是公然与华玥对抗，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能预料。

　　　　“整个天下都是朕的，难道这小小的冷宫，朕还不能来了？”晏眴坐在榻上，握着蒋舜华的手冷冷的看着华敏。

　　　　他知道华敏的意思，也知道华敏并非站在华玥那边，但是，他心中有积郁，如今也只能发在华敏身上了。

　　　　每每想起这些，晏眴对华敏的愧疚便也多了一分，所以在宫里，华敏想要的他都尽力满足。

　　　　华敏也是个识趣的人，她知道晏眴对她的愧疚，所以这一切，他不说，华敏也沉默。

　　　　两人的默契似乎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形成了，在这宫里，这种默契是比恩宠还要尊贵的东西。

　　　　“臣妾失言了，臣妾也只是担心皇上而已……”华敏虽说都是真的，她心里想的一切都是为了晏眴。

　　　　晏眴微微的叹了口气，随即淡淡的说：“好了，朕知道你的心思，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也累了，便先回去吧。林婕妤也是，这里有朕就够了。”

　　　　华敏与林菀也十分识趣，微微俯身行礼之后便离开了清凉殿。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开始下雪了。

　　　　地上已经积了白茫茫的一片，林菀看着不由得笑了：“臣妾总觉得，这宫里被大学覆盖的时候才是最好看的。”

　　　　华敏也是微微一笑：“是啊，有大雪覆盖，不管多肮脏的东西也都看不到了。”

　　　　两人相视一笑之后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厢房里只余下晏眴与蒋舜华两个人。

　　　　不一会儿刘彦领着尧图进来了：“属下参见皇上。”

　　　　“快起来，快来看看舜华怎么样了？”晏眴看到尧图也有几分放心了，随即让了位置给尧图。

　　　　尧图给蒋舜华诊脉之后回道：“婕妤娘娘这是受了大惊喜啊。”

　　　　他脉息一向很好，怎么会不知道蒋舜华没事，只是来的时候晏忻便已经嘱咐了，他自然是知道该怎么说的。

　　　　“可有大碍？”晏眴问道。

　　　　“若是不加以调理，怕是……怕是要得失心疯。”尧图说道。

　　　　原本晏眴这个时候来冷宫已经是与华玥抗衡了，他何尝不想让蒋舜华回到华阳宫，只是……

　　　　“冷宫素来阴气重，婕妤娘娘一向也是害怕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的，这冷宫，怕是不能再住下去了。”尧图见晏忻犹豫，便又道。

　　　　这神神鬼鬼的东西他一向是不信的，但是现在为了让晏眴下定决心，他也不得不如此说了。

　　　　“你说的对，清凉殿阴冷，舜华身子一向不好，这里的确是不能长待。”晏眴说完便吩咐人去准备，他要即刻带蒋舜华离开这个鬼地方。

　　　　尧图也跟着在一旁收拾，晏眴依旧是亲自抱着蒋舜华，他怀里一如那日将她从吉祥斋抱回倚云居一样温暖……

第180章　属于她的（）　
蒋舜华回到华阳宫的时候睡了一日，才肯醒来。

　　　　尧图一直在她的身边照顾着，虽然他是男子之身，但晏眴对他似乎十分信任。

　　　　蒋舜华醒来看见尧图不由得笑了，尧图倒也是微微一笑，把手中的汤药递给她：“快喝了它，对你的病有好处的。”

　　　　蒋舜华淡然一笑：“你明知道我没事的，还给我喝这些苦的咋舌的汤药。”

　　　　“有病治病，没病防身嘛。”尧图这个时候倒是像个游乡郎中了。

　　　　不过蒋舜华是信尧图的，他的医术一向是无人可比，他要自己吃的东西，一定是对自己有好处的。

　　　　“我这么信你，若是哪一天你给我吃的穿肠烂肚的毒药，我也一定是毫不犹豫的全吃了。尧图，你可不要害我。”蒋舜华半开玩笑的说道。

　　　　她信任尧图，尧图自然也是信任他的，他只是笑着把那碗汤药递给蒋舜华，蒋舜华倒也是喝的一滴不剩。

　　　　正在这时候，落云从外面进来说道：“皇上来了。”

　　　　“好，本宫知道了。”蒋舜华说着便要起身去迎，但晏眴却即刻进来了：“快躺着快躺着。”

　　　　尧图也能明白晏眴对蒋舜华的用心，若是他能一直对他那么好，尧图倒也是放心了。

　　　　可他是帝王，他的心思，一直都应该用在江山社稷上，蒋舜华这一个小小的女子，又怎么能承受得起他的用心。

　　　　“皇上才刚下朝就来了吗？可曾用过早膳了。”蒋舜华虽是不喜欢他，可是在这宫里，他也只能依仗着晏眴。

　　　　她与晏忻这一生也只能如此了，似乎那日里在冷宫里他的承诺还在耳边，可是现在……

　　　　虽只隔了几天，她却不能如当日的心境了。

　　　　当日里与他说的话，她已经不敢再想起来了，似乎每一句都是对晏忻的伤害。

　　　　曾经与他的感情，她已经不敢再想了，曾经的一切就好像一场美丽的梦境，如今也该是醒来的时候了。

　　　　“我已经用了早膳了，你呢？”晏眴也只有再与蒋舜华在一起的时候，才是真正开心的。

　　　　“用过了，尧军医特意给弄的药膳，臣妾正觉得口中苦的厉害，让佩芷去拿了些蜜饯点心来，皇上再陪臣妾用一些吧。”蒋舜华笑着说道。

　　　　晏眴到底也是来不过她，又陪着她用了一些点心。

　　　　他早膳原本用的也不多，一是担心蒋舜华，二来，没有蒋舜华陪着，他也没有那心思。

　　　　午后的时候太阳出来了，也没由来的冷了许多。

　　　　化雪的天儿总比下雪的时候要冷上许多，这是常识，蒋舜华只多在被窝里偷懒，可是这时候，却总是有人不愿意让她安生。

　　　　“太后娘娘宫里来人请了。”尧图才刚交代了她一些要注意的之后便离开了华阳宫，落云便即刻来禀报了。

　　　　“来的倒是快。”蒋舜华微微合眸，淡淡的说了一句。

　　　　自从她进宫，晏眴也一直都专宠与她，华玥一早便有了除去她的心思，前些日子晏眴被迫把蒋舜华拘在冷宫里，想来都是受了华玥的威胁。

　　　　蒋舜华知道晏眴是不得已，只是……

　　　　晏眴与晏忻一样的心思，他们都是为了大局肯忍耐的人，甚至连自己，也要为了他们而忍耐。

　　　　蒋舜华哪里愿意。

　　　　当日她没有答应晏忻而忍耐这一切，今日自然也不会为了晏眴而忍气吞声。

　　　　落云伺候蒋舜华更衣，打扮得体之后便去了寿康宫。

　　　　这条路她已经走了许多次，只是每次去，她总是觉得越靠近寿康宫的时候，那股压抑的她喘不过气来的威胁便越发浓重。

　　　　只是啊，以她现在的力量，又怎么可以与华玥抗衡，莫说是华玥，就连华娴与华敏，她也伤害不得。

　　　　“娘娘，奴婢知道您聪明。有些事情，前太后也是与您说了的，若是可以……奴婢希望您……”这话落云不止一次的提起过，但都被蒋舜华给拒绝了。

　　　　落云想要蒋舜华尽快为前太后报仇，可是这仇哪儿那么容易就能报的。

　　　　“落云，本宫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也该知道的，现在本宫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给前太后报仇？你可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蒋舜华看向落云，问道。

　　　　“奴婢自然是知道的，可……可是二十年了，奴婢陪着前太后二十年了……这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啊！”落云满眼的哀愁。

　　　　这宫里是总能消磨人的意志了，落云陪着前太后等了那么久，也的确是等不下去了。

　　　　“前太后花了二十年的时间等来了本宫，本宫自知不是什么君子，也等不了十年之久，但现在，我是断然不会轻举妄动，把自己这条命给送出去。”蒋舜华也不去看落云。

　　　　落云对她只有利用，她对落云也正是如此。

　　　　那日彼此都没了利用的价值，那么蒋舜华一定比落云更快更干净利落的除去她。

　　　　落云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抬眼便到了寿康宫，落云也就不再说话了。

　　　　进了太后的寿康宫，看着这宫殿里金碧辉煌的样子，没由来的却想起曾经南秦倾颓的样子。

　　　　这本是轮回，事极必反的道理天下人都明白，只是谁都不愿意发生在自己身上罢了。

　　　　然而华玥显然还置身梦里，她当真是置身梦里吗？或许她也是明白的，只是想用这些身外之物填补自己心中的空虚罢了。

　　　　“嫔妾蒋婕妤，参见太后娘娘。”走进正殿，蒋舜华却也规规矩矩的向她行礼。

　　　　即便她心里一直认为华玥是不配的，但是同为女人，她也能了解华玥的不易。

　　　　“起来吧，坐吧，皇帝心疼你，哀家也不能不给皇帝面子。”华玥这话却是满心的不悦，她现在是晏眴的生母，这个时候说这些话自然是合情合理的。

　　　　“嫔妾有的一切都是皇上赐予的，如今连同太后娘娘的怜悯也都是来自与皇上，嫔妾以后定然尽心侍奉皇上？”蒋舜华微微低头说道。

　　　　华玥不由得冷笑道：“你这话说的倒是乖巧，不过，哀家眼中可容不得沙子，你以后，也小心些，哀家也不是好糊弄的！”

　　　　蒋舜华依旧低着头，谨慎的回答道：“嫔妾不敢。”

　　　　“好了，这些面上的话哀家也不想听，以后你要走什么样的路，哀家都奉陪！”华玥嘴角带着笑意，只是蒋舜华却不敢去看。

　　　　这天下的一切，都系在华玥的一颦一笑之间，现在华玥之所以留着蒋舜华这一条命，不过是给想给自己孤寂的生活增加一些乐趣罢了。

　　　　她自信斗得过天，与人斗，自然是最不让她放在眼里的。

　　　　“跟哀家说说吧，你前些日子在冷宫，都看见了什么？”华玥说完慵懒的倚在宝座上，饶有兴致看着她说道。

　　　　华玥许是太寂寞了，她已经许久都没有对手了吧。

　　　　“嫔妾……嫔妾看到了前太后……”蒋舜华也不想遮掩，而只直接料到的告诉了华玥。

　　　　果然，听到前太后名号，华玥脸上微微有些恐惧。

　　　　权倾天下的摄政太后，竟也有怕的时候啊。

　　　　或许在华玥的心里，也还残留着一点良心吧，只是当时情势所迫，她不得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手。

　　　　“哦，原来是姐姐啊……”华玥随即回复冷静，低低的叫了一声姐姐。

　　　　她已经许久都没有叫过姐姐了吧，这个称呼对她来说的确是太陌生了。

　　　　“姐姐她一定很不甘心吧，毕竟，是哀家抢了属于她的皇后之位。”华玥怅然抬头，看着远处幽幽的说道。

　　　　“不……前太后她说，已经不怪太后娘娘您抢了她的皇后之位，她一直纠缠嫔妾，只是想问太后娘娘要回她自己的孩子……”蒋舜华抬头，看着华玥说道。

　　　　“哼哼！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华玥倒是没有狡辩什么，只是笑着从上面周下来，走到蒋舜华的面前，蒋舜华看的真切，那笑容里的冷意也让她没由来的浑身战栗。

　　　　华玥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她能走到今日，或许并非靠着她的阴狠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