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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妻嬛嬛-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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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这人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连姬以墨都敢坑。
那人却浑然不觉,站在院子中,迎着漫天的日光,对着她微微一笑。
那模样好似再说,不用谢。
见着沈梨没个反应,甚至是那目光时不时地还往外面瞟着,姬以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傅燕然正站在那,秀雅如月,眉眼温良。
“你瞧他做什么?”姬以墨好奇道。
沈梨道:“我想同傅三公子单独说几句,可以吗?”
姬以墨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不会打起来吧?”
“姜嬛我可以给你说啊,傅三就是个文弱书生,可不会什么武功之类的,你要悠着点啊!万一哪打残了,我可不好帮你开罪啊!”
沈梨只道:“不会。”
姬以墨半信半疑的出去,没一会儿便让傅燕然走了进来。
他进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许久不见了,宜姜郡主。”
“如今是在大燕的东宫之中,你竟然敢这般堂而皇之的唤我名讳,还真是觉得我命长了,是吗?”沈梨反问,对着傅燕然是难得的好脸。
傅燕然一笑:“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何必这般认真。”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那封休书,是我让太子写得,你该明白,你做出这等子,太子殿下在盛怒之下,是能做出这样事来的?”
沈梨道:“若是他想拿出一封休书让我滚蛋,又何必将我软禁在此处了?直接说一声不就好了吗?况且,他刚才拿着休书来,说了那般多的话,目的不就是让我知难而退,乖乖的选择同阿瑾和好吗?”
傅燕然笑:“时隔多年,我还是最喜欢同你说话。”
“你就不怕我给你挖坑跳吗?”沈梨反问。
傅燕然丝毫不惧:“如今是在大燕,你就算要挖坑给我跳又如何?你以为,你能平安的离开吗?”
“就像是在大秦金陵一样?”
沈梨笑着点头:“你说的没错,但是傅三,你若真想让我同阿瑾分开,其实不用这般大张旗鼓的,你需要去姬以墨面前,将我的身份轻飘飘的一提,别说此生和阿瑾不复相见,就是让我人头落地,都不是什么难事。”
傅燕然凝视着沈梨,半响之后才道:“你是真不怕死?”
“有时候,死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你想这般简单了事,可我偏偏不会这般做。”傅燕然说道,“休书我已经替你拿到手,你若要离开长安,我也会帮你的。”
“你该明白,你若是死在了此处,只怕届时你们大秦假借着你的名义起兵,你父亲兄长必定会抱着为你报仇的决心,与大燕决一死战,到时候我傅家还有整个大燕,面对的不单是父亲的怒火,可能还有大楚的。只是沈梨你需记得,并非是我大燕怕了谁,而是如今大燕的百姓和民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了。”
“能少一事,自然就少一事。”
傅燕然说的这些,她又何尝不明白。
若等着大燕这个心腹大患一除,那他们沈家在大秦亦或是这个天下可还有半分立足之地,只怕到时候要被随便安上一个什么名头,给抄了吧。
说到底,也不过是权力作祟,人心凉薄罢了。
两人目的如今已经非常明显了。
傅燕然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绕到她的对面坐下,将事情全然摊开:“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是夜。
白日的喧闹,在顷刻间平息下来,整个屋内安静的恍若无人之地一般,唯有一盏烛光在窗扇前跳跃着。
如今已快至深夜,虽有的声音都归于平静。
沈梨却穿好衣裳,整整齐齐的坐在桌边,似在等待着谁一般。
烛火妖冶,迎着窗扇外树冠上枝叶婆娑摇曳。
就在云层一点一点的拨开的时候,安静的屋角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动,细微的几乎不易被人察觉。
沈梨侧目看去,就见一道黑影正从那翻了进来,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他在她的跟前跪下:“属下奉命,来带沈姑娘出去。”
“带路吧。”她点头,走了几步,似乎不忍吧,又转头看了看此地。
“姑娘。”那人忍不住催促。
沈梨垂下眼睑,没再说话,跟在那人的身后,身手利落的从窗外翻了出去,本来打算转身接人的黑影,一瞧那姑娘竟然身手灵敏的平安落地后,有些尴尬的将自己伸出去的手给收了回来。
本以为,他这次奉命来救的,是个同自家主子一样,不同武功的小姑娘呢!
没想到,自家主子竟然好这一口?
黑影想着,觉得自个同他们打赌的银子,又要输一个不见底了。
傅燕然带着卫砚在城门口等她。
这里的都被傅燕然提前打点过了,今晚守城门的人,都是他的亲信。
是以瞧着清浅的月华下,两人一前一后的恍若乘风而来的时候,傅燕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迎上去,面色不善:“你若是再不来,只怕要同临渊遇上了。”
“他今儿回来?”沈梨的身子一僵,随即问道。
傅燕然一愣,也知瞒不过去,随即道:“我猜的,那日我接到炽夜的书信,说临渊不知为何,突然疯了似的往长安赶回来,我算了算日子,若是他不眠不休,那正好便是今日或者明日到。”
“这样。”沈梨也不知心中的那根弦倒是紧了又紧,还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能确定,若是姬以羡出现在这儿,只需要他一个眼神,她便舍不得让他有任何的难过。
“暖暖。”
沈梨寻声瞧去,卫砚在亲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手中还牵着两匹马,其中一匹马,是她的。她颔首:“等很久了吧?”
“你来就行。”卫砚将缰绳递给她,身子稍稍一动,便彻底遮住了傅燕然,他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人意料的带了几分笑意,“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身后,傅燕然也在催促着她:“快些走吧,万一临渊真的是今儿回来,只怕你别说是走了,你的腿能被他给打断信不信?”
沈梨看向傅燕然,随后深深一拜:“不管你这次帮我,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该谢你一次。此后,只愿你我不再相见。”
“我亦如此。”傅燕然笑着作揖。
沈梨翻身上马,夜风带着凉意拂过她眉梢,胯下是战马长鸣,似要冲破九霄。
她回身而望。
月色溶溶,远处有红墙黑瓦,也有宫阙千顷,更有她愿长醉不醒的黄粱一梦。
只是这些,终究是在要此刻,如数抛弃。
“告辞。”她手握缰绳,云淡风轻的冲他一笑。
傅燕然往后退了几步,温和如初:“告辞,宜姜郡主。”
马蹄声响。
傅燕然回望。
只见还未完全闭合的城门处,有一人身姿如竹的坐在马背之上,就像一柄出鞘的绝世名剑,凛冽,冰绡,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气。
他心骤然一停,呼吸在刹那停歇。
“临渊,你回来了?”
001疯魔()
这些日子,没人愿意触姬以羡的霉头。
就连太子姬以墨,瞧见他也是战战兢兢的,只恨不得能绕着他走。
着着实实也是因为那一封休书给闹得。
话说那日,姬以羡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在城门口遇见傅燕然却也没当一回事,直直地便冲回了王府之中,正想翻进寝房,将那温香软玉抱个满怀以慰相思,可谁知那屋内空空荡荡半分人气都没。
在他打发脾气之后,府中的暗卫才告诉他,昨儿一早太子殿下便派人接她入宫。
他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赶去了东宫之中,这一路上他心跳的极快,几欲从胸腔之中跳出来。
那一晚的月华浓浓。
姬以墨被他从香软的被子中扯着醒来时,先是一愣,随即便吓了一跳,指着他,大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暖暖在哪?”姬以羡不愿与他废话,急急忙忙的问道。
他瞌睡连天的一指:“隔壁,西厢房。”
城门口,傅燕然沉默地站在那,空旷而冷寂。
炽夜几人也在姬以羡的身后随即赶到此处,他们瞧见傅燕然个个都是一愣,随后翻身下马:“傅三公子。”
傅燕然没有回应他们的问好,只道:“你们知道这次临渊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原因吗?”
炽夜正要摇头,就听见一旁的时九欢快的叫道:“主子是在得到了南王来长安的消息后,这才决定赶回来的。”
“属下旁击侧敲过几次,主子好像很是担心主母会跟着南王跑了。”
傅燕然眉头一皱,转身遥望那依旧明亮的宫阙,心中骇然掀起了巨浪滔天。
要出事了。他想。
得到了准确的位置后,姬以羡也不做停留,赶忙就朝着西厢房去了。
自他得到卫砚也在长安的消息时,心中便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自个什么东西要被抢去一般。
他走到西厢房的院子前,大力将院子的推开时,一下子就将容陵半阙几人给惊醒,他们从树上往下瞧,借着那朦朦的月色看清人脸后,是一刻都不敢停留的立马飞身而下,站在两旁:“世子爷。”
“暖暖在哪?”姬以羡沉着嗓子问道。
容陵不敢含糊,立马就指向了另一间屋子:“世子妃如今应该还在休息。”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暖暖可曾和卫砚有过接触?”姬以羡一边朝着屋子走,一边问道。
容陵一听,瞬间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整个人都有些绷不住,世子爷明明是在宜州,怎么还知道长安的事。
许是他的磨蹭一下子就激怒了姬以羡,他停下脚步,阴测测的转身:“你这意思是,她俩有过接触?”
容陵垂首:“是。”
“谁准他们接触的!”姬以羡盛怒,当即伸脚便朝着一旁的柱子踹去,只听见一声巨响后,那坚硬的柱子竟然被他踹了一个洞出来。
刹那,容陵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更加不敢直视姬以羡那张盛怒之下的脸。
面前的屋内烛火昏暗,像极了无人之地。
姬以羡双眸一黯,随即便又带出了滔天的怒气,隐隐的红血丝都将整个眸子充斥。
凭借他的功力,如何会不知道这屋内其实已经没人了,只是他不愿相信罢了。
只是不愿相信,他的暖暖终究在沈家和他之间,还是选择了抛弃他。
明明那日在云州,她选择的人是他啊!
为什么?
为什么给他希望之后,又要将他推入深渊之中?
为什么?
姬以羡只觉得如今,竟然比他被沈澈他们捉住关入地牢中,每日受严刑拷打还要痛苦和绝望。
若是能让暖暖回来,就算再体会一次那种漫无天日的黑暗也未尝不可。
总好过如今,除了绝望,便只剩下绝望。
见着姬以羡如同木偶般的站在门前,容陵担心至极,同时心中也有些怨恨自己不怎么不将世子妃给看好一些,若是他能日日守着,卫砚又怎么可能会同世子妃有接触。
“她走了。”盛怒之下,姬以羡的声音却是出人意料的平静和冷淡,也恰恰是因为这一份冷淡,瞬间便让容陵感觉到七上八下的。
等着从他语气中回味过来,容陵才倒吸了一口凉气:“走了?不可能,属下一直都守在这儿,世子妃压根没有机会离开的。”
姬以羡冷笑着,将眼睛眯起来,然后伸脚狠狠地一踹,将自己的怒气给发泄出来。
随着踹门声的响起,那灰尘在刹那便铺天盖地的洒了下来。
等风止,烟尘止住。
整个屋内的景象一一在眼前展现,甚至还包括留在桌案上的一封书信。
那封书信,就像是久经干旱之后的一捧甘霖,原本已经充斥着绝望的眸子一亮,他急急忙忙的跑过去,谁知道那一丁点的期望之后带来的,却是更加令人绝望的事。
那是一封,休书。
他写给她的。
姬以羡捏紧了信笺转身,整个张脸几乎都要扭曲:“谁写的这东西?是谁!”
容陵被吓得急急忙忙的跪下,恰时姬以墨从外面跑来,在瞧见姬以羡手中的书信后,整个人恍然失神,没有留意到面前的门槛,一跨,整个人便直直的朝着地面扑去。
“哎哟,痛。”
半月后,沂州城。
这一路走来,卫砚都心情极好,向来喜欢冷着的脸上难得的带出了几分笑来。
一入沂州城,那种欢喜愉悦的感觉却好像更明显了,甚至是还不顾身份的去买了两串糖葫芦,递了一串给呆在马车中的沈梨:“喏,尝尝。”
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伸了出来,接过了卫砚手上的糖葫芦,她咬了口,酸酸甜甜的,像极了小时候的味道。
卫砚骑着高大的骏马,走在马车旁,不顾形象的也咬了一颗后,同她笑道:“是不是和以前我们吃的味道一样?”
“我记得那时候,你才七岁左右,正在换牙,可是嘴又馋,最喜欢吃的便是沂州街头卖的糖葫芦了。”
沈梨盯着书中的一长串糖葫芦,微微笑起来:“是呀,我那时候最喜欢吃的,便是这玩意了,酸酸甜甜的,我也一直以为我会喜欢一辈子的。”
听着她的口气不太对,卫砚也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如今都快半个月了,你也消沉了半个月,马上就要回府了,若是让外祖父和外祖母瞧见你这般模样,又该担心了。”
“我知道。”沈梨的声音徐徐从马车中传出来,“只是这些日子,我一闭眼便能想起那晚,阿瑾带着人赶回长安城,还有他发怒的样子,我全都瞧见了。”
“可是瞧见又能如何?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一处很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他。”
卫砚道:“你在怪我将你打昏带走?”
“没。”沈梨摇头,手背抹上了眼角的泪,“你做得很对,如果是我一个人,是决计无法离开长安的。”
“我只是,有些难过罢了,不碍事的,等着回到府中,我便没事了,什么事都不会再有的。”沈梨指腹间沾着自己的泪,她低头瞧着,没一会儿,那泪便在指腹间干涸。
“最好如此。”卫砚抿了抿嘴角,倏然就命人加快了速度。
沈府。
卫砚同沈梨进沈府的时候,她便早先带了幕离,将自己的容貌全遮了一个好,就连腰身都隐在幕离的后面。
沈老夫人并未听见卫砚到沂州的消息,所以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是表现的十分惊喜却开心的,她坐在位置上,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
卫砚虽然有时候瞧着面冷了些,可却是个极孝顺乖巧的。
沈老夫人拉着他一通询问之后,这才看向了被卫砚带来的姑娘,她亦笑得和善的朝着她招招手:“这丫头是你带回来的?”
这话音一落,便引得坐在两旁的小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争着,热热闹闹的,不太像别家的姑娘,彼此说话是拐弯抹角的,绵里藏针的。
卫砚拉住沈老夫人的手:“是呀,外祖母。”
一边说着,卫砚一边朝沈梨看了眼,沈梨上前几步,便在沈老夫人的跟前跪下,一言不发的便磕头行了大礼。
这一番举动吓得老夫人当场跳起来,还是坐在一旁的沈滢站起来,蹲下去想要将沈梨给扶起来的时候,去反被沈梨捏住了手。
她们几姐妹算是一起长大的,对彼此是熟悉的不得了,其实刚瞧见的时候,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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