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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妻嬛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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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嬛淡定无波的瞧着,写道:“你从不曾与我有过什么,又谈何负我?”
“世子爷,世子妃,该用膳了。”玲珑带着一众侍女鱼贯而入。
姜嬛漫不经心的将纸折起来,放在烛火上点燃,丢尽了铜盆之中。
026绣荷包()
一顿晚膳,是味同嚼蜡,姜嬛随意碰了些便搁了筷。
姬以羡为了迁就姜嬛特意放缓的速度导致他如今碗中的饭还有大半,他轻飘飘的往姜嬛的碗中看了眼:“不吃了?”
“饱了。”姜嬛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两个字,过了一会儿,又接着写道,“我先去沐浴更衣,世子爷慢用。”
姬以羡加快用膳的速度,等着他吃完,去院子中溜圈回来,姜嬛刚好沐浴出来,没有被划伤的肌肤,莹然如玉,胴体诱人。
他淡淡的瞥了眼,便将目光收回,重新盘腿坐在了罗汉床上,姜嬛本不想理会他,刚准备翻身上床歇息的时候,却觉得这般早休息,太过无趣,便让琴儿寻了针线来。
琴儿掌了灯,在小几上摆了一盏。
见着突然明亮起来的地方,姬以羡笑了笑:“你这侍女被你调教的不错。”
“不过是仰仗玲珑罢了。”姜嬛写道,目光内敛,似与那沉沉的光影融为一体。
“玲珑可没你这样的本事。”姬以羡说了句,便开始写文章,姜嬛瞥了几眼,也没什么好奇之心,便低头绣着手中的帕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风从半开半掩的窗子吹进来,姬以羡搁了笔:“给我也绣一个荷包吧,你这手艺还挺不错的。”
姜嬛看着自己手中手艺平常的帕子,没说话,其实她最擅长的可不是这个,而是苏州的双面绣,因为教她女红的那个绣娘,是苏州人。
可如今在广陵王府,她又哪里敢绣什么双面绣。
苏州乃是大秦富庶之地,双面绣也是独门秀艺,哪里是一般人能学的。
也并非是大燕没有双面绣,而是大燕的双面绣,几乎都在长安中权贵人家中流传,可谓是千金难求。
“你以前的荷包了?”
“旧了。”姬以羡说道,将他写的文章提起来,放在了姜嬛的面前,“要不要瞧瞧?”
“我虽然识得几个字,不做个睁眼瞎,可要我读懂你们这些文人做的锦绣文章,可真是为难我了。”姜嬛提笔,略提了一句,“若是旧了,再找旧人做个新的便是。”
姬以羡将他写的文章给折了起来,压在书中:“是我母亲留下的。”
姜嬛有些歉疚的低头,一心一意的开始绣着帕子。
灯火如豆。
等到了次日朝雨过来的请安时候,姜嬛明显的发现她要比之前又要乖巧了一些。
因为怕两人干坐着无事可说,朝雨便挑了以前一些好玩的事说给她听,权当是打发时间了,瞧着朝雨说着说着也来了兴致,姜嬛干脆将人带着去了罗汉床那里,让朝雨说着,算是给她解闷,一边将昨儿做了一半的绣帕拿起来。
琴儿看了眼笑道:“世子妃,世子爷不是让您给他秀一个荷包吗?”
姜嬛含笑着摇头,似乎在说自己并不会做一般。
对面的朝雨瞧见,便立马接了口:“世子妃不会做荷包没关系的,妾以前也没什么本事,只是刚好绣活还不错,不若让妾给世子爷做一个荷包如何?”
说着,朝雨也不等姜嬛应承,便将手伸到了篮子里,将针线给找了出来。
琴儿目瞪口呆的看着朝雨,刚准备说上一两句,就被姜嬛不着痕迹的给拉住,既然要做,那做便是了,反正对她而言,又不是大不了的事。
朝雨倒是兴致勃勃的,她手脚快,不一会儿便将形状给缝制出来,而且针脚也不错,看上去倒是在这方面下过功夫的人。
甚至是和她的相比较起来,真的是天差地别。
姜嬛看着自己绣了一半的帕子,笑着将它揉成一团,丢进了篮子里,干脆撑着头一心一意的看着朝雨绣荷包。
朝雨似乎也没有料到姜嬛会这般如此,可当她的目光看着自己手中的绣品时,也不免生出了几分恣意骄傲。
毕竟就连原先教她女红的娘子,也夸她有一双巧手,玲珑聪慧,哪里又能是一个哑女可比的。
两人就这样一个绣,一个瞧着,如此一天便也就如此虚晃过去。
等着朝雨将这么一个荷包绣好之后,林氏却冷不丁的又派人端了一盅汤来,说是给姬以羡补补身子。
姜嬛也早就不耐烦去,将林氏身边的侍女打发走之后,她还在想怎么将朝雨骗过去的时候,那人却主动请缨。
“世子妃,您身子不好,不若这盅汤,就让妾给世子爷端过去的,妾也好将今儿缝制好的荷包,交给世子爷。”说着,朝雨的手便搭在了那托盘之上,似乎已经是志在必得。
027羞辱()
在朝雨坚定的目光下,姜嬛温和的放了手,略微点头,算是应准了朝雨这般无理的要求。
朝雨起身,将那盅汤药端在手上,扭着腰肢,款款离开了屋子。
等着人一走,琴儿顿时就不满地叫道:“世子妃,您怎么能让她去给世子爷送汤药?”
姜嬛仰头,用眼神问出了一句话,为什么不能?
琴儿娇俏的剁脚:“那小贱蹄子一瞧便知道没安什么好心,万一她将世子爷给勾过去,世子妃您该怎么办?”
姜嬛嘴角微微抿着,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她想要活着回去,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引人注目,如此而已。
朝雨不在,姜嬛倒是将先前被她嫌弃的扔在了篮子的绣帕给重新捞了回来,拿了针线,将剩下的一点一点的给补了完整。
见着自家世子妃这般油盐不进的样,琴儿抑郁的剁脚,提着裙摆转身就往外跑了去。
人一走光,姜嬛这才轻叹出声。
也不是这事有什么好猴急,要她说,那个朝雨恐怕连书房的院子都进不了。
书房离这儿不远,就算不认识路,朝雨一路问过去,也没要多少的时辰。
等到了书房外,看着面前这黛瓦白墙的院子,朝雨的脸上顿时就流露出了几分舒心的笑容,今儿下午在那哑巴面前赔笑了一日,她早就不耐烦了,若非是为了见到世子,她又岂会这般耐着性子,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
朝雨低头拉了拉自己的裙摆,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就朝院子口走去。
院子门口是由两名侍卫把守,见着人来,两人眉头都不带皱的,直接用手中的刀剑将去路给封住。
朝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阻拦住,一时之间也没有准备,整个人都往后仰去,手中的汤药,差点如数扑在了自己的身上。
好不容易站稳,朝雨刚瞪眼过去,就见玲珑一身鹅黄色的襦裙,婀娜袅袅站在院子中,声音冷而硬:“朝雨,你再在做什么?”
“玲珑姐。”看着她旁若无人的站在院子里,朝雨心头顿然就涌上了一股嫉恨,可如今也算是人在屋檐,哪有不低头的道理,她端着那盅药膳缓缓福身,“妾来给世子爷送滋补身子的汤药。”
玲珑冷笑着,意味深长的说道:“药膳自有世子妃会送,哪里能劳烦朝雨姑娘,再言书房重地,也非你可以涉足之地,回去吧。”
朝雨的弯下的身子一僵,随即道:“玲珑姐姐有所不知,这盅汤,正是世子妃吩咐妾给世子爷送来的,若玲珑姐姐不让妾进去,恐怕世子妃哪里,玲珑姐姐也不好交代吧。”
藏在柱子后的琴儿,听见这话,气恼的咬住了唇,她就知道这个朝雨没安好心,什么叫世子妃吩咐她说来的,明明是她自个抢过去的。
“世子妃?”玲珑好笑的一歪头,“世子妃自幼患有哑疾,哪里能开口说话,再言你又是个不识字,哪里来的世子妃之言,朝雨,你可知假借世子妃之言行事,是什么后果。”
“妾所言千真万确还望玲珑姐姐明察。”朝雨吓得双膝跪在了地面上,低声将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如数道来。
听罢,玲珑往外走了两步,在朝雨的面前站定,微微俯下身子:“朝雨,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说的吗?”
朝雨忍不住面露欣喜:“妾所言,一言一句皆为事实,还希望玲珑姐姐体谅。”
“体谅是吧?这倒也好说。”玲珑的手搭在了姜嬛的手上,将她慢慢的托起来。
朝雨也顺着她的这股力道起了身,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是否可以进去,就感觉手腕上的力道一松,再接着便是那盅药膳,在地面上开花的声音。
砰的一声,在脚边响起,里面滚烫的汤水溅了她一身。
不过刹那,朝雨便红了眼。
玲珑袖手,笑意微微的瞧着她:“朝雨,以后记住了,书房可不是你一个奴婢,能进的地儿,日后也别再痴心妄想,能跟在世子身边伺候。”
言罢,玲珑心情极好的摸上了她的脸颊:“明白了吗?”
朝雨被气得浑身颤抖,面颊都憋红了,可良久的教养和长久打算,让她做不出如同望月般,不计后果的破口大骂,如同泼妇般的出手。
她不由得恼恨,若非姜氏那个哑巴,望月又如何会被发卖给人牙子,以至于现在身边孤立无援,除了赔笑什么都做不了。
她余光瞥着面前趾高气昂的玲珑,在心中恼怒的骂了一句,可面上,也只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不甘和怨恨,尽皆埋在心底,再次福身:“朝雨明白了,日后朝雨不会再来次打扰世子爷了。”
“既然明白,还在这里作甚?”
“那朝雨就先退下了。”
028随缘吧()
等着一盏茶凉却,琴儿红着一张小脸,兴冲冲的就提着裙摆跑了回来,整张脸染上了最艳丽的颜色,就像是晚膳过后,天边的晚霞般。
“世子妃。”琴儿是一口气跑回来的,有些累,捂着胸口喘着气,双手都扶在膝盖上。
姜嬛倒了杯茶,摆在了琴儿的面前,琴儿看了眼,立马接过,咕噜咕噜的就往嘴里灌了下去,喝完她用袖子擦了擦嘴,道:“世子妃,您真的是神了。”
姜嬛挑眉,眼中笑意隐隐。
“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朝雨进不了书院,所以才会这般放心的将那盅药给朝雨的?”等着琴儿将气喘了上来,她忙不迭的一口气就问了出来,“只是可惜了那么好的药材和食物,被玲珑姐全部扔在门口了,朝雨灰不溜秋的被玲珑姐给赶走了,世子妃您是没有瞧见朝雨在那嘚瑟后变成个落汤鸡的样子,真的是笑死奴婢了。”
“若非那不是书院重地,奴婢肯定要出去好生笑笑她的。”
“她一个通房而已,凭什么在世子妃您的面前甩脸子,也不知道掂掂自己的轻重。”琴儿嫌恶的啐了一口,“哼,一个狐媚子罢了。”
姜嬛似笑非笑的看了琴儿一眼,又往她的茶盏中倒满了一杯,琴儿也没留意,端起来就喝,一口饮尽,琴儿似乎觉得还不畅快,刚准备再次大放厥词的时候,蓦然间就瞧见了姜嬛的那双眼。
琴儿觉得自己双腿一软,整个人倏然就坐在了冰凉冰凉的地面上。
那双眼,又叫她想起前些日子,面前这位看似没什么本事的世子妃,一只手就差点的要了她的命。
琴儿将所有浮上了嘴边的话,再次咽下,整个人匍匐在地面上:“是奴婢嘴碎,惹了世子妃不开心,还请世子妃责罚奴婢。”
姜嬛伸了手,纤纤玉手,柔软无骨的就搭在了琴儿的面前,琴儿瞅着,不敢动,可她不动,上面做的那人也不动,能得世子妃伸手一扶,这要多大的颜面。
琴儿将头磕下,抵着冒着寒气的石板:“奴婢手脏,不敢劳世子妃大驾。”
如此,姜嬛才悻悻的收了手,重新拿起了小几上的针线。
其实跪着的时间也不久,可由于跪下去的时候太猛,如今起来,还是觉得膝盖有些酸痛,琴儿扶着自己的膝盖起来,还来不及行礼,一道修长的身影,就踏着满屋的余晖走了进来。
琴儿瞥了眼,识趣的往后退开:“奴婢见过世子爷。”
姬以羡大步走入,直到他站在了姜嬛的面前,从姜嬛如今的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瞧着他精致的下颌,玉一般的颜色,格外的诱人。
他将一样东西扔在了姜嬛的面前,上面还染着脂粉香:“你绣的?”
姜嬛将荷包拿起来,放在鼻端处嗅了嗅,这才执了笔:“这荷包可真是好生精致,妾可没有这般好的绣工。”
姬以羡眉一挑,捞过荷包直接就扔到了琴儿的面前:“赏你了,下去吧。”
“琴儿胆子小,世子爷还是别吓着我家琴儿了。”姜嬛又写道。
“今日之事,我还未与你算账,你这般求情是不是也太早了些。”姬以羡坐在了罗汉床上,盘着腿,好以整暇的瞧着姜嬛。
明明这人有着天下最可怖最令人憎恶的一张脸,可他却从第一眼见着起,就没有任何的厌烦,虽然人大多喜欢美好的事物,可有时候这些美好事物接触的多了,反而不算是一件美事了。
大抵是见的多了,便觉得大多千篇一律,没什么好稀奇的,倒是这张脸下面所掩盖的东西,到能叫他生出几分探究的兴致来。
不管是这人睁眼时对他动的杀机,又或是被刺客划伤脸之后的淡然,都觉得他心中升起了几分好奇,就像是有猫在他心中挠痒痒似的,很想知道以后若是发生了更有趣的事情,他又会如何?
或许,也是他一个人孤独的太久,所以见着她,才会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拉入这深渊之中,与他一起堕落,与黑暗为邻。
姜嬛垂眼,落笔:“妾倒是不记得今儿做错了何事,竟然惹了世子爷不开心?”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要问问你。”姬以羡的手不知何时已经逾越过来,抓住了她手心中的笔,“书房重地,你觉得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吗?”
“原来世子爷是为了这个。”姜嬛顺从的将笔放下,又换了一只,“那姑娘心眼直,被你父亲赐给你之后,满心满眼都是世子爷您,如此美人恩,难不成世子爷还想辜负吗?”
“再言,朝雨便就是世子爷您的侍妾,书房玲珑都去得,为何朝雨去不得?”
“你倒是伶牙俐齿。”姬以羡淡淡道,将笔搁在了砚台之上,“可惜,是个哑巴。”
姜嬛颔首,倒也没任何的羞愧之色,虽然她有时候觉得哑巴挺不方便的,可如若不是,或许那才不妙。
她用手撑着头,明明从远处瞧着像个未出阁,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可以一旦走进,却要被她满脸的伤疤给的吓得倒退三步。
姬以羡瞅了瞅她的脸:“你这脸,像是外力所致,并非天生的。”
姜嬛挑眉,没有动笔。
“肃州有一名医,如今正在为我调整身子,等着他下次进府,我让他给你瞧瞧脸如何?”姬以羡又道,“你们姑娘家,最爱惜的不也就是这一张脸吗?”
是啊,她们姑娘家最爱惜的便是这么一张脸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在看见自己模样的时候,生出那般的恨意。
她终究只是一个寻常女子,希望自己能有一副姣好的容颜,以此来博得未来夫君的欢颜。
可以上种种,是在她身处金陵的时候,而非这片人生地不熟的肃州,特别是不知,日后还会遇见什么样的人和事。
姜嬛歪着头,用手托着:“随缘吧。”
029传召()
肃州常年战乱,加之又贫瘠,所以膳食大多粗糙,纵然广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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