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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妻嬛嬛-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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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祁冷笑一声,但也果真没有再拿着这事来挑她的刺。
姜嬛侧目,看向了窗扇外打来的日光。
倏然间,一股冷意从脚底直涌而来。
一月后,蹲在书房中的姜嬛收到了姬以墨的要她进宫的手令。
容陵也刚从东宫回来,面色沉沉,神色不愉的。
姜嬛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后,这才道:“是不是阿瑾出事了?”
“阿瑾?谁啊?”容陵不太明白的看着姜嬛,似乎言语之中真的不认识姜嬛口中的阿瑾是谁。
姜嬛想了想,才道:“就是你们世子爷。”
“嗯。”容陵情绪不太好,同姜嬛道,“世子爷被捉住了。”
“嗯?被捉住了?被谁给捉住了?”姜嬛连忙追问。
容陵也明白姜嬛是可以告诉的人,于是说道:“是被沈家的三位公子。”
随着容陵往东宫赶去的姜嬛神色当即便有了几分凝滞,又想了玉祁那日同她说的话,大哥和阿阑不知道她同姬以羡之间的瓜葛,可是她那好二哥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件事弄不好,也是他玩出来的把戏。
姜嬛捏紧了手指,声音低低的说道:“是吗?”
040说起来,我还得喊你声二舅子了。()
当姜嬛同容陵一起去东宫的时候,才发现陶嘉月和江行他们竟然也在。
如今身处此处,她身边并无可信赖之人,是以见着几人倒也没有露出什么不可思议的神色来,只淡淡的同几人点头之后,便安静地坐在一旁,将隔着有些距离的茶点端到了面前来。
正在与江行、陈闲和温浊慕商谈事情的姬以墨倒是伸头往她这儿看了眼,好奇的挑眉:“怎么?你还没用膳?”
姜嬛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正拈着的糕点,默不作声的又将它重新放回了碟子中。
姬以墨一笑:“孤又不是不让你吃,只是问问你,若是你还未用膳,孤便让御膳房给你给你弄些来。”
姜嬛摇头,倒是陶嘉月一下子就坐了过来,挽住了她的手:“姜姐姐,这儿是东宫又不是旁的什么地儿,你若是真没用膳,说一声便是。”
“其实宫中的膳食还挺好吃的。”
姜嬛神色不变,宫中的膳食好吃不好吃,她不太知道,不过几日不见,她总感觉陶嘉月黏人的程度又比几日前见着的时候,稍稍又厉害了些。
说来,她和陶嘉月之间大概真的是孽缘。
几日前,陶嘉月不知何故,又央着景行两兄弟带她进来,恰巧碰见正在府中溜圈的大白,大白虽然是一只狼,但记性不错,很轻易的就认出这三人便是几个月前想对它动手的人,当即都不带犹豫的,张大嘴便朝着他们三人扑了过去。
大白自幼就被姬以羡养着,驯着,平日也不加约束的,同人厮杀起来,竟然半分风头都没有落下,景行一时之间不是大白的对手,便让大白钻了一个空子,将自己的血盆大口对准了娇滴滴的陶嘉月。
陶嘉月就是个养在深闺中的娇娇女,哪里又会是大白的对手,当即被吓得就跌坐在了地面上,眼见大白要扑上来,姜嬛就如同仙人般从天而降,用鞭子一把就将她缠起来。
同为女子,可真当她伏在她的怀中的时候,却有种说不清的心安。
那是她极少会有的感觉。
姜嬛低头瞧着陶嘉月略带讨好的目光,再次果断的摇头,突然有些不太明白,姬以羡那双眼到底是不是瞎了?
姬以墨有些瞧不下去她们这般眉来眼去的,他用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上清咳了几声后,便让内侍又去准备了些糕点来,摆在了姜嬛和陶嘉月一同坐着的那张桌子上。
等着甜点上来,姬以墨将他们刚才商议好的东西一卷,全部都放在了姜嬛的眼前:“你边吃边看吧。”
谁知,姜嬛眼睛都不眨的便将东西给推到了一边。
见着她这般举动,江行直接是气不打一处来,倒是姬以墨像习以为常般,耸耸肩在她的对面坐下:“既然如此,那我说给你听也是一样。”
说完,姬以墨便将那些东西拿起来,刚想照着念一遍的时候,突然发现不对,抬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容陵,他招了招手,一股脑的全都塞到了他的怀中:“念给你们世子妃听。”
姜嬛双眼幽幽的看了姬以墨一眼,有低着头继续吃着手中的糕点。
“如今能在孤这儿的都算是自己人。”姬以墨瞧着她那样,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姜嬛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再言,若是明儿你同温浊慕他们一块上路,难不成也要当个哑巴,准备一路都不开口?”
姜嬛几口将糕点咽下,有喝了些茶盏,在场的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她出了声:“我不会同他们一起去的。”
姬以墨皱眉:“这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带他们只会拖累我,再言,我身边也不是没有可用的人。”姜嬛这话算的极其不客气。语毕,几人都还来不及纠结为什么这人突然间会开口说话了,就被她给气了一个半死。
陈闲拧着眉:“世子妃,请问你是什么意思?”
姜嬛也不看他们,只道:“他们几个身手比你还差,上次为了护你,我差点连命都没了,但你是阿瑾的堂兄,我护你也算是天经地义,我不会在乎,可他们与我有什么关系了?到时候真要去了,他们的死活,我可不会管。”
“若是他们命丧在那,你又该怎么像南阳候和陈家,温家交代了?”
“还是你觉得沈府是个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姬以墨虽然明白姜嬛说的是实话,可真听在耳里,却是觉得有些刺耳的,他尴尬的看了眼被气得面色铁青的几人:“他们也没你说得那么差劲。”
“差不差劲,你觉得我不知道?还是你觉得,温家同沈家的关系,竟然能让你这么放心的让温三公子去沈家的眼皮底下晃悠。”
姬以墨皱着眉头想了想,这才说道:“姜嬛,你还是继续当一个哑巴吧。”
姜嬛本就不太耐烦和他说这些,听见他的话,倒是又将目光放在那些还没有动过的糕点上,可真见着姜嬛不理他,姬以墨又觉得万分无可奈何的伸手在姜嬛的面前晃了晃:“你知不知道,姬以羡被沈裕他们几个关在哪?”
“云州,沈府。”
姬以墨点头:“我得到的消息便是如此,沈家可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殿下,我们之间也不打哑谜了,我就明明白白的同你说吧。”姜嬛道,“阿瑾我会去救,不过我不会带你们,包括容陵。”
“云州不但有沈家,还有云中云氏,我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更不想平白无故的为了几个陌生人就将自己的命给搭上去。”姜嬛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冷淡,倒是和姬以羡同出一撤,“明白我的意思吗?”
姬以墨点点头:“明白,可你不带我们,我可以理解,但容陵他”
“容陵在你眼中武功或许挺好,可我在眼中,却不适合,我是去救人,又不是杀人。”姜嬛又道,“那可是有云家坐镇的地儿,还有沈家那位将军在,你觉得我会硬闯进去吗?况且,你真就这么确定,沈家的人没有容陵的画像吗?”
姬以墨一言不发的摇头。
“既如此,那就这么定了。”
“世子妃。”温浊慕拧着眉头开口,“我们也只是担心临渊。”
“我知道,所以你们就不要去添乱了。”姜嬛一句话便将他接下来的话给堵了一个正着。
姬以墨还是不太放心:“可若是你被抓了怎么办?你连个能传信回来的人都没有。”
“放心,南家和沈家的交情不错,我同南少主的交情也还不错,看在南少主的面子上,沈家就算抓了我,也不会愿意同南家撕破脸皮的。”
姜嬛这些话,算是歪理一堆了,可到底还是说服了姜嬛,同意让她一个人前去。
等着姜嬛一走,江行才目瞪口呆的说道:“我还以为她是一只小绵羊了,特好欺负的那种。没想到性子竟然这么一言难尽”
陈闲还被姜嬛那句“拖累”给气着,听见江行的话,没好气的接口:“何止一言难尽,简直就是恶劣,一个姑娘家嘴竟然这么毒,半分情面也不知道留,不知道的还以为同我们有什么血海深仇了。”
说起来这群人中唯一淡定的就只有温浊慕一人。
陈闲看着他:“你就不觉得很气吗?”
温浊慕摇头,慎重道:“我觉得姜嬛很像我见过的一个人,但我记不起那人是谁了。”
云州,沈府。
甬道中的烛火明明灭灭,青石板砖的缝隙间不知何时起了青苔,当脚踩在上面的时候,有些湿滑,若是不慎,大概便要从上面直接滚落下去。
沈澈进来的时候,提了一盏灯笼。
从长长的石阶上下去,便是一扇石门,石门之后便是行刑的地,再往里面走一些,便是关押犯人的地牢。
就算是关押犯人的牢房,也是分为一二三九等的,就好比关押姬以羡的地儿,便是整个地牢中最严实的地方。
那里甚至可以说是铜墙铁壁,就连一只蚊子进来了,都别想飞出去。
别更提还有沈澈亲自领人几乎是十二个时辰轮流看守着,就怕有人闯进来,将姬以羡给救了出去。
而此时姬以羡正被他们绑在木桩子上,用银针闭了经脉。
他垂着头,也不知身上哪出受了伤,正有血顺着他的身子滴在了地面上。
沈澈饶有兴致绕着姬以羡走了一圈,啧啧一叹:“你瞧,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你还不是到了我的手上。”
姬以羡听见声音,虚弱的半睁了眼,看着得意洋洋的沈澈,不可置否的一笑,但也的确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看来,你所掌握的铁骑也不过尔尔罢了。”沈澈继续说话激着他,瞧着他的目光中,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冰霜之色。
姬以羡歇足了力气,这才缓缓开口:“那不妨一试。”
“事到如今,你还有力气和我争辩这些?”沈澈倒是对他有几分别开生面,但这些却也都不足以抵消他心中那团怒火。
他自幼便捧在手掌心中的娇儿,竟然就被眼前这个这个禽兽不如的
姬以羡低笑一声:“为何没有?不管如何,说起来,我还得喊你一声二舅子了。”见着沈澈的面容又开始扭曲,他不急不忙的又补了句,“难道不是吗?”
041何德何能()
天色骤然阴沉下去,似乎一场暴风雨即将降临。
地牢中,传来了鞭子破空的声音,接着便是哗哗的泼水声。
姬以羡从痛中苏醒过来,他狼狈的睁眼,入眼的便是沈家大公子沈裕的身影,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看向敌人的凌厉,并不像沈澈般,恨不得将他撕了似的。
沈家的这三位,他全都见过了,除了沈二,其余两人都好打发的很,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缠,特别是沈三,他的眉眼像极了暖暖,就是性子太暴躁了。
听说,他们是同胞姐弟,真不明白明明是同一天出生的,怎么性子差别这般大?
他垂头无力的一笑,迎来沈裕例行公事的审讯。
不过还没问到几句,沈裕便拧着眉头,指着他身上的伤问道:“昨儿谁来过?”
守卫老老实实的答道:“二公子。”
沈裕皱眉,又道:“你给二公子传个话,临渊世子是父亲指明要的人,活的,明白吗?”
守卫想着昨儿沈澈对姬以羡下死手时,那咬牙切齿的样,守卫觉得就算这话准确无误的传到了沈澈的耳中,他会不会收敛,也是一个字,悬。
见着姬以羡被绑在那有气无力的,只差没死,沈裕难得大发善心的一挥手,寻人给他找了一个大夫,替他将身上的伤给瞧了瞧。
替他瞧身上伤的是沈家的府医,是个模样俊秀的青年。
与他一起来的瞧伤的还有沈家的老三,沈阑。
其实只要沈阑那个暴脾气不出现,当他居高临下的,用那双眉眼冷冷淡淡的瞧着人的时候,是最像的。
就如此刻。
他双手抱着,身子倚在污浊不堪的墙壁上,眉眼讥诮的看着他:“哟,还真是皮糙肉厚的。”
姬以羡舔了舔已经干的裂开的唇,没说话,缓缓地将眼睛闭上。也不知沈阑这厮是不是故意的,那药十分刺激伤口,刚敷上去,就疼得他出了一身的汗。
青年故意的用手在伤口上按了按:“还行,死不了,大公子就是喜欢大惊小怪的。”
“大哥就是这样,我都习惯了。”沈阑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呵欠,“你在这儿瞧着便行,我回去补个觉。”
“还有。”走了几步,沈阑又倒了回来,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别弄死就行。”
青年回头一笑:“你放心吧,这些分寸我还是有的,再言二公子叮嘱过的。”
沈阑听后,便十分心满意足的走了。
等着那道脚步声彻底消失后,青年也不顾面前的草垛上有多脏,直接就盘腿坐在了地面上,与姬以羡四目相对:“许是需要我先介绍下,想必像我们这种小人物临渊世子也不识得。”
“我名义上虽然是沈家的大夫,可我很少会为沈家人瞧病,我可以说是我们姑娘一个人的大夫,我叫闻末。”青年低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过,“几日前,我们姑娘突然传信给我,让我好好照顾你。”
“你可知,在这封信之前,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我们姑娘的消息了。”青年,也就是闻末低着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分毫的停止,“你说,你是何德何能啊?竟然能让我们姑娘冒险这般做?”
见着姬以羡不理他,闻末继续激道:“一个废物?”
姬以羡气若游丝看着他:“暖暖?”
闻末微笑,可下手的时候却是毫不客气的:“我们姑娘的闺名,也是你能叫的?”
半个月后,姜嬛带着玉祁和庭凛日夜不休的赶到了云州。
比起长安而言,云州可以说算是她的天下了,没人比她更熟悉云州的布局,她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便找到了大燕铁骑藏身的地方。
不是她说,她是真的觉得炽夜他们太自信了吧,竟然藏身的地方,同沈府差了不过一条街。
古话说的还真没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管是她还是沈澈估摸着都想不到炽夜他们竟然这般大胆。
姜嬛笼着黑袍走进去的时候,便问道:“傅三公子不在吗?”
“傅公子对沈家来说,就是化成灰也能认得的存在,再加上傅公子又不会武功,到时候若是逃跑,不太方便。”炽夜道。
“你们想得倒是挺周全的。”姜嬛道。
炽夜微微点头:“不过这次属下听说,主母是没有带太子殿下为您准备的人,带的是玉祁公子几人?”
“你们如今都快成困兽了,消息竟然还能这么灵通吗?”姜嬛扭头看了他一眼,又道,“你觉得玉祁和容陵江行他们相比,谁会成为我的累赘?”
这话姜嬛问的是毫不客气。
炽夜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虽然姜嬛这嘴有时候焉坏焉坏的,可说的却也都是实话,换成是他,他也愿意带玉祁来,而不是容陵或者江行几人。
“你们主子被捉进去多久了?”
炽夜道:“少说也有二十来日了,若是世子妃再不来,属下们已经决定强闯沈府了。”
“我已经让玉祁去打探了,先等等消息再说吧。”姜嬛停住了脚步,转身望向如今日光明盛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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