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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绣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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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说要彻查主考官员贪污受贿的案子吗？礼部尚书这些年来收的银子不在少数。既然他不把穆国公府放在眼里，那么也没想升官发财，大家一拍两散！”
语毕，他扶了扶头顶上一品国公的头冠，转身大步走去。赵如珝拉不住他，只好摇了摇头，对着上官昭的背影『露』出一抹莫测的浅笑。
各级官员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缓缓跟在众人的后头，眼见前方文德殿高高的台阶上面，一名身穿深紫『色』官袍的官员背影略微佝偻着，正一步一步往上走。身边经过的人纷纷停下来向他打招呼，他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倨傲。
赵如珝盯着他的背影许久，目光移向今天有些阴沉的天空。
礼部尚书。
只不过是第二颗棋子！
第135章 威胁（）
文德殿内，气氛格外压抑沉重。元宵之夜刺客的事情，大多数官员都已经知情了此刻人人战战兢兢。当皇上穿着滚金朝服缓步出现在龙位前面时，脸上阴云密布，众人更是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如琸，你的伤势如何了？”皇上没有在龙位上坐下，站在丹樨上冷冷地扫过底下众人，看向站在前排的三皇子。三皇子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应道：“回父皇的话，儿臣的伤势并无大碍。”
“那就好。昨天晚上多亏了你。”
“父皇身系天下苍生，儿臣即便为父皇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皇上点了点头，扫过众臣，方才和三皇子说话稍微和缓的语气陡然一冷：“高弘济到了吗？”皇话音刚落，静默的众人心中皆是一震。照朝廷惯例，今天是今年第一次朝会，但凡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参加。高弘济是礼部尚书，自然也在其列。并且他身为二品尚书不是站在前头吗？难道皇上没有看见？
没看见肯定是不能的。
唯一的解释是，高弘济要遭殃了！
静默了片刻，前排的官员当中一个腰背微微佝偻的瘦小官员缓缓站了出来，颤巍巍地行礼：“微臣在此。”
皇上回头冷瞥了他一眼：“元宵之夜，承庆门的庆典是由礼部安排的，你是主理人，现在跟朕说说，为何会在承庆门上出现刺客？”
高弘济闻言一愣。
承庆门的庆典虽然是礼部负责安排，可是负责京城安全的并不是礼部，怎么问起他刺客的事情来了？
“微臣……微臣……”高弘济不由得冒出了冷汗，“回禀皇上，礼部只负责安排庆典的程序，并不……”
“并不负责朕的安危对吗？”
高弘济脸『色』一变，吓得连忙跪下了。
“元宵当夜，承庆门周围几里都是京畿衙门的人，城门上下全是禁军，有什么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承庆门呢？朕调查过了，宫里的內侍宫女没有一人出事，那么就只有礼部的官员了。他们负责庆典，自然能自由出入承庆门。”皇上顿了一下，语气更冷，“现在你还需要朕告诉你，你错在哪里了吗？”
高弘济跪在地上，不断地打着哆嗦。
“朕在上朝之前还听说了一些事情。”皇上冷哼一声，“你在朝多年，伺候朕也算尽心了，就不让人念出来了，你自己看看吧。”语毕，他拿起案前的几本奏折用力扔在地上。
高弘济被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哆哆嗦嗦地拾起地上的奏折，缓缓打开。只消看一眼，高弘济脸『色』顿时一阵死白，慌忙磕头：“微臣……微臣冤枉。春闱乃是大事，微臣绝对不敢以权谋私，恳请皇上明察。”
“有没有冤枉你，你在牢里等消息吧。来人，将高弘济押下去。”
两名禁军快步上前将瘫倒在地上的高弘济拖了出去。大殿上的众人静默地望着这一切，不由得将头垂得更低了。皇上冷扫了他们一眼：“高弘济办事不利，以权谋私，放任属下官员收受贿赂，此事交由刑部审问。”
刑部尚书闻言忙站出来：“微臣领命。”
“春闱将至，礼部官员却暗中收受贿赂，若是让天下学子得知，朝廷颜面何在，朕的颜面何在？刑部务必详细彻查，若有遗漏之处，提头来见。”
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众臣只觉得后脊背发凉。
好不容易挨到了散朝，众臣快步出了文德殿，望着殿外明亮的阳光，还是心有余悸。
“如珝。”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赵如珝回头，只见三皇子一瘸一拐地从大殿里走了出来，右手上缠绕的纱布还透着几点血迹，看起来格外刺目。赵如珝唇角微扬，一副心情大好地看着三皇子走到面前。
“你很高兴？”
“看来三殿下不太喜欢我送给你的这份厚礼。”
三皇子脸上温文尔雅的浅笑微微一滞：“很不喜欢。”
“那微臣就很为难了。三殿下不是一直希望有一天站在那上面吗？”他望向殿内。阳光照进大殿之中，殿内光滑的砖面隐隐流动着丝丝光芒，映在鎏金镶嵌宝石的龙椅上，越发显得那把龙椅光辉璀璨。
“微臣苦思多日才想出了这份厚礼，没想到殿下不喜欢，看来下回我得先问问殿下的爱好，免得又送来了礼物。”
三皇子双眸微眯：“如珝，太聪明的人是活不长的。”
“是，我记住了。”赵如珝微微一笑。
三皇子默然地盯着他的笑脸，深黑的眼里幽暗诡异，盯了许久，他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笺。
“除了高弘济，所有人的名单都在这上面了。”
“这些人都是殿下想除去的？”赵如珝瞥了一眼，“这么多人，我都不敢接了。”
“你不敢？”三皇子冷笑，目光越发阴鸷起来，“赵如珝，当初我给了你一个官职，条件就是让你解决所有我想解决的人。现在正是你投桃报李的时候，不管你情愿不情愿，你都必须好好地为我办事。除非，你不想自己和家人的命。”
“殿下这是在威胁我？”赵如珝接过纸笺，看也不看就放进袖子中，目光盯向三皇子的左腿，“殿下的腿伤看来是好全了。”
三皇子闻言，左腿伤处的肌肉不由得一缩，仿佛再次感受到那天箭矢刺穿皮肉的剧痛。
“殿下知晓我的弱点，我也知道殿下最在乎的是什么。你害死我父亲，我便毁了殿下一只腿一只手。你再敢伤害我一个家人，我就毁掉殿下另一只腿另一双手。到时候殿下就能张启隆一样手脚俱废，敢问那时皇上还会考虑让你继承皇位吗？”
“赵如珝，你未免太高估自己的本事了。我现在手脚都受了伤不假，可假以时日就能愈合如初，你以为你有本事让我成为废人？”
赵如珝浅浅一笑，一双桃花眼里带着几分讥诮：“怎么？殿下现在还未发现？”
“发现什么？”三皇子不由得神『色』一肃。
“殿下手上的伤口可是又疼又麻？”
三皇子凝肃的神『色』渐渐有些松动了，脸颊抽搐了一下。
“郑太医的医术很不错，不过江湖上有的是连太医也检查不出来的奇『药』。”看着他的神『色』，笑得很是风轻云淡，“殿下若是查不出来也没有关系，不久之后会有人告诉你答案的。时间不早了，我去御史台逛逛，帮殿下将名单上的人解决了，告辞。”
第136章 凌迟（）
望着他从台阶上步步离开的背影，三皇子只觉手和腿都在剧痛，他快步走下台阶，慌忙的模样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十分狼狈，他却不管此刻是不是还能保持以往的温雅从容，快步来到宫门前登上马车，厉声吩咐：“快！回府！”
他必须知道，赵如珝究竟做了什么手脚。
刑部。
刑部尚书一脸愁容地对着满桌的文书，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旁边的秦侍郎闻声忙递过一杯热茶：“大人可是在为高弘济的案子忧心？”
“如此棘手的案子，我能不忧心吗？”刑部尚书呷了一口热茶，眉头紧皱，“高弘济那老东西嘴巴严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方侍郎不是已经在牢里将他收受贿赂的罪行都招供了吗？有了方侍郎这份口供，他就是不开口也没用。”
刑部尚书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以为皇上只让我们查这么一点东西？高弘济当礼部尚书这么多年，难道只收了那么一点银子？往年可有收？收了多少？还有，春闱时高弘济虽是主考官，可主考的人并非只有他一人，他可与有那些相互勾结？这些年来多少人通过给他银子得了官职？这些人是谁？可有与他相勾连？”
他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最重要的，还有刺客那件案子。”
“听说皇上今天打了禁军统领和路统领各三十大板。”
“这不是了吗？都好几天了，他们连一点线索都查不到，难怪皇上震怒。”刑部尚书眉头又皱紧了几分，“我们要是审不出皇上真正想要的东西来，下一回挨打的就是我们了。可是高弘济老『奸』巨猾，除了方侍郎招供的那些，其它的他一概只管喊冤。”
“大人，难道用刑他也不肯说？”
“你以为我没有用刑？”他以为高弘济那副老骨头应该受不了刑部的刑罚，没想到用了两回刑，他依旧只管喊冤。
刑部尚书又叹了一口气。
“大人，卑职有一个建议，不知大人意下如何？”秦侍郎想了想，低声开口。
“你尽管说。”
“高弘济不是不害怕受刑吗？可他总会怕死吗？”秦侍郎笑了笑，“下官知道有一个人，他能然高弘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候，我就不怕高弘济还敢不开口。”
“谁？”
“平原侯世子，赵如珝。”
刑部大牢。
幽暗的牢房中，日光只能从狭窄的窗口透进来，照着蜷缩在阴暗角落之处的犯人身影。哐啷一声，牢门打开，一行人缓步走了进来。刑部尚书走在最前头带路，笑容可掬：“世子爷当心脚下。”
“多谢。”赵如珝点了点头，打量着审问犯人的班房。
屋子不大，墙壁上却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他打量了片刻，回头对刑部尚书道：“刑部的案子本来我是不便『插』手的，可既然是尚书大人所托，如珝不敢不遵。只是还请尚书大人莫要将此事说出去。”
“世子爷放心，我一定让所有人守口如瓶。不知世子爷用什么方法能让高弘济开口？”
“尚书大人用对他用过刑了？”
“动过两回刑罚。”
赵如珝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回头道：“劳烦尚书大人把高弘济请出来吧。”
脚镣的声响在牢房深处渐渐传来，高弘济穿着犯人的囚衣，满身血污，精神却看起来还不错。
“怎么？你们又想怎么审我啊？”高弘济声音沙哑，一抬头见到站在刑房里的人不由得怔了怔。
阳光透过头顶狭窄的窗口照在站在屋子正中的人身上，身穿素服，黑『色』狐皮的大氅衬着俊美如玉的脸孔，尊贵俊雅，又干净剔透，即使站在如此阴暗污浊之地，仍清透得不似凡人。
“世子爷？”高弘济眼睛微眯，瞬间有些恍神。
“高大人。”赵如珝回头看着他，“您这件案子刑部迟迟未有结果，今天皇上下旨让御史台也帮忙彻查。不过御史台的人不多，人人手头都有事情要忙脱不开身，只有我这么一个闲人。”
“那就是由世子爷来审我这个案子了？”
“正是。”
高弘济低低地笑了起来，不屑地看着他：“世子爷，你懂得如何审讯犯人吗？如何对犯人用刑吗？”
“这是我头一回审问犯人。”
高弘济呵呵地笑了起来：“世子爷，不是我看不起年轻人，可有些事情，你还是莫要强出头的好。我收受贿赂的罪名即便坐实了，也不过被免职流放。只要我还有命在，现在对我落井下石的人将来统统不会有好下场！”
“高大人还以为你还能走出刑部大牢？”赵如珝还是带着浅笑，朝旁边的衙役挥了挥手，立刻有人上前押住高弘济，迅速地将他手脚绑在刑凳上。
“赵如珝，你敢对老夫动刑？”
“我这是奉旨查案，还请高大人配合。”赵如珝淡淡道，脱下大氅递给旁边的人，卷起了袖子。
“刑部的刑具我老夫又不是没有受过，就凭你也想让我开口？你做梦！”
赵如珝恍若未闻，任由他不断喊骂。刑部的人手脚利落地准备好了刑具，只是一把轻薄锃亮的匕首，赵如珝拿了起来，指尖从锋利的刀刃上轻轻划过。
“世子爷担心，这可是刑部里最锋利的刀。”旁边的人连忙奉承地说。
“多谢。”赵如珝微笑地点点头，“劳烦这位大哥把高大人的嘴堵上，我比较喜欢安静。”
高弘济还想大喊，下一刻就被人拿破布将嘴巴堵上。
赵如珝站在他面前，笑容似乎比刚才还轻松自在：“高大人，你可见过犯人被凌迟处死的样子？”
高弘济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愤怒。
“高大人身为礼部尚书多年，自然知道凌迟也叫做千刀万剐。我昨晚查了一夜的古书，终于查到凌迟最多可剐三千三百五十刀，直到最后一刀才割下了犯人身上每一片肉。在此之前，犯人绝对不能断气。高尚书身子骨硬朗，肯定受得了这三千多刀的。”他慢悠悠地说，“高大人放心，如珝多年来在府中闲来无事，也随家父出入过军营，曾经见过军中之人如何执行凌迟的，平时也经常在鸡鸭牛羊身上练习过，刀法绝对又快又准。我保证三千三百五十刀，一刀都不会少！”
第137章 审讯（）
他敢？高弘济瞪圆了眼睛，眼里充满了警告和愤怒。
刀子在他眼前缓缓地转了一圈，高弘济的眼珠子不由得随着刀子转动。眼前握着匕首的手手指骨节分明，手腕翻转一下，锋利的刀尖刺入皮肉之中。高弘济甚至还未感受到一丝疼痛，刀尖在他胸膛的皮肉上一转，飞快地片下了一块指甲大小的皮肉。赵如珝面『色』沉静地将那片皮肉放在准备好的盘子里面，那闪动着冷光的刀刃流淌着一丝血迹。
“这是初刀，会流血些许，不过第二刀就没有血流出来了。据说是因为犯人受惊，血俱流入小腿小腹。待剐毕开膛，血才从中流出。”
高弘济呆呆地瞪着匕首，眼中迅速地浮现起一丝恐惧。
他真的敢！
高弘济脑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只见赵如珝用抹布擦拭干净匕首，再次下刀飞快地割下第二片皮肉，放进托盘之中，两块皮肉竟然大小一模一样，有一种薄如蝉翼的诡异感觉。即便见惯了刑罚的刑部尚书也不由得惊诧地看向赵如珝。
“高大人请看，第二刀果真不再流血了。”赵如珝扬起匕首淡淡说着，清冷的嗓音在变得极其寂静的刑房里面幽幽回『荡』，“高大人可是害怕了？”话音未落，他手起刀落，再次割下了两块皮肉放在托盘之上，又是大小厚度完全相同。
牢房里十分安静，刑部的官员和牢头皆瞪大了眼睛看着世子爷手起刀落，虽然不见鲜血飞溅的血腥，可所有人却连大气都不敢踹。
高弘济已然目眦欲裂。赵如珝下手极快极准，刀尖落下时他只觉得隐隐作痛，可是过了一会儿，那痛楚渐渐变得清晰刻骨。手脚被紧紧地捆在刑凳上动弹不得，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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