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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绣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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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抬起手抹掉岳氏脸上的泪水,却已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父亲。”赵如珝跪在床边,“对不起。”
“傻孩子。”平原侯看着他,目光缓缓地转向封颐,看着她不动。
封颐会意,连忙上前跪在赵如珝身边。
平原侯脸上『露』出一抹近似于无的浅笑,缓缓地说:“如珝,以后……好好照顾你母亲……好好活着……”
岳氏伏在他身上,大声地哭了出来。
封颐再也止不住眼泪。
“如珝……如珝……”平原侯幽幽地唤着他的名字,“如珝,不要再争了!赵家天下争来争去已经争夺了几十年,再争下去,这天下就完了。如珝,父亲都已经放下了,你也放下吧。不要再争了……”
赵如珝苍白着脸,握着平原侯,默然地点点头。
封颐抹了抹泪水:“如珝,你照顾好父亲,我去去就来。”语毕就起身冲了出去。
她不能让平原侯死了!绝对不能!太医不是进宫了来不了吗?没关系,我可以绣一个太医出来,一个不够,她就多绣几个,一定有太医能够救下平原侯的。
她跑回房间,急切地研墨提笔,抑制着手上的颤抖迅速画出之前给赵如珝看过病的太医。画像,描图,穿针引线,她急切地绣着,即使手指被针尖刺了好几次也感觉不到疼痛。
只要平原侯能够活着,不然赵如珝会……
她不清楚平原侯若死了,赵如珝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她能够感受赵如珝心里面的痛。她知道,如果当初亲眼见到父亲死在自己面前的话你,也许她会在那一刻彻底疯掉。
都是她不好,自私地将赵如珝拉进这趟浑水之中,如果没有她,他依旧是京城里风风光光的世子爷,取了真正的上官芸雅,虽然她憨憨傻傻,可是他们能够平平安安,他永远是那个俊美得让人不敢直视,看起来漫不经心又干净剔透的平原侯世子。
都是她的错!
匆匆绣完最后一针,封颐刺破了手指挤出一滴血,看着太医眨眼间出现在眼前,封颐拉着他就往外跑。
“诶?你是什么人?你拉我去哪里?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等等!这是平原侯府?”太医一路疑『惑』不解地大喊。封颐直接用力拽着他跑到上房,却见上房外面的下人都已经不在了,只有赵如珝一个人站在院子当中。
她脚步一顿,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屋子里隐约传来了岳氏的哭泣声,封颐手一松,紧捏在手里的太医绣像掉落在地上。
“如……如珝?”她轻唤了一声,赵如珝却仿若未闻。
雪花洒了他满头,封颐拾起绣像,用力扯断了丝线,走到他的身边,泪水不断涌了上来。
“芸雅,你知道父亲最后跟我说什么吗?”赵如珝低低地开口,“他跟我说,不要再争了。”
不要再争?
前太子和三皇子为了至尊之位你争我夺,最后是三皇子争赢了,前太子连同自己的孩子全被处死,受此牵连的有封家,还有许多朝臣,一夜之间,人头落地。血流成河。可是争斗就结束了吗?没有!那么多的皇子,皇位却只有一个,又有哪一天不是明争暗斗?
他又能争什么?身为顺帝的嫡孙,这样尴尬的身份,他还能争什么?只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不愿意一辈子就这样寂然无声。不过是看不惯那些皇子整天争来争去,他也想搅一搅这趟浑水。
可是到最后,他争到了什么?
“对不起,如珝,对不起!”封颐紧握住他冰冷的手,“我连累了侯爷……”
“错不在你。”赵如珝摇摇头,“就算没有你,我也会搅进这趟浑水的。这些年来,我默默地看着那些皇子你争我斗,心想若有机会,我也能在朝中翻云覆雨。即便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至少人们会记住我赵如珝的名字,至少,顺帝的子孙不会这样默默无闻地了此一生。三皇子早就有所准备了。他知道张峦今天会对我下手,他打算借张峦的手杀了我,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我死不了,那么死的人就是父亲。皇上旧疾犯了?太医全进了宫?他赵如琸就不能想一个更加高明的借口吗?”
赵如珝突然一掌挥在旁边长廊上的花盆上,哐啷一声,花盆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而他的手掌渐渐流出了一道血丝。
第109章 翻脸()
“如珝!”封颐连忙拉住他的手,见他的手掌并没有受伤,血丝是从手臂上流下来的,便知道他是碰到手臂上的伤。
赵如珝眼眶通红,目光却幽深得可怕,他收了手,看了屋里一眼,淡淡道:“你进去陪陪母亲。”
“那你呢?”
他没有回答,随手在衣衫上擦去手上的血,转头就走。封颐看着他决然的背影,心头不安地跳动起来,急忙追出去,却听见一阵马蹄声,他带着傅俊,两人骑着马飞奔出府。
“如珝!赵如珝!”封颐大喊,他却浑然没有听见,快速消失在长街上。
三皇子府。
沉重的敲门声打破了府里的安静,三皇子站在廊下冷冷一笑,吩咐下人:“把门打开,本皇子倒要看看他能怎么样。”
下人们依言打开了府门,两扇厚重的门板刚打开一条缝隙,开门的下人就被狠狠踹飞出去,赵如珝骤然出现在府门前。
“如珝,你这是做什么?”三皇子看着他满脸的煞气,抿起了眉头。
做什么?
赵如珝看着站在长廊下芝兰玉树般身姿卓绝的三皇子,冷冷一笑,缓步踏进府门,待走到三皇子近前时,蓦然目光一冷,抬起手臂,只见嗖地一声,一支短箭瞬间没入三皇子左边的小腿里面。
“啊!”三皇子痛叫一声,面『色』扭曲地跪倒在地上,温雅的脸上终于『露』出狰狞的表情,“赵如珝!你敢伤我!”
院子里护卫变了脸『色』,拔刀就冲上来,赵如珝连眼皮也不抬,抬手又是一箭,正中当先那名护卫的心口,霎时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殿下,你派人暗杀我父亲的时候,难道还期望我对你手下留情吗?”赵如珝冷冷瞥了一眼周围的护卫和下人,吩咐傅俊,“你看准了,这些奴才谁敢轻举妄动,给我砍下他们的脑袋!”
傅俊应声拔出佩刀,虎视眈眈地瞪着那些人。
也许是他的话里充满了杀气,也许是他手上的短弩太过吓人,三皇子府里的下人竟没有一个敢妄动。
三皇子忍着痛恶狠狠地瞪着他:“赵如珝!你既然动了手,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情面?”赵如珝闻言,目光幽冷,走过去一脚就踹在三皇子的伤口上,看着他抱住伤口痛叫,才冷冷地说,“原来殿下也知道痛的!”
“赵如珝!”
“你打算杀一个人时,你就没有想过那个人会痛?他身边的人也会痛?”赵如珝又狠狠地踩了一脚,“我父亲已经死了!殿下还跟我讲情面?你不是早就想杀了我吗?不是认为我已经没有用处了吗?反正我已经把张峦的罪证交给你了,你大可以将罪证呈给皇上的时候,顺便归为张峦的同伙,将我一起杀了。不过,我可不保证皇上在见到那份罪证之时会不会也想杀了你。”
“你说什么?”三皇子神『色』大变。他既然这么说,难不成那份罪证是假的?
“那份罪证是真的。”赵如珝看透了他的想法,冷冷道,“殿下肯定是没有好好看过那份罪证。你以为那只是张峦的罪证?错了!那里面还有你自己的罪证。如果皇上知道你勾结重臣,排除异己,连他身边的重臣都已经暗中投靠你,你觉得皇上会如此处治你?”
三皇子痛得满头大汗,咬牙瞪着他:“你敢算计我!”
“难道就只有殿下能算计别人,而别人就活该被算计?”赵如珝退后一步,不屑地打量了他一眼,“张峦真正的罪证还在我的手上,你拿到的那一份就自己留着吧,反正那是我抄写出来的,真正的原稿也还在我手里。”
“赵如珝!”三皇子闻言忍不住咆哮起来,“你想怎么样?你今日敢伤我,就不怕来日死无葬身之地?”
“我怕什么?”赵如珝将短弩对准他的脑袋,“最多不过是以命抵命,谁也别想活。”
“世子爷,请手下留情。”三皇子妃不知何时从屋里冲了出来,惊慌不已地看着他们。
赵如珝瞥了她一眼,收起短弩,突然见到地上掉落一幅白娟为底的小像。他捡了起来,见到小像上的人时,眼眸微微一缩。
“封颐的小像?”他冷笑地看着三皇子,“殿下将她的小像随身带着,果真是情深义重!若是她死后魂灵有知,知道是你连同张峦害死了她全家,害得她不得不自尽,她会不会回来找你报仇呢?”
就是他亲手毁掉了封颐的一生,害死她和她所有的亲人,他还有什么资格藏着她的小像?如此假惺惺的情谊,居然也值得封颐为了他痴情了将近六年!他也配?
赵如珝『揉』起了小像,对三皇子道:“既然已经翻脸,我就不怕殿下报仇的那一天。只是往殿下在动手之前三思而后行,究竟是取我的『性』命重要还是你的光明大道重要。明天上朝,我会向皇上禀报今晚的事情,就说一大群歹徒手持武器箭矢刺杀大臣,我父亲不幸中箭而亡……”他握紧了手,继续淡淡地说,“三皇子也不幸中箭,所幸伤在腿上,并未伤及要害。三殿下,这样的说辞你可还满意?”
三皇子咬着牙,忿忿地点了点头。
“看来我们还是能继续合作的。”赵如珝拉了拉身上的狐皮大氅,『露』出一抹倦怠的神『色』,语气也变得漫不经心起来,“其它事情就劳烦殿下『操』心了。你在朝里的人脉比我多,行事更加方便。如珝别无所求,只是往后谁敢再伤平原侯府的人一根毫『毛』,下回受伤的就不是腿了。”
“赵如珝!”见他转身欲走,三皇子冲着他大喊,“你可知我为何一定要杀了你父亲?”
他脚步一顿,目光幽冷:“因为我?”
“没错!本来今天我是想让你死的,若张峦杀不了你,我也可以趁机杀了你。可后来我改变了主意。因为我觉得你还能为我所用,所以我只能杀了你父亲。平原侯在军中多年,要说他如今暗地里连一个可用的人手,谁也不会相信!可他现在死了,他手下那些人未必听你差遣,你没有了背后的靠山,你凭什么和我争?”
赵如珝漠然地盯着他,冷冷一笑,带着傅俊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如珝!但凡你肯在我面前卑躬屈膝,你的父亲就不会死!是你的傲气害死了平原侯,你却不能为他报仇!哈哈……”三皇子又喊又笑,歇斯底里。
三皇子府里的下人还呆愣在原地,从来就没有见过有人胆敢只带了一个人就直接闯进皇子的府邸,『射』伤了皇子之后扬长而去。三皇子妃一脸心有余悸地上前去扶三皇子,冷声吩咐呆站着的下人:“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太医?”
第110章 后事()
三皇子阴沉着脸,用力甩开了她的手,自己扶着旁边的柱子站起来,盯着脚上血淋淋的伤口。这么重的伤,若是伤到了筋脉,也许会落下瘸腿的残疾。若真是那样,他将来还如此争夺皇位?父皇那么多皇子,岂会考虑让一个身有残疾的皇子作为将来的一国之君?
赵如珝!他绝对是故意的!三皇子一拳重重地捶打在柱子上面,扫向面前的下人,声音冷到了极点:“今晚的事谁敢透『露』出一个字,格杀勿论!”
今日之耻,他总有一天会还给赵如珝!
赵如珝回来的时候,细雪已经落满了封颐的肩头。
“你怎么站在外面?”赵如珝下了马,急急向她走过来。
“我等你回来。”封颐给他递过一个手炉过去。
赵如珝接在手里,手炉还十分暖和,暖意从手心传遍全身,他冷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进去吧!”
“母亲……哭晕了过去,我已经把她扶回房间里歇息了。郎中说是一时悲伤过度,并无大碍。父亲……”她看着赵如珝面容平静的模样,心中反而更加难受,“父亲的后事,管家已经开始料理了。”
“嗯。”
“你身上的上处理一下吧。”
“嗯。”
还是这样的回答。他越是冷静无波,封颐心里就越担心。她宁愿他大哭一场,甚至大发雷霆,也好过这样安静得让人捉『摸』不到。
帮他脱下外袍时,封颐发现他半边的衣袍都被血染红了,惊呼了一声,赵如珝淡淡道:“不是我的血。最后杀了一个人,他身上的血溅到我身上。”
封颐解开他的衣襟,仔细检查了一番才放下了心。他身上只有三道细小的伤口,最严重的还是手臂上那道伤,伤口再次裂开了,流了不少血。封颐重新上『药』止血,感觉到他自始至终都紧绷着手臂,双拳紧握。
“如珝,你要是伤心,发脾气也好,骂人打人都行,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嗯。”
嗯?
封颐知道,他是难过得连发脾气都无能为力。
她起身去取衣衫,翻了一件素底的衣袍出来给他换上,系上腰带。赵如珝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封颐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
“芸雅?”赵如珝抬手抚上她的脸颊。
封颐双手环抱着他:“你歇一歇。我替你哭,替你难过。”
他眼里闪过一抹疼痛,抱住了她:“芸雅,三皇子说,是我害死了父亲。”
“你别听他胡说,绝对不是!”
“不!是我害了父亲。父亲不愿意我进入朝堂,我偏偏不听,又偏偏学不会向别人低头隐忍。如果我肯像其他人一样在他面前表现得谦卑一些,谄媚一些,即便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我也应该对他卑躬屈膝,做一个听话的奴才,也许父亲就不会死了。”
“如珝,你不是谁的奴才,赵如琸那种人也不值得你对他卑躬屈膝。如果你也学会了对人摇尾乞怜,阿谀奉承,那么你和那些争夺名利而不择手段的人都什么两样?你就是你,有你的傲气和自尊。赵如琸可以杀了全天下对他有威胁或者不愿对他低头的人,那又如何?他杀再多的人,也换不来别人真心实意地对他俯首称臣,他不配!”
“可是,我再不改,他也会杀了你们的。”赵如珝搂着她的双手加了几分力气。
“我不怕。他要是再敢对平原侯府的人下杀手,我就先杀了他!”
赵如珝全身一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杀赵如琸?”
“对!”
他默然了片刻,从身上拿出一幅『揉』得皱巴巴的小像。封颐认出这是在郡王府那天所用的小像,回来之后一直找不到了,她也不知掉在了什么地方。
“这是他随身带的东西。”
封颐心里颤了颤。
“封颐,你还下得了手吗?”
为什么下不了手?他以为她还对赵如琸余情未了是吗?
封颐看了赵如珝一眼,顿时明白了。
他真的如此认为。
是啊!她喜欢了赵如琸那么多年,即便当初他不告而别,她千辛万苦地寻找无果,最后被迫嫁给了张启隆,她也从来没有怨恨过他。这些年来她一直将他藏在了心里面,在张家过得最辛苦的时间,她坐下来想想当年与他相见相处的情景,心里便觉得踏实满足。
这么多年的感情,岂能说放下就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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