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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熹传-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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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冷淡,实则是关心得紧,维护之意是必然的。现在,只好想办法通知皇后,放了那个赵玉,将事情淡化,至于马宫人,只有赐死一途了。”
他淡淡地语气中却含着杀机,听得申祥也是一个激灵,喏喏着退下。
蔡伦回到了殿中,见邓绥已然坐下,皇上正在与皇后说着话,隐约听到了谎言之类的话,他轻施了一礼道:“皇后娘娘,臣昨天新制了一件锦袍,是用上好的丝线绣的,在光线下可以变幻成不同的色彩,娘娘可否出来一观?”他向着阴璃使着眼色。
阴璃正在同刘肇说话,突然见他回来,又说出毫不相干的话,还用眼神意有所指,便明白了一二,对刘肇道:“皇上,臣妾出去看看,一会便回。”
刘肇见阴璃出去,目光便落到了绥儿的身上,实际上,两人的目光自绥儿入殿后,就一直焦灼在一起,那种深深的凝视,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得。“绥儿,你瘦了些,这一向吃的可好?”刘肇低声问道。
“嗯,蒙皇上挂念,绥儿一切都好。倒是皇上瘦了好多,也憔悴了好多!”绥儿也低声的答着,心中突的感到了一种委屈。
“朕,没去看你,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聪明如你,该懂得朕的深意。”刘肇好想走过去,将绥儿抱入怀中,好好的讲讲自己这些日子的苦楚。可是这种场合,又如何做得到?
“皇上,臣妾只是皇上的一个女人,皇上的妃嫔众多,臣妾只是不值道的一个,皇上倒不必为了绥儿有什么深意,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皇上是一国之君,如何做,臣妾都没有什么想法。”绥儿语声淡淡的,含着一丝醋意,又带着些许的怨恨,似不经意,却也让刘肇听了出来。
他微微一笑,原来他的绥儿是在意的,也是吃醋的,只是她爱面子,不肯承认罢了。一时之间,许久积压的痛苦似也淡了些,宠溺地说道:“朕总是为你好的,你以后自会懂得,只是这么冷的天,穿得如此单薄,却是为何?”
苏兰儿接口道:“皇上,入冬以来,西宫里的送来的布料没有一件是好的,过冬的物品也不够,那炭也不是红萝炭,日日着烟,常常呛得贵人咳嗽!”
绥儿忙打断她道:“不要胡说,一切都好的,皇上,女婢多嘴,莫要见怪了。”
刘肇却是心疼不已了。只是自己君王,皇后又是六宫之主,此刻又是非常的时候,不便询问,便暗暗记在心里,也暗怪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自己不去宠爱绥儿。她在宫中的日子会是怎么样。
这时阴璃脸色阴睛不定的进来。看了一眼邓绥,又看了看刘肇,心中叹了一声。没办法,自己是六宫之主,无论如何此事要隐瞒起来,不能让皇上知道。起码不能宣扬出去。于是道:“绥儿,我已问过宫中其他人。都说并未看到赵玉杀人,只是看她进屋,罢了,你先将她带回吧。这事,以后再议。”
绥儿大喜,忙跪倒谢恩道:“多谢皇后恩德。绥儿代赵玉谢过!”
阴璃也不理她,对刘肇道:“皇上。你也累了,到臣妾的长秋宫里休息一下吧,这里的事交给臣妾,我会让一切都平安过去的。”
刘肇刚要再问,蔡伦说道:“皇上,到长秋宫里休息一下吧,邓贵人也去永巷把赵玉姑娘接回来吧,想来她也受了些苦。皇上,臣有事和皇上说,我们边走边说吧!”说着拉了刘肇便走。
一个内侍拉着皇上急步出殿,这是极大的不敬,但是蔡伦却不同,他是刘肇自小便跟在身边之人,而且如父亲一般,都只是看着,却不敢张扬。刘肇莫明其妙,回头看向绥儿,见她的一双美目,也正看着自己,心中一酸,十分的不舍,怎奈蔡伦已拉着他出了殿。便急道:“你这是何意,朕还没说要去长秋宫。”
“皇上,回长秋宫喝点茶吧!今天的事,也该了了。”蔡伦松开了刘肇,对门外的辇轿道:“快扶皇上上辇,去长秋宫!”
绥儿起身也退出了清延宫,刘肇的匆匆离去,让她十分不解,但是救玉儿心切,也便放在了一边不理。
一路上刘肇时而把头伸出辇轿问蔡伦为什么一定要叫他去长秋宫喝茶,皇后还留在清延宫里没有回去。蔡伦只道:“皇上少安毋躁,到了长秋宫,容老臣慢慢告诉陛下。”
奉上来的香茶并没有引起刘肇的兴趣,以前说的来皇后宫品六安茶只是借口,只是安了阴璃的心罢了。但是他也没有想到阴璃会对绥儿赶尽杀绝,一直将绥儿推到无助的境地,这是他心疼不已的。
蔡伦却慢慢地品着茶,一言不,刘肇已问了几遍,他仍不语,直到门外的崔晃进来对着他耳语了几句,才笑笑道:“皇上,小公主的事皇后已处理得当,葬在城外,仍封为淑君公主,只是她年龄幼小,又是夭折,不能入皇陵罢了。至于马宫人,她受不了失女之痛,已在清延宫的后殿自缢身死了。太医院的郭锦照顾小公主不利,已经赐了毒酒。至于说小公主是被人害死一说,纯是出于马宫人对邓贵人的诬陷,皇后已将那个叫曾几的小黄门派了出去守公主陵。皇上看这么办可还合适?”
他声音平静淡淡地说来,似乎一切都是合情合理,没有一丝破绽。刘肇没有想到事情处理得如此之快,更没有想到,竟会出了这么多事。只是对于郭锦的处理,他问道:“那个太医郭锦只是照顾不利,似乎不该是死罪,皇后此举看来不妥。”
蔡伦笑道:“皇上,一个太医罢了,何况,听说他为了邀功,故意在小公主的药里下了别的东西,让小公主一直病着,这样一个儿狼子野心之人,还够当一个太医的身份吗?”
“可恶,这人实在是可恶,杀得好,皇后这次处理得干净利索,又十分得当。只是马宫人死得可惜,朕——”
他刚要说封赏,蔡伦笑道:“皇上,喝茶,这六安茶真是好喝,皇后娘娘还真是有心之人啊,马宫人既然是因为伤心而死,便是对孩子有所依恋,皇上若是封赏,对一个自缢而死的妃子,名声上不好听,不如就和小公主葬于一处,也让她们母女相依相伴吧!”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太后驾崩()
第一百四十六章太后驾崩
淑君公主之死,马宫人的自缢,太医郭锦的赐死,接连的死意弥漫了宫廷,在阴璃的强列建议下,刘肇同意找人来为宫中祈福,做场法事消灾。
阴璃让姨母邓氏找来了一名道士,在安福殿做法事。那人令人在东南西北各方均设了令旗,共二十八面,是为二十八星宿舍,东方七面青旗,布苍龙之形;北方七面皂旗,作玄武之势;西方七面白旗,踞白虎之威;南方七面红旗,成朱雀之状。殿中间按八方面立六十四人,各戴束发冠,穿皂罗袍,风衣搏带,朱履方裾。
那道士居于中央,手执一长竿,竿尖上用鸡羽为葆,将竿子立于正中,也不见他如何做,那竿子却立而不倒。全宫的妃嫔都集中在了安福殿,殿中静得一根针掉地都听得到。只见他拿起宝剑,于香炉上插香而敬,用宝剑在坛周游走,时而发出一两声怪啸声,吓得几个胆小的妃子,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阴璃带着一众妃子立于殿前,等那道士舞过了剑,才问道:“请问仙长,可是做完了?”
那道士道:“正是,不过还要各位娘娘喝过了符水才算数,否则灾星还是不可消除!”
阴璃点头,带头接过了符水,一口喝入,又看着众妃都喝过了,才算放心。又问道:“仙长,请问,宫中是何阴物作祟?”
道士摇头道:“这宫中阴气重,阳气弱。皇上或者皇后以前可有人下过符咒之类?”
阴璃奇道:“仙长真是神人也,这话是真的,当年。皇上却曾杀了一个人,那人便通些仙道之法,于死前给皇上下了咒语,这些年宫中子嗣不旺,都与此有关。”
道士道:“此事不可解,那下咒之人已死,死前之咒。多是死咒,无法可解。只有一个办法,凡生养之嗣都送出宫外抚养。也便相安无事了。”
“送到宫外养?”阴璃暗暗记到心里,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
法事过后不久。初一朔日拜过了天地。又举行了家宴。由于一些不顺利的事而人心惶惶的宫里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绥儿自上次的事后,由于皇上的关照,一应的物品也送来了,日子过得还算平静。家宴上远远见到了母亲和兄长们,见他们都安好,心里也就放了下来。只是皇上每次看她时,依然是深渊静水似的眼波,总让她的心头舒然一暖。像是在雪野里迷了路的人远远望见灯火人家,便有了着落。但是一遇到阴璃的目光闪过。皇上的目光便旋即移开,仿佛对她只是那样的不上心而已。初一,刘肇又宿在了长秋宫,皇上得意的眼神,众人只能躲开,只是和平常一样,等到阴璃洗过了回来,刘肇已安然入睡了。
日子在这样的平静中,到了二月,窦太后终于还是熬不过去,王银儿传出话来,太后已病逝了。等到绥儿赶到乾圆殿时,早见宫前已撤掉了红宫灯,侍从和女婢们阴沉着脸忙着用麻纸糊门神、挂白布麻帐。还未到殿门口,便听到里头隐隐传来了哭声。绥儿虽与太后缘浅,但是想起她对自己的话,还有为自己安排的一切,鼻子一酸,热泪已滚滚而出,却不敢放声儿,只跟着一众妃嫔进了乾圆殿,便见刘肇带着刘全、刘庆、刘寿、刘开、刘淑,公主刘男、刘王、刘吉头上都缠了白布孝帽,连麻也未及穿,齐跪在地一声声号啕大哭,见各位妃子进来,便收敛了些,只刘庆回头看了绥儿一眼,见她更加风腻美丽,心中一酸,眼泪又涌了出来。
王银儿倒显得平静,指挥着宫中的宫人给众人递上白布孝帽。绥儿一边缠着孝衣,一边四下打量,只听王银儿对几个侍从道:“你们快去库里取麻衣,给皇上,皇后和各位王爷换上,还有你们自己,你们的孝衣呢?”这一说,提醒了众人,飞也似的去了。
阴璃最后一个到来,但是她久在宫中,办老了事的,很是沉着。因见太医们也跪在廊下,料是刘肇并未发落,便走过去说道:“你们退下去吧!”自绕过了人群,来到刘肇的身边,向刚刚停床不久的太后看过去。
窦太后死得很是安详,脸上还微微带着潮红。只是眉梢微蹙,嘴唇微翕,身子已是瘦弱得不成样子,以前的风韵是再也谈不上了,眉间脸角都是皱纹。她在章帝时是最受宠爱的皇后,在刘肇幼时,又是主掌天下生杀大权的太后,一生尖酸刻薄,睚眦必报,又几次谋夺皇位,此刻也只不过就是一具尸体而已。想起自己刚入宫时,受到她的排挤,迫害,又想起她对自己的教训,心中突的感到一阵轻松。这样一个叱诧风云的女人,就这样去了,仿佛正说着什么话,正在交待什么事一般,说声去,一声不吱突然就去了。又想起自己的乳母,更觉人生斯世,命数不定,渺渺冥冥尽付无常。
她调集着自己的感情,不禁五内俱沸,磕了头,也嘤嘤的哭出了声,以往窦太后在时的委屈都在一瞬间涌上了心头,越发抑制不住热泪走珠般滚落出来。
好一阵子,才收住了神,回头看时,才知道众妃子都到了,便抽咽着起身,安排众妃按照位份排好,说道:“太后斌天西去,我们做后妃的,要尽儿臣之道,好好的协助皇上办好丧礼,别让太后在天之灵不安。”
“喏!”众妃子如莺莺燕燕般答着,阴璃撇了下嘴,看了一眼邓绥,见她一身孝服,却更衬得肌肤胜雪,纤腰盈盈一握。心中一阵不舒服,转头跪到了绥儿前面。刚才积蓄来的情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咿咿呀呀的干嚎着。
此时三司已来到了乾圆殿,正劝着刘肇节哀。陈宠道:“皇上,千悲万痛,终归太后已西归而去。如今要紧的是议一下丧礼,太后才好敛柩奉安。您只管悲悽,太后在天之灵瞧着也是心疼的。再说,多少大事还等着您圣躬乾断,伤了身子骨儿,叫臣子心里怎么过得去呢?”
“母后——”刘肇哭道:“是儿臣不孝啊,我一关母亲就是三年,未见母子一面,如今你去了,让我还到哪里去尽尽孝心。做儿子的,身子都是母亲的,还顾着自己的江山是谁的,现在想来,儿子是大不孝啊。母后啊,你原谅儿子的不孝啊。”他越哭越伤心,地上的青砖都被他哭湿了一大片,无论众人如何劝,只是不肯起身,已是哭软在地下。
王银儿一直站在窦太后的床前,一滴泪水未落,看着刘肇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你们快扶皇上起来,坐到那边的榻上,如今人已是没了,哭又有什么用。皇上,奴婢劝您一句,要尽孝就安排好太后的后事吧!”
刘肇抹了一下眼泪问道:“银儿姑姑,太后临死时怎么说?”
“太后说,她不指着您给她好棺好椁,人都没了,不在意那些东西,你若生死不相见,也罢了,她没有那个福,也就不指望。太后只希望皇上开恩,将太后与先帝葬在一处,哪怕是在先帝脚下的一座小坟,也就知足了。”
听她说得凄惶,刘肇心中更加酸痛,眼泪又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又跪倒在地,哭道:“母后啊,你把儿子看成了什么人?儿子早就想来看你,只是碍于幽幽之口,身不由已啊。母后啊,儿子这个皇帝当得窝囊啊!”他心中长久以来憋着的所有怨气,似乎都在一瞬间迸发了出来,听得一干臣子一个劲的抹汗,不知如何开口劝劝这位语无伦次的皇帝。
突然清河王刘庆道:“皇上,太后已死,有些话臣不得不说了。还请皇上节哀!”
刘肇抬起泪眼模糊的双眼,打量着一身孝服的刘庆。两人之间这些日子,已淡了很多,但是兄弟的亲情还是没变。一见刘庆,心中更加难过,拉住他手道:“兄长,我心里难过啊。我们兄弟八个,如今还剩下了谁?大哥早早就去了,万岁刚刚夭折了,刘淑又病着,兄弟尚且不能长伴,何况是母后。道理虽懂,可是一想到母后生前,我竟没有尽过多少孝道,心里就如针刺一般疼痛。母后啊——”他又掩面而泣。
清河王冷冷的道:“皇上,你还哭什么?她并不是你的母后,你的母亲是梁贵人啊!”他的话一出口,王银儿长长叹了一口气,她早就知道,只要窦太后一死,这件事就一定会被翻出来,所以窦太后才会留下那些卑微之极的话,只希望刘肇能看在她抚养他长大的份上,能放过她。
一语惊人,刘肇突的停了下来,傻傻地看着刘庆,目光已呆滞了。
刘庆跪了下来,“皇上,臣说的是实话,当年之事,梁贵人的亲人还在,皇上大可以找梁家的人问个明白。还有宫里的人老人不可能不知情,只是窦太后当时还活着,余威还在,没有人敢捅破这层窗纱。如今她已死,窦氏一党再也不可能为孽人世,臣才抖胆说出来。皇上,你难道不找自己的亲母,而要对一个一直对你虎视眈眈,除之而后快的恶毒女人,叫母亲,还要厚葬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太后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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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落花多情()
第一百四十七章落花多情
“朕方寸已乱!”半晌,刘肇才慢慢地说出了一句话,刘庆的话太过突然,让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倦容满面说道:“你,让朕想一想,朕要想一想!”他扶着头,全身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皇上!”刘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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