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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熹传-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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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忧色,说道:“娘娘,真的没事了吗?昨夜脸上绯红,怎么睡了一觉,便没了?”
“想来是昨儿折腾了一天,累到了,吃了药,又睡了会,便没事了。你啊,别担心了,快去睡一会,看看黑眼圈都吓到人了。”
赵玉点头,又担心的看了看绥儿才回后殿去了。
这时孙珰进来道:“回娘娘,才皇后娘娘传旨,各宫家人今天务必出宫,不得在宫中逗留。这夫人——”
阴氏听了忙道:“既然这样,我便出宫吧,也别给娘娘添麻烦,绥儿你一定要当心身子,娘走了。”
绥儿站起了身子,仍感头晕,便扶了书架道:“母亲,孩儿就不送你了。让孙珰送您出宫!”
阴氏点头走了出去。绥儿感到全身一软,坐到了地上。
正音端着铜盆正进来,看见吓了一跳,忙过来扶起了她,“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嘘,我娘亲还未走远,别大惊小叫的,没事的,只是没有力气,你扶我坐到榻上。”正音哭丧着小脸,扶了绥儿坐下,担心的看着她的脸上越来越是苍白,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哭道:“娘娘,你怎么了?”
绥儿拉了她手道:“傻姐姐,没事的,可能就是病了。我实在没有力气,你服侍我躺下吧,我身子有点冷。”
她躺下后便又睡去,等到刘肇下了朝来看她时,她仍是不醒,脸色苍白得吓人。正音和苏兰儿哭了一早晨,都红着眼睛。
刘肇心里怀疑问道:“怎么了?绥儿出了什么事?”
“皇上,是奴婢们照顾不周,娘娘不知是得了什么病,昨晚上脸色通红,头晕得厉害,睡得也不安稳,似是做了恶梦。早上送走了老夫人,就说全身没力气,这会脸色又苍白得厉害。太医看过几回了,只说脉象正常,可是这人就这么睡着,一直不醒,真急死人了。”
苏兰儿和正音跪倒在地上,哭得和泪人一样。
刘肇坐到榻边,见绥儿仍是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皱着,急道:“你们传朕旨意,传吕青樱进宫,来为绥儿诊治。”
过了午时,吕青樱被马车接进了宫,当她看到绥儿的样子时,也吓了一大跳,忙摸脉看诊,可是脉象极是平和,只是代脉时缓时止,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她问刚刚醒来,也哭红了眼睛的赵玉道:“娘娘可是受了惊吓?”
“没有啊,昨天家宴,只是陈采女吃坏了肚子,也没出什么事。当时娘娘十分镇定,并没有惊吓之状。昨晚和夫人谈话也都正常,没发生什么事啊!”赵玉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吕青樱对刘肇道:“禀皇上,娘娘的胎象正常,身子也没有什么疾病,只代脉时缓时止,有惊吓之症。所以青樱才问。可是娘娘却没有受到惊吓,那么青樱请求留在宫中再观察几日看看如何?”
“好,你就留在宫中,苏尚宫去收拾房间给吕大夫住。”他只位着绥儿的手不肯放松,深悔自己昨夜去了长秋宫,没有陪着绥儿。
正在这时,绥儿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道:“快走开,好多蛇。好多蛇!快走开,皇上,皇上,救我!”
刘肇见绥儿蜷缩了身子,睡在暖阁的紫花梨卷草纹榻上,身上的锦被蜷成一团,整张脸白中泛着青灰。
“绥儿。不怕。不怕,朕在,朕在!”刘肇将绥儿抱在了怀中。抚着她的后背,忍不住也落下泪来,心疼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做着恶梦。为什么梦里还要让我的绥儿受苦。”
绥儿一头长发披散了下来,盖住了半张脸。刘肇轻轻为她抚去,心疼的抚着她的小脸问吕青樱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绥儿不再做恶梦?”
吕青樱道:“便是安神的药,青樱听说昨夜已让娘娘服过了。没有起一点作用。娘娘昨晚也是睡得极不安稳。”
“那怎么办?”刘肇抱着绥儿,感到她的一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急得眼中都有了血丝。
“皇上。你急也不是办法,让绥儿好好躺下休息吧!不过依青樱看。绥儿倒不象是得了什么病,只是做恶梦的话,还是惊吓的原因。”
赵玉道:“可是娘娘真的没有吓到啊!”
吕青樱也不答话,翻翻绥儿的眼皮,见眼珠似乎涨大了,奇道:“这是什么病,我并未遇到过。”
刘肇问道:“是怪病?”
吕青樱摇了摇头,“不一定!我能不能问问服侍娘娘的太医,最近娘娘的饮食?”
刘肇一挥手,苏兰儿忙出去找何太医和沈太医,待二人进来,吕青樱问道:“娘娘知道有孕还不到七天,这几日我虽未入宫,却也安排了饮食,你们可是按照我的吩咐做的?”
“吕大夫的药和饮食的方子极好,我们见十分合理,并未动过。”沈太医四十多岁,十分的老实本份。
“那么昨夜娘娘的症状如何?”吕青樱又问道。
“娘娘昨夜脉象平和,看脸色却象是热症,因未发热,所以我们只开了些安神静气的药。”
“热症?”吕青樱看了一眼在榻上似乎是冷得发抖的绥儿,皱了皱眉头道:“怎么能是热症,你们现在看她,似乎是发冷啊!”
何太医凑到绥儿榻前看去,也皱眉道:“才说娘娘睡着,已看过了,那时还未发冷,怎么越来越抖得厉害。”
正在这时,绥儿缓缓睁开了眼睛,见了刘肇笑道:“皇上,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了眼睛红红的。”说着用手去摸刘肇的脸。刘肇一喜,抱住了绥儿道:“绥儿,你终于醒了,朕要吓死了。”
绥儿柔柔的笑道:“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咦,青樱,你怎么也入宫了。”
吕青樱不说话,走过来,又摸了摸脉,眯着眼睛想了许久,才道:“皇上,此刻娘娘似乎是没事了,没有一丝的不适。这就奇了。”她摸着下巴,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
刘肇却只高兴绥儿醒了,拉着她问道:“可否饿了?朕让他们准备些清淡的小菜,再熬些粥喝可好?”
“好!”绥儿点头,看着一屋子的人道:“绥儿没事,让大家担心了。”她挣扎着要下了榻,赵玉忙扶住了她,“小姐还头晕,身子无力吗?”
绥儿摇摇头道:“我感到很好啊!”
众人互相奇怪的看了一眼,都放下了心。
绥儿吃了些粥和小菜,又梳洗了以后,整个人都感觉精神了,赵玉将暖袋放到她的手中,她握着对刘肇道:“皇上,这是臣妾的母亲为绥我做的,现在想想,心里还暖着。”
刘肇见她好了,一颗心才放下,笑道:“你有母亲,我便没有,你这是让朕眼馋啊!”
“才不是,皇上要是喜欢,臣妾明儿为皇上亲手做一个,还要为皇上亲手绣上一条龙可好?”
“一条龙怎么行,一定要一条龙,一只凤,我们要永远不分开才好。”
绥儿只穿着一件家常的月白丝凤香菊纹的长衣,更显得体态纤长娇柔。刘肇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道。
“皇上想要,绥儿就绣一个,要不中间再绣一颗明珠,那是我们的孩儿!”绥儿笑盈盈的道。
“好啊,朕也正想着,绥儿为朕生下一个胖胖的孩子,男孩女孩都行,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朕就会爱如珍宝。”
绥儿咯咯的笑着,突然感觉刘肇的样子变得模糊起来,只觉得头一晕,昏倒在地。
第一百九十章 危重()
绥儿倒在榻上,脸色又开始发红,全身汗湿。/吕青樱和几位太医都聚在绥儿身侧,讨论了许久仍是没有结果。刘肇急得在暖阁中急走,车青见他脸色不好,小心翼翼说道:“奴婢已经叫人准备了晚膳,皇上要不先吃一些?”
刘肇没言声,踱下御座便往外走。车青见他要出去,忙道:“奴婢给皇上取斗篷去,叫周荣过来侍候吧?”
“不用。”刘肇一边说,已出了正殿。一股寒风立袭得他激灵一颤,见车青跟出来,因问道:“朕心里热,这样吹吹就好,你不必跟着。”
“皇上!”车青犹豫着还是跟了出来,“皇上,今儿赵玉姑娘在宫中搜查来着,什么也没有搜出来。但是奴婢看娘娘的样子,确然像是被人施了魇镇的样子。”
“你怎么看出来?你见过?”刘肇侧着头,眼睛闪着幽幽的光。
“皇上,以前奴婢还小,当时皇上还在襁褓之中,奴婢并没有伺候皇上,而是在当时的宁美人宫里当差。宁美人被人施了魇镇,总是在夜晚发病,早上会好一些,午时阳气最重时和没事人一样。每到了晚上就重,这症状与娘娘现在的症状十分相似。连吕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皇上你想,不是魇镇还是什么!”
刘肇停下了脚,怅怅地望着夜空,似乎是想什么,又似乎是漫不经心,突然他咬着牙问:“你可以确定吗?”
车青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长长喘了一口气道:“皇上,奴婢不敢确定,要是耽误了诊治,娘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奴婢担待不起啊。【网aixs】”
刘肇脸色有些忧郁,问道:“后来宁美人怎么样了?”
“她后来疯了,投了井,就在兰台后面的小树林旁边。人变得不成样子。瘦得一把骨头,先帝将那口井封了,哭了两天,不吃不喝。但是就是没找到施魇镇的人。”
“疯了?”刘肇喃喃的说,忽然转身望着殿内灯火道:“朕一定要找到施魇镇之人,决不让绥儿和孩子有什么事!你去找周荣和郑众来,朕有事要他们做。”
车青答应着走了出去,刘肇在冷风中站了许久。最新章节全文一直注视着灯光通明的内殿,心痛如绞。绥儿自入宫以来,总是有事发生,是因为自己对她过于宠爱了吗?难道宠爱也是一种罪过?那样温柔懂礼的她,对下人说话都是和颜悦色的。是谁这么狠心要置她和孩子于死地?他死死的咬着牙,攥紧的拳头,用力的打在殿前的桑树上。树上的枯叶旋转着落到了他的肩上和头上,他也不理,熬得红肿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一阵脚步声传来,阴璃的声音从背后想起。“皇上万福。”
刘肇将似乎僵硬的身子费力的转回。见阴璃站在自己身后,满面的关切。
“皇上,臣妾听说邓贵人生病了,十分担心,便来探望,如今怎么样了?太医可用药了?”
刘肇叹了口气,“太医也束手无策!”
“什么病这么重?那孩子呢?孩子没事吧!”
刘肇摇了摇头:“她这个样子,也许没有孩子会好一些。朕实是担心!”
“皇上,臣妾进去看看,皇上千万不要着急上火。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皇上只要保重身子就好。”
阴璃带着莲儿和崔晃进了正殿,见所有人都聚在西暖阁。众人见她来了,都过来见礼。阴璃见吕青樱也在。“吕大夫也来了,邓贵人怎么样?”
她走到绥儿的榻边,见她脸色绯红,额头发青,更加楚楚可怜。为绥儿又掖了掖被子,她扫视了一下众人。“是什么病?可开了方子?药吃过了吗?”
何太医道:“回皇后娘娘,邓贵人的病臣等实在是看不出来,正在研究对策。”
阴璃皱紧眉头道:“怎么如此无用?你们也不是一天当太医了,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病倒了,什么病都看不出来,用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好好研究吧,若是还研究不出来,就拿你们的脑袋来问。”
吕青樱道:“皇后娘娘,邓贵人并不像是有病,我等也无能为力。如果是受了别人的巫蛊或是魇镇,我们这些医者也只能是望而兴叹。”
“巫蛊?魇镇?”阴璃皱了皱眉头道:“可有什么证据?如果真是,本宫就下令搜宫,是谁这么大胆?不要命了吗?”
吕青樱看了一眼阴璃,不知怎么回事,她就是觉得阴璃有点装模作样。不过一想也觉得正常,她一直对绥儿存了嫉妒之心,怕是看到绥儿生病,是高兴多于担心吧!只是身为六宫之主,不得不尽尽义务,来看看情况。于是冷笑道:“娘娘有那个心,便是对邓贵人的大恩了!”
“你这是什么话?本宫与绥儿自小就在一起玩耍,虽说她长着一辈,年龄却比我还小,本宫是把她当成妹妹来看的,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如果有确实的证据,确是有人用了巫蛊,本宫决不姑息。”她侃侃而谈,一副大义之状。但是人人看得出,这是故意在澄清自己,语里话外都透着不真诚。
这时绥儿不安的翻了个身,似是听到众人的话声,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阴璃,便挣扎着要起来见礼。
阴璃忙伸手按住了她道:“绥儿,你躺着,不必多礼。好好的,怎么就病了!”说到这里,不知是真是假,倒抹起了泪来。
绥儿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嘴里说道:“璃儿,别担心!”
阴璃心中一动,想起以前两人的情景,竟真的哭了起来。吕青樱道:“皇后娘娘,邓贵人身子不适,你便别招惹她哭了。”
阴璃只得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道:“也是,我们还是出去说吧,让绥儿好好睡着。”
绥儿只睁开了一会眼睛,便又沉沉睡去。脸上变得更红,呼吸也急促起来,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极是吃力。
赵玉已哭得昏天黑地,不知怎么才好,只是跪在榻边,看着绥儿的脸,苏兰儿对吕青樱道:“吕大夫,看娘娘的样子,似乎是呼吸困难,请吕大夫给看看吧。”
吕青樱正在和阴璃说话,听到这话忙到榻前,果见绥儿如此,吓了一跳,忙去把脉,只觉脉象古怪,似是五内郁结,火气难以排出之症。又有些不象,只道:“我现在开方子,马上去抓药,何太医你亲自熬了。照这样下去,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娘娘!”她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哭了起来,连孙珰和周博都开始抹起了眼泪。
“哭什么,快去!”吕青樱已开始写方子。赵玉哭着开始磨墨,莲儿探着身子进来看了一眼,回头对阴璃道:“娘娘,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到殿中等着吧!”
此刻吕青樱已经写好,何太医拿了方子,飞跑着去了药堂。为了绥儿平时抓药方便,刘肇特命在西宫设了一个药堂。刘肇正站在院中,见他飞奔了出来,问道:“何太医,出了什么事?”
何太医着急,又不敢不答,于是便道:“皇上,臣急着去煎药,娘娘现在不大好。”
“什么?”刘肇急了,刚要进去,却见郑众和周荣走了进来,便道:“周荣你马上带着羽林军,郑众你带着全部的内监,搜宫,凡事什么不对劲的东西都给朕搜出来。连夜搜,现在就搜。”
“喏!”两个人答应了一声。刘肇已顾不得他们了,快步进了殿。
阴璃刚要说话,刘肇理也未理她,直接进了西暖阁,见绥儿呼吸急促,脸上越来越红。
“怎么样了?”刘肇问吕青樱。
“青樱已让何太医去煎药,也不知吃下后,会不会有效果。此刻也只能如此了,娘娘眼见得是呼吸困难,青樱怕娘娘熬不过今晚啊。”
正在这时,蔡伦进来说道:“禀告皇上,左天奇大人带着李郃大人进宫了,此刻在西宫外面等候。”
“他们怎么来了?”
“左大人说,是李大人算出娘娘今晚有难,特来帮忙的。”
“那快让他们进来,此刻也讲不得什么便与不便了。”
过了一会李郃走了进来,走到床前看了绥儿的样子,掐指算了算,皱眉道:“皇上,娘娘是中了魇镇无疑。臣也没有办法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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