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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待楚暮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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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气似乎都浓烈了些。我经常在凌晨失眠，但从来没有在凌晨见过这么美的月光。
“阿暮，”他轻轻的说：“你看我的眼睛。”
其实他不说我都看见了，那双灰色的眼睛在月光底下变成银色，流光溢彩，好像装进了整颗的月亮，他眼尾的泪痣隐隐约约，睫毛深长，脸白皙的像透明一样。
我很早就知道，他五官好看的无可挑剔，但是在这月光底下，他的脸美的近乎妖异。我那一刻一定是被蛊惑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手刚刚停在他的侧脸，我手心传来他轻轻的呼吸。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微微有些发愣，但他没有动。我的手顺势从他的脸划到他的肩上，用力一推。
“美人计是没有用的，晏静秋先生。”我说：“你这会就算唱歌也没用。”
他笑了起来，缓缓的站起身。
“晚安，阿暮。”
关于那晚最后的记忆，是我昏沉的睡去前，他轻轻的叹息声。
李叔开门的时候我就醒了，后知后觉的发现我居然躺在床上，晏静秋已经收拾完毕，安静的坐在床边看着我。
“少爷，小姐。”李叔站在门口，看似平静无波的脸上洋溢着八卦的兴奋。
他身后探出一个花枝招展的脑袋来。
“早安呀，楚楚。”莫雅楠女士笑的像只小狐狸：“昨晚睡得还好吗？”
“很好，谢谢。”我爬起来，整了整头发，看了眼门口，太好了，晏其桢先生没有过来。
“爸爸呢，”晏静秋说：“昨天太累了吗？”
莫雅楠女士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害羞的说：“你在说什么呀～”
“毕竟不年轻了，”晏静秋微笑着说，他这会的表情倒是很腹黑，一点不像平时的他：“长的再男人也不能这么折腾。”
哈，哈。
真是亲儿子。
我忍住笑下床，准备去自己的房子洗脸。
“楚楚，你的东西李哥都搬过来了。”莫雅楠女士说：“就在阿秋的旁边。”
算了，无力反抗。我木然的走进浴室，顺手关上门，挡住他们两个灼热八卦的目光。
晏静秋的浴室比我的小一点，但只是没有浴缸。我站在硕大的洗手台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黑眼圈沉重，头发乱的像稻草。
嗯，看起来很像发生了什么，怪不得他俩笑的那么猥琐。
忽然，马桶边的电话响了起来。我看着那个诡异位置的电话，拿不准该怎么办。
门轻轻的敲了两下。
“阿暮，是你的电话。你接吧。”
我的？
我接起电话：“你好？”
那边响起熟悉的，嘲讽的声音：“小贱人？”
“自我介绍呢你，”我说：“凌春，你一大早的干什么？”
“下午出来逛街，我今天没什么事。”她说：“带你见世面。”
“你来这边啊，你男神在家呢。”我坏笑着说：“今天怎么这么矜持了？做自己好吗，不要装。”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妈妈讨厌我。”她小声嘀咕道，声音又变大了些：“出不出来啊。”
“哎呀我最近很穷……”
“我请客。”
“出来。”我立马说，根本不带犹豫。
这几天莫雅楠女士和她老公久别胜新婚，干柴遇烈火，可能不怎么想看到我这个超级大灯泡在家里晃。
“下午见。”她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吃早饭的时候我很随意的提出我下午要出去逛街，莫雅楠女士马上同意，可能感觉自己有点太快，她不好意思的说：“我家楚楚在家呆着也很着急的是吧，多出去玩呀，想买什么你老公给你钱呢。”
晏静秋停了一下，点点头：“卡在你的柜子上面。”想了想，他带点戏谑的加上一句：“随便刷，亲爱的。”
这种傍大款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忽然转变了画风？我看了眼淡定的喝着咖啡的晏大款，等到他正往下咽的点，说：“你昨天不是说最近精力不太好？给你买点保健品吗？”
所有的人都呛住了。李叔咳嗽的惊天动地。
我看了眼晏静秋手边撒出来的咖啡，心情愉悦的喝了口牛奶。
嗯，真好喝。
第19章（）
我愉悦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下午和凌春见面。在此期间，我始终面带笑容，甚至莫雅楠女士给我选的粉色蕾丝裙我都高兴的接受。而晏静秋顶着他父母意味深长的眼光，面沉如水的选择去公司加班，走之前甚至没有给我一个演员的微笑，虽然我也不在乎。
我离开家的时候，莫雅楠女士追上来，给我推荐了几个她认为靠谱的保健品品牌，显然她对此了解颇深——李叔对于我居然能如此诋毁他心爱的少爷表示严重不满，这情绪直接导致我出门没有人给我梳头发，我不得不戴着帽子出门——这可能是今天唯一让我沮丧的事情。
刚下出租车，我就一眼看到人群里的凌春，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她光芒四射，有点像某种热带的蛇，五彩斑斓又兼具强烈攻击性。她还是一副分分钟站橱窗的模特样。说实话，我真是很佩服她们这样出门时刻保持完美，精致到头发丝的女人，活着或者美丽，她们永远选择美丽的去死。
凌春明显有些等的不耐烦了，我悄悄的靠近她，然后拍了拍她。
她转过来，长长的睫毛一闪，瞪着我：“你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今天早上接电话的是你？”
呦呦呦，兴师问罪了。
“你才记起来问？”
“快讲啊。”她怒气冲冲的说：“你偷跑过去的？”
我是想偷跑出去的。
“你猜？”我实在忍不住想逗逗她，看她炸毛太好玩了。
她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恶狠狠的说：“是啊，果然！我知道你迟早会无法抵抗阿秋的魅力，而且没有忍住自己内心躁动的灵魂，”她大概误解了我嫌弃的表情，接着说：“你的本质就是一个色女！没有丝毫底线的色女！你是不是玷污了我的阿秋！”
“你的阿秋也许巴不得我干点什么呢，”我嘀咕了一声，她眼看又要发飙，我举手投降：“OK，我输了，你再不要幻想了，我没有丝毫染指他的想法——”我想了想晏静秋那张海妖一样的脸，不知怎么有点心虚道：“总之，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她狐疑的看了看我。我一脸真诚。
“当然，”她变了张脸，美滋滋的说：“我就是诈一下你，阿秋是一个有审美的设计师，而我，”她指了指自己：“相信你对你自己还是有一个准确的定位的。”
呵呵。
我没好气的说：“你差不多了得了，你对自己的定位可能出现严重偏差。现在门都不敢进，我看你和你男神的可能性，和你胸变大一样希望渺茫。”
她气鼓鼓的瞪着我。
“啊，或许你去整个容？”我说：“只要不长这样，莫雅楠女士那一关你应该能过得去。你懂得，家里她最大。”
她立马泄了气。塌下肩膀，有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我认输，”她说：“别提这件事了，我们安静的去逛街不好吗？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啊。”
算你识相。我乐呵呵的点点头。
凌春和我去的是一个近几年火起来的独立设计师的店。这个设计师有名的一点就是他作为一个男性，只设计女性的东西用具，帽子，鞋，包，饰品。而且他的设计品囊括了所有女性的的基本风格——御姐，萝莉，OL风等，我和凌春曾经还讨论他是不是个Gay，并为此进行长时间的争论。
进店的时候我有点莫名的心虚。这家店的感觉很独立，很高高在上，我向来对凌春喜欢的店没什么好感，特别是我今天穿着完全不适合自己风格的粉红色蕾丝小洋装——凌春一路上对我这件衣服各种冷嘲热讽，说我进来会被设计师赶出去，因为“会拉低整个店的品味”。虽然我并不在乎自己穿什么，但是进来以后，这种扑面而来的冷漠高级感还是让我有点不自在。
“你好？”我正凑近研究一件灰色长裙，冷不丁被冒出来的人声吓了一跳。
我回头，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男人站在门口，背着光看不清脸，但那一身标志性的衣服让我立马意识到，这就是那个设计师。
“呃，你好，”我说：“你是——”店长吧？
“学姐？！”他忽然叫了我一声，我吓得最后几个字都咽了回去。
他从光里走出来，有些激动的脸意外的熟悉——混合了成熟的娃娃脸，一激紧张就红的像个番茄。
“岳熙？”我认出他来，居然是上学时候在我最邋遢的时候给我表白的——学弟？
这世界简直就是个无限循环的圆啊。
凌春闻讯走过来，站到门口诧异的看着我们：“你们认识？”
“同学。”我说。
我看着这个好像脱胎换骨的人，暗自感叹造物主之神奇。谁能想到那个念诗只会说湖面倒映的男孩子，今天居然变成一个眼光独特能力出众的设计师呢。
看来那时候我那一身邋遢的打扮给了他不少的启发啊。
岳熙见到我明显很兴奋。他请我们去他的办公室，说是亲自给我们煮咖啡，盛情难却，我们只好答应。
他的办公室果然充满不可思议的感——总之我是不怎么看得懂。凌春啧啧称赞，趁他去拿水果的空档，凌春低声问我：“哎，你们这以前关系不一般啊，居然还能到他办公室来！”
“是啊是啊，就不知道我们那点交情能不能让他给我打折，”我坏笑着说：“看来你得好好巴结我了，你看我有这么大一关系。”
“切，”她对我嗤之以鼻。
岳熙刚好进来了。他放下咖啡，坐在我们对面，我发现他的耳朵还是有些红。
“学姐，”他开口问道：“好久不见了。”
我点点头。大学只是在一个城市，而我毕业以后就去了晏家，算起来五六年了。
“是挺久的。”我说：“没想到你就是那个著名的设计师。”
“哎呀，”他有点不好意思，那张娃娃又开始像番茄了。
这时候，门轻轻的响了起来。
一个女孩子探进头来，笑眯眯的说：“老板，你的老顾客来了，说想定一件衣服。”
岳熙被打扰的不满脸忽然阴转晴了。
“告诉她我马上出来。”他说。
唔，看来是相好。我和凌春交换了一个八卦的眼神。
岳熙扭头高兴的对我说：“学姐，我还说要给你讲呢，你看，说曹操曹操到！”
什么鬼。我奇怪的看着他：“曹操？”
他笑着说：“我的这个老顾客，你也认识呀！”
我认识？我奇怪的问：“谁？”
“你的闺蜜呀，”我忽然浑身一僵，该不会——
“阿蝶学姐呀。”岳熙高兴的说：“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吧。她一直在我这里买衣服呢。”
阿蝶。
我的咖啡打翻到地上，伴随着凌春的尖叫声。
第20章（）
我站起来，忍住颤抖的下巴，竭力镇定的说：“我还是先告辞了，下次见。”
岳熙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说：“学姐你——”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我曾经很熟悉的，很久没有再听过的声音，门被推开了。
“我说小岳熙，我还请不动你了啊，”来人笑着说：“你这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和阿蝶对视，她的脸慢慢的变得苍白，我记忆中很少见她副见鬼的表情，但我估计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岳熙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我们中间，凌春慢慢的站起来，她身上还有我洒的咖啡渍，但是她的气势已经出来了。
“岳老板，谢谢你。”她说，她轻轻的扶住我的胳膊，我才发现我颤抖的厉害。
“我们先走了。”凌春淡淡的说：“谢谢你的咖啡。”说着就拉着我往门口走，精致的脸上平静无波，像个女王。
这才是平时的她。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感激过她。
“等一等。”
阿蝶，不，是林菱，她忽然开口了。
“我们谈谈。”她说。
我摇摇头。
我可以平静的对晏静秋说，阿蝶是个好女孩，阿蝶可以照顾好我曾经的爱人。但说是一回事，见面就是另一回事。我真的不能平静的面对这个我曾经的闺蜜，也不能平静的接受这个嫁给我爱人的女人。
她拉住了我。那是我曾经最熟悉的手势。每当她有事求我的时候，就会用这一招。
我永远都会妥协。
“求求你。”她说：“拜托你，阿楚。”
半个小时后，我们两个坐在街角的咖啡厅。
眼前的咖啡都快凉了，但我们谁都没有动它的意思。
阿蝶的模样还是很可爱，闪亮的眼睛，巴掌大的小脸，剪着学生时期的齐刘海，我一直觉得她就像个小精灵，在我和顾茗城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和阿城讨论怎么样的男生才配的上她。我那时候真是把她当亲姐妹，觉得一切美好的都应该给她，任何男生配她都不够格。她也从来不说自己喜欢怎么样的，只是和往常一样粘着我，粘着顾茗城。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不愧是我的好闺蜜，她竟然和我如此相似，连爱的人都是同一个。
多么讽刺。
“说吧，”我说：“我朋友还在等我。”
她抬起头，眼圈慢慢红了。
“阿楚。”她说：“对不起。”
我真的太讨厌这三个字了。感觉这三个字是让人无论犯了什么错都用它来完美掩盖的借口，让那个想责难的人无话可说。去他大爷的道德绑架。
但这么多年，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了。
“对不起什么？”我说。
她明显有些慌乱：“你说什么？”
我端起早已凉掉的咖啡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我问你，你对不起什么？”
“我……”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说：“我还要感谢你，听说你对顾茗城很好。”
“阿楚……”她看着我，眼泪掉到桌子上。
我叹了口气，说：“你看，其实你真的没什么对不起我的，顾茗城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他能娶你，说明他爱你，”我用力吸了口气，平复自己心脏传来的疼痛，接着说：“我和他，都已经过去了，你记住，你现在是他妻子，你要坚定自己，好吗。”
她的手就放在桌子上，她抓着桌边的指甲用力到发白，低着头一声不吭。
过了这么久，我还是见不得她这副样子。
“你，一定要幸福。”我站起来，看着她的头顶说：“就算替我的那一份，好好照顾他。”
她还是在流泪，眼妆都有点花了。
我看看周围的人，好几个都往这边看。我喜欢八卦，但并不喜欢自己变成八卦。
是我该先离开了。
“再见。”我提着包往门口走，想了想还是说了最后一句：“还是不要见了吧。”
我去前台结了帐，走之前，她还在那里一动不动。
出了咖啡店的门，外面的阳光灿烂的让人想流泪。凌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会工夫，她已经买了身新衣服换上了。
“精致的女人。”我看着她的新裙子说。
她哼了一声。
“你认识她？”她问道。
我白了她一眼：“她就是林菱，传闻中的我情敌。”不对，凌春怎么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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