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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待楚暮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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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小姐。”
李叔今天找我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来劝我和晏静秋的，但没有想到他是来说关于初恋的事情。我记得在几个月前，他说起顾茗城我就会情绪崩溃，不晓得他现在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平静的去讨论。虽然我的确是这么做了。我并不想去追究我对晏静秋现在的想法，只是觉得不再抗拒他的存在。
但是我知道，他最初对我执着的初衷，是因为我这张和他初恋相似的脸。说难听点，我只不过是个替代品。当时我和他结婚的时候，我对自己就有很明确的定位——他救我的爱人，我完成他的执念。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能代替多久。
但如果我一直留着我的心，那被抛弃的那一天也就不至于会痛苦。我迷迷糊糊想着，逐渐睡了过去。
半夜我被冻醒了，睁开眼发现窗外居然下起了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不知不觉中，冬天来了。
我爬起来看了一会雪。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只不过今年的初雪来的格外早，门外的树都没有掉完叶子，微微昏暗的路灯中，那雪看着格外剔透。我其实很喜欢下雪，和喜欢下雨天差不多，总觉得看着一切都干净。
站在窗边看了半天雪，窗户也打开着，雪裹着风扑到身上，打了个喷嚏，我才发现自己浑身冷透了。
晏小白不知什么时候跳上来，看着我喵喵叫起来。它很聪明，可能是觉得我有些冷了，我摸了摸它的头。
“走吧，”我说：“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浑身发冷，头晕目眩，李叔开门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像在炭火上烤着了。
我迷迷糊糊的看见李叔冷若冰霜的脸，在他开口之前，我虚弱的抬起手。
“李叔，不要骂我，”我说：“我都快病死了。”
“不要胡说了小姐，”李叔冷冷的说：“祸害遗千年，您一定长命百岁。”
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雪不是那么好看的，小姐。”李叔说：“过会乖乖吃药，不要嫌苦。”
“我不会嫌苦的，我很能吃苦的……”
“别说太早，小姐。”李叔在门口，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来。
等他把药拿来，我看着那一杯黑的发紫的中药，还有旁边一堆看不出名目的药丸子，发懵的理解到，什么叫做“话不说早”。
“……”我干涩的笑了笑：“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不客气，”李叔说：“你要是喜欢，可以今晚接着看雪，要下三天呢。”
第40章（）
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也许是很久没有生过病，这次一个小小的吹风感冒居然让我这个以前发烧39℃还能画画的人脆弱的不堪一击。
“看来还是年纪大了啊，”我有气无力的看着天花板感叹道：“岁月不饶人啊不饶人。”
李叔一直在旁边照顾我，晏小白远远的看着我，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同情的光。听我这么说，李叔冷冷的扫了我一眼，看起来又想说我。
我刚想装睡，忽然听见门铃响。李叔看了我一眼，我们俩都有些奇怪。晏静秋还不知道我感冒的事情，更别说莫雅楠女士，晏宅平日更是没有访客，这会敲门的会是谁呢。
“我去看看。”李叔放下水杯，然后对我说：“小姐你不能下床，最好别动。”
我摆了摆手。
过了一会李叔走上来，表情有些古怪。
“小姐，”他说：“找你的。”
我？我奇怪的往他身后看了看，李叔说：“我让她在楼下等，她说她是你的朋友。”
我现在对朋友这两个字实在有点敏感，闻言更加奇怪。
“我朋友吗？”
“叫小月。”他说：“小姐你把住址告诉别人了吗。”
“没有。”我也挺纳闷，小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她来找我又要干什么呢。
“我下楼看看吧。”我作势要起来，李叔一个箭步上前按住我，说：“你不能再着凉，我让她上来吧。”
我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门轻轻推开。小月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那个画材店的制服。
她抬起头胆怯的看着我，可能没有想来过这样的房子。我给李叔使了个眼色，李叔点点头，转身出了门，还贴心地替我们把门给关上了。
“小月，你怎么了？”我说，见她还是一脸的怯意，抬手招呼她道：“你先过来坐下吧，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小月慢慢的移了过来，可能见我的床单颜色太过洁白，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手放在膝盖前规规矩矩的，抬头看着我说：“楚暮姐姐，你们家还缺佣人吗？”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她的眼眶慢慢的红了。
“楚暮姐姐，你帮帮我吧，”她说：“我没有办法了，我只能来找你，我们那个老板……”说着她忽然抽泣起来，我连忙转身拿了纸巾给她。
“你先不要哭，”我叹气，说：“我想想办法，你等等。”
李叔此时端着盘子推门进来，他把杯子递给我，示意我喝掉。我正有求于他，此刻也不扭捏，二话不说就仰头喝了下去。
真苦啊，我觉得我从头发丝到脚底都苦的发抖。我连水都来不及喝，大着舌头说：“李叔，那个……”
李叔抬起一只手，转头客气的对满眼期望的小月说：“这位小姐，你能去楼下帮我拿一下水杯吗？我们夫人……”
“哦，哦，”小月忙不迭呢站起来说：“好的好的。”说完对李叔鞠了一躬，转身出了门。
李叔等她的脚步消失后，从兜里掏出一颗糖，示意我吃掉。我拿过来含在嘴里，抬头看他。
“小姐一定是想让我给刚刚这位小姐找工作，是不是？”他说。
“你神了，”我狗腿的说：“她是我大学认识的一个小姑娘，也挺可怜的，我昨天答应她帮她看看来着。”
“结果，她今天就找上门了吗？”李叔说。
我有些不好意思，这时门响了。
小月端着杯子走进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说：“夫人，有点烫，您再等一会。”
我有点毛骨悚然，连连摇头。
李叔从她进来就一直看着她，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此刻，他低头看了看手表，说：“这位小姐，我可以给你安排工作，你有什么技能呢？”
小月站起来，有些惊慌，她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请我帮忙，我还没有开口，就听见李叔冷冷的说：“那么，你是没有什么技能了。对吗？”
小月点点头，场面有些难堪。
“我们少爷所在的公司，你知道吧？”他说：“我看你年龄不大，或许还可以学习，去做实习生怎么样？”也许看小月有些犹豫，他加了一句：“少爷公司的实习生是有工资的，而且不低。”
“不低？”我怀疑的说：“怎么个不低法？”
“比这位小姐在现在所在的地方要好，”李叔说，把脸转向小月：“这位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晏静秋的公司很难进去我知道，李叔肯帮我这个忙确实是意外之喜。我本来想去做个实习生学习点技能也好，日后生活也容易些，但我没想到实习生还有不低的工资拿。我惊喜的看着小月，私以为她会和我一样满意。
谁知小月摇摇头，红着眼睛说：“李主管，我很笨，什么也学不会，我只想做你家的佣人。”
我吃惊的看着她。
“小月，你……”我不知道她怎么会愿意放着去晏静秋公司的机会不用，想做个佣人，我说：“这里不缺……”
“楚暮姐姐！”小月忽然扶着床跪了下来，我吓了一跳，就想下床去扶她。她摇着头说：“求求你了，姐姐，我喜欢你，只想和你待在一起。”然后转向李叔说：“李主管，我什么活都会干，我也不在乎多少钱，真的，你留下我……”
我看着李叔，李叔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李叔……”我开口道：“这……”
“夫人想留下就留下吧。”李叔说：“全看您定夺了。”
我看着小月泪汪汪的眼睛，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小月当天就住进了这里，李叔给她安排到一楼门口处。其实这里一切都有李叔安排，本不需要多余的人。我很感激李叔的帮忙，就又得寸进尺的给小月申请了一笔我看来不低的工资，因为实在不知道让她做什么，我索性让她每日去照顾我的花房。
“女孩子都喜欢花，”我说：“你只管照顾我的花就好。”
“楚楚姐姐，哦，不，夫人，”小月穿着制服，看着很是娇小可爱，她恭恭敬敬的说：“我还能帮您去买画材，别的我都不会，但是这些我都会的。”
我笑着点点头。
第41章（）
小月就这么呆在了晏家。李叔说关于她我还是给晏静秋说一声的好。我有些心虚，总觉得自己额外增加了晏家的支出——虽然他晏静秋可能也不在乎。
正在我纠结于给晏静秋打电话如何去说的时候，他竟自己回家了。
当时我和小月正在花房。当我终于让小月分清月季和小玫瑰的区别和护理后，我的嗓子已然是要冒烟了。我让小月去帮我拿水，我蹲在地上正在观察我新进种植的鲜花，思考如何培养一种晏静秋完全不过敏但长的像玫瑰的花时，我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那个人抱我的时候我微微一惊，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让我放松了警惕。我就着他的怀抱转过身，晏静秋低着头看着我，眉头微微皱着。
我们也就几天不见，但他抱我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微微的害羞。正想着怎么开口，就感觉他的手轻轻放在我额头上。
“你发烧了？”他说：“怎么不给我说呢？”
“……”我张了张嘴，他接着说：“还给我打电话说这几天有事不能去看我？”
他看着很平静，那眼睛像团烟雾。我看着他白皙如玉的脸颊，叹了口气，说：“我已经好很多了，你呢，”我低头看看他的腿，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你的腿恢复的好吗？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回来了？”
“想看看你。”他说：“李叔刚刚才告诉我你生病了。”
所以他就这么跑回来了？我感到他身上还有未曾散去的冷气。本来我叮嘱过李叔不要打扰伤残人士的休息来着，看来还是……
我看他似乎对这件事颇为不满，连忙说：“毕竟就是小小的着凉，何况李叔照顾我了。你的伤还没有恢复，李叔肯定是不想——”
“楚楚姐姐，水来了。”
小月打断了我。她站在门口，脸色绯红的看着我，我低头看了看晏静秋还搂在我腰上的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幕有点少儿不宜。
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推开他。
“晏静秋，这是小月，”我对小月招招手，说：“这是晏静秋，我……”
“少爷好，”小月声音柔柔的说：“我是小月。”
晏静秋淡淡的点了点头，仿佛刚刚那个热情拥抱我的男人不是他。
“少爷，您喝水吗？”小月殷勤的托着盘子说：“我给您泡茶。”
唔，上道很快嘛。看来小月很明白自己去留的决定权在谁手里。我暗暗对她点点头。
晏静秋并没有接话。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对熟悉的人都是以眼神交流，更别说第一次见面的人了。
气氛有些尴尬，我正想着如何去说小月现在住在家里的事情，小月自己上前一步，说：“少爷，您的外套要脱下来吗？上面有雪。”
我歪头看了看，才发现他穿着很薄的一件外套，肩头还落着雪花。我惊讶于小月的细心，更加觉得她孺子可教。
“你衣服都湿了，快回去换。”我说：“本来还没有恢复好，又着凉了怎么办。”
他看着我点点头，我刚想让小月去给他拿衣服，小月就上前来，伸手要解他的外套扣子。
晏静秋微微一侧身，躲开了那双纤纤玉手。小月愣在原地，眼圈有些发红的看着他。
我有点尴尬。觉得此刻自己有点像个局外人。晏静秋把脸转向我，垂下手臂轻轻握住我的手，低声对我说：“阿暮，我们回去吧。”
我只好跟着他一起走，小月低着头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晏静秋很自然的拉着我去了他的房子。进门以后，我看见李叔已经在床上放好了晏静秋的全套衣服，我一眼就看到最上面的内裤，瞬间就手脚僵硬起来。
但是我还有求于他，必然不能扭头就走，我看着他并不打算放开我的手，于是咳嗽了一声。
他停了下来。
“我还是……”我指了指门，小心的说：“先出去？”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眉眼如画，就是这个脸色……啧啧，真是冰冷至极。我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徒劳的解释道：“那个，你还要换衣服……”
他一边解外套一边说：“阿暮，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我现在就整个脱了，要么……”
“我选第二。”我说，诚恳的看着他：“第二好，嘿嘿。”
他绽开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忽然手腕用力，我没有防备，狠狠的撞进他的怀里。
他的手抬起我的下巴，我在他的眼里看到我通红的，有些惊慌失措的脸。
“我也喜欢二，”他说：“你帮我脱。”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非常愚蠢，因为他的脸上满是愉悦的笑容。
“阿暮，”他眨了眨眼睛，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微微扇动，我几乎被那弧度迷失了神志，喃喃的说：“啊……怎么……”
他把唇压在我的耳边，“帮我脱衣服？”
我惊觉我的手竟然已经被他带到他的衣领附近，刚想抽出来，门被敲响了。
我无比感谢此刻敲门的人。
无论是谁。
晏静秋一瞬间显得有些恼火，他的目光瞬间就凌厉了起来，我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进来。”我说，发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
门推开了，小月端着茶水站在门口。她似乎重新换了套衣服，看着精神十足。
“这套衣服真适合你，”我说：“小月，怎么了？”
“楚楚姐姐，”她笑着说：“我来给少爷送点姜茶，去去寒。”
我点点头让她进来，想我一个做夫人的，竟还不如一个新人来的细心，真是惭愧。
小月把茶放在桌上，微微弯腰，动作行云流水，看着很是优雅。
“少爷，”她对站在原地一脸没有表情的晏静秋说：“您喝点，不然会感冒的。”
晏静秋淡淡的点点头，说：“谢谢，你可以走了。”
小月微微笑着，慢慢的退了出去，轻轻关上门。
我看着她走了后，叹了口气，对晏静秋说：“这孩子也挺可怜的，和我之前有些交情。我就想着给她一个安身之所，就擅自做主让她来家里了。”看晏静秋只是淡淡的看着我，加了一句：“你不生气吧？”
晏静秋此时已经脱了外套，露出里面薄薄的蓝色毛衫，我眼尖的看见他肩膀还有一片湿意，还没等我帮他拿毛巾，他就回头说道：“这也是你家，阿暮。”
我微微一愣。
“你可以做主，”他说，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说：“这一切，都是你说了算。”看我还在发呆，他加了一句：“包括我在内，都是你的。”
第42章（）
我现在原地看着他，有些发愣。
从一开始住进来，我就一直当自己是个房客，幻想自己有一天能搬出去。所以我做事也是千般小心，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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