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麻雀出山来-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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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你的姐姐，都怪我，如果我不是那么自以为是，如果我不是那么自私自利，如果我做事不冲动，遇事够冷静，如果，那么多的如果，可世上最没有如果。
　　“薇薇，你告诉我，刚刚你说，上清没有骗你，是怎么回事。”
　　赤薇抽泣着，答道：“姐姐，你错怪上清他们了，偷袭我们的是魔炎，不过四哥已经让他们付出代价了，你放心，我们阴月没有吃亏。”
　　“那，就好……”听见赤薇都这般说了，脑中对真相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彻底崩塌，激动的赤薇没有察觉到我面如死灰的异样，仍旧快速的陈述那之后的事——
　　“我们虽然报了仇，可是，你和大哥都不见了，大哥还好，至少他留有书信，本来就是行走飘忽的，所以我们也没有在意，可是你不一样，你的身影在月蚀泉中出现，魔煞之气消失……”赤薇怕是想起当初从四弟口中得知我可能死了的事，再度陷入了那时的悲伤，“三哥不顾四哥阻拦，杀到了仙界，要直取上清性命，可上清却不在，三哥以为他临阵脱逃，要大闹仙界，这时神界的太微前来，阻止了三哥，三哥那时还年幼，又在之前受过伤，所以被四哥带回，可是阴月和仙界的仇便开始结下。
　　我那时还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你的消失与仙界一个叫上清的仙有关，所以一直很留心他的消息，我知道他来找过四哥，说要借月蚀泉一用，见到他的时候，从来不动刀剑的四哥第一时间就拔出了赤宵宝剑，可是最后他们却没有打起来，后来四哥跟我说，上清知道自己被人诅咒了，这诅咒的力量太过强大，除了赤羽，不可能有别人，所以他知道你还活着。四哥被他说动，让他动用了月蚀泉的力量，查看了诅咒的来源，竟是冥界忘川，因此更加肯定是你。上清去了冥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他告诉四哥，他一定会让赤羽重新回来，没想到等了数百年，二姐，你真的，真的回来了。”说完，赤薇又扑进了我怀里。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只是徒然的抬起手，轻轻的拍打怀中的小妹。
　　“姐姐，对不起你。”半响，我才喃喃的轻语。
　　“姐姐，你没有对不起薇薇，没有。”赤薇道，“都是魔炎那些可恨的家伙。”
　　我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抬头看向对面的玉清，问道：“上清做了什么？”
　　“蠢女人。”玉清厉色道，“你觉得他做了什么，才可以让你重新转入轮回，让你重新出现在琉璃阁前。”
　　我记得三生对我说过，我借由忘川相思血树发出的情咒，是这世间最狠的情咒，是没有办法破解的，为此我会献祭出自己所残存的魂魄和执念，也就是说我会彻底的消失，不可能还会再入轮回。
　　除非——
　　也许是作为麻十一的时候确实看了不少书，脑袋变灵光了，让我在这个时候居然不点自通。
　　如果我再入轮回，只可能是我本身便是情咒用来施展惩罚的情毒，所以麻十一遇见慕琏，不是少白和子卿的设计，而是这一世的注定！
　　“发现了吗，蠢女人，保住你不消失的办法，便是上清甘受情咒，陪你生生世世的轮回。”
作者有话要说：　　

　　☆、终

　　
　　玉清冷冷道：“你要上清受你所负之情苦，遭你所遇之劫难，所以每一世你都会折磨他，所用的方法，或许是离开，或许是消失，或许是背叛，而这一世，若不是有血莲皇子墨昭的干扰，你将会用死亡来折磨他一辈子。”
　　“……”
　　我沉默不语，玉清却瞥向我身后，冷道：“你若不信，可以问问你身后的花。”
　　花？
　　我疑惑的向后转，虚空之中便渐渐幻化成一朵九重莲来。
　　这是血莲幻身，除了血莲皇族，没有别者。
　　墨昭在血莲中幻化出人形，安静的落在了我的旁边，轻声道：“赤羽。”
　　我没有应声，纵然情感上我想否认一切，但理智却让我不得不相信自己几百年前做了什么。墨昭的出现与其说是来证明玉清所说关于上清与我轮回的事，不如说是让我看到那张和墨韵一模一样的脸而陷入巨大的懊悔与痛苦。
　　“赤羽，你没有错。”
　　仿佛是知道我此时此刻的心境，墨昭蹲了下来，对我温柔的说，“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个没有情根的琉璃仙，是他导致了这一切，若是他爱你，为什么不说，若是他爱你，为什么不能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若是他爱你，为何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若是他真的爱你，为什么会舍得用剑刺向你，为什么当你被众仙攻击的时候不出来保护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呵护你让你开心。”
　　“……”
　　“赤羽，错的是上清，是他害死了墨韵。”
　　墨韵……
　　双眸闭上，脑海中满是墨韵与我在一起的音容笑貌。
　　是他看着我从幼童变作成年女子，是他教会我做魔的道理，是他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爱，是他让我感觉到了拥抱的温暖。
　　小羽毛，不要难过，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耳边隐约响起这句话，是在什么时候说的呢，墨韵，是在我伤心哭泣的时候，是在我满身鲜血昏迷不醒的时候，是在我觉得痛苦不堪的时候。
　　墨韵，一直都是墨韵，给了我爱，给了我温暖，给了我力量。
　　墨韵，你说得对，人总是是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魔亦如此，只有当我发现整个六界都再也寻不到你的气息时，我才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错过了什么。
　　我松开赤薇的拥抱，挣扎着站了起来。
　　“姐姐？”
　　“墨昭，可以带我去看看素琴吗？”
　　墨昭没有直接回答，沉默半响后才道：“嫂子不想见你。”
　　对于这个回答，我没有任何意外，对于一个害死自己心爱丈夫的女子，有谁会愿意相见。
　　“薇薇。”
　　“姐姐？”赤薇下意识的感觉到我要做什么，紧张的抓住了我的手，“薇薇在。”
　　“你若当我是你二姐，你若真的敬我爱我，请把素琴当成是我，无论她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无条件的帮助她。”
　　赤薇似乎不再是过去那个爱哭的小女孩了，明显感觉到了我话中有交代遗言的意思，刚要张口说什么，便在我双眸红光一闪中晕了过去。
　　“墨昭，照顾我的妹妹。”我将赤薇推向他怀中，挡住他伸来拉我的手，化作红光，一闪而逝。
　　我要去一个地方，一个终结一切的地方。
　　冥界，忘川。
　　不顾鬼魂们诧异的眼神，我一脚就踢在了奈何桥边的石头上。
　　“痛痛痛——”砰然一团白气冒出，一身白衣的俊俏书生便在石旁幻化而出，“赤羽公主，您踢得也太狠了吧。”
　　“如果我真狠，根本不会用脚。”抬手亮出我的赤羽剑，三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苍白。
　　“小公主，莫要冲动。”三生摆手，急忙道，“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除情咒。”
　　“你既然都能算到我会来找你，想必过去的真相你都知道吧，可是你非但不告诉我，还让我施展下情咒，你究竟——”
　　话未说完，便被三生皱眉打断，“我只是能看到一个人的前世今生和未来，关于所谓真相的事，也只是后来真相大白后传入我耳中的罢了，而之前，我也是一无所知，人在最痛苦的时候，往往没有勇气责备自己，便会把过错转嫁到别人身上，魔也不例外，所以你刚刚冤枉我的话，我也不怪你，只是赤羽，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你一心追求高岭之花，看不到身边繁景，是你自己不懂珍惜，你认为自己所爱是心狠手毒之辈，毫不调查便火烧仙界，是你自己根本不懂信任不懂爱情，佛曰，万事万物皆有因果，你结了什么因，便会有怎样的果。”
　　“我知道。”手中的剑缓缓放下，我淡淡道，“所以我来，是想弥补我还能够弥补的错误。”
　　三生摇头，“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咒无解。”
　　我如石化般一动不动，挣扎了好久才艰难道：“那么上清，会死吗……”
　　三生还是摇头，“早在之前我就已经说过，这个诅咒不会让上清仙帝死去，只是会让他痛苦而已。”
　　我眸光闪动，“那如果解除他的痛苦。”
　　“无法解除。”三生淡道，“我已经说了，万物因果循环，上清本无欲无求，生出□□是妄，他自然要付出代价……”
　　“我知道了，只要他忘了我，就可以了吧。”说着我把目光移向混沌薄雾的远处，“听说孟婆汤就是由忘川之水熬制而成的，也许喝了这个，上清就能解脱吧。”
　　三生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小公主你还是如此的自以为是胡作非为啊。”
　　“你什么意思。”
　　“你做什么事之前，尤其是要对别人做什么事之前，难道不该尊重别人的想法，问一问别人的意见吗？上清若是不愿意承受这劫难，当初也就不会找到我，找到冥王，让他进入六道轮回了。”
　　“别再说了，总之你给我汤药。”
　　“我不会喝的。”
　　清冷的声音如月下含雪绽开的白梅，仿佛带着缕缕幽香，仅直飘入我的心里，整个灵魂都在颤抖，可是我却听见我的声音比万年玄冰还有阴寒坚硬——“你来啦，上清。”
　　回过头去，让我迷恋了千年的容颜，此时此刻望着，竟不复故去的熟悉，反而有些让心颤抖的陌生。
　　因为我所熟悉的上清不会有这样的表情，温柔怜惜，痛苦又欣喜。
　　“我来了，赤羽。”
　　我突然笑了，曾经的曾经，我做梦都想听到他唤我一声赤羽，用温柔的，呵护的声音唤我的名字，可惜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时过境迁。
　　上清缓缓步来，周围的鬼魂们全都怔愣在原地，整个冥界彼岸似乎都因为他的到来，变成了仙境圣地。
　　他靠近我，伸手，一带，拥入怀中，自然得仿佛我们只是失散多年的恩爱夫妻。
　　只可惜，那只是仿佛。
　　从墨韵代我死去的那一刻，从素琴失去丈夫我的侄子失去父亲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失去了拥有幸福的资格。
　　“上清，你爱我吗？”
　　倚在他的肩头，我的眼神有些空洞。
　　他没有回答，却只是将双手收得更紧。
　　“上清，可以回答我吗？”
　　他依旧沉默。
　　“看来只是怜悯。”仿佛赌气般的，说出了这句话，他的身体终是一动，慢慢的将我放开。
　　永远没有焦距的眼睛突然将我凝视，冰冷的薄唇开口出热烈的语句——“我爱你，以星辰之泪为证，以相思血树为誓。”
　　泪水无言的落下。
　　“上清，你知道吗，其实我从来都狠不下心来伤害你，来恨你，谢谢你终于正视了我的情意，只可惜，我们无法再回应。”
　　上清闻言，立刻来抓我的手，却终是慢了一步。
　　从前我们在梅林，我总是走得很慢希望他能追上我，可惜他的目光只落在梅花上，如今又算什么呢。
　　我不是圣人，从来不是，我是魔女，生来便是，我可以不再恨上清，却再也无法提起勇气面对他。
　　只要看到他，脑中便会忍不住想起墨韵死前的笑容。
　　也许我们注定，只是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　　草草开始，便注定草草结束，感谢小天使对我的鼓励，也许你们对这个结局灰常失望，说实话偶也蛮失望，但这就是结局——啊啊啊，别扔草鞋，别砸鸡蛋，素质素质，小伙伴们注意素质……咳咳，总之，那个，这个，唉，没写好，连自己都觉得很不满意，也许以后会重写，又也许再也提不起力气，但无论如何，它都算一个开始，即便糟糕，只要越来越好，便是好的。再次，谢谢小天使们的不离不弃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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