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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闻馆记事-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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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我以为,师兄之所以没来参加魏郢的丧礼,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但我和师妹在将军府等了他很久,却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以师兄的为人,和与魏沉的交情,断然不会做这样失礼的事情的,除非是发生了意外。
我很后悔,今天清晨只顾着与林素闻赌气,就单独行动,却没有等候师兄一起。
向魏沉请辞,想去看看师兄是否还在驿馆中,魏沉也发现了师兄的事,向我道:“若是寻到傅兄的消息,还请派人来知会在下一声。”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师兄的安危,也不跟他客套,连忙带着师妹回到驿馆,然而,等我们找到师兄的房间,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师兄的房间空无一人,而且,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打斗似的,桌椅板凳全都倒在地上,花瓶瓷器碎了一地,中堂的位置,一柄刀插在墙壁上,下面竟然蔓延出淋淋的血迹。
“千、千年魔刀”师妹的脸色惨白,直愣愣地望着那柄刀,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发出尖叫声,近于失控地冲进屋里,将魔刀握在手中,向周围怒吼道:“谁!是谁!”
“红菀”我上前一步,企图阻止她。
却见她手起刀落,将一把椅子碎成了两半,向我崩溃道:“师兄,是他回来了,一定是他回来了,他把大师兄杀了,大师兄死了”
大师兄死了。
听到这五个字,我瞬间呆立在原地。
怎么也不敢相信,却无法解释那些血迹。
千年魔刀,理应封存在刑部当作证据的千年魔刀,为何又出现在这里?
师兄去了哪里,他的房间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何魔刀上会有血迹?
一系列的问题,一系列的线索,越理越乱,想到最后,又觉得不可理喻,管他什么问题,什么线索,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师兄死了。
师兄会死么?
“不、不会”
我心里难受,如鲠在喉,却坚持向师妹道:“师兄不会出事的,他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会出事一定是我们猜错了”
话虽如此,眼泪却止不住地掉下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更加语无伦次地道:“你忘了,以前师父派他去北荒,他一个人傻乎乎闯到流寇的山寨里面,那时候,我们也以为他死了,可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还是回来了”
我感到害怕,和那次一样的害怕,不管是谁,不管有多高的武功,不管对于师兄,我有多大的信心断定他还活着,人的生命并非棋局,只有一次,输了,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这个可能性所带来的结局,我们都承受不起。
魏沉很快得到消息,带人赶来,师妹被惊吓到,又因师兄失踪的事感到忧心,一直在哭。
我们找了驿馆的下人询问,可是他们却都说,没有看到师兄出去,也没有听到他房间里有什么打斗声,要不是我们闹出了动静,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原来是师兄出了事情。
没有办法,只能出去寻找,魏沉还特意调来了他们府中的兵将全城搜索,然而,找了很久,却还是没有发现师兄的踪影。
回到驿馆,已是晚间,看到师妹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师兄的房间里,和地上一片狼藉的场景,这时,我忽然想到了林素闻。
白天我们在将军府的时候,他是在驿馆的,说不定就曾见过师兄,或者听到什么动静。
可等我找到林素闻的房间,却发现他还没有回来,天又开始下雨,敲落在房顶屋檐上乱人心,望着空荡的房间,一时间,没了主意。
见我一直站在门口出神,魏沉小心翼翼地安慰道:“傅兄武功很高,是一等一的高手,这天下间能伤他的人没有几个,或许,那房间里的血迹不是他的,而是有歹徒潜入驿馆图谋不轨,被傅兄发现,他只是追出去抓捕了。”
尽管我怀疑他,觉得他与杀害魏郢的凶手有关,但此等好意,还是令人感动。
但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考虑感不感动的事情,只能微微低首,向他道:“多谢。”
“今日将军下葬,本是繁忙的时候,却因我们师兄弟的事麻烦少将军,实在惭愧。”
魏沉道了一声哪里,又道:“义父已经去了,逝者如斯,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况且在下与傅兄本是好友,担心他也是应该的。”
我们又回到师兄的房间,本想查探是否有何线索,然而,在走到宅院长廊的时候,却听到师妹的声音传来:“是谁,你是谁!出来!”
她冒着大雨,站在院中挥舞着魔刀,冲着对面的竹林大喊,我顿觉不妙,连忙跑过去,然而在接近她不过十步的时候,身体却僵住了。
这是什么,很奇妙的感觉,明明眼睛还能看到,耳朵还能听到,却怎么都无法动弹。
术法么?
在这里,除了我,谁还会术法?
这是什么术法,为何连我都从未见过?
正当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魏沉已经引剑冲了出去,在那个竹林里,逼出了一道黑影。
在重重雨幕中,他穿着师父昔日的衣服,面对魏沉的步步杀招,却能游刃有余,颇有章法地,一次次躲了过去,见魏沉几次落空,拿不住他,我很着急,很想上前帮他,可身体还被那种奇怪的术法禁锢着,一动也不能动。
到底是谁,暗中施法禁锢了我,到底是什么术法,竟连我都无可奈何?
这道黑影,已经缠了我们那么多天,很有可能与师父的尸体被盗,以及师兄的失踪有关,这次若让他逃了,不知何时才能再有线索。
正当我焦急时,却见林素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我心中大喜,连忙喊:“林素闻!”
几乎与此同时的,禁锢我的术法突然失效,我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等站稳身体时,已见师妹举着魔刀向那道黑影砍过去。
“是我杀了你,你要找就找我好了,干嘛要找师兄”她语无伦次,将往事和盘托出。
“师父,我错了,我不是有意杀你的”
“大师兄在哪里,你把他还回来”
大雨之中,她近于嘶哑地乞求,由于事发突然,我将要冲过去的脚步僵住,呆在原地。
在她的话语中,魏沉满脸错愕收了手,那道黑影也渐渐地停了下来,仿佛受到很大的打击,有一下没一下地躲避着她的攻击,但由于师妹情绪崩溃,刀剑无力,根本没有被她伤到。
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一次次,一遍遍,旁敲侧击地试探我的态度,从我来到盛京开始,他就始终问——
绯然,师父他确然是出门远游了么?
那日,他离开盛京,说要前往东洲,送别之时,他仍是给了我机会,最后的机会。
他说,绯然,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以后都不会再问,师父他,是真的出门远游了么?
师兄说得没错,说了一次谎,就要说无数个慌来圆上一个慌,自以为愚弄了别人,但其实绕了一圈,被愚弄的只有自己。
我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我以为这一次,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不管骗他什么,他都不会详查计较,却忘了,不计较,不是因为相信,而是觉着只要我和师妹高兴就好,一直以来,是我们恃宠而骄,却把师兄当作了傻子。
果不其然,在大雨的嘈杂中,我听到师兄撕心裂肺地怒吼声:“叶红菀!”
师妹被吼得一懵,顿时恢复清醒,站在院中,良久,向师兄颤声道:“师师兄”
师兄持起手中的剑,由于站的近,我看到他的手都是抖的:“你们你们杀了师父你们果真杀了师父”
虽然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一幕,却还是害怕,师妹对着他的剑,泪如雨下,不住地解释:“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不管你想不想,师父他都死了!”
师兄厉声呵斥,打断了师妹的话,他举着剑,脚步踉跄,倒退几步,看了看我,又看向师妹,绝望地哽咽道:“他是师父,是养育了我们二十年的师父,你们怎么敢,怎么敢”
虽然下着雨,但我知道,他的脸上有泪,就像那天在山洞中,师父也对着我落泪一样。
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失望,咬牙切齿地,恨不能杀了我们的失望,反目成仇,曾经有多在意,多爱护,现在就由多挣扎,多痛苦。
我迈步向他们走过去,挡在师妹的身前,对上师兄长剑的瞬间,一直以来的痛苦挣扎,逃避苟且,好像终于得到了释然。
我抬眸对视着他,最终开口道:“师兄,师父是我杀的,这件事,与师妹无关。”
146章兄弟阋墙(一)()
我早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却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的这么快。
一次次地试探询问,我早该想到师兄他已经起了疑心,却欺骗自己,他不可能会知道。
那次他离开盛京,紧接着师父的尸体就失踪了,其实,他去的不是东洲,而是江南吧。
不知用什么方法,探查到师父坟墓的下落,然后将里面的尸体偷出来,令师妹惊惧来京。
因为发现了师父的死,所以回来时,对我才是那样的态度,他一直都在伪装,即使悲痛,还是强忍着仇恨,他想知道,我和师妹,在师父之死这件事中,到底都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所以,是他盗取了千年魔刀,并把它放在师妹的房间里,故作师父鬼魂归来的模样,让我和师妹心虚害怕,好从中试探出端倪和线索。
驿馆的下人说,没有看到师兄出去,也没有听到他房中打斗的动静,这一点就已说明,他没有出去,而是躲藏在驿馆中,没有打斗,房中的那一片狼藉,是他自己故意做出来的假象,让我们误以为是师父回来,害他出了事。
那天晚上也是,我和师妹在竹林里看到的人影,其实就是他,所以,我沿着驿馆追寻时,没有找到师父的鬼魂,却只见到了他。
这一切,不过是他演的一出戏,漏洞百出,却因关心则乱,才没意识到,这天下间除了师兄,能轻易从刑部盗取魔刀的人,能有几个?
以前我们总是以为师兄笨,觉得他傻,到头来,却是这个最笨最傻的人,愚弄了我们。
见我挡在她的面前,师妹站出来否认:“不是这样的,师父是我杀的,与二师兄无关。”
她向师兄焦急解释:“师父的尸体,是你带走的吧,那你就应该能看出来,他所受的,是剑伤,二师兄很少用剑,那是我的剑”
“住口!”
师兄打断她的话,暴怒道:“弑师之罪,无可原谅,你们现在倒还有脸为对方撇清责任,你以为这样说,此事就与他无关了么?”
“师兄。”我叫了他一声,抬起眸,又接着道:“你以为,你对师父的了解有多少?”
师兄瞪着眼睛,问:“你什么意思?”
我侧过首,看了站在旁边的师妹一眼,最终没能说出口,闭上眼睛,道:“这件事,我有我的理由,而师妹,她只是为了保护我,错手而已,你要杀就杀我好了,不要为难师妹。”
闻言,师兄呵了一声,嘲讽道:“好一出同门情深,你我相处二十年,你对师妹都能有此情意,为何却偏偏记不住师父对你的恩情?”
雨势渐渐停息,然而屋檐竹木间仍有簌簌坠落的雨滴,夜晚寂静,唯有我们对峙的声音。
师兄落下泪,神情悲凉苦涩,他向我问:“你可知道,我为何会怀疑你们么?”
我没有接声,又听他继续道:“那时你去南疆,好几个月都没有消息,师父担心你,怕你出了事情,写信通知我,让我去南疆与他会合,然后一起去寻找你的下落,可我先到南疆,在那里等了很久,师父却没有来”
以前,他说过,在东洲遇到师父的故友,那位故友与师父有约,师父却未曾赴约。
我以为,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却没想到,这个与师父有约的人,竟会是他自己。
“为何会怀疑你们,还需要我解释么?”
他红着眼眶,又向我问:“以前师父说过,你我师兄弟,要相互扶持,爱护师妹,不能令人欺辱到师门去,你猜,师父看到你我今日为了他的死,相互对峙的局面,又会怎样想?”
我无言以对,也不想为自己辩白,作为萧昙,我有一千个杀他的理由,可是作为顾绯然,弑师之罪,永远都不可能洗清。
师兄又走上前两步,将剑尖直抵在我的胸口:“他到死,都在担心你的安危,怕你出了事情,绯然,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吧,不管我也好,师妹也好,师父一直以来,最偏爱的人就是你啊,可你却杀了他,你们杀了他”
我想着师兄的问题,为何会怀疑呢?
因为我们杀死师父的时候,他还没有动身去南疆,看到我回来,以师父的性情,一定会让我传信给师兄报个平安,让他从南疆回来。
可我对他们的约定毫不知情,在杀死师父后,将他埋在那个山洞中,自以为没有被人发现,甚至见到师兄时,还跟他说师父出门远游。
不曾提过他们前往南疆找我的约定,不曾提过师父让他从南疆回来的事情,他一个人等了那么久,却连个师父没去赴约的理由都没有。
这一切,只有一个答案,就是我在说谎。
千算万算,自以为天衣无缝,却唯独算漏了师父他会关心我这件事。
我心中凄楚,正想开口,却见眼前忽然多出来一柄剑,侧首看过去,竟是林素闻站在他的旁边,持着那柄墨池,抵在了师兄的颈间。
事发突然,我没有反应过来,连师兄也很错愕,看向林素闻惊讶道:“林公子,你”
他满脸的不解和不可置信,紧接着,又换作滔天的震怒道:“连你也要纵容这个逆徒!”
林素闻没有回答,仅是垂手将那柄墨池往他颈间压了压,清淡的语气道:“放开他。”
面对这种情景,师兄没有退让,冷冷道:“这是我们师门的事,与长营林家无关。”
林素闻看向我,微微皱眉,他虽挟持着师兄,但也只是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而已。
以他林家少主的身份和处境,即便今日师兄当真杀了我,也没有向他动手的理由。
可他沉吟片刻,却缓缓道:“你们师门的事,与我无关,但他的事,与我有关。”
“你与他相识二十年,理应比我更了解。”
他顿了顿,又与我对视一眼,才又接着道:“你不愿做出弑师的事,他也不愿。”
“事实摆在眼前,还要我怎么信他?”
师兄紧锁眉头,对林素闻的举动很是失望:“林公子,念在你是林家人,又是皇长孙殿下好友的份上,我不愿与你计较,弑师之仇,不共戴天,还请不要插手我们师门的事。”
见林素闻一动未动,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师兄终于发怒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林素闻答:“从未疑虑。”
“为何?”这个问题,连我都想问。
却听他道:“没有为何,理所应当。”
见他冥顽不灵,固执不听,师兄咬牙道:“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不敢杀他么?”
说着,将剑尖刺入我的胸口几分。
相比在梦中,他刺我的那一剑,这不过是再微小不过的伤势,剑尖没入的地方,浸出血迹,但不严重,仅是为了震慑林素闻。
他持着剑,毫不退缩道:“弑师之罪,天理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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