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红闻馆记事-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记得,在传闻中,自从顾家在长营扎根以来,从妖祟手中夭折的孩子,就不下几十个,而且,顾家的人很奇怪,为防止族中术法外传,他们家只有男子才能修习术法,女子却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是以那些妖怪即便要杀,也是找男孩子杀,女孩子反倒没事。
久而久之,顾家的人也发现这点,于是就形成习惯,他们家的男孩子在没修习术法,足以自保之前,都会被当作女孩子养着,也因这件事,被顾家的人耻笑了很多年,在长营,每次想要挤兑林家的人,就会拿出女子的脂粉钗饰,追在后面问是不是他们掉的。
林素闻一个眼刀射过来,我立即闭了嘴,又心虚地辩解:“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们林家的修行术法,有点激进而已”
“除魔卫道,有何激进?”
林素闻沉默片刻,缓缓说出了这句。
我叹了口气,回答:“你所说的这个道,是人道,于人道而言,非我族类,尤其那些有可能伤及到自己的生灵,皆为魔障,应当清除,可真是这样么?古语云,大道无言,道法自然,说来说去,还是一个意思,即万物更迭消陨,自有其规律定数,身为术士,不该仰仗术法,滥杀无辜,若想利用这世间的自然之力,就不该仅仅只局限于人的想法。”
“有些妖怪,性情残暴,伤人性命,杀它们算是自保,但有些妖怪,本性纯良,对人并无半点损害,干嘛要对人家赶尽杀绝?”
“并非赶尽杀绝,只是人有人道,妖有妖道,它若不来人类之地,我们自然不会杀它。”
林素闻好像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摆出与我辩论的架势,第一次,说了那么多话。
“那你告诉我,何为人类之地,何为妖类应当去的地方?不过自以为是的的划分而已。”
我打了个比方:“你看我们现在住着的房子,若是有个妖怪躲着,你把它杀了,觉着是它侵入了你生活的地方,可对它而言,亦是如此,地方,只是那么一个地方,人类的交易买卖,又在上面添瓦盖房,这是人类的行为,却从未曾经过妖怪的同意,按照人类的想法,推及其他生灵,一只狗,一只猫,一棵小草都能在同类中声明这块地方是它的,但你会承认么?”
“”
林素闻又默了一下,也不知道我的话,他究竟听进去多少,仅是哼了一声:“强词夺理。”
我哎了一声,很是不满:“这可是我修行二十年,领悟出来的大道理。”
“你若当真这样想,昨日又何必出手?”
“昨天”
我语塞了一下,解释道:“若非群妖肆虐,危及盛京,关乎万千生灵的性命,我自然不会出手,像你们家那样,明面上说是除魔卫道,实际不过是仗着自己术法高强,欺负人罢了,同样的事,搁在自己身上也得想一想,若这世上真有神灵,哪天觉着我们人挡路了,碍眼了,便对我们肆意滥杀,你会是什么感觉?”
见他低下头,陷入沉思,我又叹了叹:“虽说身为术士,看花不是花,看水不是水,一切皆为物,但还需记住,万物有灵,人生于世很不容易,其他生灵亦是如此,倘若不能对天地万物的性命,存有敬畏之心,与其息息相关,仅去追求独存的话,与空中阁楼又有何异?连你我都能共处一室,或许哪天,人与妖,也能不必如此敌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呢?”
林素闻不说话,绷着一张脸,像个受气包一样,我跟他扯了那么多,早就已经困了,还有点渴,于是小心翼翼翘起二郎腿,又打了一个呵欠:“唉,林家的人怎么回事,好好的一棵树苗,偏被养成了歪脖子树,真是可惜。”
说着,看向他,摆出一副前辈的架势,发号施令:“林素闻,给我倒杯水。”
林素闻看了我一眼,理都不理我,估计是看我贬损他们林家的修行之术,又说他是一棵歪脖子树,心里有些记仇,所以,扫地的力道比之前大了好多,还一边扫着,一边向我走近,一副想要把我也扫出去的势头。
一时间,尘烟四起,我被呛得咳嗽,动作牵扯到伤口,又疼得抽了口气,没好气地吼道:“别扫啦,一个地而已,你都扫几百遍了,地上的板砖都快给你掀出来了,搞什么!”
林素闻不为所动,挡在我的面前,用扫帚使劲制造灰尘,我没有办法,深深地叹了口气,再度扯过被单蒙在了脸上。
058章群魔乱舞(五)()
晚上,躺在床上,见林素闻洗漱完毕,打算休息,我叫他:“林素闻。”
他看向我,我道:“你先把灯灭了再睡。”
林素闻面无表情:“为何?”
“睡不着。”
“房间太亮了,我睡不着。”
内室的桌上,摆着一个灯盏,烛火昏黄,在晚风中微微地跳动。
和林素闻住在隔壁那么久,我早知道他有个毛病,晚上,房间内必须灯火通明,而我恰好与他相反,睡觉时一旦有光亮,就怎么都睡不着,而且,体内的那些东西,每到夜晚都会躁动一阵儿,只有在安静凝神的情况下,我才能将它们安抚下来,且不露任何破绽。
林素闻看了我一阵儿,丢下一句‘可我睡不着’,就掀起被子,在侧榻上躺下不动了。
“喂,林素闻,你先把灯灭了!”
叫了几次,他都不理我,我很新奇,早听说他们林家的家规严格,养出来的弟子,虽说脑子木了点儿,性情迂腐了点儿,但一个个还算得上是谦谦君子,而林素闻,平时性格是孤僻了一点,对陌生人始终爱答不理的,但面对师兄和馆中其他大人时,还是很客气,很讲礼数的,怎么到了我这儿,就完全变了个样儿!
我心里有气,捏出一个法诀,把灯打灭,屋内陷入黑暗,林素闻看了一眼,默了片刻,转身睡去,没有言语。
见他让步,我得意洋洋,正高兴时,却听林素闻道:“或许,你说的没错。”
我收敛住笑意,看向他,竖起耳朵去听,但林素闻却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说下去。
这也是他的毛病,总是喜欢把话说到一半,很多次都是这样,幸亏我脾气好,好奇心不重,否则早就因为这个跟他打起来了。
“现在终于意识到我有多厉害了,哎”
本来想说些什么,但还没说完,就连林素闻转过身,明显拒绝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我没有办法,看了看他,只能闭嘴。
由于后背上的伤势,直到很晚,我才昏昏沉沉地睡着,迷蒙之间,仿佛看到一个孩童。
他站在一片黑暗里,大约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雪衣,但看起来像是刚经过恶战,有些狼狈,唇角还流着血迹:“母亲,母亲”
“闻儿,快跑”
女子悲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仿佛一场噩梦,将他困在里面,他手中提着剑,神色焦急,努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周围不时掠过几个邪祟,他恍若未见,在黑暗中找了很久,可对方回应给他的,却只有那四个字,正要朝着一个方向追出去,然而,几乎是一瞬间,他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前方的某个位置,片刻,那里缓缓蔓延出一片血迹
这是林素闻的梦,虽然梦中的那个孩童,容貌尚未长开,与他现在也不甚相似,但我能判定,那个人就是林素闻。
我睁开眼睛,由于施法,精神更加困顿。
这种术法,名叫‘缠梦’,是箴言告诉我的。
南疆碧云天,是主治疗的修行门派,门中弟子,多为大夫,在世人眼中,是以修行之术,为人疗伤治病的‘巫医’。
她们门派,有种治疗术法是关于梦境的,分为‘共梦’‘缠梦’和‘织梦’三种。
使用‘共梦’的施术者,可以看到被施术者此时此刻的梦境,而且与‘缠梦’不同,共梦之术可以同时施加在多个人身上,就像我,躺在这里,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若是使用共梦,就能感受到大约方圆半里的人的梦境,有人在梦里吃了一颗糖,有人在梦里喝了一杯水,还有人在梦里追着美人蒙眼睛捉迷藏,没什么好玩的,还浪费精力,累得要死,显然得不偿失。
而缠梦,则像刚才那样,使用缠梦之术,可以偷偷窥探纠缠人内心最深沉的梦魇,不过,这种术法,对施术者来说,有一个弊端,很有可能受到梦魇的影响,沉浸在被施术者的痛苦中,无法自拔,精神受损,甚至彻底崩溃。
我曾见过使用缠梦之术,遭到反噬的人,那个人是箴言的师叔。
听说二十多年前,盛梁与胡虏的那场大战,实在太过惨烈,在边关很多兵将百姓的心里留下了创伤,为了治疗他们,当时碧云天很多弟子赶到边关,日夜使用缠梦,为他们压制病情,结果可怕的梦魇见多了,反倒累积到自己心里成了一块心病,最后,包括那位师叔,好几个弟子疯魔发狂,一生修行尽毁。
至于织梦,顾名思义,就是编织梦境了,但此种术法,是双刃之术,有篡改他人记忆的嫌疑,而且修习起来十分艰难,饶是箴言资质很好,都没有学会一二,因此,她仅是跟我提起了个大概,并没有详细述明。
以箴言的性情,让她随我叛出师门,已是愧疚万分,自然不会将师门的修行之术教给我,那时,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身染重病的三流术士,即便跟我介绍了一些她们师门的事,没有教习,我也学不会的,而事实上,我也不愿染指她们门派的术法,只是,自从箴言离开以后,每当想起她时,就会念起她从前说过的话,久而久之,竟自己领悟了一些。
我不是大夫,这些东西,即便学会了也没用,万一被碧云天的人知道,还当是箴言大逆不道,将她们师门的秘术泄露他人,意识到这点,为了避嫌,不给箴言招来误会,关于这类术法,我从未使用过,也从未深入研究过。
却也因此,导致缠梦之术,学了一半,丢了一半,时灵时不灵的,我自己也无法控制。
就像刚才对林素闻,我从未想过要去窥探他的内心,但睡着时,不自觉地就会使用出来,看到那些不该看的东西。
望着房顶怔了会儿神,我侧首看向林素闻,此时,他还在睡着,林素闻的睡姿很雅致,横平竖直,一丝不乱,仿佛一种仪式似的,月光透过窗纱,落在他的身上,泛着乳白的光亮,闭着眼睛,呼吸浅淡,却微微皱起了眉。
我叫他:“林素闻,林素闻”
林素闻又皱了下眉,睁开眼睛,瞥向我,板着一张脸,似乎有点不高兴。
我默了默,道:“我渴了,给我倒杯水。”
林素闻没动,反而再度闭上眼睛,一副打算忽视我的请求,继续睡觉的架势。
我又叫他:“林素闻,林素闻”
许是被我闹得心烦,这才站起来,掌起桌上的灯,给我倒了杯水,端过来,待回去时,我向他说了一句:“灯先亮着吧。”
林素闻回头看我,一副迷惑的神情,不知我又要搞什么鬼,我扯唇笑了笑,道:“待会儿估计还有事要麻烦你呢。”
我说这话,完全是出于好意,不想再看他被梦魇纠缠而已,但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林素闻睡下不久,我又叫他:“林素闻”
见他不理我,我补充道:“我想小解”
他还不理我,我只能摆出一副老和尚念经的架势,势要把他闹起来:“我真的想小解,你再不帮我,我就在你床上解决了”
林素闻僵尸复活一样,忽然坐起来,横眉冷眼地扫向我,我吓了一跳,感觉他那个眼神,估计想杀了我的心思都有。
我一阵心虚,又默默地道:“你手脚快点,我最多还能憋半刻钟。”
林素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在房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适合充当尿壶的东西,我怕他找烦了,所以很适宜地建议道:“我看架子上的那个白玉花瓶不错,不如就先用着吧,没准儿还能给那些老道士制个药,炼个丹什么的。”
他理都没理我,走出门去,不一会儿,从隔壁把我那个昨晚因为房顶塌下来,被砸得奇形怪状的脸盆拎了回来,放在床上,看到那张冷冰冰,堪比黑炭的脸,我一阵汗颜,自然不敢劳烦他再做其他的事情,于是在他转身之后,磨磨蹭蹭,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解决完毕。
心满意足,呼了口气:“好了,端走吧。”
林素闻转过身,看了一眼那个盆,和盆里的东西,又露出纯良少年被人逼看春宫的复杂表情,最终,壮士赴死一般地端了出去。
其实,我自己也不好意思,但现在受着伤,行动不便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暗下决心,就算是死,也不能麻烦人家了。
半夜:“林素闻。”
不动。
继续:“林素闻,下雨了。”
不理。
我吸了口气,喊:“林素闻,下雨了!”
眼见着雨水顺着瓦片被震碎的地方,落到我的床上,我怕碰到我后背的伤口,于是赶忙喊:“真的下雨了,快点把我挪走啊!”
叫了好几声,林素闻都没有回答,在我以为他是铁了心不再管我死活的时候,林素闻忽然站起来,赌气似的快步走到我床边,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我怕他生气起来,会杀我泄愤,所以,往下缩了缩,道:“你看,真的下雨了”
林素闻望了我一会儿,最终闭了闭目,动用最大定力恢复了冷静,睁开眼睛,掀起床沿的一边,把我挪到没有漏雨的位置。
059章神秘刺客(一)()
一连几天下来,与林素闻相互折磨,我已近崩溃,他自然也不好过。
好在经过几天的修养,我的伤势稍微恢复了一些,虽不能做太大的动作,也不能使出太复杂的术法,但勉强能够走下床。
房子,找了西桥街上的工匠来修补过,馆内的同僚和下人们也帮忙收拾了两天,终于能够住人,我立即搬出了林素闻的房间,不用一直对着他那张冰块脸,心情不知道好了多少,不然总要担心他会不会在下一刻把我打死。
师兄每天都会来探望我,但他最近似乎有些忙,每次都是匆匆坐一会儿就走,连话都说不了几句,毕竟睿王世子刚刚遇刺,京中防守一时间需要加强戒备,他身为王上的侍卫,更要提高警惕,免得那老皇帝的病情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又出了什么岔子,谁也担待不起。
他之前说过,等过些时日有机会时,就会请为王上看病的那个银发年轻人为我治伤,但是由于王上的病,刚刚好转起来,现在全由那个人看顾,一时间估计抽不开身,所以此事便耽搁了下来,在我以为,近期内是看不到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自己找上门来。
陆危楼,是写在拜帖上的名字。
自从他为王上稳固病情,便深受萧琢的器重,为了让他在宫中出入方便,还特许让他进入太医院任职,成为了一名御医。
听说此人虽然年轻,但医术却十分了得,便是在宫里侍医多年的老大人都对他刮目相看,而且性情谦虚温和,人缘颇好。
这些话,是师兄告诉我的,提起陆危楼的时候,他还露出十分赞叹的表情,同时也将我贬损了一番,无非是说我性格古怪,不讨人喜欢,今后应当向那位陆大人学习,不能再任性胡闹,给红闻馆里的同僚们添麻烦。
听此,我自然不服气,虽说我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但想到之前在南门,陆危楼那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