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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闻馆记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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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难么?”
见他沉默,我向他问。
林素闻顿了顿,答:“还好。”
我笑了一下:“虽然我不太喜欢你,但这世上,除了你,应该没人能理解我在想什么。”
那时的我,举起手中的玉笛,对着天上的云彩和光影,对他说出了这句话,但其实,那时的我,真正想说的是——
林素闻,快点强大起来啊,我所看到的那个世界,真的,很想有一个人,陪着我看
049章食魂般若(一)()
不夜城中,依旧笙歌热闹,丝竹不绝。
萧俶怀抱着薛采薇,欣赏台上的歌舞乐曲,现在是正午,按照江采萍的习惯,薛采薇应该去休息的,但前些时日萧俶说了,让她不要再依据江采萍的喜好来约束自己,所以,来自落云纺的衣裳,薛采薇已经很久没穿过,南境的雨花茶和西域的安息香,也很久没再用过。
现在的她,在萧俶面前,仅是薛采薇,一名不夜城中弹琴的乐姬,不是谁的影子,与江采萍亦没有半分关系。
乐坊的内堂中央,置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花瓶,花瓶上摆着一个木盒,看样子像是收敛女子金钗宝石之类的妆奁盒。
一名侍女十六七岁,跪在美人榻下,手中端着的盏盘里,放着十几把素扇,扇子纸面雪白,并没有绘画题字。
这是近日盛京新兴的游戏,是由投壶演变而来,据说是嫌投壶所用的铁箭有兵戈之气,对女人来说不吉利,所以改用这种文雅的素扇。
本来仅限于官宦贵族家的夫人小姐,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用的,不知为何,竟渐渐在一些贵胄子弟中间流行了起来。
想到盛梁灭了端国,平了秦地,之后又收服胡虏,那些姓萧的皇室,我虽然都不喜欢,但不得不承认,他们一个个尚武,都有些本事,如今竟出了一个害怕箭矢,整天拿着女人扇子当作玩物的世子,倒真是可悲可叹又可怜。
萧俶拿了一把扇子,展开,对准花瓶上放置的木盒投了出去,扇面如蹁跹的蝴蝶,落在地上,仅是碰了一点边角,并没有砸下来。
随后,他又懒洋洋地拿了另一把,递到薛采薇的手上,示意她去砸,薛采薇刚想起身,又被萧俶拉住,萧俶神色宠溺,对她使了眼色,暗示她只能躺在他的怀里,不准耍赖,薛采薇表情委屈,却还是躺下来,端起扇子,学着他的样子,对准花瓶投了出去。
地上横七竖八,落了很多折扇,在投出第五个扇子的时候,她终于把花瓶上的木盒砸了下来,木盒掉在地上,摔出一枚镶玉的金钗。
薛采薇得意洋洋,很是欢喜,眉眼间尽是少女的娇俏美丽,而萧俶却招了招手,命旁边的人将金钗取来,作为奖赏插在了她的头上。
我跪坐在他们的下位,见睿王府中的那些幕僚,陪伴着萧俶喝酒,一个个推杯把盏,露出沉溺享乐的猥琐表情。
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水,正想喝下去,却又见那名管事匆匆忙忙赶来:“殿下”
他来到堂中拱手,施礼道:“江姑娘刚才从府中出来,前往东门城墙上去了。”
萧俶坐起来:“好好的,她去那儿干嘛?”
“这平日里,我要请她出门踏青,她都推三阻四,不肯依从,最近是怎么了,又开府门,又上城门的,被邪灵附体转性了?”
见他的言语之间,提及了江采萍,薛采薇露出不悦的表情,想起身离开,却被萧俶拉住,拂下他的手,坐在一边闹别扭。
萧俶好言好语,安慰了她一阵儿,随后偏头向那名管事不悦道:“你下去吧,以后她的事,不许再报到这里来。”
“”
我微微垂眸,抬手将杯子里的酒水饮尽。
从不夜城里退出来,特意绕道去了一趟东门,江采萍还在那里,带着一方面纱,跪坐在城门上弹琴,底下聚集了不少百姓,堵塞了道路,那些守城的官兵知道江采萍与萧俶的关系,生怕得罪了世子殿下,所以不敢驱逐于她,只能推推搡搡地赶那些围观的人离开。
我站在不远处,一个商铺的墙角边,抬头望着城楼上的人,此时,江采萍一袭白衣,长发如瀑,虽隔着面纱,但从浑身上下的气质中,却能感受到她确实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她弹着琴,眼神怔怔地,望着被琴音吸引而来的人群,似乎在等候着什么人出现。
容岫与云岫陪伴在她的身边,同样的面容,截然不同的打扮,却有着相似的落寞之色。
我向林素闻问:“你猜他会来么?”
林素闻默了一下,问:“谁?”
“江姑娘等待的那个人。”
“”
林素闻没有回答,我想,男女之间的感情,他应该是不懂得,也不想懂得的吧。
我转过身:“走吧,那个人不会再来了。”
听说,江姑娘这些时日的心情很好,一改往日的淡漠疏冷,甚至请人到家里听她弹琴,京中那些正值风华的贵胄子弟,一个个跃跃欲试,恨不能削尖了脑袋往她的府中去,但是和我与林素闻之前的遭遇一样,没有人见过江采萍的真容,仅是隔着一层屏纱,远远地坐着。
看来今日,江姑娘的心情也不错,不仅从那道屏纱中走出来,还出现在人前,在城楼上为那些来来往往的路人弹琴,那些以前一掷千金,想要见她一面却被拒绝的人,现在只需抬抬头,就能得偿所愿,前后差距,令人不免议论,让江姑娘作出改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有人说,萧俶如今沉迷乐坊,跟着那个名叫薛采薇的乐姬厮混,她心中自然高兴。
还有人说,江姑娘如今已是双十年华,搁在寻常人家里,早就嫁人生子,因萧俶才被耽搁下来,如今世子殿下与她分道扬镳,此番抛头露面,或许是有意在盛京觅得一位如意郎君。
但是,江采萍明显没有寻找如意郎君的打算,不仅如此,还陷入了奇怪的流言里面。
有人说,某日晚间,看到一辆马车,停在江府门前,从车里下来一个神秘男子,进入府中后,大半天都不曾出来。
有人说,几个男人正在街上喝酒时,江采萍忽然闯进来,一袭红衣,浓妆艳抹,举止放荡,与人勾肩搭背醉成了烂泥。
也有人说,江采萍每日都会制作三个流水笺,将写好的诗句放在竹筒中,顺水漂流,谁若有缘捡拾到,就能得到她的款待。
这些事迹落在萧俶的耳中,第一次,世子殿下还大发雷霆,让管事的人调查那个男人是谁,第二次,便彻底失了耐心,告诉底下的人,以后关于江采萍的事别再报给他听
第三次,世子殿下的车驾停在大街上,听到议论,说现在盛京的人,为了得到江采萍制作的流水笺,整天拿着网兜守在水边,还出言嘲讽,说那女人怕是被邪灵附体,如今发了疯,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不夜城行去。
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去看过江采萍,哪怕是出于愤怒的质问都没有。
那个以前恨不能整天腻在里面的府邸,恐怕连他自己都忘了,已有多久没再踏进去一步。
人都是这样,以前人们推崇江采萍,是觉得她高洁优雅,连世子殿下都被拒绝,对寻常人来说更是高不可攀,现在却像仙女下了凡间,不仅如此,这名仙女下凡的姿势还有点难堪,不慎落在尘灰里,还貌似陷进了泥潭。
伴随着奇怪的流言越来越多,江采萍在世人眼中的形象,渐渐趋于轻贱,不夜城中的乐姬,成了世子殿下的心尖宠,而这位扬州来的千金小姐,却像是一只脚踏进了青楼的门槛,更甚至,听说南方有名富商,带了一箱金子拜见,大半夜的,用意自然明显。
我仍每日来往于不夜城中,听着旁人的议论,看着萧俶对薛采薇的宠溺玩闹,听着旁人议论江采萍又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情。
一时间,有些感慨。
“林素闻,你猜萧俶会去见江姑娘么?”
我站在红闻馆的长廊中,那些昙花,幸得林素闻的照顾,如今已经长得很好。
林素闻面无表情,冷冷回答:“不知道。”
我无奈一笑,道:“我猜,不会了。”
听闻端国那位多疑淫乱的末代皇帝,起初,只是一个皇子,在少年时娶了朝中一位大臣家的千金,那姑娘原是应该嫁给太子的,还比皇子大了几岁,但因先王对那个皇子有些偏爱,怕没有势力扶持,那名皇子以后在朝中会处境艰难,所以下旨赐婚,也由此埋下祸根。
大约因为年龄和性情都不合,又嫌那个皇子整日花天酒地,无所事事,那姑娘始终不肯给夫君好脸色,而皇子,原本对她还有一些热情,渐渐地,受到的冷遇多了,宁愿宿在别处,都不肯踏进她的寝宫一步。
为了博得夫君的关注,她开始与很多男子暗暗联系,最后甚至和太子通奸,此种行为,却只是将夫君越推越远,最后皇子谋反,将太子凌迟,登基那天,第一件事就是将她处死。
情之一字,如一叶障目,而女子的悲哀,多数情况下,都在于以为男子就是自己的全部,错误地估计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当她以为他还爱着的时候,或许,他早已心猿意马,顾及左右,当她以为生气吃醋,穷尽一切小女儿家的手段,就能将他拉回身边,却不知,那边早已失去了耐心,没有了等候。
当局者迷,诸多折磨,诸多痛苦,落在别人眼中,不过人言可畏而已。
050章食魂般若(二)()
辛夷花落,海棠风起;
朝雨夕过,愿君如昨。
这是写在江采萍流水笺上的字,我在京中花了重金,从一名书生那里购得。
简简单单,十六个字,很是漂亮的蝇头小楷,力透纸背,仿佛能看到一个人的名字。
可惜,这百转千回的情意,这刻骨铭心的相思,终究没有落到那个人手上。
江宅的门口,云岫见到我,立即伸手拦了拦,不悦地皱眉:“怎么又是你?”
我微微一笑,回答:“前些时日,得江姑娘垂青,在府中听了几首曲儿,今日一是来拜谢,二是想将此物交到姑娘手上。”
说着,将袖中的流水笺呈给云岫,云岫接过来,又看了看我,仍是不太高兴:“进来吧。”
转眼见林素闻也要跟上我,她又挡了一下:“我们姑娘说了,一枚流水笺,只能放行一个人,这位公子,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林素闻动也不动,明显不愿意让步,毕竟这天底下,除了青楼和茅房,我还想不出有第三个地方,是他不敢跟我进去的。
见此,我又向云岫求情道:“这位公子,是在下的朋友,平日里就喜好跟着在下,因担忧在下的安危,不肯离开一步,此时叫他离开,倒真有些为难,不如这样,你先放他进去,若是江姑娘不愿意见他,我再劝他离开如何?”
云岫又看了看林素闻,我又补充道:“他只是喜欢跟着在下,不会说话,也不会有何举动,权当他不存在就好了,不会令你们为难的。”
云岫仍站在门口,又打量了林素闻几眼,才侧开身,不情不愿地道:“进来吧,先说好,若是姑娘不肯,你就让他出来。”
我道了声谢,跟着云岫来到院落中,走路的时候,还特意回头看了看长在门边的那株琼花,盛夏季节,那些琼花仍是没有凋谢的迹象,如一颗颗雪团,热热闹闹地开在枝头。
今日阳光明媚,照耀在那些雪白的花色上,有些刺眼,微风拂过,摇碎了一地的光影。
“真是奇怪”我故意问她:“在下记得,琼花的花期在四月,如今已是夏季,何以这座府宅中的琼花仍未凋谢?”
云岫顿了一下脚步,才回答:“世人还说,琼花若是离了扬州,便养不活呢,结果不还是在这儿活得好好的,树木花草,它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想什么时候谢,就什么时候谢,非人力所能控制,兴许这方的水土与别处不同,有什么好奇怪的?”
此番说辞,连那些寻常人都糊弄不了,近日,江宅的这株琼花,已吸引了不少关注,住在盛京的百姓,有不少在门前驻足,对着琼花,暗中指指点点,言辞间都说江宅出了邪祟,江姑娘最近的反常行为,或许与此有些关系。
不过,由于近日京中异事颇多,别说江宅,就连王上的后宫里头,那口废弃了多年的荒井,里面都能抽出几片青翠的荷叶,三里外的青峰山上,那株多年前为雷电所焚的千年牡丹,如今都开出了一树的繁花,这株迟谢的琼花,与它们一比,又算得了什么?
我有意无意地道:“之前王上的后宫里头,从荒井中长出几片荷叶,在下奉命前去查探时,发现是多年前,一名宫女不小心打翻了戚如夫人的藕羹,被当差的管事殴打致死,尸体抛入井中,怨气不平所致,还有那株枯木逢春的千年牡丹,是被山野中的精怪附体,那精怪为了吸食人身上的元气,故弄玄虚,开出一树繁花,吸引人群前去,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新奇背后,总归都是有原因的。”
云岫的脚步慢慢顿下来,转过身看我:“公子,你想说什么?”
我弯了弯唇,故作姿态:“没什么,只是想提醒姑娘,一时新奇没什么,但若一直如此,可就变成一桩妖祸了。”
云岫偏过头,轻轻地道:“姐姐她”
“盛京之地,距离扬州千里迢迢,我们在此无依无靠,姐姐说,姑娘近日心情不好,若是能看到故乡的琼花,或许能变好些。”
我哦了一声,反问:“容岫姑娘说的?”
云岫迟疑一下,最终嗯了一声。
我瞥了她一眼,轻轻一笑,又感慨道:“容岫姑娘,当真了解江姑娘,她能如此为江姑娘着想,江姑娘若是知道,定然十分欢喜。”
“不要告诉姑娘”
云岫一瞬间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收敛神色,低头道:“公子既然知道这株琼花的事,就该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姑娘近日心绪不佳,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定然会责怪自己,姐姐那边本不许我告诉外人的,在她们面前,还请公子不要提及此事。”
我眨了眨眼睛,道了一声好。
云岫转过身,轻轻地感慨道:“从小到大,因姐姐言行举止,与姑娘颇为相似,姑娘很喜欢姐姐,与她情同手足,实在令人羡慕。”
听此,我接着道:“言行举止,容貌脾性,此为外在,真正的亲近,并不在于此。”
说着,我侧了侧眸,看了身后的林素闻一眼,道:“在下有一个朋友,我说十句,他都不肯回给我一个字,我们的性情,亦是天差地别,但很奇怪,他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我心里在想什么,他应该也很清楚。”
林素闻抬了一下头,又闷声不吭。
许是想到我所说的人,就是林素闻,云岫忍不住一笑,叹息了一句:“不一样的”
来到内宅,江采萍很难得地没有在弹琴,而是跪坐在窄廊中,擦拭花瓶,地上摆着盏盘,盘子里放着几枝新摘的荷花。
她用丝帕将花瓶擦拭干净,往里倒了一些清水,将荷花插进去,然后捧起花瓶,将它交给站在旁边的容岫摆好。
抬起头,见到我来,怔了一下,我想那几日,虽隔着一道屏障,但还是能看出我的大致身形,见到我身后的林素闻,又怔了一下。
云岫将东西交给她,我拱手道:“江姑娘。”
见她的目光,仍在望着林素闻,似乎有些介意,我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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