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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闻馆记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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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眸,不假思索:“当然。”
“那就是一个美人喽?”
师兄松了口气,道:“如此,师妹那一关,应该算是过了。”
我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又听师兄接着问:“那位姑娘的祖上,是做什么的?”
“大夫。”
“她也是大夫么?”
这是我第一次,与师兄说如此隐秘的事,不知为何,竟有些二十几岁,少年人才会有的青涩忐忑,甚至,突然很后悔提起这个话题。
片刻,才垂下头,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师兄缓缓笑了起来:“听起来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师父那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他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安慰我:“你放心,等师父回来,我就跟他说为你提亲的事。”
“南疆路途遥远,你是不是应该先写信通知人家一声,啊,不对应该先问人家想要什么聘礼,还是不对,这种事要先通知人家一下,免得到时候显得我们仓促失礼”
师兄以前大致是觉着我是个永世孤鸾的命,没成想我竟自己找到了喜欢的人,所以现在,整个人高兴得都有些语无伦次。
“说实话,绯然,不仅是我,连师父都曾为你的婚事发愁过,到底什么样的姑娘才能让你喜欢上,我倒是很想见一见。”
他压着我的肩膀,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由于有了高兴的事,比刚才更有兴致。
不一会儿,就倒在地上,醉成一滩烂泥,酒坛滚落下来,咕嘟咕嘟地将酒倾洒了一地,他的嘴里还在咕哝着什么。
“绯然,我真高兴”
“等师父回来,我就和他去南疆提亲”
“明天,我就让母亲准备聘礼”
我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他的呢喃,很奇怪,刚才的酒醉仿佛一下子全都清醒了。
四下无人,灌木丛深,传来清脆的虫鸣,今夜,没有风,显得尤为安静。
师兄酒醉未醒,睡得很快,倒在我的旁边,甚至开始起了细细的鼾声。
我抬起头,望着银辉淡淡的星辰,良久,小心翼翼地回答他:“箴言,她叫箴言。”
039章白衣少年(一)()
箴言,她是我心中不可抹去的白月光,亦是一道不可言说的伤。
每当提起她的名字,抑或想起她这个人,心里的痛楚就会多一分。
我不知道,今日为何会对师兄提起她,大约酒壮怂人胆,关于我喜欢她的这件事,很想同亲近的人分享。
但我自己也明白,从与箴言相爱开始,将她带去见师兄和师妹,及我所在意的那些人,由师父为我们主持婚事,看着她披着嫁衣裳,看着她成为我的新娘,这是我那时最大的心愿。
可惜现在,却成了埋藏在心中,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虽然是第一次喝酒,但我大约是个酒量很好的人,师兄醉倒以后,我又独自喝了很久,最终一仰头喝了个空,又换了其他酒坛,倒了倒,只有一些剩余的酒渍滴了出来,便将酒坛丢在地上,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长廊外面走。
由于酒醉,头重脚轻,下台阶时,还一不小心摔倒,跌坐在地上,望着不远处的昙花,仿佛见着了记忆中的那个人,痴痴地笑了一下。
我扶着地,再次撑着身体勉强站了起来,脚步踉跄,走向那些盛开的昙花。
不知是因为月光,还是我醉酒眼花,总觉着那些昙花周围,笼罩着一层圣洁皎白的淡光。
我走过去,站在昙花丛的中间,拿手中的玉笛去敲昙花的花瓣,舌头僵硬着打结:“你以为你们很好看么?一点都不好看,长得丑死了,如果不是她喜欢,我才不养着你们,还消耗精力续着你们的命,那么傻”
我记得,以前在师门的时候,师兄从山下救护了一只小狗,但养了没几天,师父便派他出去做事,而我师妹,与一般的姑娘很是不同,是个对生灵完全没有耐心的人,从师兄把那只狗带回山上,就一直盘算着怎样把它做成一盘菜,自然不会替他养着。
所以,师兄只能求助我。
我向来不喜欢养着什么东西,因为一旦养了,势必会产生某种羁绊,生老病死,于人生中便多了一份痛苦和牵念,而且诸如犬类的动物,都有黏人的毛病,只需给它一点吃的,就会可怜巴巴地尾随在我的身后,赶都赶不走,我很反感有人跟着我,动物也一样。
但是没办法,师兄所去的地方是西域,中间还需穿越一片沙漠,总不好让他抱着一条狗,去给师父的挚友贺寿,只能不情不愿地养着它,还要提防师妹哪天把它变成一堆吃剩的骨头,所以我,大约是有养着这些不喜欢东西的宿命。
由于现在醉着,手上的力道很虚,那些昙花连一片花瓣都没有被伤到,仅是随着枝叶,被我敲得来回摇曳,簌簌作响。
一转身,见到了一个人。
身长玉立,绝尘临仙,墨发银冠,白衣胜雪,如微风过处昙花丛中悄然飘落的一枚花瓣,如湖光山色间轻鸿蹁跹而过留下的一道白影,如万丈雪渊下冷泉幽咽流淌着的一块冰川,又似九天明月下无意倾泻于人间的一抹清辉。
背负着一柄墨色的古剑,静静地望着我的荒唐行径,面无表情,一动不动,而他站着的地方,周围的尘埃仿佛都被隔离出三丈之外。
若放在平时,我肯定能认出,他就是那日我在碧海潮生阁上见到的那个少年,可惜现在,我醉了酒,整个人晕乎乎的,能站着就不错了,谁还记得他那天是扁是圆,甚至还以为是这院子里的昙花成了精,幻化出人形蛊惑欺骗我。
于是,端起手中的玉笛,抵住他的胸口:“哪里来得邪祟妖精,竟敢在红闻馆里放肆?”
我现在的德行,落在他的眼中,估计就和大街上喝醉酒,抓着人家姑娘耍无赖的流氓差不多,红着脸,眯着眼,连站都险些站不稳。
他的一双眼眸,极浅极淡,望着我,沉默片刻,抬起手,仿佛怕我浑身的浊气传给他似的,仅用一根手指,将我抵着他的玉笛拨开。
见此,我有些赌气,又把玉笛挪回来,依旧抵着他,问:“你是何种邪祟,看我待会儿收了你,不教你现出原形”
如果说,他刚才看着我,就和看路边的一棵草没什么区别,虽然我用玉笛抵着他,看着已是很失礼的事情,他却都未放在眼中,但现在,我的举动明显令他有些不悦,平淡如水的眼眸里,蕴含着冷肃的情绪,微微皱眉,又动用定力压下去,伸出手,将我的玉笛再度拨开。
若我清醒着,大约会觉着这个人颇有涵养,大街上的那些人,随便拉一个过来,与他换换位置,只怕都会骂我有病,再一巴掌将我打醒。
但他连话都没说一句,仅站在我的面前,面如冰霜,清清冷冷。
他不答我,也没什么反应,我还以为区区一个妖怪邪祟,居然看不起我,对我不屑一顾。
于是,堵着气,抬起手:“你不要跑”
本想扬起玉笛打他,不料脚下一软,居然对着他的怀里倒了下去,貌似还吐了他一身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酒虽清醒了大半,但头脑还是昏沉沉的。
扶着床沿坐起来,见桌上摆着一个茶壶,便想走过去倒杯水喝,但由于酒醉刚醒,腿脚不听使唤,连走路都不太稳。
刚在位置上坐定,就听外面传来敲门声,却是刘伯舟的声音:“顾大人,醒了么?”
我将水倒好,喝了一口,才问:“什么事?”
“馆里来了一个新人,薛大人请你去看看。”
薛大人,是我们红闻馆的主事,七十八九的一个老臣,本身与术士并无半分联系,仅是奉皇长孙的命令,管制着我们而已。
闻言,我有些奇怪,红闻馆里来了新人,他们找我作甚?但是想到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年轻人,心中顿觉不妙,连忙将杯子里的水饮尽,站起身开门,迎面而来的酒气,令刘伯舟皱了皱脸,伸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见到我,又觉着失礼,才慢慢把手放下来。
小心建议道:“顾大人,那个新人的来历不简单,你要不要先去沐浴更衣?”
我哈了一声,很是不满:“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我见他还要更衣?”
“不是。”
刘伯舟有些尴尬,握拳轻咳了一声,道:“也不全然如此,昨天晚上顾大人吐了那个人一身污秽,他到现在还清洗着呢,薛大人怕顾大人到现在还没醒,待会儿误了见面的时辰,所以让我来把你叫醒,事先通知一声。”
昨天晚上的事,他若不提,我还当是自己做梦,现在说起,记忆却渐渐清晰起来。
想到自己酒醉之下,做出来的蠢事,及在人跟前显露出来的蠢相,我简直后悔得想撞墙。
不过,回想起来,我遇着他的时候,天还没亮,到现在该有两个时辰,一身污秽而已,竟让他洗到现在,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我摆出一副惭愧的表情,向刘伯舟拱了拱手,退回到房中,开始思忖那个年轻人的事情。
那个人,修行不浅,而且明显是萧琢的人,此番来到红闻馆,究竟是仅仅想在红闻馆中任职,还是本就冲着我来的?
正当我在房中踱步思考时,下人将烧好的热水送来,一切准备停当,我关上房门,准备解开衣裳,刚刚将腰带松开几分,忽然想起昨日白天,为了给房中通风换气,有半扇窗户未关,便转过身,想去关窗户,不料却从缝隙中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外面。
我吓得激灵了一下,抖着嗓子喊:“谁!”
住在红闻馆中数日,从未听说馆中的某位大人有何特别的嗜好,但待我定神时,对上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像是刚才站在外面,听到我的喊声才看过来,见到我一手扯着腰带,衣服松松垮垮的模样,方才意识到我在做什么,赶紧偏过头,冷若冰霜的脸上,还瞬间闪过几分的难为情。
听到我的喊声,刘伯舟推门闯进来,问:“顾大人,发生了何事?”
我伸手指着窗户缝隙处的人,他还没走,仍旧站在那里:“他他他”
但想到,人家刚才只是站在外面,是我自己没把窗户关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刘伯舟走过来,从窗户边探过头,见到那个人,客套地笑了一下:“原来林公子在这里,薛大人正找你呢。”
说着,也看向我,见我扶着腰带,衣冠不整的模样,试探地道:“顾大人,要不您先缓一缓,等见了那位林公子,再回来沐浴吧。”
“”听此,我气不打一处来,敢情自从这个人来了,我就变成没人要的酸梨,可以供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刘大人,那个人到底是何来历?”我阴沉着脸,看向窗户外的人,虽然被告知薛大人正在找他,但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个”刘伯舟迟疑一下,又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是从皇长孙府介绍来的,是殿下的一位故人。”
040章白衣少年(二)()
红闻馆的前身,其实是睿王的府宅。
当年我父亲还在世时,曾与睿王争夺过储君之位,后来,父亲奉命离开盛京,前往北镜平定胡虏的反叛,睿王还在朝中多次进言,说我父亲狼子野心,在北镜拥兵自重,意图谋反。
关于此事,我其实并不否认,因为从我的记忆和后来的调查中可知,那时我父亲,确实存着谋反的打算。
可惜,天意弄人,在谋反的事宜还隐在暗处的进程中时,我父亲就在北镜战死了,不久后,我的全家也死在一场屠杀中。
当今王上,是个多疑的人,一方面觉着我家的那个惨案,或许是晗姬公主的怨灵所致,所以狠下心,将当时在天政院任职的人全部处死,盛梁朝廷从那开始,便再也不行巫蛊之事,另一方面,又觉着可能是睿王在中间搞鬼,毕竟满朝上下,唯有他与我父亲是死敌。
后来,有人查到睿王府中,有个陈姓的幕僚,曾去过北镜,还在胡人的地方住了几天,受到过当地首领的接见,虽不能证明,我父亲和全家的死,与睿王有着直接的关系,但足以令王上心里怀疑的种子,迅速地萌芽长大。
最终,睿王被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贬斥出京,连在盛京的家宅都被收为国库。
京中出现邪祟的事来得突然,红闻馆匆匆设立,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准备,现在议事的地方还是睿王府以前的客厅改建的,很是简陋。
我坐在右边,那个姓林的小子,坐在我的对面,刘伯舟则站在薛大人的旁边。
我首先问:“你是什么人?”
年轻人闻言,将视线移向我,眸色淡淡,依旧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我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可他还是望着我,没有回答,此等举动立即把我惹毛了,一脸戒备,语气不善地威胁:“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还未回答,就听首位上的薛大人咳嗽了一声,指着我:“你给我坐好,东倒西歪跟个垂杨柳似的,成个什么样子!”
这个薛大人,年近耄耋,头发和胡子都白了,像个吉祥老人一样,说话的时候还有方言的口音,听起来像是唱戏,而且由于年纪大了,记性不大好使,总是说了上句忘下句,说了下句又忘上句,每次都要耷拉着眼皮想上一阵儿,被人提醒才能继续接下来的话。
他是我师父的故交,因此对我很是严苛,大到官事公务,小到坐姿谈吐,始终秉承着自家的蒜苗永远没有旁人家长得好的心理,对我诸多挑剔,我不喜欢人家管着我,以前在师门的时候,便是师父都未必能约束得了我,但想到他年纪大了,又是为了我好,只能乖乖听着。
我调整姿势坐好,又见他眯着眼睛:“那个齐公子,你是打哪儿来的来着?”
旁边的刘伯舟低下身,小声提醒:“薛大人,那位公子姓林,是皇长孙殿下的好友。”
薛大人闷闷地哦了一声,又问:“嬴公子啊,你来我们这儿是想做什么呀?”
刘伯舟都快哭了,又提醒:“不是嬴,是林,林公子,他是皇长孙殿下介绍来的新人。”
见此,我忍不住笑,刚咧开嘴,就见薛大人看向我,呵斥道:“笑什么笑,坐好!”
我又连忙敛住神情,清清嗓子,理了理衣襟,挺直脊背石像雕塑似的坐着。
这时,见对面的人忽然抬起头,来了一句:“长营林家,林素闻。”
他说话的时候,对视着我的眼睛,面如冰霜,仿佛除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监视你。”
“”
我沉默下来,良久,才哈哈大笑了两声:“林公子的反应,真是”
说着,绷住笑容:“黄瓜菜都霉了。”
我觉着,这个姓林的小子,大约觉着自己的命很长,需要减一减,才敢对我说出这番话。
于是,意味深长,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起身拂袖离开,身后立即传来薛大人沉郁顿挫的教训声,几个咬字相对清晰的词句划过耳边,无非是些长辈尚未表态,身为晚辈,竟未曾知会一声就先离开有多失礼之类的言论。
我在前面走着,林素闻在后面跟着,两人快步走到池塘边,在汉白玉的石桥上,我被他跟的心烦,猛然回身,并指向他甩出几片纸人,随后立即将玉笛凑到唇边。
巴掌大的纸人,均分围绕成一个环,又在笛音的催使下,迅速分裂成几十个,几百个,飘在半空中迅速游走,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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