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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流光-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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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凌波馆’。。。”
“只有父皇,还住在那里。”尹君睿淡淡一笑:“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我没有接话。
真要来的人,不会叫人等。一心想等的,总是等不到的人。
“你没发觉这‘流云阁’有什么不同么?”
“不同?”
尹君睿望住我:“这里,是整个皇宫,惟一没有一株芙蓉花的地方。”
我环顾四周,果然,不见一株芙蓉花,却是遍地新鲜娇艳的玫瑰,暗红,粉红,嫩黄,橙色,淡绿,浅紫,宝蓝。。。应有尽有。
尹君睿从后面贴住我的鬓角,低低道:
“我知道,你喜欢玫瑰。”
60、吹雪
“呦,儇儿姐姐果然来了呢!”
人未到,声先至,一张纯真笑脸闪现在门口:
“这‘流云阁’筹建之时我就想,若姐姐能住这儿多好,果不其然呢!”华清两步跳进院子,笑道:“沈园虽好,却过分清雅,稍显朴素,姐姐豆蔻芳华,姿容卓绝,倒是‘流云阁’的妍丽娇柔更能衬出姐姐的风采。”
“是么?”尹君睿瞥我一眼,浅笑:“若是这样,不如就此住下,别走了。”
我蹙了蹙眉,不搭话。
尹君睿见状,转而对华清道:“是什么风把清郡王吹来了?”
华清笑道:“清儿本约了姐姐今日去游湖的,谁料一大早去沈园没接着人,方知姐姐已被皇后娘娘宣进了宫,这就急忙赶回来了。”
“游湖?”尹君睿的眼角瞟过我,淡淡笑道:“今儿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倒真是游湖的好天气。”
“是呀,正逢沁阳渡舟节,护城河上飘着好多华丽精巧的画舫呢。可惜,今日去不成了。”华清笑嘻嘻地走近,挽住我的胳膊,亲热道:“都是皇表姐啦,一听说儇儿姐姐入宫小住,高兴地不得了,立时三刻就叫我来请,说是无论如何都请儇儿姐姐去西月楼做客,尝尝我们西陵厨子的手艺。”他看向尹君睿,又笑道:“太子爷一起来吧,人多热闹麽。”
尹君睿的眼色从我的胳膊上一扫而过,客气道:“多谢相邀,但今晚父皇赐宴,本宫须陪母后同住,请代为转告华晴公主本宫择日再去拜访。”说罢扯下锦缎披风罩在我的身上,低声道:“华晴公主一番盛情,你就去西月楼玩一会儿,我陪父皇用过晚膳,就去接你。”
我虽有些不自在,可也不好当面拂他的意,便点头作数。
“那我们快走吧,皇表姐的雪顶云雾都快凉了呢。”华清一边拉我往外跑,一边絮絮叨叨地道:“清儿就住在西月楼的南厢,正对流云阁,只隔一条湖,姐姐一开窗便能看见清儿悬在檐下的那串紫色风铃,可不是普通的风铃哦,是王上送我的生辰礼物,西陵独有的紫水晶呢!它发出的叮咚脆响比宫廷乐师的吹奏还好听,连喜鹊也能引来!神奇吧?姐姐若是喜欢,清儿也给姐姐串一络好不好?嗯。。。串什么模样呢,我那个是雄鹰,姐姐是女孩儿家,就串鸽子?。。。”
微风飘拂,乌丝飞舞,我已听不清华清叽叽咕咕说些什么,无意间回头一瞥,忽然撞见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正定定地望着我的背影,身后的姹紫嫣红,春光明媚,仿佛离他远地遥不可及。
“东西找到了没有?”西月楼外,我甩开华清的手,问道。
“一路上都不吭一句,劈头就只问这个。”华清不悦道:“你就不想知道这两天我有多挂念你?”
“废话。”我冷哼:“黄鼠狼给鸡拜年,还请省了你的假好心!”
华清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好姐姐,我若是你,就绝不会对握有自己身家性命的人发脾气。”
“我若是你,就快点将玉锁搞到手”,我面如沉水:“没有玉锁,你就算毒死我也得不到宝图。”
“姐姐真是心高气傲”,华清摇头叹气:“清儿何尝舍得姐姐受苦,姐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清儿可一点好处都没有。只是那玉锁,清儿至今仍无下手的机会。”
“哦?”我冷笑:“难不成你那些高明手段一到心上人那儿就不管用了?”
“好姐姐,我可没骗你呀!”华清苦着一张脸:“这次的事,皇表姐气坏了,一直不肯理会我,我自打回宫连见她一面都难!”
“她生气,你就想法子消她的气,她不理你,你就想法子让她理你”,我斜睨他一眼:“反正你脸皮厚地很,不怕磨。”
“什么话!”华清跳起来,怪叫道:“你是嫌我这两天冷脸冷板凳没受够,存心气我来着?!”
我淡淡道:“早日了结此事,对大家都好。”
华清看着我,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晶莹闪烁,浅浅一笑:
“我还没急,姐姐倒先急了,真不知那玉锁究竟有何重要,惹地姐姐连一条小命都肯扑上去。”
我盯住他的眼:“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搞到玉锁?”
姐姐若能帮一点小忙,玉锁还不是手到擒来。 华清眨眨眼:“如今姐姐可比清儿得人待见。”
“怎么说?”
“皇表姐这回动了真气,甚至扬言要将我送去庙堂修身养性,研习佛法。”华清垂头丧气:“拜托姐姐在皇表姐跟前美言几句,好歹免了面壁思过,我若真被皇表姐送去当假和尚,如何再替姐姐分忧解劳。”
“原来这么着急拉我来,是想我替你做说客。”我浅笑:“也对,若离了华晴你还怎么翻云覆雨,万事岂非前功尽弃。”
“姐姐,你我各取所需,谁也不亏不是么。”华清看着我:“有我在一边搅和。那个太子总不能过于明目张胆。。。流云阁毗邻端庆宫而建,他想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我沉默不语,华清轻叹一口气:“他那个人,不得逞是绝不会甘休的,你若落在他手上,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倒还不如跟我。。。”
“想来华晴公主也是说说罢了,你毕竟是她的左膀右臂,怎舍得送你走。”我转过话题:“恐怕是你过滤了。”
“皇表姐或有几分不舍,可有什么办法呢,为了那个容大公子,也只好赶我走了。”华清嘴角浮起一丝讥诮:“女人,再精明,仍是女人。”
我怔了怔:“容大公子?他如何能赶你走?”
“很简单。”华清随手扯下一片叶子在掌心揉着:“他只需对皇表姐说出我对她多年的情愫,皇表姐为了撇清必然疏远于我。”华清淡笑:“去庙里修行是个好主意,与世隔绝,无可作为,慢慢地,也就容易下手了。”
我迟疑:“你未免想太多了。”
“是我想太多还是你对容大公子了解太少,仁者见仁。”华清摊开手掌,一片绿色碎粉随风飘去:“我可是动了他的心头肉呢,他一定不会叫我好过。”
我斜睨他一眼:“你拍了?”
“怕?”华清伸手摘去沾在我鬓角的一枚落英,微微笑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带你去寻东莞仙岛,逍遥下半辈子。”
“怎都杵在门口呢?”
一角嫩黄从远门飘出,那张浅笑盈盈的娇美面容在云霞笼罩下更添风姿:
“大老远就瞧见你俩往这头来,谁料左等右等等地茶都凉了还不见人影,原是躲一边咬耳朵去了呀。”华晴眼波轻轻一转:“容大公子,你说,他们该不该罚?”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司马容就倚在庭中蓉树之下,月白衣袖随着纷纷飘落的花雨随风摆荡,笑容出奇的静谧:
“还是由公主说罢。”
华清朝我挤挤眼,低声道:“他瞧我俩形状亲密,生气了。”
我装作没听见,朝华清微笑道:
“叫公主久候是儇儿的不是,这一壶茶,就让儇儿代劳吧。”
“馥馥如花乳,湛湛如云液,枝枝经手摘,贵真不贵多。”华晴细品茶盅,赞许一笑:“我原十分自诩泡茶的手艺,今日一品儇儿的茶,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禁汗颜。”
“儇儿非茶道中人,不过班门弄斧,反叫公主见笑了。”我指着茶叶,笑道:“真正好的,还是这茶叶。叶身肥壮,形如雀舌,全身白毫,色泽翠绿,果然极品。”
华晴笑看司马容:“这还得多谢容大公子君子割爱,将御赐的珍品给了华晴。”
“哦?原来是皇上御赐的啊?!”华清端起茶杯,定睛细看:“难怪呢,泡地时候白毫翻滚如雪茶飞舞,泡完之后汤清色碧,香气鲜浓,似绿雾结顶一般。呵呵,清儿虽是外行人,可也品地出此乃极品中之极品‘敬亭绿雪’哦!”
华晴掩唇笑道:“你这个刁嘴,只识好货。”
华清咧嘴:“今日有口福,还得多谢容大公子。这茶,可值一两千金呢。”
“是么,我非茶道中人,不曾问过价。”司马容淡笑,修长干净的手指握住杯沿慢慢转动:“平日所喝,就是一般的茶罢了,倒也未曾觉得相差多大,想来只要心境开朗,再粗糙的茶亦能喝出一股清香,若是郁结不发,哪怕万金一两,也是品而无味形同嚼蜡。”
“凡是因心而起,因心而止。”华晴静静地听着,含笑道:“公子所言极是,华晴受教匪浅。”
司马容将冷却的茶水倒入茶笼,微笑道:“哪里,不过信口胡论罢了。茶,仍是好茶。”他望着我:“手艺就更不用说了。”
我不经意地侧头避开了他的视线,一旁华晴开口笑道:“茶叶也好,手艺也好,却不知公子今日心情好不好?是觉着茶香满口呢,还是味同嚼蜡?”
司马容淡淡一笑,低声道:“山湖美景,香茗良伴,夫复何求。”
我怔住。
这句,是他生辰那夜在秋家龙舟之上他回答秋子言的话,只是当时的‘佳酿’换成了如今的‘香茗’。
华清浅浅一笑,伸了个懒腰回身靠住栏杆,眯眼瞧着湖心亭下粼粼波光:
“听说每逢沁阳渡舟节,经城的川河两旁都会缀满各式花灯。不如那天大伙儿一起去放灯吧?”
用过晚膳,华清和华晴一起将我和司马容送到门口。
“承蒙款待,改日请到舍下小坐。”我对华晴道。
“一定。”华晴笑道:“听闻‘流云阁’中玫瑰常开不败,景致迤俪,我早等不及想见识了。”
“不错不错!”华清直点头:“那些玫瑰可都是从关外移植而来的名种,当真有七色哦!”
司马容一直不发话,此刻淡淡开口:“儇儿,夜路不好走,我送你。”说罢伸手扶我。
“等等。”
华清忽然将我扯到一边,认真道:“今早去接你的路上,看到街边很多人排队买,就也替你带了份回来”。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呵呵笑道:“都说是整个沁阳最好吃的桂花糕呢。”
华晴在一旁掩面嗔怪:“真是,我还当什么好东西,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姐姐爱吃呀!”华清冲华晴一笑,转而又贴着我的耳朵低低道:“每日一颗,平安无事。”
我当下明白这是延缓蛊毒发作的药,立马接过。
“儇儿。”司马容揽住我的胳膊,朝华清华晴微笑道:“夜已深,就此告辞了。”
华清瞥一眼司马容,这才抽手,笑眯眯道:“那,改日再会。”
华晴站在一边,看着我们静静微笑。
夜露深重,月色无暇,花蕊盛放。
柔和的月光流淌在花瓣上,缓缓洗涤那一片片胜过人间万物的美丽姿容,那一株株比明珠好要夺目耀眼的刹那芳华。
风,徐徐吹过,带来了花香,也带来了寒意。
他一直没有开口,只是牵着我的手,默默地往前走。
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终于停步,脱下雪色风衣,手,停在半空。
我身上,正罩着尹君睿的锦缎披风。
他的眸光一暗,我转过头去不看他。
“你说,你已不再爱吃桂花糕了。”
他的声音自头顶落下,很轻,很低,却一直落进心里去:
“我却还很喜欢。”
我静默地听着,双手将披风攥地很紧。
“自从生辰那夜,你亲手喂我吃了一块桂花糕,我就再也没有办法忘记它的滋味。”
“是么?”我淡淡道:“我倒忘了。”
“你忘了?”
他秀逸的眉蹙起,眸光越来越暗淡:
“你总是不断提醒我,你的心意已变。。。可为什么我仍不能相信。。。我总觉着,你不是不喜欢我的。”
我咬唇,不敢正视他的眼,他轻轻托起我的下巴,与我对视:
“儇儿,是我想错了么?是我自作多情么?如果是,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里,会有这么多心痛和不舍?”
我怔怔地望着他,他的微笑,在这个寂静的月夜里,忽然变得很虚无缥缈。他握住我的肩膀,将我拥入怀中:
“儇儿,答应我,不要走。”
他叫我不要走。
这三个字,像重锤一般敲打着我的心房。我猛地推开他,脱口而出:
“不。”
他望着我,宁静的脸庞渐渐浮起一层淡淡的忧伤:
“儇儿。。。”
“我该回去了。”我转身就走。
“回去?”他抓住我的手:“回哪里去?”
“‘流云阁’。。。”我语塞,脚步似被钉住,一步也迈不开。
“‘流云阁’?”他的手心很凉:“那‘沈园’呢?你不要‘沈园’了么?”
“皇后娘娘的懿旨怎能违抗。”我垂下眼睑:“你以为我喜欢住在宫里?”
“不喜欢就回沈园。”他拂开我垂落在鬓角的碎发:“走,我这就带你回去。”说罢,他挽起我的手,微笑道:“我们走。”
我一惊,站在原地不动:“我是皇后娘娘宣进宫的,未经娘娘许可,怎能擅自离去?”
他静静地看着我:“只要你肯嫁给我,我随时可以带你走。”
“走?走去哪里?”我缓缓垂首:“只怕走了也得回来。”
“儇儿。。。”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别说了。”
别说了。
你很清楚,你是走不掉的,而我,却是一定我走的。
“你的心,究竟在哪里?”我苦笑的摇头:“你究竟。。。还要怎样折磨我。。。”
我忍不住背过身去,克制下心中的潮涌,淡声道:
“流云阁不是这个方向,你带错路了。”
“你是说真的么?你当真要回流云阁?”
他一把板过我的身子,捧起我的脸,目光灼灼:
“倘若他要立你为太子妃,你也会跟他去么?”
“放手。”
“不,”他斩钉截铁:“永不。”
我使劲推他,却怎么都摆脱不了圈在胳膊上的一双铁臂。
“你到底要我怎样?”我只觉无限心酸,哽咽道:“你放了我,大家都好过。”
“儇儿。。。儇儿。。。”他喃喃地唤我,就是不肯放手。
“你总在骗我。。。”我望向别处,缓缓道:“明明不喜欢桂花糕却赞它美味。。。明明讨厌面条却将整碗卤肉面吃了精光。。。明明玉锁是御赐信物却说成是传家之宝。。。明明答应我绝不食言却将玉锁挂在了华晴的身上。。。你一直都在骗我。。。你这个大骗子。。。”我咬唇,看着他渐渐苍白的笑容,心底的痛,一点一滴地扩大,一直扩满了整个胸膛。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微笑?
为什么连我刺伤你的时候,你还要对我那样温柔地微笑?
“儇儿。。。”他的手指,冰凉如雪,触及我面庞的那一刻,我不由轻颤起来,他于是抱住我,紧紧地抱住我:
“对不起。。。”他的声音,低哑而颤抖:“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可我不能让你涉险,我不能叫你为了我担惊受怕。。。你不要恨我。。。”他的唇瓣在我耳鬓流连,传入耳中的是他声声的叹息:
“不要走,儇儿,不要舍下我一个人。”
他低低地,不停地唤我,叫我不要舍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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