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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贵妻:殿下大人快篡位-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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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难过，这没有错，余家的人也会很难过，但他们身边都有陪伴的人，驹桥却没有。
就像驹桥说的，他是个无父无母的人，他可以逍遥、可以自在、可以自由自在，但身边想要有人说说话的时候却未必找得到。而过去这么多年，余肃桐也许就是唯一一个走进了他紧闭的内心的人，也许是因为这样的相识才会让他们变得和旁人不一样。她可以得到沐允珩的安慰，也可以得到来自余擎天、李知书、余肃礼或是萧梦乔的安慰，而他们也是能够互相安慰的人，而驹桥难过的时候却没有人知道他真正为余肃桐的死而感到难过的原因是什么。
余肃桐不在了，很多事情再坦白出来就没有意义了。
宛彤听着驹桥嘶哑低沉得如同走兽濒临死亡时的嘶吼，那样的哭声似乎在将所有听到的人的心口狠狠地划上了一刀。
曾经他们还需要考虑取舍什么，如今，原本还不容易终于不再孤身一人的驹桥又回到了孤身一人的时候，身上和心上的创伤甚至比过去的更为深。
余擎天这些天一直守在安置余肃桐尸体的营帐内，除了沐允珩，宛彤和驹桥都没有再见过他。
余擎天的心里如今在想着什么宛彤不敢去想，因为他知道余擎天其实并不是一个轻易能让情绪将理智扰乱的人，这个时候必然不会是一昧的责怪驹桥的。他也许在自责，也许低着头不愿意再抬起来。她太了解作为将军一直不苟言笑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她不敢去猜测他此刻心中会有怎么样的想法，因为她怕让自己的心情会变得更加的沉重。
最痛苦的，也许并不会只有驹桥一个人。
“我刚刚到这里来之前，去见了一下你爹。”
看着宛彤已经渐渐平稳了下来，沐允珩抬手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掉脸颊上的泪痕：“禺贺其实在第二天夜里搞过一次偷袭，但是你爹和往常不同，十分不寻常的将禺贺来袭的人杀了个片甲不留，还让人准备了整整十车马车把那些尸体送回到禺贺扎营的地方。他的情绪如何我不敢问，甚至根本不敢提，只是禺贺很明显是刻意来犯，想要趁着这个时候来尝试击垮文雁关的这道防线，却没想到起了反效果。遭此重击，禺贺短期内应该不太敢再来了，所以你爹告诉我他想要亲自将余肃桐的尸首运回尧都去。”
闻言，驹桥像是大吃了一惊一般的仰起了头。
宛彤并不如何觉得奇怪，因为这样的事情和决定，在余肃桐离开人世后，她已经知道是肯定会发生的。
第609章 第77步 重蹈覆辙11（）
只是，当初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心里如何想的。
若是要细细的探究因果，余擎天是肯定会将自己死死地绕在这个因果之中的，也许丧子之痛会让他永远没有办法走出来。
宛彤当初还单纯的认为余肃桐是在战场上因为没能保护好自己而为国捐躯，因为余擎天在辅国大将军府待着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过，所有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现在想想，那时候他们觉得余肃桐死去的理由其实是能够被认同的时候，余擎天一个人躲在书房内会有多么的揪心？
可是，她自认为拼尽全力来阻挡的事情，现在看来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到。
这一次，她才是这个白白的将自己的兄长推进鬼门关的人啊！
当时在余肃桐的尸体被运回到尧都安置下葬的时候，宛彤清楚的记得并没有一个叫“驹桥”的人到府中来上过香，而这一次只怕他也不可能一同跟过去的，因为此刻他的心境和余擎天的心境都是和当初一样的。
“我”
驹桥有些害怕的用双手盖住脸庞，因为动作将后背的伤口撕痛，他的手只能不停的抖着，就连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我还没有见他最后一面呢他他为了我失去了这么多，为了我又做了这么多，我却除了在这里伤心难过什么都不能够为他做。”说着，他透过手指缝看着宛彤：“其实，余大将军也不会给我任何的机会为他做些什么的吧？我的存在，对余大将军来说就是个令人烦躁盐雾的存在，如果我能够识趣一些克制自己，也许就不会将他带入歧途了。余大将军如今怕是看都不想看到我，又怎么可能同意让我去见他呢对余家来说，若我的事情真的被坐实了，而他又已经不在了，让辅国大将军府蒙上不好的名声就是全然不值得的事情。如今，没有人再能够和我一同承受这些，我自己就还是我自己一个人了。”
门帘忽然被挑了起来。
“这——”
军医似乎是有些意外沐允珩和宛彤竟然在这里。
绕过他们两个人，见到了在地上趴着的驹桥，军医的脸色几乎在一瞬间就变得铁青。
驹桥后背上的血就像是他刚刚受伤那会儿又将衣袍染红。军医忙让跟着自己进来的学徒将驹桥小心翼翼的扶回到床榻上让他重新趴着，然后拧过头眉头紧皱的看着宛彤和沐允珩：“这他的伤还没好，闵王殿下和夫人就少些折腾他了吧。”
鲜少听到有人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沐允珩有些意外，却仿佛在这名军医的身上看到了葛大夫的影子，也就没有再说话。
宛彤原本就没什么力气，刚刚和驹桥说的话也非常的小声，她甚至都不敢确定驹桥有没有听清楚她都说了些什么。听军医如此紧张驹桥的声音，她也知道驹桥的伤虽不置死却是非常重的，当即点了点头，也算是承认了自己在折腾驹桥。
第610章 第77步 重蹈覆辙12（）
眉头紧皱的审视着驹桥背上的伤，军医仿佛又一次看到了在余肃桐身上那些要了他性命的伤。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驹桥神情悲痛侧脸，忍不住叹息道：“你的伤都已经这样了，难道不能够更怜惜自己一些等伤好吗？最近的文雁关都死气沉沉的，少将军又已经不在了，就只剩下大将军撑着，他这心里该有多么的难过啊？大家的确非常的想要知道你和少将军是怎么出的事，但你伤的那么重的确不应该先想这些事情，所以即便再想要知道现在应该也不会有人再进来问你了。驹副将，这段时间就请你好好的待在这里养伤，等伤养好了，你要怎么替少将军报仇都行，这外头还有大家伙儿都等着你呢。”
闻言，宛彤内心的疑惑却被瞬间点通了。
过去她没能在尧都见到前来的驹桥，只怕当时的情况和现在是一样的。余肃桐和驹桥同时遇袭，余肃桐为了保护驹桥所以离开了人世，而被保护的驹桥也并非毫发无伤的，那段时间只怕真的是没能离开这个地方。
“大将军都启程了，为何二位还在此？”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军医抬起头看向了宛彤和沐允珩：“难道二位不回尧都了吗？”
“回尧都？”
宛彤侧头看了沐允珩一眼，才重新看向军医：“你的意思是，我爹已经回尧都了吗？”
“刚刚还在准备，看样子是要离开的。”
军医点了点头，想到余擎天刚刚面色沉重的让五十精兵一同跟着他运送余肃桐的棺材回尧都的样子，心底就有些发颤：“大将军此刻心里当时不好受的，可什么也没有说，该在军中提点的事情还是一一说了明白，就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不过，刚才见他将少将军的棺材和其他人一同抬到马车上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
“爹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他要回尧都？”
宛彤急急地再次看向沐允珩，似乎沐允珩能够知道她不知道的问题的答案。
沐允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宛彤的问题，听着她语气焦急的询问着自己，也有些急躁的皱起了眉头。
哗——
余擎天掀开门帘直直的走了进来，看到站在一旁的沐允珩和宛彤愣了一愣。
“爹？”
良久，宛彤才像是反应过来的喊了一声，然后朝余擎天的身侧走了过去：“爹，刚刚听说听说你要回尧都，我们还以为你已经走了。你回尧都，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们呢？”
“你脸色不太好。”
余擎天没有回答宛彤的问题，而是看着她的脸庞，担忧道：“你连着睡了好几****是知道的，你身体状况不好的话，也没有必要跟着我长途跋涉的返回尧都去。这一趟，也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我我回到尧都后，会尽快赶回来的。你身子虚弱，可以现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避免长途跋涉精神自然会好上许多的。”
想到自己过去故意制造的还未醒来的假象，宛彤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接受余擎天的提议，坚决的摇了摇头。
第611章 第77步 重蹈覆辙13（）
看到余擎天进来，坐在驹桥床沿上正准备替驹桥上药的军医站了起来。
远远地，隔着几个人的距离，余擎天和驹桥都互相看到了彼此。
似乎没有看到宛彤的坚决，余擎天凝视着脸色非常苍白后背甚至还在往外渗血的驹桥，缓缓地走了过去。
余擎天的逼近像是有一棵参天大树在缓缓地从最高处的山坡倒下来一样。
驹桥艰难的想要坐起身子，可刚刚痛哭浪费掉了他仅存的力气，后背的伤口在此刻让他感受到非常巨大的痛哭。他动了两下，最终觉得实在是太过沉重了，只好侧着头眼角斜视着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的余擎天，声音喑哑的唤了声：“大将军。”
余擎天仍旧牢牢地盯着他，似乎他的声音并没有出现过一样。
军医在这段时间没有见过承受了丧子之痛的余擎天来询问过驹桥任何事情，甚至还下令让所有人在驹桥伤重的时候都不能够来打扰他。如今，余擎天亲自出现在这里，甚至是在临出发前，军医就察觉到了余擎天到这里只怕不是来简单的见见伤重的属下的，想了想便让候在一旁的学徒跟着自己走了出去。
目送军医和学徒离开营帐，宛彤静静地看着背对着她和沐允珩站着的余擎天还有脸色苍白无力的驹桥，心跳仿佛又开始被恐惧牵制着。
沐允珩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你别担心，没事情的，我们先出去吧。”
宛彤没有说话。
沐允珩知道若是没有人来对她此刻的行为做出任何的反应，她是可以一直站在这里盯着余擎天和驹桥的。只是，知道了所有内幕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余擎天到这里来沉默的站了许久其实就是在等所有人离开然后和驹桥说上几句话呢？
就和原先猜测的一样，若余肃桐没有出事，驹桥就会是余擎天心中那个理应被赶走的人。可现在余肃桐出事了，作为父亲的他伤心难过，即便不能够理解驹桥，他也能够明白驹桥此刻心中的伤痛应该不会比他少上多少的。
沐允珩搂着宛彤的肩膀，用自己的力道带着她往前走了一步，却被她纹丝不动的身躯给稳稳地挡了回来。
没有想到宛彤竟然真的想要在这里就这么看着余擎天和驹桥做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交谈，沐允珩有些错愕，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和宛彤说话。或者说，如今这里的气氛这么的微妙，他很担心自己说话的声音会破坏掉余擎天和驹桥目前来看还算平稳的气氛。
宛彤本来就虚弱，走到这里来和坚持到了现在，基本上靠的就是她这两日的睡眠和意志。沐允珩能够猜到余擎天有多么想要把余肃桐赶紧的送回到尧都，也就不敢再在这里耽搁多一些时间，加大了力道轻而易举的就揽着宛彤的肩膀带着她出了营帐。
将门帘放了下来，沐允珩一侧眸有些意外的对上了宛彤面色愠怒的表情，苦笑了一声：“你一直站在里头，你爹就不会开口说话的。”
第612章 第78步 余家丧子1（）
=………=
营帐。
等到营帐完全的静了下来，余擎天才像是终于提起了情绪，环绕起余肃桐生前所住的这个营帐。
驹桥的目光一直牢牢地跟随着在营帐中走来走去似乎在观赏的余擎天，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一个音调都发不出来。
他知道，其实是内心的恐惧。
从余擎天当着他的面道出了他和余肃桐的关系，他就已经开始恐惧了。过去的很多事情，他对自己这个最顶头的上司也只是充满敬畏和崇拜而已，如今有事情让他们之间变得不再是普通的上司下属关系，他的心境也就完全的跟着变化了。
更何况，别的人不清楚，他却知道，余肃桐会死是因为自己离开了营帐，而余擎天若是责怪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以前每次进他的营帐只知道干净，倒是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
背对着驹桥站在了一把挂在壁上的弓前，余擎天悠悠的开了口：“心里头就是知道，他是个爱干净的人，即便出门在外行军打仗偶尔会满身是泥，但他还是一个非常喜欢干净的人。现在想来，作为父亲的我这些年其实并不称职，我并没有用我父亲的身份真正的关心过他多少，他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又是为了什么才到这里来的我都清楚，却因为不想要戳破让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变得尴尬而什么都没有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作为我余家的儿子，肃桐这些年究竟得到了什么？有很多东西在外人的眼中看起来是难能可贵的，就像他的出身，就像他如今的身份，就像他在战场中所得到的一切军功和威望，在很多人的眼中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但是，再好的东西自己不喜欢，其实都是妄谈吧？而这些年，我几乎是用我父亲的身份，一直在给他强迫的输送着他不喜欢的事情。”
驹桥喉咙忽然堵得更加的难受，似乎有一股一直被压迫的情绪就积在他的喉间随时都要迸发出来。
“如果可以，我是愿意告诉我自己，肃桐的死都怨你，这样子我就能够好过一些了。”
缓缓地回过身子，余擎天静静地看着伤势颇重的驹桥，在想到余肃桐被带回到军营时的尸体是什么模样的，心中也是一阵沉痛：“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也会染上南风。驹桥，这些年我也是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到副将的位子的，副将这个位子对你来说甚至是有些委屈你了的，但以前给过你很多升职的机会你都婉拒了，如今想来也是因为肃桐，是吗？抛开这一层关系，你是一个称职的军人，该做的事情和不该做的事情你都明明白白的，而你们两个人都是我最信赖的年轻人，所以你们这样子走在一起，只会让我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而感到难过。驹桥，其实我从未想过如何要羞辱你，只是作为一个父亲也作为一个辅国大将军府的人，我是真心的希望肃桐能够迎娶一个女子的，哪怕不是权贵之女他也应该要迎娶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来陪他走过下半生。”
第613章 第78步 余家丧子2（）
“是我，对不起大将军”
沉默了仿佛有半个世纪这么长的时间，驹桥本来还未完全平复下去的情绪又被激了起来。
远远地，他视线虽然模糊却仍然能够从余擎天笔直的站姿中感觉到余擎天内心的难过。
余擎天说的话都不假，虽然没有眼里的苛责自己，但驹桥听着却觉得这样的语气比严厉的辱骂自己来得更让人难受。他是希望能够听到余擎天对自己的责骂的，也是希望能够让余擎天把怒气都发泄在自己身上而让他能够好受一些。就像余擎天说的，如果能够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的身上，那么旁人心中的愧疚就不会那么的深刻了。
他，已经注定是个悲哀的人了，没有人会明白他的内心究竟因为什么而难过，那么他就一定可以再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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