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冬月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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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小冬点点头，走在前面。

　　　　这回成小戚可没有想着去扶她，而是跟在她身后，不停对陆清逸“哼，哼”的，表达着自己都不满。

　　　　其间陆清逸都没有做出回应，总是温文儒雅的笑着，只是临进审讯室的门，他才无声说了句什么。

　　　　成小戚看明白了，直接原地炸毛。

　　　　“哭得真丑。”少年是这么说的。

　　　　她停下，想要找陆清逸算账，可无奈孟小冬要进审讯室，只能暂时放弃。

　　　　不过，她还是瞪了陆清逸一眼。

　　　　接受到她的白眼，陆清逸难得露出不一样的笑，要说的哪里不一样，可以说这是发自内心的笑。

　　　　温文儒雅，只是他的表象，那么笑呢，也只是一种礼貌。

　　　　他发现，这丫头真的是很不一样。

　　　　不过陈小戚可没有看到他那么不一样的笑，因为门已经关上。

　　　　想来这个警局还是挺正派的，审讯室整得有模有样。

　　　　一张长木桌，两个木椅，外加一盏电灯。

　　　　灯光朦朦胧胧，不仅神秘，而且能给人一种紧张感。

　　　　一位穿着警服的人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聚精会神地盯着一份文件。

　　　　直到孟小冬轻咳一声，他才恍然回过神，倏地站起来，人是挺有礼貌的，“您好，孟夫人，我是本局局长张瑜。”

　　　　听到他的身份，孟小冬委实被惊讶到，竟然是局长亲自来审问吗？

　　　　是惯例还是

第49章　——纠葛·九江（）　
四人坐上汽车。

　　　　“我们这是回九江赌场。”杜月笙解释说。

　　　　“说说你们的事吧。”他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问着。

　　　　虞战戳戳贾朗的胳膊，“老贾，你来说吧。”

　　　　坐在前面的蔡甸柳也表示同意。

　　　　“好，我说。”

　　　　贾朗既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欺压，认命地向杜月笙汇报着。

　　　　“我们帮派两个月前收到一封***寄来的信，信上说要我们归顺他们帮，为他们效力，不然，我们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们也听说过***的名声，就是招摇撞骗的，就以为没什么可怕的也就没在意，信也被我们烧掉了。”

　　　　“谁知道，自那之后，帮里怪事层出不穷，什么半夜闹鬼，莫名有人死的。”

　　　　“我们也猜测是他们在捣鬼，一定是收买了帮派成员，但没有证据，也没办法随意决断。”

　　　　“后来也陆陆续续抓到几个，不过他们拒不承认被***收买，只说是我们帮派害人不浅，想要除掉我们。”

　　　　“大家也是朝夕相处的，互相的底细都非常清楚，根本就不相信他们的话。”

　　　　“可更过分的是，***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我们帮的人，竟然还蛊惑民众，反对虞帮。”

　　　　“那些不能来的人，死的死，伤的伤。”

　　　　说到这里，他的双手不自觉攥紧，声音也哽咽几分。

　　　　虞战这个粗汉子，眼泪早就流下来了，他不想丢人，就拼命用袖子遮住脸。

　　　　蔡甸柳靠着车座，长长叹了一口气，似乎舒心不少。

　　　　“然后吗？”

　　　　杜月笙握着手杖的手紧了几分，眸中漾起一丝波澜。

　　　　“实在没办法，只能说找一个靠山，当时自然就想到了您。”

　　　　“我外出搜集资料，谁知道虞战竟带人把蔡甸柳给抓回来了，幸好当时没有动作，我回来之后，只能将计就计用他来试探试探您是怎样的人。”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杜爷，万分抱歉。”

　　　　他真诚地向杜月笙道歉，毕竟这事是他们不对。

　　　　本想拉着虞战一起，可他哭成那个样子，还是免了吧。

　　　　“我收了你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杜月笙语气淡淡的，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可落在贾朗耳中，就变得完全不同。

　　　　他只想过借杜爷的名号逼退***，从没有想过可以得到如此高的待遇。

　　　　只因这句话，他就决定效忠杜月笙一辈子。

　　　　虞战可不是这么想的，他只觉得杜月笙是在耍嘴皮子功夫，尽会说些好听的，他怎么可能把虞帮看得那么重要呢？

　　　　虚伪，太虚伪！

　　　　九江赌场

　　　　因为今天是“九江事件”即为蔡甸柳事件解决的日子，姜老决定休息一天，等候杜月笙回来，好好慰劳一番。

　　　　胡为泫、江北孑被安排去采购食材，秦联奎本来也想去的，可是姜老偏偏安排他和顾嘉棠守场子，等杜月笙回来好好慰劳他。

　　　　秦联奎的梦想彻底破灭，哭都没地哭，为什么？为什么要他守场子？

　　　　他要去放飞自我呀！

　　　　为了出去，他连节操都不要了。

　　　　对着姜老又是献殷勤，又是装可爱的，丝毫没有注意到某人的脸色已经变了。

　　　　姜老笑着摸摸他的头，“你就留在这，如果月笙有事需要你处理怎么办？乖，好好待着，爷爷回来给你带块糖吃。”

　　　　秦联奎愕然，姜老，你把我当小孩子哄呢。

　　　　江北孑在一旁已经笑成一团，想着秦哥卖萌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姜老下定决心不让他去，然后他就一脸生无可恋的趴在桌子边，幽幽道：“哎～果然还是年轻好啊。”

　　　　江北孑笑得更欢了。

　　　　姜老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头，顺手把一份报纸放在桌案上，“你要是太无聊就看看报纸，我们这就走了。”

　　　　三人一走，原本空旷的赌场就更冷清了。

　　　　秦联奎病恹恹地趴在桌子上，不停晃着手指，似乎是想把自己催眠。

　　　　试了半天，没啥反应。

　　　　他仰天长叹，“哎～～～”

　　　　顾嘉棠面无表情，端正地坐在他对面，面前忍是一杯茶，不变的配置。

　　　　不知秦联奎到底叹了多少口气，顾嘉棠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叹气，对嗓子不好。”

　　　　秦联奎无奈地看着他，两手一摆，“我也不想叹气，可是太无聊了，棠子，你有没有什么好消遣的。”

　　　　“报纸。”顾嘉棠动动下巴，指向他身边。

　　　　秦联奎又叹起气来，“报纸，天天我都看烦了。”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乖乖拿起报纸，浅尝辄止的读起来。

　　　　报纸上写的内容大多都是枯燥乏味的，他扫一眼就过去了，再往下，突然，他兴冲冲地喊起来，“棠子，这个有意思。”

　　　　顾嘉棠看向他。

　　　　“富家子弟痴迷伶界坤生，为得美人持枪闯其家。”

　　　　他还是对这种类型文章比较感兴趣，于是仔仔细细读下来。

　　　　约摸读到一半，他突然抬起头手指着报纸，兴奋的冲顾嘉棠道：“棠子，这个人和孟先生同名同姓哎，居然也叫孟小冬。”

　　　　顾嘉棠一怔，对上他的视线。

　　　　一言不发，却让秦联奎感觉不对劲，突然想起什么，他呆呆地道：“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随即，埋下头，飞一般地将文章阅读完。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真的是孟先生。”

　　　　说着将报纸递给顾嘉棠。

　　　　他接过报纸，大略扫了一眼，淡淡吐出几个字，“等杜爷回来。”

第50章　——纠葛·招待（）　
“报纸写是五天前发生的事，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

　　　　秦联奎又把报纸翻了几翻，最后无奈重新趴下，不去管了。

　　　　“奎子，你说二爷要是知道了，是不是得急死啊。”

　　　　“很可能。”顾嘉棠依旧神色淡然，丝毫不为这事着急。

　　　　要不是了解他，秦联奎一定要骂他不近人情，可人家就是这样，永远处变不惊。

　　　　一手敲着桌子，秦联奎暗自思忖起来：要不要先给杜馆通个电话，叫他们先查一查，可是，这样二爷和孟先生的事就会暴露，要是不通电话，二爷回来知道后必然焦急，指不定还要赶着回去，虞帮的事都不知道解决得怎么样。

　　　　要不以自己的名义问问情况。

　　　　灵光闪过，他倏地一下站起来，面上隐隐的兴奋。

　　　　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顾嘉棠轻睨了他一眼后便收回目光，想也不想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没办法，就是太了解他。

　　　　不过他洋洋得意的小模样倒是可爱得紧。

　　　　顾嘉棠唇角微微勾起，便是可以融化冰川的三月暖阳。

　　　　秦联奎的手眼看着就要搭上门把手，赌场大门便随着“咔嚓”一声响缓缓向里打开。

　　　　动作一顿，他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

　　　　杜月笙温和地笑着，似乎在向身后的三人介绍九江赌场。

　　　　秦联奎倒也只认识其中一个——蔡甸柳，之前到兰惠家中调查，见过他的照片。

　　　　其它两个，想来就是虞帮的人，他也能知道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就是帮主虞战，二爷说话的时候，他总是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叫人一眼便能认出来。

　　　　他对那个文绉绉的男人倒是颇有好感，只要发现虞战有失礼的地方，他就会立刻制止对方，显然是对二爷很尊敬。

　　　　秦联奎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双手交负身后，稳步朝杜月笙去。

　　　　默默注视他很久的顾嘉棠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随即将茶一饮而尽，起身跟在他身后。

　　　　“二爷。”二人齐声恭敬地朝杜月笙道。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顾嘉棠，秦联奎也不感到惊讶，毕竟他俩那样有默契。

　　　　杜月笙点点头，“嗯。”

　　　　转而指着虞战和贾朗对二人道：“这两位是虞帮的领头人，帮主虞战，参谋贾朗。”

　　　　“虞先生、贾先生。”

　　　　二人又礼貌地道了声。

　　　　对于虞战，秦联奎自然是不情愿的，可是杜月笙已然发话，他没有理由不遵从。

　　　　而且看着贾朗的面子上，也不能做得让人难堪。

　　　　顾嘉棠倒是一脸不在意，机械化地鞠躬、问候。

　　　　见他们如此有礼貌，贾朗显然有些受宠若惊，神色都带些慌张，赶忙俯身扶他们起来，笑着说道：“两位兄弟太客气了，贾某受宠若惊。”

　　　　虞战斜着眼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动作，似乎因为杜月笙，也就不喜欢秦联奎他们。

　　　　贾朗见他如此，面上的笑容即刻僵住，眉头缓缓蹙起，显然是对他的行为不满。

　　　　虞战也感受到他的怒气，却仍旧不做反应，只是心虚地转过身，躲避他的目光。

　　　　贾朗见状，怒火更盛，抬手刚要指向他，就被秦联奎拦住，属于他的温润嗓音在贾朗耳畔响起，“贾先生生气了？难道是我等招待不周？”

　　　　秦联奎主动出言为虞战解围，他可没时间去管虞战好不好，只是一旦贾朗真的发火，好不说又得一顿劝。

　　　　另外，自己主动担下责任还会给贾朗留下好印象，肯定会想到是二爷教导有方，自此以后一定会对二爷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嘻嘻，聪明如我。

　　　　果然，贾朗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心里觉得秦联奎这个人真是好，忙着摆手道：“没有，不怪你们。”

　　　　秦联奎点着头，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

　　　　虞战却不领他的情，冷哼一声，只想着秦联奎有多虚伪，分明是在抹黑自己的形象。

　　　　秦联奎根本不理会他，眼看着贾朗又要发火，连忙说道：“二位到里面坐。”

　　　　他一说话，贾朗立马露出微笑，愤怒什么的顿然无存，温声回应道：“好。”

　　　　这下顾嘉棠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秦联奎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他，贾朗好不容易不生气了，必须得彻底浇灭他的怒火，让他再也燃不起来，少给二爷找麻烦，二爷可没时间处理这些小事。

　　　　于是他理所应当地忽视了顾嘉棠，直接请贾朗二人入座。

　　　　这也才发现，杜月笙已经坐下和蔡甸柳聊着事情。

　　　　秦联奎依次给杜月笙三人斟起茶，“喝茶，喝茶。”

　　　　到了虞战这里，意料之中地被拒绝，连看都不看秦联奎一眼，直接就抬手拒绝，自言自语说着“坐不惯，随处转转。”

　　　　秦联奎也不管他，直接退回贾朗身边，眉眼中满是笑意，给他倒着茶，“来，喝茶，喝茶。”

　　　　他这么热情，加上对他的印象比较好，贾朗自然不会拒绝，道了声“谢谢”，随即将茶一饮而尽。

　　　　谁知秦联奎又给他倒上一杯，笑得真诚，“忙碌一天想必累坏了，来，再喝一杯。”

　　　　听他是好意，贾朗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真心觉得他是个好人，自然又是没有拒绝。

　　　　再道声“谢谢”，又是一饮而尽。

　　　　贾朗没有看见，秦联奎暗自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眸中满是得意。

　　　　随后，秦联奎就以各种理由给贾朗倒茶，偏偏说得很有道理，让他完全没有办法拒绝，只能一杯一杯喝下肚，二十几杯茶全喝进肚子，可想而知是有多——胀。

　　　　整个过程，杜月笙都看着眼里，却没有一句话。

　　　　多喝点，好好败败火气！

　　　　秦联奎丝毫不准备罢手，又在想着找个什么理由再给他倒一杯。

　　　　贾朗却不行了，一手捂着小腹，另一手撑着桌子，颤颤巍巍站起来，声音颤抖得不行，“秦，秦先生，麻烦，告，诉我，茅房在哪？”

　　　　聊了这么久，他也知道了秦联奎的名字。

第51章　——纠葛·回报（）　
偏偏秦联奎还不愿罢手，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不解道：“贾先生怎么了？”

　　　　就是这样，贾朗还是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结结巴巴地道：“没事，人有三急。”

　　　　“哎呀！那你赶快去吧！”秦联奎作出十分惊讶的样子，心中却是大笑不止。

　　　　哈哈哈！这下生不起气来了吧！

　　　　俗话说“智商高，情商低。”

　　　　贾朗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已经到了这里，竟然还没有察觉是秦联奎故意使坏，非但如此，反而因为他的惊讶表现感动了一番。

　　　　真是让人无语！

　　　　兜兜转转，秦联奎还是没有告诉他茅房在哪里。

　　　　他也不生气，强忍着小腹的胀涩之感，又问了一遍，“秦先生，茅房”

　　　　秦联奎惊得一般反应过来，焦急地指着西北方向的一个小门，似乎有些愧疚，“就在那，不好意思之前忘记回答了。”

　　　　“没事，没事。”贾朗完全没有要怪他的意思，安慰他两句，就急急忙忙朝小门方向去。

　　　　秦联奎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他的背影，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轻轻招着手，“拜拜！”

　　　　一旁的蔡甸柳目睹了全过程，吓得脊背发麻，他自然明白秦联奎这样做的用意，贾朗当着杜月笙的面生气，虽然没出什么大事，照虞战的样子，贾朗很有可能再生气，倒时可就会给杜月笙添麻烦，所以才秦联奎这样对他。

　　　　他不禁联想到自己，不过这么小的一件事，秦联奎就这样的“报复”贾朗，若是知道自己帮他们骗杜爷的事，那——

　　　　他身子不自觉哆嗦一下，发觉秦联奎似乎看向他，连忙低下头。

　　　　杜月笙把他的担忧看在眼里，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一言不发。

　　　　蔡甸柳身子一怔，仍旧低着头。

　　　　他知道杜爷是不生气的，现在也原谅了自己，可错仍在他，杜爷又如此大度，他更加不敢直面杜爷，愧疚得不行。

　　　　杜月笙也知道他的想法，默默不做声，喝起茶来。

　　　　秦联奎根本没有注意蔡甸柳的表情变化，只觉得不能再捉弄贾朗，无趣极了。

　　　　他挠挠头，好像有什么事忘了，可是又想不起来。

　　　　于是冥思苦想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

　　　　目光无意识地在各处扫荡着，这才注意到如塑像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