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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婚姻-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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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微微向上,眼睛弯起的弧度不会太大,可以清晰得看到灰色瞳仁的样子,就是那种,似乎是独属于卡列宁的笑容一样。
想到这儿,尽管肌肤依旧因为生病而比平时更加烫手,舌头是麻木的,连呼吸都会有些不顺畅,但卡列宁就是觉得,心脏像是被这笑容给抚慰了一样。
变得安心,宁静。
他看到安娜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落座,吃着健康成年人应该享用的早餐,银制的餐具在她细嫩的手指间缓慢地动作着,在对方看过来之前,卡列宁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的身体在他沉浸在某种思绪中时已经开始了动作。
“怎么了?”
卡列宁听到安娜的询问。还有那落在桌面上的视线。
他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大胆地违背了大脑的指示,率先做出了动作,轻轻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而且显然,满怀依恋的样子。
“松手。”大脑向手发出平静地指令。
手不但不松开,还晃了晃,似乎在说一些冷冷的俏皮话:“我只是手而已,手上面是没有耳朵的。”
卡列宁有些不自在起来,特别是他的妻子正疑惑地瞧着他。
好像和被丈夫突然拉着手让她无法享用早餐比起来,知道他有什么原因才这样做是更为重要的。
此刻放手显然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但卡列宁忽视了理智的提醒,只因为,他心里的确是不想放开的。
他继续保持着这个动作,而且握紧了一点,用指腹感受对方的指腹。
男人修长且骨结匀称的手指,上面是羽毛笔、手枪、常年留下的薄茧印记,同女人细滑的手指比起来,是那么的粗糙。
“有点痒。”安娜笑了起来,退缩了一下,想把手抽回来,却遭到了拒绝。
卡列宁微微用力,重新把对方的手拢在自己的手指间,拇指在后者的食指指甲上轻轻移动。
“谢谢你,安娜。”
安娜听了,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继续微笑。
“我可以用左手吃饭。”她有些孩子气地说。
在她说完之后,卡列宁本打算松开的手又用了点力气,继续拉着对方。
本来要看看自家先生是不是需要更换早餐的萨沙进来瞧见这“拉手”的样子后,又快速地退了回去。
萨沙望向守在一旁俨然被无视了的管家科尔尼。
后者本来一直坦然且平静地注视前方的眼睛转了个方向,冲萨沙试了个颜色,于是后者就带着几个女仆再次折回厨房去了。
空气里还有那么点零星的声音散落着,像是“先生”、“我不相信”、“这有些甜蜜”等等。
总之,卡列宁的府邸就像往常一样,在晨光中拉开了序幕,尽管已经不再是夏季的炎热,但阳光似乎也更多了。
十点半的会议从开始到结束后历时三个小时。
若是平常,卡列宁并不会有太过疲惫的感觉,但这次他的确认为自己有些支撑不住了。但顽固如他,决不能在此刻表现出来。
卡列宁理应习惯这种感觉。
在他更为年轻的时候,他经历过比这更困难的时刻,就算是头昏眼花,也要镇定得让人看不见自己的一滴冷汗。
斯留丁是一位细心的年轻人,平日里虽然也喜欢看玩笑,但正如卡列宁同安娜说的,在工作的时候,斯留丁完全可以胜任。
这位年轻人是卡列宁的后援,提醒他那些从他身边走过的人士,确保他始终得体,还有,在被允许的情况下,或者创造机会,让卡列宁吃点东西,少喝一点酒。
这就是斯留丁的价值,在他二十三岁的年轻生命中,除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天赋之外,让他变得更加闪闪动人,并且让卡列宁确信这个年轻人拥有更加远大和光明前程的未来的,是他的勤勉和正直。
一个完全正直的人无法在仕途上走得太远,但一位毫无正直之心,且对这世界怀以蔑视情绪的人,更不可能拥有什么未来。
在最后一项要命的事情结束后,卡列宁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
他坐在扶手椅上,有点放任汗水从他毛孔中沁出。
“您先喝点水。”斯留丁快速倒了水过来,然后领着医生不知从哪里进到卡列宁单独的办公室。
那些听诊器在卡列宁的肺部移动着,还有医生冷静的话语。
卡列宁稳住呼吸,皱着眉头,认真地回答每一个感受。
他们折腾了一段时间,直到卡列宁认为自己好些了。
斯留丁安排了马车,他本来要陪卡列宁回去的,但后者暗示他不用。
如果斯留丁是那种刚刚从大学毕业的人,那他多半会问一句了解原因,但他毕竟已经工作了一段时间,所以他没再坚持。
车夫驱车离开后,卡列宁不像平常一样坐得笔直,而是皱着眉,靠着。
他的嘴角抿起,两道又浓又长的眉毛蹙起,其实他并没有觉得好转。只是,就算你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周围也都是自己人,你也需要有几分保留。无关信任,只是多年来的习惯而已。
尽管身体难受,但卡列宁依旧睡着了一会儿。
在梦境里面,他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的童年。
在大房子里面,是母亲的钢琴声。
卡列宁的母亲是一位不错的音乐家,她似乎很希望把三个孩子都培养成像她一样对音乐有较高造诣的人,但很可惜的是,卡列宁并未达到她的期望。
对于音乐,现在卡列宁可以谈论,甚至让人觉得他是一个行家,可实际上,卡列宁并未打从心底喜欢它们。
他不热爱音乐,就像他能够鉴赏绘画艺术品,却通常只把它们当做谈资而非打从心底去享受它们。
可是在很早之前,当他才七八岁的时候,他是喜欢聆听母亲的音乐的。
他总是记得那一切。
她有时候会把他从书房里面“捉”出来,让他乖乖地坐在凳子上,离她不近不远的听她演奏。
而卡列宁总是保持着拿着书本,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上,做那些“被迫”,却并非真的让人讨厌的事情。
他喜欢那些清晨或者午后,母亲在黑白琴键上转换的手指,还有偶尔望向他的目光,那么专注,那么柔和,那是只属于卡列宁自己的,一些小小的,隐秘的幸福。
卡列宁的父亲告诫他不能耽溺于温柔,他总是听从的。
可是,就像人类本能的想要追逐光明一样,对温柔的眷恋也同样如此。
在卡列宁克制的童年中,母亲与琴声就是那一抹藏在心底的不想被抹去的情感
“先生?”
车夫彼得的声音让卡列宁从浅眠中醒转过来。
喉咙间像是有一个肿块一样,涩涩的,卡列宁轻咳了一声。
他拢了一下大衣,戴了礼帽,又拿了自己的文明手杖这才下去。
下了马车,一阵风寒让卡列宁不自觉地握了一下右手。他的头昏昏的,稳了稳身子,听到了脚步声,等他抬眼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小手攥住了他的手。
“你烫得吓人。”
安娜说完之后又快速踮脚用额头碰了碰卡列宁的皮肤,她仔细得观察着对方,纤细的眉毛拧着。
“来吧,我来扶着你,”安娜说完后停顿了一下,评估了一会儿两个人的体重和她的力气,然后确定道,“是的,我来扶着你。”
这一整个过程中,直到卡列宁躺在柔软的床铺上面,他都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这实在是太少见了,因为卡列宁可不是那种能够把自己交付给别人的类型。但他就是这么做了,有一点点的迟钝,但总归是清醒的,注视着安娜的行为,包括她终于停下来后,把手又放在他额头上的样子。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亚历克赛。”安娜问道,语气轻柔,和之前利落的样子有点儿不一样。
“好多了。”卡列宁低声回答道,他正靠在枕头上面,以一种可以说不太体面的姿势,双手被好好地放在被褥下面,还穿着厚实的睡袍,喝了水,吃了药,只等待睡眠的召唤。老实说,他被照顾得太好了,以至于他无法马上安睡。
“你该休息一会儿。”
是的,卡列宁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最好去休息。他的眼皮已经有些沉重了,可心里总有一种温暖的情感,好似还没有表达出去。
“你一直在等着我。”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
安娜愣了愣,然后说:“我只是猜测你这会儿应该回来了,我没有等很久。”她说完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像是不放心一样,又确认了一遍。
“你还想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吗?”
不知道是药物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卡列宁此刻的思维变得有些缓慢。
等到安娜重复了第二遍之后,他才不是继续用那种有些迷茫的眼神瞧着自己的妻子。他理解了那话语的意思,但安娜还是耐心地又解释了一遍,同时亲吻了他的额角。
“你看上去像是掉进了羊圈里面的鹿。”
“那有些可爱。”
安娜微微一笑,一双眼睛变得闪闪亮亮的,先前那一点焦灼感好像都变没了一样。
“不,我不可爱。”卡列宁喃喃自语,依旧是固执得坚持着。
“别担心,一切都没有变,你只是需要有个人照顾好你。”安娜体贴地说道。
“我在这里,我会照顾好你的。”
安娜说完以后为卡列宁调整了一下枕头。
“你该睡了,亚历克赛。”
“晚饭的时候我会叫醒你的,这一次你真的要听我的。”她轻柔地说着,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
卡列宁思绪已经陷入了困顿,他那总是保持着冷静而且锐利的蓝色眼睛,此刻正缓慢地眨动着他的睫毛。
他注视着自己的妻子,在一种高热席卷的情况下,觉得她的身影朦胧却柔和,有一点记忆中的影子。但依旧还在挣扎的思绪又提醒着他,这不是真的。
卡列宁的母亲不如父亲一般严厉,但那种温软的记忆,关于生病的,实际上应该也没有。他的身边有保姆,有仆人,他们自他出生起就跟随者,来自于母亲的温暖不总是肌肤的碰触还有亲吻。
人类的记忆会随着年纪增长而逐渐衰退,就算是卡列宁这般理智的人也不能幸免。
于是在回忆中,有些记忆就不自觉地会添加一些不太真实的渴望。
卡列宁睡着了。
他在梦中皱起眉头,肌肉有时会不自觉地抽搐一下,他抿着嘴,有时候又痛苦地叹息一声。
这声音在偌大的大宅中其实微不可闻,就算是在隔壁房间里忙碌的女仆们也不会听到,但总有人在意着的。
安娜像是被束缚的蝴蝶一样,就算扇动着翅膀,也依旧停留在这株花儿身边。她这么年轻,平日里等待她的应该是数不清的宴会还有缒球活动,但她完全发自内心的爱着面前这个男人,所以,停留就成为了心甘情愿。
“你会没事儿的。”
在卡列宁又一次发出低吟声后,安娜俯下身,让手掌内里的肌肤贴在对方有些汗湿的面颊上,然后轻声安抚着。
她心里是想要亲吻他的。
亲吻他的面颊,那眉峰,还有那微微紧抿的唇瓣。
但安娜知道她不应该这样做,所以代替的,她只是用手心,用手指,又或者是手背的肌肤,去轻轻地碰触那有些高热的皮肤。
她知道生病的时候,皮肤下面就像是有疼痛在血液中流淌。
她也知道碰触还有语言能带给一个人多大的抚慰。
时间滴滴答答的走着。
安奴施卡中途进来询问安娜是否需要用餐,后者看了看睡得深沉的男子,思索了一下,然后低声表示不需要。
她出去了一下,吃了点东西,然后继续守着。
这几个小时里面,她看了一小节书,翻阅了几本手稿,观察到了卡列宁眉心间有条加深的褶皱。
安娜试图把它抚平,却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这场疾病在折磨面前这个男人,同时也在折磨着安娜的心。
她祈祷着,希望卡列宁能快快好起来。
当整点的钟声再一次敲响起来的时候,卡列宁动了动眼皮醒了过来。
他的眼神有些怔愣,看上去不像那个机敏的三十多岁的官员,好像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年轻人。
他望着安娜的眼神就像是第一次瞧见她一样,使得她心里多少有点惴惴不安。
“你还好吗?”安娜不由地问道,手指尖轻轻地触碰着卡列宁有些汗湿的头发。
“我希望你认得我,”安娜开了个玩笑,“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卡列宁的眼睛眨动了一下,然后他果然在四周瞧了一下,那神情变得清醒起来。
安娜松了口气,刚想说话,右手却被握住了。
这一天之内,这只小手又被握住了。
安娜也眨动了一下眼睛,有些笨拙地喊着卡列宁的名字。
“亚历克塞?”
她没有得到回答,而是得到了一个亲吻。
嘴唇热热的,落在手背的指关节处。
“我在家里。”
“我很好。”
卡列宁的声音有些沙哑,话语简短,但条理清晰。
“你在这里。”
“所以我很好,安娜。”
安娜听了,微微侧头,半响,一个有些羞涩的微笑在她嘴角边绽开。
“哦,看得出来。”
她说完之后又抬眼望向卡列宁,烛光下,那双蓝色的眸子里温柔仿佛就要溢出来一样。
“你要喝水吗?”安娜问道,然后把水递了过去。
卡列宁接过,啜饮了几口,水的清甜润了润他的嗓子。
他的眼睛依旧望着自己的妻子,从后者那水盈盈的眸子到嘴角边漾开的笑容,他开口说道,声音又轻又缓:“我梦到了我的母亲。”
“啊”安娜发出了一个感叹的音节,然后摆出了聆听的姿态。每次卡列宁打算和她分享点这类事情的时候,她的心里总是像开了小花一样。
“她喜欢弹钢琴,有时候她会让我们听她弹琴。”
卡列宁说完这句话后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迷茫:“我现在,大概是记不得她的样子了。”
“我很少梦见她。”
“人们说,在脆弱的时候,人类会通过思念那些对自己温柔的人来给自己带来勇气。”安娜低声说。
卡列宁低垂了眼眸,视线落在妻子的小手上。
“安娜,我是想说”
他又抬起头,手指轻轻地捏了捏妻子的手背。
他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斟酌用词。这世界上能难倒卡列宁的问题不能说很多,但感情总是很容易让他不知所措。
不是那种为了政治利益而需要释放和收敛的感情,而是,就只是单纯地,从卡列宁的心里面萌发出来的情感。
它们总是显得那么羞涩,就像是一株颤颤巍巍的小芽儿,那么脆弱,需要被精心呵护,不然它就要钻进泥土里消失了。
可等你这么想,总是想要去怜爱它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它又长大了,根茎在泥土中,非常强壮,就算是狂风也不能把它吹跑。
“回忆越深的人对感情越眷恋。我曾经以为我可以成为我父亲期待的人,但在我兄长逝世后,我明白我将永远无法超越他。”
“我无法在父亲的期待那里得到满足,所以我对我母亲的回忆就变得越发温情起来。但事实上,我的母亲所给予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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