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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龙夺嫡-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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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谁憋不住。看着那群大小官吏一个个难受得样子,胤祚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劝酒、劝菜地越发勤了起来,劝了这个,劝那个,就是不让董、桑二人搭上话儿。 
  终于,桑额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他是太子门下奴才,头前太子跟胤祚大打了两次,太子一系的人马可是吃了大亏的,虽说明面上不敢跟胤祚对着干,可打心眼里看胤祚就有些子不爽,这会儿原想利用一下胤祚,没想到却被胤祚好生作弄了一番,心里头着实恼火,趁着胤祚在灌董安国的酒,猛地站了起来,有点儿气粗地说道:“王爷,我等这官如今是做不下去了,今儿个也只能拿这等东西招待王爷,实在是情非得已。” 
  桑额这一开口,下面的大小官们顿时个个都来了劲,纷纷嚷嚷了起来,个个叫苦,只差流泪哭诉了,好端端的一顿忆苦思甜饭立马变成了诉苦大会。 
  你们这些狗才当不当得官,过不过得下去关老子屁事,就这么些贪官污吏趁早滚蛋好了,本王倒还能省些事儿。胤祚心里头暗骂着,也不接口,只是听着,脸上却满是笑容。这些子官吏吵吵嚷嚷了好一阵子,胤祚总算听出了是怎么个回事儿: 
  头前胤祚在天津卫大破白莲教时,捅出了直隶一省的巨额亏空之事,引起了康熙老爷子的高度重视,立马下令户部统计银库及各省的藩司库银,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把康熙老爷子给吓了一大跳:国库里亏空了两千多万两银子,再加上各省的亏空,足足达到了近四千万两的规模,而整个大清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才七千万两,也就是说光是被官员们挪用、借支的银两就几乎相当于朝廷一年的总收入的一半还多。 
  老爷子一着急还就上了火,胤祚还在运河上优哉地乘着船,老爷子的诏书就由快马下到了各地,限令各地官吏在两个月内还清亏空,否则将严惩不贷。这事儿交给了老四胤禛来抓总。胤祚刚下船就来赴宴了,还没来得及看邸报,对这事儿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会儿听这起子官吏哭诉了半天才搞明白究竟是咋回事,心里头不禁有些纳闷:清欠亏空的事儿不是应该在几年以后才发生的吗,咋提前了呢? 
  不过这事儿跟咱也没多大关系,咱有的是钱,没必要从国库里捞,就是咱手下那帮子奴才也都由咱供着,手脚也干净得很,这清不清亏空的,跟咱有啥关系,老四爱咋整咋整去,咱不趟那个混水。唔,怪不得这起子狗才在咱面前演戏,原来是为了清欠亏空的事儿,嗯?也不对啊,咱是来查河工的,这清欠的事与咱有何瓜葛,难不成老爷子打算让咱来清这起子官员的亏空? 
  胤祚还没来得及看邸报,还真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落在自家头上。可不管是不是归他管,胤祚对这群贪官是半点好感都欠奉的,说心里话,胤祚还巴不得这些官员们都被老爷子给逼得破产了,反倒能让他省些事儿。 
  嘿,演戏嘛,谁不会,大伙都演得不错,咱也献个丑。胤祚脸色沉痛地说道:“唉,这可怎生是好,大家伙的日子过不下去,这可不好办了。” 
  那些子官吏一听胤祚这话有维护他们的意思,顿时个个喜形于色,不料胤祚停了停,话锋一转道:“不过嘛,圣上既然有旨意,大家伙克服、克服困难,把该还的还上了,把欠的清了也好,俗话说得好:无债一身轻嘛,这日子苦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挺一挺也就过去了不是?” 
  此话一出,满院子的大小官吏都傻了眼……
第七十四章醉仙居(上)
       官员亏空了库银被追讨有个专门的词儿叫追比,名字倒是好听,不过事儿却难缠得很。别的事儿胤祚可能没啥印象,但对于追比一事却是记得极为清楚:老四胤禛一辈子最喜欢干的就是追比,无论是当阿哥时还是登了大位,干起追比的勾当来,那可是乐此不疲的,满朝文武都被老四折腾得鸡飞狗跳,地方小官儿因为实在无力清欠而上吊自杀的也颇有几个。   亏空库银之事看起来简单,其实内里的情况复杂得很,就拿地方官亏空的事儿来说,造成亏空的原因就多了去了:有官吏自个儿借支的;有的是上任官员留下的亏空;还有些是因为修个水利或是官衙,等不及上头拨款,自个儿先挪用了税款的;林林种种的原因海了去了,要想将亏空全都清了,基本上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便是后世法制健全的年代也没法子杜绝,更何况是这么个当官只为发财的年月。 
  唔,老四这家伙手黑得紧,追比的事儿非整出大麻烦不可,别说那些官儿,就连阿哥们都欠着不少,太子屁股底下也不干净,这事儿有些看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老四这货也就是靠着追比的狠劲入了咱家老爷子的法眼,能最终登上大位跟这股狠劲也有着莫大的关系。清不清欠的跟咱关系不大,不过该帮着老四还是扯扯后腿却有个计较了。胤祚戏耍完那帮子官僚,乐呵呵地坐大轿回了驿站,可心里头却有些犹豫,没法子确定自个儿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究竟该站在那边: 
  按说老四这会儿正跟咱结着盟,又是自家亲兄弟,还极有可能是下一位皇帝,怎么着也得帮一把手,可这事儿却太得罪人,咱跟老四不同,那主儿就是个六亲不认的货,手里头也没啥子产业的,也不怕别人事后报复,咱就不同了,家大业大虽说好看,可这要是把那帮子官僚都给得罪了,咱的产业受刁难怕就是难免的了,这钱少赚还是小事,接下来的海运之事怕也得泡汤。扯后腿?嘿,老爷子眼里掺不得沙子,这会儿正穷得紧,咱若是碍了老爷子收钱的事,只怕那板子一头就打下来了,嘿,这事儿不能干!唔,咱两不相帮,站一边看看热闹总还是成的吧?等老四把事儿都搅糊了,咱看看能不能借机捞点好处,嘿嘿,这法子好! 
  靠!该死的老爷子,还真的来这么一手,太过分了!胤祚一路上算定的袖手旁观之美梦回到驿站就立马成了泡影——驿站里早有份邸报等着胤祚呢,那上头可是写明了不但河工、漕运上的亏空要胤祚负责,就连浙江、江苏的亏空都得胤祚来操心。胤祚真是有点儿气急败坏了,跳着脚低着声狠狠地骂了几遍三字经,心里头的火一窜一窜地,老半晌才冷静了下来。 
  娘的,老爷子还真是能折磨人,啥狗屁倒灶的事都忘不了给自己来上一份,河工的事儿都还没个头绪,这会儿又加上个清欠的差使。靠!咱管的是工部,老四那货才是户部的差使,这他妈的都哪跟哪的事啊!唉,这事儿看来是绕不过去了,是该好好琢磨一下的了,唔,两江的事儿倒也罢了,郭琇老爷子在那坐镇着,万事也有个商量的余地,再说两江之地富着呢,实在不行刮刮地皮,这事儿也就解决了。 
  真正麻烦的是河工、漕运,这里头的官吏派系复杂,哪个方面的人物都有,别看他们之间矛盾重重,平日里也没少内斗,可真到了触动根本利益的时候,这起子官僚可就抱成团了。嘿,刚才那起子官吏搞怪,怕也不全是装穷的意味,多半还是想告诉咱一件事儿:他们都是一伙的,团结得很。唔,咱在这一块上连个自己人都没有,消息闭塞得很,这差使不好整啊。 
  胤祚在屋子里转了好久也没想出个好主意,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才想起自个儿还没用午膳呢,先前那顿“洗尘宴”,胤祚可是一口都没吃,又在驿站生了顿闷气,这会儿着实饿的有些紧了。娘的,差使事小,吃饭事大,怎么着也不能亏了自己,管它的,咱先吃饭去! 
  清江浦作为京杭运河上的交通枢纽着实繁华的很,街上行人摩肩擦踵,颇有些挥汗成雨的架势,道路两旁的各色店铺旗帜高扬,更有不时可见的小桥流水,一派江南水乡的景致。清江浦大大小小的酒楼多达数十家,南北口味杂陈,各有特色,不过要说最有名的,还得是醉仙居。 
  醉仙居,占地并不算大,也就是栋三层楼,装修也算不上豪华,古香古色地,颇有些百年老店的气派,除了酒菜闻名之外,更有些荣耀的往事值得夸耀:不但各路来往的才子在此留下了墨宝,远的不说,就说上一科的状元胡任与就曾在此用了膳,还留诗一首表示谢意,据说连本朝的康熙老爷子下江南时也曾在这用过膳。 
  这会儿虽说已过了午膳的时间,可醉仙居内依旧坐满了客,店小二招呼客人的声音此起彼落,生意兴隆得很。这不,又来客人了,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哥儿领着两个身材粗壮的大汉望着大门来了,门口侍立着的店小二忙迎了上去,满脸是笑地道:“三位爷,里面请,小店别的不敢说,酒菜却是一流的,包你满意,嘿,您老要是吃上一回一准下回还来……” 
  小儿满嘴跑着火车,吹得山响,那青年公子哥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背后一位脸上带着刀疤的大汉却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头道:“啰嗦什么,去,找个清静的包厢,我家少爷不耐吵闹。” 
  小二看了看含笑不语的公子哥儿,点头哈腰道:“这位爷,赶巧三楼还有间包厢,小的这就领您老上去,爷,里面请。” 
  不肖说,这三人正是化了妆的胤祚和刘耀、贺铁。胤祚一向嘴叼,好吃,而且还得吃最好的。吃就吃呗,可若是摆开了钦差郡王的架势去酒馆里用膳,叫人参了个扰民的罪却又不是件好玩的事儿,这不,乔装打扮也玩起了微服私访的勾当来了。 
  进了门,刚要走到三楼,一间包厢里传出来的对话却引起了胤祚的注意……
第七十七章李卫?
       眼瞅着三个小乞丐要溜,刘耀顿时有些急了,留下三个小家伙可是胤祚的命令,真要是让他们给跑了,回去还不得吃排头。刘耀顾不得跟那两个衙役扯淡,一个健步冲了过去,试图在人群中生生挤出一条路来,只是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了,那三个小乞丐又滑得很,仗着身形瘦小,专往人堆里钻,刘耀忙乎了半天也没抓着一个,那副狼狈样看得胤祚直乐呵。   三个小乞丐一边躲避着刘耀,一边还不时地回头做做鬼脸,气得刘耀一佛升天、二佛出窍,可也没辙。不过这三个小乞丐得意得早了些,光顾着逗弄刘耀,却忽视了冷眼旁观已久的贺铁。 
  贺铁的来历可是很有些传奇的色彩——他原本是纵横草原的大马贼头子,当年康熙老爷子第一次亲征葛尔丹时亲自出面招降了此人,不但不追究他过往的罪孽,还让他当上了大内侍卫,这些年来,贺铁忠心梗梗,慢慢地由三等虾升到了一等虾(一等大内侍卫)。贺铁一向沉默寡言,为人谨慎,属于那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中的的人物,这会儿猫在人群里看了许久,悄悄地移动着,瞧准了机会,突然出手,一把就抓住了那个叫“翠儿”的小丫头。 
  嘿,老铁同志不愧是干马贼的,这一手玩得漂亮,瞧那两小乞丐疼爱这丫头的样子就知道只要这丫头在手,两小混球绝对不会逃的。小妖这个笨蛋,哪个都想抓,到了底儿,就一个也抓不着。唔,看起来还真得将小妖外放锻炼一下,总跟在咱身边也不是个事儿。娘的,这一时半会的,咱身边也没个得力的人物,若是再遇上白莲教那回的事儿,难不成总是咱自个儿赤膊上阵吧?若是一个不小心挂了,岂不冤枉!看来这事儿还真得加紧办。胤祚一边笑呵呵地看着热闹,一边思考着该从哪找些能信得过的人手来。 
  果不其然,翠儿刚落入贺铁的掌握之中,那两个小乞丐都不逃了,停了下来,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弯腰从地上捡起块石头,默不作声地一左一右向贺铁扑了过去,脸色狰狞,一副拼命的架势。 
  以贺铁的身手,别说是两小乞丐,就算是两大汉齐上也能一只手摆平了,不过胤祚交待过别伤着人,贺铁练的是外家功法,手重,担心伤着人,这会儿只好一手拎着翠儿,脚下连退着,着实有些子狼狈。不过这却给了刘耀一个机会,头前被这两小乞丐整得冒火,这会儿逮着了机会,刘耀可就不客气了,大手一伸,立马将两小乞丐提拎了起来,猛地抖了一下,两小乞丐被震得头晕眼花,险些翻了白眼。 
  “哇,银子,好大的元宝,谁的银子掉了。”那个叫狗儿的小乞丐突然一脸子惊异地看着脚下,口里乱嚷嚷着。 
  “大爷,您的钱掉了!”另外一个叫阿福的小乞丐满脸子真诚地说道。 
  趁着刘耀低头看地上的功夫,两小乞丐突然同时向刘耀的脸上吐痰,那浓绿色的痰看起来就恶心得很,刘耀不得已只能松手,侧身,躲了过去。两小乞丐赶紧跑开,也不逃走,只是站在一旁破口大骂,啥难听的词都往外喷,骂完刘耀,骂贺铁,两张小嘴中的脏话还真如滔滔大江般川流不息。 
  刘耀气坏了,可胤祚的命令摆在那儿,也不好出重手,跟两小乞丐对骂吧,又有失身份,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贺铁是老江湖了,压根儿就不吃骂,也不生气,抬起个大巴掌,冷冷地说道:“再骂一句,我就打这丫头一个耳光。”那蒲扇大的巴掌看起来就吓人,翠儿早就哭成了个泪人儿,这会儿看见那偌大的巴掌,哭声顿时更大了几分,两小乞丐同时叫了起来:“不要!” 
  “不要?好,那就跟我走。”贺铁面无表情地说道。 
  “大爷,您老是贵人,何苦跟咱小乞丐过不去,这不是有失您老的身份吗,您老还是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狗儿眼看来硬的不行,立马变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脸上的鼻涕眼泪糊成了一团。 
  阿福更绝,一头跪倒在地,对着围观的人群猛磕起头来,口里念念有词:“各位大爷,小的们家里遭了灾,全家都死了,就剩我们兄妹相依为命了,各位大爷行行好,帮小的们支持公道啊,天啊,我好惨啊……” 
  围观的众人虽不敢出头,可议论声四起,大体上都是在指责刘、贺两人以大欺小,搞得刘耀灰头土脸地,有些不知所措,可贺铁却不为所动,冷冷地哼了一下道:“我数三声,你们要是还不跟着走,我就打这丫头的耳光。” 
  “不要!我们跟您老走就是了,您老还是先把我妹妹放了吧。”狗儿不哭了,阿福也不闹了,可怜的样子也不见了,这会儿换成了一副恭顺无比的样子,只求着贺铁先放人。贺铁那张黑脸依旧没有表情,也不理会两小家伙的请求,一只手提着小丫头大步向驿站而去,那小哥俩对视了一阵,无可奈何地小跑着跟了上去。 
  呵呵,这两小家伙还真是演技派高手,那脸上的表情说变就变,有意思,稍加培养,一准能成大气候。胤祚高坐在上首,看着站在面前的三个小家伙,心里头乐呵呵的。 
  这三个小家伙经驿站的那帮子驿卒一梳洗,还真有点小模样儿——翠儿低着头,摆弄着衣角,一副乖巧的样子;狗儿站得笔直,不过那双眼却骨碌碌地转个不停,一准在肚子里打着鬼主意;阿福稍弯着腰,微低着头,两眼看着地板,貌似恭顺的样子,不过那脚尖却微微地划动着,一看就知道那肚子里也正在冒坏水。胤祚不动声色地坐着,也不开口,就想看看这三个小家伙如何应对。、 
  到底是狗儿先憋不住了,带着哭腔道:“王爷,小的错了,小的不该抢您老的烧饼,您老就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 
  嘿,抢烧饼?瞧这话说的,咱跟一个小乞丐抢烧饼?这话要是传了开去,还真不知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娘的,这小混球骂人还都不带脏字了。胤祚满脑门子冒黑线,假咳了一声道:“说说你们的姓名,都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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