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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谷镇-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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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古谷心爱的石屋不同的是,这是一间四面墙体全呈深绿色的石屋。只有地面和头顶上的那块墙体显现出石头原本灰暗、冰冷的质地。古谷身下正躺着的那张石床呈人体轮廓的形状,通体散发出深绿色的亮光,给人的感觉充满活力。这让躺在这张绿色的石床上身体微恙的古谷看起来生气勃勃的。整个石屋除了一张可以发光的石床和一张圆形的放着一个玻璃缸的石桌外,并没有更多的摆设,所以观察整个房间并没有花费古谷太多的时间。很快,完成了巡视的她主要把注意力放在了沉思上。
古谷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这么喜欢绿色,她也不知道当年母亲如何在这间石屋里度过一个又一个孤寂的时辰。在这里,母亲究竟遭遇了什么?这间平常无奇的小石屋究竟有何魔力可以让当年的母亲从这里走出去时,一次又一次哭红了双眼。一天又一天,她被人羡慕着的年轻母亲那流露出无限疲惫与悲伤的叹息的次数几乎与其呼吸的次数持平。多年以后,它又是怎样操纵自己神秘的咒语,让走进来时还拥有一头美丽黑色秀发的少妇,走出去时竟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一连串的问题像隔空射过来的暗箭一样,在古谷填充的满满当当又空空荡荡的大脑里堆砌起来,让古谷的内心呆滞地承受拿不起、放不下的难过。
大脑像正在高速公路上快速行驶却突然失控的汽车般盲目而杂乱的运作着,古谷努力维持自己表面上的平静,一双如漆黑的夜色一样凝重的大眼睛紧紧顶着头顶上方那块圆形的亮光——那里面有一枚小小的太阳。
古谷不知道叫泽照的小男孩是什么时候走出这个山洞的,等她把自己的意识拉回到现实重新大量这间表面一览无余,但是细看之下似乎又很诡异的深绿色石屋时,小男孩刚好从一扇外形是蝴蝶轮廓的石门外走进来。他一双明亮干净的大眼睛闪着奇特而迷蒙的光芒,一头柔软的黑色短发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斑白色。当小男孩的目光与古谷的目光在不经意间相汇时,他眼睛里之前闪烁着的那抹克制着的兴奋亮光如风中的烛火一般摇曳着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与他这个年纪完全不相符的坚毅和过分冷静的表情。古谷注意到,白发妇人在时的小男孩和白发妇人不在时的小男孩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判若两人。
“喝吧。”小男孩随手把一颗有着红褐色外壳的水果放在半空中,在古谷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当儿,一滴滴晶莹透亮的液体从红褐色外壳里缓慢而有节奏的流出来。更让人惊叹地是,这些流出的液体正好不偏不倚地落入古谷微启的双唇上。一股清凉有着淡淡甜味的味道如一剂清新的空气,让身心俱疲的古谷立时感到精神抖擞。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口干舌燥。
她像一块干渴的海绵一般来者不拒地接受着似乎从天而降、源源不断的透明液体。不知不觉中,整个人陷入一种恬静的恍惚里。一时间仿佛外面一切的烦扰和困惑都不再存在,在神奇的静谧里时光未曾分割,传说中的死亡只是一种遥远又模糊的字眼。
“大雪还在下。”在红褐色的椭圆形外壳流尽自己最后一点液体时,泽照低沉的有些沙哑的声音像一只无形的大掌把古谷从虚幻中拉扯出来。她意犹未尽地睁开双眼,眼睛里似薄薄的雾气一样萦绕着的那抹困惑的神情,给人以犹在梦中的错觉感。她无法理解小男孩声音里的失落。
这么多年来,泽照一直在等待雪停。因为姥姥告诉他:雪停后就会见到太阳。如果运气不错的话,说不定还会遇见彩虹。自从泽照迈出踏入古谷镇的第一步开始,鹅毛大雪就一直下个不停。所以理所当然的,他从来都没有机会一睹太阳的火热与真实。对于遇见彩虹这样的幸运就更无从谈起了。
泽照并不是一个讨厌下雪的孩子,他对太阳和彩虹的了解也仅仅是靠姥姥对他的口头描述,再加上自己一点天马行空的想象。但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泽照就是无比渴望见识一下太阳和彩虹——这应该是源于孩子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吧。为了不忘记想象中太阳和彩虹的样子,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缠着姥姥给他讲太阳和彩虹的故事。
一开始白发妇人以为泽照的执着只是小孩子一时的好奇心作祟。然而三年过去了,当泽照第一百五十六次一脸认真地请求姥姥给他描述太阳和彩虹的样子的时候,白发妇人确信他是自己所见过的孩子里最与众不同的一个。他有着对同一件事物长久的兴趣和热情,更难能可贵的是在终年阴沉沉的古谷镇,泽照仍旧渴望光明。最后这一点尤其让白发妇人感到高兴。后来为了鼓励偶尔会有些沮丧的泽照继续渴望光明,白发老人每次不厌其详地给他描述过太阳和彩虹的样子时,最后总会加上一句“要有耐心,大雪总是会停的”。
最终,雪果真停了。只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古谷镇的雪一下就是几百年。
第124章 破碎的生活()
曾几何时,血玲珑和古风一行人即将进入黑森林的时候,内心突然生发出一股股汹涌澎湃的愤恨和自我谴责。一时之间,悲伤的往事就像古谷漫天的风雪一样铺天盖地地席卷而至。裹挟着刻骨的凉意,层层叠叠地堆积在心脏的表层。
黑暗凄冷的天空中好像有许多个月亮,正在摇摇晃晃着下坠。周围的空气如同被千万根琴弦织就得巨型大网笼罩着,哪怕轻轻一个呼吸的触动都能引发出铮铮的弦音。
远方的天空似乎着了火,脚下的土地被厚重的尘埃覆盖。一颗千穿百孔的心负荷着一片一望无际的废墟,身体里无穷无尽的空虚不会好意地四下出没着。
似乎在同一时间分别笼罩住风之子、阿让和凌珑的三个月亮不约而同地抖动了一下之后,就如同气泡一般消失不见了,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阿让并没有倒在自己的血泊里窒息而死,凌珑也没有被一种罕见的剧毒毒得死不瞑目,风之子亦没有在一张像染血的床单般的雪地上一睡不起。一切都如隔世般的飘渺恍惚,只有心脏处不断翻涌着的、几近令人窒息的疼痛是实实在在的。一片狼藉的现场把他们从混沌中拉扯到当下来。他们不再是六岁的小孩子,而是十七岁的少年。风华正茂,却即将烟消云散。
三个人眼神里不同程度扭曲着的痛苦恳求似的看着对方,手不受控制、击鼓一般地一下又一下敲打擂击着心脏。如果他们此刻还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们会说什么呢?
四下里黑乎乎的。圆滚滚的不明物体好像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一样,滚得到处都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那么小声、那么惶然,像是低声的啜泣。犹犹豫豫、时断时续。也有可能是另一种幻觉的变体——幻听。凌珑突然感觉到有些柔软的东西正从自己的身上爬过去,一个又一个。爬过她疲惫的双脚、她憔悴的膝盖以及她盛满悲伤的心脏。有这种感觉的人不止她一个。风之子和阿让动弹不得地躺在原地,茫然空洞的眼睛大睁着但漫不经心地看向漆黑浓重的夜空。
一段像是一生一样漫长的时间,一种难以负荷的温度和重量在自己那早已不堪一击心脏的所在处走走停停。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悲伤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呢?空气中似乎又开始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尸体肢解的烟味。或许再加上头发、皮肤和颅骨到碎片,以便让一片狼藉的土地更加一片狼藉。令人心惊的朽木断裂声和近在眼前的不明物体制造的微弱的声音比起来,只是起到虚张声势的作用罢了。
风之子饱受煎熬的头别扭地歪向一边。然而在那个动作完成的一瞬间,风之子全身的血液立即恐惧地冻结了。惊呆了一样,她只是目瞪口呆地死死盯着阿让心口那一片赤裸的皮肤,张的大大的嘴巴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心,人心,血淋淋。”六个经由她夸张的嘴型发出的夸张的音节,给人的感觉像是垂死之人在凭着自己最后一口气强撑着,只为了说出自己最后的、埋藏在心灵深处多年的心愿。
越来越多鲜活的心从阿让的心口小心翼翼地翻着跟头,悠忽而过。有的甚至蹦蹦跳跳着,像一个个顽皮的缩小版的篮球。在风之子歇斯底里的声音里,阿让无比忧伤地看过来的目光渐渐变得死寂。在阿让逐渐放大的瞳仁里,风之子单薄的身体正慢慢发生着恐怖的变化。先是她的双眼,然后是她的双手,最后是她那张惊恐无比的脸。
那是一段什么样的黑暗又充满恐慌的时间呢?一度开朗活泼的风之子不见了。此刻躺在阿让身边不远处的是一只有着硕大黑色翅膀的大鸟。它红褐色的双脚像践踏过无数的尸体后被鲜血染红的,尖锐的眸子犹如食肉动物一样发出森冷、惊悚的光芒。
在阿让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刚才究竟发生过什么的时候,那只黑色的大鸟从地上懒懒地拍打着翅膀、四肢着地缓慢地站了起来。在它起身时不幸被它的巨翅扫过的一棵大树当即拦腰折断、天上人间。然而巨鸟对一棵大树的断裂浑不在意,她用一种阿让和凌无法解读的神情打量了一下她们之后,随机拍打着可以召唤出强风的骇人翅膀,义无反顾地朝着神秘而广阔的黑暗飞去。很快与真假难辨的夜色融为一体。她飞过阿让和凌珑的上空时,在他们脸上留下一道一闪而过的巨大阴影和一声足以划破夜空的凄惨无比的哀鸣。这让仅剩下的两个半死不活的人不得不把它跟那道“死亡的阴影联系到一起”。然而,又该怎么办呢?生命不息,悲伤不止。
于无限的错愕和惊恐里,一颗颗活蹦乱跳的心脏已经渐行渐远。它们从黑森林到冰川之间地点的转变提醒了阿让——时间确实还存在着,只是他们不知不觉中丧失了感知它的能力。险恶无比的冰川在微弱光亮的映照下,显得光怪陆离,如鬼魅般神秘莫测。
此前在黑森林里还翻着跟头、蹦蹦跳跳的心脏大军此刻犹如惊弓之鸟、一举一动透着过度的小心。它们畏首畏脚地在冰川上滑行的样子,仿佛它们已经知晓自己脚下踩着的那块冰川的罪恶和关于这片大海的梦魇——那个死亡之夜。久远的有些泛黄的记忆在此情此景中重又被想起。
被灰烬染得脏兮兮的心脏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只只肮脏的甲虫。凌珑不经意地抬起头顺着心脏大军的方向看过去,古谷镇那面墓碑一样冰冷的石门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眼帘。那一夜的最后一抹亮光,也许也是凌珑生命中的最后一抹亮光,如风中的蜡烛一样摇摇晃晃地,最后终于还是熄灭了。
世界重又落入黑暗精心策划的陷阱。那些寂静中的深沉,那些深沉中的寂静。
第125章 破碎的生活()
当古谷终于鼓足勇气踏出石头宫殿高高门槛的时候,整个古谷镇再次被一片死亡的阴风包围。四下里空荡荡、清凉冷落的空气让呼吸都变得凄然。
别有洞天宫殿前出现的呈十字的大裂缝,一日比一日愈加深而宽,如同天堑一般存在着。有好多次,古谷出神地凝视着脚下那道近在咫尺的大裂缝时,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盘算着:也许哪一天,自己就会纵身一跳,一了百了。后来在一次又一次梦境里,她真就一次又一次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
对于古谷来说,她只在自己小时候有过双脚远远脱离地面的感觉。然而那种曾经翱翔蓝天的美好感觉,如今也已相去甚远。记不起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在梦中发生的事情了,古谷真的就一头跌了下去。
古谷惊讶于头下脚上坠入深渊的过程中,那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一种久违的,方向倒错的,飞翔的感觉。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每天自己脚下踩着的土地并不是最后的终极。原来在地层的深处,还有那么广阔浩渺的空间可任人驰骋。
在迅速下落的过程里,猝不及防出现的一道道耀眼的闪光亮的古谷睁不开眼睛。清冷的、惨白的、无声又寂寞的闪光。要到达终点了吗?古谷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头触碰的一些坚硬的东西。下落的速度消失了,她整个人像在咸水里一样漂浮在半空中。头重脚轻,她的双脚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接触到地面。不过这样更好,否则看着脚下面长势良好,颜色喜人的花朵,她会不知道应该把脚放在哪里才好。
那是一种你只需看上一眼,就绝对能惊艳到你的小花。还未开放的异常丰满的花蕾像一个个亮着温馨烛光的小灯笼。完全绽放开来的花朵形状很奇特。像什么呢?古谷深深皱着眉头拼命在脑海里搜索着与之有关的痕迹。她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花,但是潜意识里古谷又好像知道它,至少听说过。
在古谷还在苦苦思索着的时候,她悬在半空中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漂移起来。像是被一股神秘且明晰的力量牵引着似的,她的身体一路把她带过潺潺流水的小溪、乱世遍布的河岸、密密层层的树林。直到漂移到一座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的雪山,她渐渐稳定下来的身体告诉古谷,这就是自己此行的终点了。
古谷依然保持头下脚上,让人极不舒服的尴尬姿势。她非常别扭地睁开双眼打量着四周,很意外的,一幕触目惊心的景象像一只强有力的大掌牢牢掐住了古谷僵硬的脖子。在冰冷、惨白的雪地里,到处堆满了冻僵的、泛着鱼肚白的尸体。他们大张着的死不瞑目的眼睛,充满愤恨似的控诉着这片苍茫的世界。一阵阵惊慌如玻璃般在古谷的身体里来回翻涌,近似病态的恐惧让她全身的骨头都感觉到了寒意。
古谷神经质一样地大力摇晃有着一头柔顺黑色秀发的脑袋,身体在旋转。当她终于可以脚踏实地地迈动犹疑的双脚一步步往后退时,结果身体再一次悬空,新一轮的坠落。
“砰”的一声,五雷轰顶的感觉,一阵刺骨的严寒在瞬间将古谷包裹起来。速度之快,让她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地,当然更别提反抗了。几分钟过后,古谷惊讶于凭着自己的血肉之躯从几百米的雪山上坠入到冰川竟然能够安然无事。除了源源不断的寒冷一阵阵袭来之外,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伤痛。
身体继续下沉中,漂浮不定,让人有种迷失的危险。明亮的闪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古谷的眼睛感到一种难以承受的刺痛,痛得她睁不开眼睛。是什么呢?究竟是什么呢?每次都在古谷想极力看清一切的时候,诡异离奇的梦都会突然被古谷一身的冷汗惊醒。
一直以来,古谷努力按时睡觉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想再次走入那个似真似幻的梦境。千年冰川下的深渊只给了她一个谜面,现在她想知道谜底。隐隐约约的有一束奇妙的闪光总是在她理智与情感之间的灰色地带徘徊不去,她有种预感:在沥青一般黑沉沉的海底之下埋藏着一个神秘难解的真相等着她去澄清。
古谷不知道自己还能继续在古谷镇坚持多久,泽照时而表现地出奇的安静,时而一脸愤怒茫然的表情让古谷有些惊心。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有些担心他。最近古谷看泽照的时候,总是能看到一个年轻少年的影子。
终于,在一个灰蒙蒙的大雪飘飞的午后,古谷记起了那个英俊冷漠的少年,他的名字叫做古风,一个云淡风轻、漫不经心的少年。古谷一直都没有弄清楚自己对古风的情感,究竟是单纯的像哥哥般的依赖,还是一种她所不熟悉的神秘的情愫。当然,古谷也不知道古风对她的情感如何。他总是若近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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