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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谷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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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泽照和姥姥之间总是隔着这样一堵冰冷的石墙,记忆里总是遍寻不着石墙的具体位置,记忆里有一段黑暗而潮湿的洞穴,迂回蜿蜒着指向遥远而不可知的地方。
那个躺在“浅草窟”里的少女,神色安详的一睡三年。雪花陪伴着绿悠悠的浅尝辄止,浅尝辄止陪伴着一段苍翠的逝水流年。
第5章 古谷的第一滴眼泪()
泽照从“千草哭”回到了“浅草窟”,安安心心地留了下来。他经常像姑姑一样躺在长着“浅尝辄止”的雪地上,然后睁着眼睛凝望仿佛从天而降的寂寥的天光。雪花飞舞着堆积在他苍白的眉毛上,蹁跹着融化在他火焰般的瞳仁里。
古谷总是沉浸在睡梦中,没有再醒来。纷纷扬扬的雪花不断地飘落到古谷的身上,隔一段时间就会把她淹没。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泽照就得为她扫除身上的苍雪。古谷陷入沉睡中第三十天的时候,泽照像往常一样在帮古谷清除脸上的积雪时,惊奇地从她略显忧郁的眼角,发现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湿漉漉的,闪着清亮的光芒。
闪着亮光的液体很奇怪,每当泽照用手去触碰它的时候,它就会迅速消失在泽照透明的双手里,了无痕迹。
陷入沉睡中的姑姑总是会悄无声息地流眼泪,这让泽照困惑了很久。泽照长时间地站立在冰雪里,一脸无辜地凝视着年轻而安静的姑姑。她吹弹可破的皮肤,她不断被冰雪淹没的身体,以及她那从眼角无声滑落的晶莹液体,美好而与世无争。
就这么长时间地观望着,就像观望一场幻觉,眼睛都发痛了。一阵神秘的风适时地卷裹起大团的雪花,徒劳地葬送在泽照滚烫的眼睛里,带着一种无可挽救的悲凉。一些清凉的液体从小男孩的眼睛里流出来,顺着他稚嫩的脸颊滚落。
泽照有些惊慌地伸出手来接住它,液体在他微微颤抖的如寒冰般的双手里,竟蜿蜒着流淌出一条清澈的小溪来。大朵大朵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水面上,明晃晃的水面泛起涟漪,涟漪里倒影出一张恍惚的脸。
从最开始的模糊不清到后来的清晰可辨,那些躲藏在眼泪里的记忆等待着被发现。
泽照认出了水面里的女孩――古谷。“你是不是应该适可而止了?”古谷平静的语气透着坚冰般的寒冷。“才不呢,游戏才刚刚开始。”一个娇纵的女声从古谷的身后响起,很快消失在肃杀的冷空气里。那一刻,古谷碧绿色的双眼有团火一闪而过。
短暂的沉默过后,古谷转过身来面对身后的那个人,一个不可一世的少年出现在画面里面。他身体笔直地站立着,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挑衅的光芒。古谷面无表情地和少年对视着,“血凌空,玲珑是你唯一的妹妹……也是你唯一的亲人,你怎么能?”古谷的声音有些嘶哑,落在冷漠的冰雪里,悄然无息。“难道你不明白吗?她是多余的,像你一样多余。”少年对古谷的话无动于衷。时间在铮铮作响的沉默里无限拉长。
肯定还有第三个人或者第四个人在场,那个叫做血凌空的少年背后站着的少女是谁呢?
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泽照手心里的小溪突然开始摇晃,一时间小溪里的倒影破碎不堪。画面里古谷和血凌空的脸破碎着重叠在一起,难以分辨。
泽照有些愤怒的瞪视着双手,他身边的冰雪从四面八方聚拢来,已经在酝酿着一个风雪漩涡。泽照是个易怒的小孩,愤怒的时候能够引来风雪,引发灾害。
颤抖着摇晃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水面出现了另一个画面。画面里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女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刺骨的冰雪里小心翼翼地爬行。她坚持不懈地努力着往前爬的样子,让人心疼。少女身后碎裂的积雪被她凝固下来的血液染成血红色,弯弯曲曲像一条丑陋的毒蛇。喷射着毒液,指向遥远迂回的来处。
及时出现的古谷蹲下身来,怜悯地看着她,大雪在身上弥漫。受伤的少女抬起脸来虚弱的张了张口,但是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该怎么说出口呢?作为整个血族唯一的哑巴,作为整个古谷镇唯一的哑巴,作为十几年来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哑女,作为血族里唯一一个多余的……该怎么说出口呢?即便是个正常的女子,被自己唯一的哥哥伤害了,这要怎么说出口呢?
看到古谷的血玲珑立刻开心地笑了,她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发亮,冻得苍白的嘴唇发抖着张出一个口型,她发不出的声音好像是在说“没关系”。古谷表情复杂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想配合血玲珑笑一下,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她只好扭过脸去不看她。
已经忘记该怎么去笑好久了,落日惶惶然地坠落在心里的地平线上。
无论是盲目地为古莲挺身而出的血凌空,还是残酷地欲置血玲珑于死地的古莲,亦或者是遍体鳞伤却从不求饶的血玲珑。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想要在记忆的长河里遗忘了。
想把那些往事中残酷的、邪恶的、美好的,统统都遗忘。所以应该是怀着这样秘密的目的,才日复一日地沉溺在睡梦里,不愿醒来的吧?
“血玲珑,求我啊,求我啊……古谷,你心地那么善良,要不你替她求我也行,求我啊。”娇纵冷酷的笑声尖锐地在天空中回荡,在天一瞬间黑下去的时候,拉扯出一道又一道透明的忧伤。
能不能不要那么过分呢?
“闭嘴,你给我闭嘴,为什么不闭嘴?”可是,又是应该叫谁闭嘴呢?蠢蠢欲动的雪花迅速的聚拢又聚拢,在泽照的周围形成一个汹涌的漩涡,簇拥着、旋转着、膨胀着,在跌跌撞撞中穿越一道黑暗潮湿的洞穴,莫名其妙地在“别有洞天”宫殿里爆炸开来。
挥之不去的愤怒。
“你是谁?”泽照心有戒备地问。一个坐在玄皇王座上,正闭着眼睛看起来很享受的老婆婆,被冰雪爆炸带来的巨响吓了一跳。她快速地瞥了泽照一眼,“你,你是谁?”她完全忽略泽照的提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奇怪老婆婆的一双尖锐的眸子不安而快速地转动着,里面盛放的惊恐,在泽照火焰般的眼睛里逐渐放大。
突如其来的恐惧从老婆婆的脚底爬上来,她布满皱纹的脸投射到冰凌上,颤抖而恍惚。
“噗通”一声,像是一块小石子被一只贪玩的手投进了小河里,老婆婆从高高的玄皇王座上跌落下来。身体敏捷地以匪夷所思的角度蜷缩成一团,在“别有洞天”宫殿里滚动起来。
在滚动的过程中,她蜷缩成球体一样的身子,不时被低低悬浮在空中的尖锐的冰凌刺痛。每次的刺痛,都让她更加用力的蜷缩成更加结实的一团。她滚动的速度有增无减,直到从泽照的脚边快速滚过,消失在黑暗里。
泽照无名的怒火有些平息的时候,他想聚集起散落一地的雪花,让雪花形成的漩涡带他随处走走。但是他试了好几次,满地堆积的雪花依然安静的躺在坚冰上。
爬在皮肤上似乎在观望的愤怒,潮水一样涌向心脏的所在,泽照如血的瞳仁里突然燃烧起一团火焰。他视线所及之处的冰凌迅速融化,掉落在坚冰铺就的地面上,发出尖锐的声响。地面上的雪花旋转汹涌着,迅速形成漩涡把泽照包围起来。下一秒,雪花爆炸的声音在一个血红色的洞穴里响起。
“你来了!”明灭的红色光线让置身其中的人有种恍惚的感觉,泽照不知道姥姥身在何处,她苍老的声音夹带着久远的忧伤。她说话的方式不像是在询问,而像是在陈述一件事情。“你知道我要来?”泽照好奇地问。虽然看不清姥姥的脸,但是他能明显地感觉到,今天的姥姥和上次见得时候有很大的不同。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姥姥苍老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泽照被弄得有些糊涂了,然而她严肃的语调不像是在开玩笑。也许她把他忘了。“泽照”,泽照声音弱弱地回答。听到泽照的回答,美丽的妇人好像突然开心了起来。“泽照,泽照……嗯,真好听,你可以叫我姥姥。”,“对了,我有一个女儿,你应该叫她姑姑。”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遗忘了很久的事情,妇人补充着说。
她果然把他忘了,她甚至记不起泽照这个名字是她给他取的。无论如何,泽照同时有了一个姥姥和一个姑姑,他在血红色的光线里灿烂的笑起来。
接下来,泽照把在别有洞天宫殿遇见的事情讲给姥姥听,“她还是执迷不悟。”姥姥的口气有些悲凉。“蝶恋花”在黑暗中放肆盛开和颓败的声音,弥散在空气里,窸窸窣窣地低语着,像是在诉说一个古老的谜语。
给出谜面,迟迟不揭晓谜底,总不免让人好奇。
从姥姥那里,泽照了解到:原来滑稽的老婆婆名字叫大嘴巴,当然这不是她的真名字――古谷镇的人都这么叫她。姥姥说她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然而当泽照追问她大嘴巴的真实名字时,姥姥的情绪变得有些不稳定,她忽明忽暗的脸在黑暗和红光交错的诡异空间里时隐时现。
“没有什么是真实的,只有它。”姥姥手里拿的还是上次那株“蝶恋花”,那株根部被千年寒冰紧紧冻住的血红色植物。
“没有什么是真实的,只有它……”
姥姥看着那株红色植物的眼神迷离而疏远,像是回忆起了一段久远的往事。狂热和痛苦的矛盾情绪,交织着爬到姥姥的脸上来。
“只有它……”,这句没说完的话,后面缺失的部分会是什么呢?
第6章 古谷的第二滴眼泪()
来到古谷镇这么久,泽照第一次有了饥饿的感觉。他有些沮丧地来到蝴蝶门前,石门像是感应得到他的存在一样,悠悠地自动打开了。
散发着清亮光芒的月妖树上,挂满了体形饱满色彩鲜艳的水果。泽照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月妖树的树枝和光秃秃的树干,饥饿感像一只残酷的手在他的胃里深深浅浅地翻搅着。他稚嫩的脸庞显现出焦躁痛苦的神色。
正在泽照绞尽脑汁仍然不知道,该怎样爬到月妖树上采摘果实的时候,身后一颗果实突然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泽照闻声迟疑着转过身来,一边随手捡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水果,一边好奇而警觉地看着在另一棵月妖树上半蹲着的大嘴巴。一刹那的惊慌使大嘴巴的身体左右摇晃起来,另一颗同样的水果从她脏兮兮的衣服里跑出来,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大嘴巴又在故妓重施了,她把头和四肢蜷缩成一团的动作太过迅速,以至于泽照完全没看出来她是怎么做到。她顺着月妖树的树干无比迅捷地滚落下来,接触到地面,然后继续滚动着,直至最后消失在泽照右手边第二个山洞里。整个过程进行的无比流畅而迅速,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一扇自动打开的石门,在大嘴巴经过的瞬间又快速自动关闭。泽照用力眨了眨有些胀痛的眼睛,感觉像是在观望一场并不合理的幻觉。
整块灰暗的石壁依然完整的,没有一丝缝隙。泽照凝神细看眼前的那块沉默的石壁,然后又快速查看了其他的一些石壁。比如别有洞天宫殿左手边,紧挨着的那棵月妖树对着的石壁上写着一个“血”字,左手边第二棵月妖树对着的石壁上写着“凌”字,右手边紧挨着的月妖树对着的地方,也就是大嘴巴消失的地方,石壁上写着一个“玄”字,右手边第二棵月妖树相对应的石壁上,一个“忍”字若隐若现。
风雪漫天漫地地弥漫着,吞噬掉所有的声音。大嘴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一块完全看不出是门的石门里,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硕大的红褐色果实散落在白茫茫的地面上,把苍雪砸出很大的坑洞。还来不及挣扎,就在深深的雪坑里沉寂了,看上去说不出的寂寞和孤独。风势又起,意兴阑珊。
泽照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巨大而沉重的果实从雪堆里拯救出来,他又花了同样的力气把两颗红褐色的水果搬到“浅草窟”里。累得有点喘的泽照开心地看着两颗安安静静躺在“浅草窟”里的庞然大物,他裂开嘴天真的笑起来。
月谱上对这种果实的记载是:此果实化名“古良果”,体型肥大如人间即将坠入遥远地平线时的落日、果实饱满,足够月亮族、血族、忍族,三大家族中的任何一个族人享用一个月。颜色是充满活力的红褐色,能使饮用者神清气爽、心情愉悦。但是长期饮用会影响人的情绪……即便如此,长期饮用者只要控制用量,便可无碍。再次强调――切勿暴饮暴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长期饮用”、“暴饮暴食”究竟会引起怎样不堪设想的后果呢?月谱上是一段让人不舒服的省略。
古谷陷入沉睡的第六十天,泽照为古谷清除身上的雪花的时候,他在她的眼角再次发现了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泽照把眼泪吸纳进透明的手心里,他坚冰一般明亮的手逐渐被滚烫的眼泪融化,一条波澜起伏的小溪流淌着再次出现了。
最先进入画面的是两个同样容貌俊美、气质不凡的十七岁少年――忍族的两个皇子。看上去温和而俊美的是大皇子忍阿忍,另一个笑容不羁、桀骜不驯的是忍族的小皇子忍阿让。
“为什么让她利用自己?为什么非要和她站一边?”忍阿让目光如冰地看着哥哥,表情是少有的严肃和认真。“我只做我自己认为对的事。”忍阿忍坚毅的嘴角收起了往常惯有的温和的微笑,他清亮如水的双眼透着坚定的神色。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这么针锋相对过。“如果父皇还在,他不会愿意看见你这样。”一道潮湿的光亮从忍阿让漂亮的绿色瞳仁里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痛苦的失望情绪,以及迅速黯淡下去的目光。
细小而疼痛的忧伤像无边无际的潮水,从遥远的地平线汹涌而来,毫不留情地吞噬掉所有的声音、光线和温度。
就像那样的时刻,那些看向对方的充满温情的目光,被更加无情的时光瞬间摧毁。燃烧成灰烬也好,冻结成千年寒冰也好,被凛冽的风雪吹得面目全非也好。那些曾经一起守护的美好,静悄悄地在无声的时光里、已如云雾般消散。
阿让缓缓地从眉毛里取出小游鱼形状的月脸,然后他把还在空气中游动着的小游鱼形状的月脸,轻轻地靠近自己苍白的嘴唇,小声叮咛了几句,透明的小游鱼迅速变成一把闪着寒光的冰锥。阿让紧紧握住冰锥的手有十秒钟的迟疑和颤抖,然而最后,阿让还是毅然决然地把冰锥插进了阿忍的眉心。
不偏不倚,百发百中呢。
灼热的鲜血像被唤醒的海啸,源源不断地从阿忍的眉心处涌出来。很快坚冷透明的冰锥被浓稠的鲜血,浸染成一支噬血的血红色冰锥。与此同时,阿让的眉心也出现一个同样大小的空洞,甜腻的血液从阿让的眉心无遮无拦地涌出来,滑过脸颊掉落到苍白的雪地里,在脚边迅速凝结。
从此兄弟情谊断。大路两边站,各不相干。
“这就是传说中,忍族最残酷的恩断义绝血鉴天吧?真是大开眼界。”古莲娇纵的声音透着不怀好意的笑。在此之前,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谁敢让月脸变幻成凶器去伤害别人。
众所周知,月脸是一种很圣洁,很有灵性的月光体。它随着主人的降生而出现,并且在日后的时光里只听命于自己主人的召唤。它可以根据主人的吩咐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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