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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夫计(VIP~HE结局)-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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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穿越时空来到这个未知的王朝已是不可思议之事,还有什么怪力乱神之事不能相信呢?
不过我还是摇头:“束之高阁,藏之锦盒,足见其珍贵,我还是……”
朱离沉默了一下:“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我听说朱离的母亲是因为难产而死,只怕这串佛珠也保留了他对母亲的记忆与追缅。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他要收藏起来了——睹物思人,更觉心痛。
此时,朱离将盒中的卷轴缓缓展开。那是一副裱好的画。他盯了一会,递给了我。
是一个女子的小像。没着浓墨重彩,只是简单的白描,但细到发丝、瞳孔,都极是精致,愈发的显得画中人栩栩如生,可见绘画之人定然极是用心。
那女子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青丝如云,眉目如画,唇角虽隐隐含笑,却别有清冷高雅的气质,宛若雪山之莲,出尘般的美好。不用猜我就知道这是谁,朱离果然随了他母亲多些。
“这是……”
“我母亲怀着我的时候。”朱离轻声道,“我对她所有的印象,只能凭借这副画像和她留下的几篇手迹。”
我心中微痛。我的母亲倒是活着,但我对她的印象又何尝不是仅凭那些奖状上的照片、电视中的采访,偶尔的电话和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身影?
原来天下的不幸,竟也如此相似。
我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想把我的温暖传递给他,可却发现自己的手竟也是冰冷的。我不由苦笑,静了片刻才道:“这副画像是……静王爷画的吧……”
朱离居然摇头:“是我母亲自己画的。”
我怔了怔,想不到朱离的母亲竟有如此精湛的画功。只是好端端地画自己画像,只为留给她儿子看?难道她早就料到了……所以才会画的这么用心?!
我全身一颤,望着朱离:“你母亲不是死于难产?”
朱离见我表情紧张,全身颤抖,不由叹息:“我母亲家族都有心悸之症,当初……太医也曾劝过我母亲,不要……要子嗣为好……”
我有点明白了。估计这种有家族遗传史的心悸之症,类似于先天性心脏病,有这种病生产是十分危险。朱离的母亲自然也知道这种风险,所以才提前画了这副画像给自己孩子留作纪念——可是为什么她明知道也许要丢掉性命却还怀孕生子呢?是对静王坚定的爱么?我摇头,这是他们的故事了,这个故事不属于我。
只是望着这副画像,我眼中还是不由微湿,如此用心良苦,她若活着,朱离定然不是现在的命运。
“这副画像和这串佛珠,是唯一不属于静王府,而属于朱离的东西。”朱离轻轻取回我手中的画像,放入怀中,又拉过我的左手,将佛珠套了上去。因为是活绳打结,所以可以很贴合的戴在手腕之上。
冰冷的珠子贴着我的皮肤,却让我的心莫名的发烫,也莫名的难过。
朱离忽然抬头:“答应我,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要取下它,不要弄丢了它。”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表情看我,眼神无比郑重。
“除非你亲手取下来,否则我不会丢掉它。”我怔了怔,深深点了点头,忽又笑道,“它在我在,它不在……”
“休得胡说,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他轻斥于我,眼神已恢复平和,“就算万一……”
他不想我说“死”,我也不想听他说“万一”。于是我抬起手腕向着光照照,也打断他的话:“你不是害我吧,莫非这珠子里也有什么秘密,你非要让我帮你藏着……”
朱离看着我,极是无可奈何:“佛门圣物,只会救人,岂能害人,你休要胡言乱语……”
我吐吐舌头住了嘴。虽然我不信他是信佛之人,但对佛祖大不敬的话我也不敢出口,再说这毕竟是他母亲遗物,我又何必深究那许多。
“你不会巴巴跑过来,就只为了画像和佛珠吧。”我忍了许久,终是开口——虽然我知道这画像和佛珠对他无比重要,但搜这间屋子的人已经放过这两样东西了,他也不必着急来取不是?应该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东西……朱离望着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先出去吧。”
终于得到大赦,我正欲开遛,朱离在我身后缓缓开口:“估计门口有不少人都想找你单独谈谈。”
我脊背发冷,猛地转身盯着他:“你这是威胁!”
“这是事实。”
“可你不能跟在我身边一辈子。”很多事情我终须自己面对。
朱离叹息:“我是不能……”
又想用那个“一生一世,半生半世”来回避问题!我不由怒从中来,几步冲了回来:“你别跟我装可怜,你明白我的意思。”
“刚刚见怜的表情,我后悔了。”朱离抬头看着我。
“你是见我的表情才后悔的。”我终于泄下气来,蹲到他面前,我不喜欢他坐在轮椅上仰视着我,会让我莫名地难过,“我以为我可以很坚强,但……”
朱离低低一叹:“有时候人太敏感,不是件好事。”他这是默认了,“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他的声音,很温暖柔软,温暖柔软得让我真想一辈子躲在他身后。可是我不想永远成为他的负累和麻烦——我没有自信成为和他比肩而立的苍松,但至少不能成为困囿他自由生长的藤萝。
“怎么办?”我苦恼地望向他。
“我有我不能推卸的责任。”朱离望着我,我摇头:“我好像从来没有要求过你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朱离皱眉:“你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词儿……”
“你怎么不说我就是个稀奇古怪的人呢。”我笑,“原来你们这儿不兴这么说……”
“小白,别捣乱。”朱离一眼识破我的用心,只是灿若琉璃的目光盯着我,“上回跟清扬的对话你也听到了,我并不是个兼济天下的人,你放心,我……”
我竖起一根手指贴在他的唇上。这是我……第一次碰他的唇,他的唇冰凉而柔软,宛若清晨带了露珠的花瓣,甜蜜而美好。我不由微笑,只为这弥足珍贵的诱惑,也值得:“我也说过,你如此隐忍,必有所图,哪怕你真去图上位,我都无所谓。”见他微变了面色,我继续又道,“你兼济天下也好,独善其身也罢,都是你的责任,而上天既然让我来到你身边,我也必然要尽我的责任,无论是哪种结局,我都不会怨你……所以你没必要把所有负责都往自己身上扛……”
“小白!”他一把拉下我的手,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好好好,我不说了,跟交待遗言似的……你当我胡说好了。”我摆摆手,边起身边笑道,“我就在书房外面的花园里晒太阳,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吧……”
我转身推开门,听身后朱离轻轻叹息唤我。我没有回头,而是微笑地迈出了门。是的,我轻轻抚住腕间的佛珠,忍不住微笑——从踏出世子府的那一刻开始,我知道我的生活又将是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因为有了一个人,这种未知的变化,让我坦然和……无悔!
风渐起
三月晌午的阳光真温暖。
我见书房外静静而立的宁漫,那高大坚毅的身影让我有说不出的感动。他和赵阔都是朱离信任的人,相信不论遇到什么风雨,他们都会跟朱离站在一起的。得友如此,此生足矣!
宁漫见我出来,略点了下头,便又转回头,只小心盯着四周。我随口问:“赵阔呢?”
“办事去了。”好简洁的回答。我不以为意,此人性格如此,再说人人有秘密,我才懒得细管。
书房前面是个漂亮的花园,虽然不大,但百花绽放,一片春光。我笑笑,信步向花园走去。
“哎……你……”我听宁漫在身后轻喊了一句,声音略低了下来,“别乱跑。”
我忍不住微笑,此人如此可爱。我没回头:“我就在那里待会儿,有事我就叫唤,你应该听得见……”估计这话听了,宁漫的脸色又不好看了。明明是关心却不承认,虽然是爱屋及乌,已让我感动。
花丛掩映中,有石桌石凳。我嫌凉不敢坐,便踱向不远处的紫藤花架。紫藤缠缠绵绵的绕在木廊之上,三月的藤已含苞吐蕊,有些花甚至已悄然绽放,白或间紫的颜色很是可爱。
那紫藤架下,婷婷立着一个身影。
我不意外。朱离说得没错,外面想找我单独谈谈的人有的是,我只是没料到她竟直接堵到了门口。
我也停下步子,静静望着她。
“宁漫是静王爷的贴身侍卫长,王爷在临去边关之前,特意将他留下来,照顾世子。”林霜轻轻开口,依旧温柔优雅。
以这种方式做开场白啊?我微怔了下,只是想不到像宁漫这般年纪轻轻竟能做到侍卫长(虽然我不知道侍卫长是几品官,有没有什么官职在身,但做王爷的侍卫长应该是件光荣威风的事吧),难怪他一瞪眼睛还挺吓人的。想到第一次深更半夜在朱离房中他对我的杀气腾腾,我不由笑了下,跟了朱离,起码可以不用死在宁漫刀下。
林霜许是见我的表情,不由怔了一下,又道:“此人我接触不多,但却知道他很是忠诚,而且爱憎分明……”
当然,不然静王也不会把他留下啊,我心道,却依旧没有开口。虽然我在朱离面前有点话痨,但言多必失的道理我还是懂的,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上之策。
“刚才世子说,你生了一场大病,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林霜见我依旧只是淡淡微笑,终是话音一转,说到这上面来了。
是的,这就是朱离刚才替我开口之后的解释。
这个解释,让我措手不及。这个解释,也让我异常震动。
如果他主动将“我”当初所做的那些事情以失忆为借口抹煞掉的话,那么将意味着,他主动放弃了报仇的机会,再不能寻“我”的仇,再不能寻“我”幕后主使者的仇!
所以,朱离,你的台词不应该这么说。
就算你不肯把所有的一切都推给我一人承担,但你这样的解释却把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又让我情何以堪?
但在林霜面前,我没有心神伤感或感动,此人敌友不明,我更需谨慎小心。我淡淡道:“是有些事情记不清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林霜忽然也笑了一下,这笑无比妩媚风情,就连身侧娇嫩的紫藤花蕾都黯然失色。然而这一次我并没有迷失在她的笑容中,因为——那笑容中,仿佛有说不出的尖锐,“我还以为,失忆的会是世子呢!”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失忆的是世子呢!”林霜话里有话。
我肯定,她知道之前的白晴都做了什么,所以她才会来沉不住气地来这里质问和试探我!也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我”曾经那么伤害过朱离,除非他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否则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了我,还出言回护!
但我相信,就算林霜再聪明,只怕也不敢往灵魂转换上面想,怪力乱神之事不是谁都有那么强壮的心脏来承受的。也许在这个年代,失忆是最能解释判若两人的原因了。
于是,我抬眸迎向她的目光:“其实幸好是我失忆了,而不是他……要不然……”其中的意思,你自己琢磨吧。
“晴姑娘几日不见,心思见涨啊。”林霜忽然淡淡笑道。她果然明白我的言外之意。
“近朱者赤。”我挺喜欢她这么夸我的,在朱离面前我白得透明,太受打击了。不过,我也笑,“霜姨莫非也失忆了,忘了我已经成亲?”
我注意到她忽然变了称呼。
“以前我都是如此称呼你的。”
“我记得以前咱们并不熟。”想诈我?我就算是小白,也是有点技术含量的小白,咱虽没学过厚黑学,但医院跟职场有一拼,我在那儿混了好几年,也没少被人黑过,“所以,我还是喜欢霜姨叫我世子夫人。”我缓缓开口。
听说……我这个世子夫人是诰命的,而林霜——虽然自静王妃过世后她是这府里唯一的女主人,但毕竟只是侧室,连侧王妃也没混上,自然没有品级。不过我一向不愿出口伤人,特别是她毕竟也为静王爷生儿育女的。而这时代的女人永远作为男人的附属品,其实也挺惨的。
林霜沉默了下才开口:“你以为我也是为密旨而来?”
哈哈,人人都知道“密旨”一事,这“密”旨只怕得改改名字了。不过她说的也是,时间不对啊,人家都嫁到静王府十多年了,密旨不过是这两年的事嘛。
我故作恍然状:“哦,霜姨敢情不是为密旨而来……也是,像霜姨这般风姿卓越之人,自然是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的。不过那要不是为物的话,”我也学她,故意顿了顿,才笑道,“那就是为人喽?只是不知道,霜姨是不是为世子而来?”
后娘跟继子,多好的一出戏文啊!唉,只可惜不是到处都能上演《雷雨》翻版的,这点我还是挺相信朱离的,他永远不会是周萍。
我见林霜微白了面色,心里其实有点不落忍,凭心而论,我是不想把她当成敌人的,因为这般的风姿卓越,我其实是羡慕死了的。但如果让我在自己的性命和别人的感受上来选,我也是自私而怯懦的——不过,我怎么看,她也不像当繁漪的人,其实我这么说,是想故意让她不舒服,两人对峙,谁先乱了阵脚,谁就输了。
这时有风吹过,偶有几片落花轻轻盘旋而下。但蓦地,我却仿佛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直逼了过来,几乎压得我喘不上气来。我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这种感觉我有过一次,就是那天半夜在朱离房间时宁漫突然出现之后。
是……杀气!
我竦然一惊。想不到这般妩媚妖娆的女子,竟也会武功!
唉,古人的社会我很难混啊,遇到精明的,我脑子不如人家,人家动动嘴皮子没准儿我怎么死都不知道;好不容易遇到不那么精明的,我武功又不如人家,人家一抬手我又没辙了。
我嘴动了动,想叫宁漫,不过想了想又止了下来。她若真有心杀我,完全不必如此明目张胆,估计直接一掌劈来过我肯定一命呜呼。再说了,她真杀了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她毕竟是有家有业、有夫有子的人,就算其他都是假的,朱怜是她儿子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于是,我深吸了口气,迎向她:“霜姨有话直说,何必这样吓唬人?”
静默了良久良久,林霜冷冷地道:“以后这种玩笑,世子夫人还是少开。”
面色冷了下来的林霜有一种凛然。我怔了怔,方明白了她的心思,只是想不到这样风情的女子,竟还古板忠贞得很。不过每个人的底线不同,我无意去触碰。于是我也缓了轻漫之色认真地道:“霜姨言重了,白晴不懂事,还请多多指教。”
说话间,我感觉那种迫人的压力渐渐消失,随之一同消失的是林霜眼中一直隐隐存在的嘲讽不屑,“世子夫人果然……近朱者赤。”
见她缓了杀气和面色,我终是松了口气。我估计朱离也不会长住静王府,所以她对我而言,终究只是过客,但即使是过客,我也不愿非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何况我崇敬从一而终的女子。
忽听她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你若早如此……”
这句话轻得如宛如风吹落花,砸在我心上却如千钧之石——如果不是“我”跟姬暗河的苟且之事已传遍整个大奕朝,就是这个林霜也玩无间道。
我不敢抬头,怕她看见我眼中的惊色。论演技,我谁都不如。
果然,林霜缓缓开口:“世子府如今外松内紧,无孔可入,所以有人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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