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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世界文学经典文库-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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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您不离上帝的胸怀,上帝也一直关心和支持您。而我,既卑怯又懦弱,我背弃了上帝,上帝也就遗弃了我,这就是我的结局。”
梅塞苔丝泪如泉涌,一想起那桩桩件件的往事,这女人的心都碎了。基督山握住她的手,恭恭敬敬地吻了一下,她也感觉出来,这一吻没有任何激情,仿佛伯爵只是在吻大理石雕成的圣女像的手。
“有些人坎坷一生,”她接着说道,“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一生的幸福只因为一步走错全被打破。当初我以为您已不在人世,我本应该也去死的,我把对您的哀思总藏在心中,这又有什么用呢?只能是让一个39岁的女人老成50岁,除此之外,又能怎么呢?在所有的人中,只有我一个人认出了您,除了我救出我儿子的命,我认出您又有什么用呢?难道那个人的命我不应该去救吗?他虽然罪孽深重,但我毕竟答应做了他的妻子呀!但是我听凭他死去。我有什么好说的呢,我的上帝呀!他的死也是我造成的,我卑怯、冷漠,还蔑视他,竟然想不到,也不肯去想想,他是为了我才违背誓言变节的!我陪我儿子来到这儿,但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还是在这儿把他抛弃了,因为我让他一个人走了,因为我无情地把他送上了非洲这块折磨人的土地。喔!我告诉您吧,我太懦弱了!我抛弃了我的爱情,我像那些背信弃义的人一样,给我身边的人带来了不幸!”
“不,梅塞苔丝,”基督山说道,“不,您切不可妄自菲薄。不,您是一位高尚和神圣的女人,您的痛苦早已使我的心变软。但是我的背后还有我们看不见,也认不出来的,早已被激怒了的上帝。上帝委派我来了,当我把这惊雷打响以后,上帝无意再阻拦我。噢!10年来我始终匍匐在上帝的脚下,现在我可祈求上帝为我作证,我也曾想为了您牺牲我的生命,同时牺牲从我生命衍生出的种种计划。但是,我可以自豪地告诉您,梅塞苔丝,上帝需要我,我也就活了下来。请您想想过去,看看现在,再努力猜想一下未来,您好好看看,我难道不是上帝的工具吗?最可怕的不幸,最痛苦的折磨,爱我的人不管我,不认识我的人迫害我,这就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步。然后,突然之间,在囚禁、孤独和饱尝苦难之后,我得到了空气和自由,得到了一笔如此光彩夺目,如此神奇又如此巨大的财富。我并非瞎眼,当然会看到上帝派我来自有上帝的鸿图。从那时起,我觉得这笔巨产是一种神圣的托付,从那时起,我丝毫也不曾想过生活中的乐趣。然而即便是您,可怜的女人呀,您也曾有机会品尝过生活中的甘甜。我从没有安然的时候,一刻也不曾有过,我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天上被风驱赶的一片火云,飞去焚烧那些应诅咒的城市。我又好像喜欢冒险的船长,登上大船,将要进行一次危险的航行,进行一次险恶的远征。我备足了食物,枪炮都上了膛,各种进攻和防守的方案也都一应俱全。我使我的身体适应各种最剧烈的活动,使我的心适应各种最残忍的打击。我苦练我的手臂能杀人,苦练我的眼睛能看得下别人受折磨,苦练我的嘴能对着最可怖的景象微笑。原先我心地善良,纯朴厚道,也不念旧恶,但我却变得一心想报仇雪恨,城府极深,心狠手辣,或者说,我已变得跟那既不长眼睛,也不长耳朵的命运一样,木人石心,冷酷无情。于是我踏上了已在我眼前展开的征途,我跋山涉水,走到了终点,征途上与我遭遇的人,一个个遭到了灭顶之灾。”
“好了!”梅塞苔丝说道,“不用多说了,爱德蒙!您应该相信,有人既然与众不同能认出您,也就与众不同能理解您。所以,爱德蒙,那个能认出您的人,那个能理解您的人,即便在您的征途上与您相遇,即便被您像踩个玻璃杯似地碾得粉碎,这个人总是会赞美您的,爱德蒙!我同过去隔了一道深渊,同样,您同其他人也隔了一道深渊。最让我感到黯然销魂的,我可以告诉您,那就是去较短论长,因为在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与您相提并论,也没有人能同您有相似之处。现在,您可以告别了,爱德蒙,我们就此分手吧。”
“在我离开您以前,您有什么要求吗,梅塞苔丝?”基督山问道。
“我只求一件事,爱德蒙,但愿我儿子能幸福。”
“人的生生死死都由上帝掌握,您祷告吧,祈求上帝保全他的生命,其他方面我会照应的。”
“谢谢,爱德蒙。”
“可您自己呢,梅塞苔丝?”
“我自己,我什么也不需要。现在我是在两座坟墓之间过我的日子,一座是爱德蒙·唐泰斯的墓,他早就死了,他活着的时候我爱着他!这句话再由我这憔悴的嘴唇说出来已经不合适了,但是我心里总记着,不论有什么事,我永远不会忘掉这心中的思念。另一座墓是被爱德蒙·唐泰斯杀死的那个人的,他死了我并不惋惜,但是我必须为死者祈祷。”
“您的儿子会幸福的,夫人。”伯爵又说了一遍。
“那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话还得说回来……您打算怎么办?”
梅塞苔丝苦笑了一下。“说我在这儿要像当年的梅塞苔丝那样生活,也就是说自己干活,您是不会相信的。我现在能做的只是祈祷,不过,我也用不着去干活。当年您埋下的那笔小小的财产,已经在您跟我说的那个地方找到了。人家会打听我是什么人,会问我是做什么的,人家也不会知道我是靠什么过日子的,这都无关紧要!只要上帝知道,您知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梅塞苔丝,”伯爵说道,“我没有责备您的意思,可是您断然放弃莫瑟夫先生积聚起来的全部家产,您作的牺牲未免太大了。其实,这家产中的一半是靠您兢兢业业,勤俭持家才有的。”
“我清楚您愿意帮我一把,不过我不想接受,爱德蒙,我儿子不会同意的。”
“既然阿尔贝·莫瑟夫先生不同意,我也就不为您做什么了。我会知道他是怎么考虑的,也会按他的意思办。不过,假如我想做的事他答应了,您会听他也同意的吧?”
“您知道,爱德蒙,我现在已经没有自己的思想,也不会有什么决心,如果说有,那也只是决心以后不下决心。上帝掀起的风暴把我颠得晕头转向,我的意愿已经荡然无存了。我好像鹰爪中的麻雀一样,完全置于上帝的手中。上帝吩咐我不能死,所以我还活着。假如上帝给我送来援助,我也会要的,因为这是上帝的旨意。”
“请您注意,夫人,”基督山说道,“敬仰上帝不应该是这样的!上帝的本意是我们要理解上帝,对上帝的权力可以见仁见智,正因为这样,上帝才赋予我们自由意志。”
“这样太遗憾了!”梅塞苔丝喊道,“请您不要对我说这种话,倘若我相信上帝赋于我自由意志,我又能凭什么从绝望中挣脱出来呢?”
基督山的脸色微微变白,他不由得垂下了头,见到梅塞苔丝这样创巨痛深,他束手无策了。“您不想跟我说声再见吗?”他朝梅塞苔丝伸出手说道。
“正相反,我是要对您说再见的,”梅塞苔丝说道,一边庄严地指着天,“这样我就可以向您表明,我依旧抱有希望。”说完,梅塞苔丝用她那微微颤抖的手碰了一下伯爵的手,然后匆匆上了楼梯,从伯爵眼前消失不见了。
基督山于是缓步离开小楼,朝码头走去。这时,梅塞苔丝正靠在唐泰斯父亲那间小房间的窗前,然而她没有目送唐泰斯渐渐离去,她眼向远处望去,寻找她儿子乘坐的那艘驶往茫茫大海的帆船,然而她嘴里却不由自主地轻轻喊着:“爱德蒙!爱德蒙!爱德蒙!”
第207章 往事(1)()
伯爵离开小楼的时候,他的心情非常沉重,他留下梅塞苔丝一个人在那楼里,从此以后或许再也见不着她了。从小爱德华死后,基督山的心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顺着蜿蜒曲折的缓坡终于攀登到了复仇的顶峰,往山那边看去,竟是疑虑的深渊。另外,刚才同梅塞苔丝谈话在他心里唤起了无数的回忆,然而他不能一味沉湎于往事之中。像伯爵这样刚毅坚强的人,不可能总这样闷闷不乐,如果是个平庸之辈,这种心态虽然使人性情乖戾,但也能一天一天地熬下去,然而对心地高尚的人来说,这却是哀毁骨立,难以忍受的。伯爵心里不由得想到,他既然到了几乎要自咎的地步,一定是他的考虑有了什么差错。
“我没有把往事看透,”他说道,“但我不可能出这样的差错。什么?”他接着说道,“难道我确定的目标是一个荒诞不经的目标吗?什么?难道10年来我的路走错了?什么?难道只是一个钟头的时间就可以向建筑师证明,他倾注了全部希望的工程,虽然不至于不可能,但至少是大逆不道的吗?我不能总这么想,否则我会疯的。今天我不能自圆其说,因为我没有正确判断往事,因为我是从视野的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待往事。是呀,时光流逝,往事好像路旁的景色,人越往前走,身后的往事也就越朦胧。我现在好像有人做梦受伤一样,伤口能看到,也感到了疼痛,但就是记不起来怎么会有这伤口的。那么好吧,你这样一个获得新生的人,你这样一个乖僻的有钱人,你这样一个大白天好做美梦的人,你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幻想家,你这样一个一往无前的百万富翁,你再去领略一下那饥寒困苦生活的凄惨滋味吧,再去当年走过的路走一趟吧,看看当年命运怎么把你推上这条路,厄运怎么逼你往前走,绝望又怎么死死拉住你。今天基督山从镜子里看当年的唐泰斯,但这镜子的玻璃上嵌满了光彩熠熠的钻石、金子和幸运。把钻石收起来,把黄金涂黑,把光彩全部抹掉,那么透过这镜子,你这有钱人看到的是那个穷苦人,你这自由人看到的是那个囚徒,你这获得新生的人看到的是那具尸体。”
基督山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顺着凯瑟里街向前走去,24年前的一天晚上,他被一队默不做声的宪兵押着从这条街上走过,街旁的房屋现在看上去明媚绚丽,生机盎然,然而在那天晚上,却是阴沉幽暗,悄无生息,所有的门窗全都紧闭着。“可是,这些房屋还都是原来的房屋,”基督山喃喃自语道,“只是当初是在夜晚,而现在则是大白天,阳光下这些房屋一幢幢都显得透亮,喜气洋洋。”
他顺着圣劳伦街走到码头,朝行李寄存处走去,当年到了码头后,他就是在这地方被押上小艇的。一艘用斜纹布做船篷的游艇正好驶来,基督山打招呼喊那船主,船主好像船夫看到有外快生意可做那样,殷情热心地把游艇划到基督山跟前。风和日丽,正是出海兜风的好天气。天际西垂的太阳红彤彤光芒四射,照得地平钱上的波涛金光闪闪。海面平滑如镜,只是偶尔漪澜荡漾,原来鱼儿遭到暗藏天敌追逐,跃出水面寻找逃命的地方。犹如在天边翱翔的洁白优雅的海鸥,一艘艘返回马尔提格港位于马赛西侧,罗纳河口的港口。的渔舟和那一艘艘驶向科西嘉或西班牙的满载货物的商船从地平线上掠过。虽然天空绚丽灿烂,虽然一艘艘的船影绰约多姿,虽然整个景色都沐浴在万道金色霞光之中,身裹披风的伯爵却在追忆往事,那次可怕航程的每一个细节又都逐一在眼前浮现:他想起了卡塔卢尼亚村的那盏清冷的孤灯,想起了自己抬眼望见伊夫堡才知道要把他押向何处,想起了如何想挣脱宪兵跳入海中,想起了自己发觉已被制服时的绝望心情,也想起了毛瑟枪管像冰环似地顶在自己太阳穴上的感受。仿佛夏天已经干涸的溪流,在乌云密布的秋天又渐渐濡湿,滴滴泉水又开始汇成涓涓小溪,基督山伯爵觉得胸中慢慢涌出当年浸透爱德蒙·唐泰斯心田的苦水。一想到这儿,他眼前的绚丽的天空,优雅的船影,火红的霞光顿时全都泯灭。天惨惨而蒙上一层凄凉的黑纱,那个叫做伊夫堡的幽幽庞然大物在眼前出现,不由得使他不寒而栗,仿佛眼前突然冒出了某个死敌的幽灵。
他们到了。伯爵本能地缩到游艇的尾端,船主却在一边殷勤地说道:“我们靠岸了,先生。”基督山记起来了,当初就是在这地方,就是在这岩礁上,宪兵猛地一下把他推了上去,接着用刺刀尖顶着他的腰,推着他一步步爬上这段斜坡。这段路程,当初唐泰斯感到那么漫长,而现在基督山却觉得距离很短。船桨每划一下,激起层层浪花,水星四溅,也使心头百感交集,激起了无尽的回忆。
七月革命以后,伊夫堡不再关押犯人,这儿已经改成缉私站,有一队缉私警察驻守在这岩礁上。当初这座阴森可怖的城堡已成了今天吸引游客的一个名胜,看门人已在大门口等着,准备领游客进去参观。这儿的一切情况基督山全都知道,但是当他走到拱顶下,当他沿着黑黝黝的台阶往下走,当那看门人应基督山要求领他进到黑牢的时候,基督山的脸不禁变得惨白冰凉,一阵阵冷汗一直流到了他的心间。伯爵打听复辟时期的看守还有没有留下来的,但他们退休的退休了,改行的改行了,领他参观的那位看大门的人也只是1830年才来的。看门人领基督山进了他当初的那间黑牢,基督山又见到了从那狭窄的气窗口透进来的淡淡白光,又看到了当初放床的地方,床早已搬走,床后当初法利亚长老挖开的洞口,虽然后来又用石块堵上,但现在仍然依稀可辨。基督山感到两腿发软,于是搬过一张小木凳坐下。
“除了米拉波法国政治家1749—1791,本人为伯爵,1789年当选为埃克斯地区的第三等级代表,主张君主立宪制。在这儿被毒死的事以外,这城堡还有别的什么故事可讲讲的吗?”伯爵问道,“这些牢房阴森可怖,简直不敢相信这儿以前关押过活人,有没有什么传说吗?”
“有的,先生,”看门人说道,“看守安托尼就对我讲过这间牢房的一个故事。”
基督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叫安托尼的人当初就是负责他牢房的看守,基督山几乎忘了那看守的名字和长相,现在一听说他的名字,基督山仿佛又见到那看守的模样,仿佛又见到了他那络腮胡子的脸,那件棕色的上衣和他那一大串钥匙,似乎那丁零当啷的声音仍在耳边作响。伯爵转过身去,走道中的黑影由于看门人手中火把的照射,显得更加幽暗,基督山觉得在这黑影中恍惚又见到了那个看守。
“先生要不要我来讲讲这故事?”看门人问道。
“好的,”基督山说道,“讲吧。”他用一只手按住胸口,想压住他那剧烈跳动的心脏,现在回过头来听自己的故事,他不禁感到心惊肉跳。
“这间黑牢,”看门人接着说道,“关过一个犯人,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好像这个犯人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他这个人诡计多端,所以显得更危险了。当时堡里还押着一个犯人,那个人倒不坏。他是个可怜的神甫,人已经疯了。”
“啊!是的,是个疯子,”基督山说道,“他是怎么个疯法呢?”
“谁能放他出去,他就奉送几百万。”
基督山抬眼望天,但是他见不到茫茫苍天,有一道石幕把他和苍穹隔开。他想,法利亚长老愿意献宝,但是听他这么说的那些人的双眼和他准备献出的宝藏之间也是隔着一道同样厚的屏幕。“犯人可以互相见面吗?”基督山问道。
“噢!不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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