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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仙姑探案-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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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胡人,我的舞自然也就是胡舞,说的话呢,也就是胡说了。”
云哲本以为她是认真,听到最后才明白她是开玩笑,揉着肚皮大笑:“妙啊,真是妙,今日我方明白何为妙人,都说照雪姑娘孤,红袖姑娘媚,而姑娘大抵就是妙了,姑娘这般奇绝的人物非妙字不能相称。”
胡小酒说道:“咦,我发现你这个人很会讲话,他们大多数人都只是说我有趣,就你夸我夸的最熨帖。”
“那是他们俗,看不透姑娘的奇绝。”
“对对对,就是这样!”胡小酒又指着魏秋山和项白的鼻子说道,“听听人家说的,再看看你们,俗!”
魏秋山却说:“你这话不对,我们从来也没说过你有趣,就只是觉得你傻哎呦,杀人了!”
胡小酒二话不说扑上去:“魏秋山,信不信我打死你!啊啊啊啊!”
“你不禁傻而且吵,”魏秋山捂着耳朵拔腿就跑,“你这是江湖失传的绝学狮吼功吧?”
红袖忽然笑道:“我看山爷儿同胡姑娘倒是有趣的紧呢。”说话间眼睛不觉瞟到项白脸上,登时心里一凉,红袖何许人也,立刻心领神会豁然开朗,心中不禁替照雪叫屈,这么个如冰似玉的人儿竟输给一个疯丫头,就因为她的身世清白不成?
红袖粲然一笑问道:“胡姑娘是哪里人?”
胡小酒愣了愣不知她为何这么问,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好摆摆手接着方才狮吼功的事说道:“英雄不问出处,我就是个寻常的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说起来,我们也是江湖中人。”红袖叹息一声道,“咱们女子行走江湖总是诸多不易,如照雪这般守身如玉的女子更是不多,也不止是我们,我听说许多走江湖卖艺的,坑蒙拐骗的,还不如我们干净,偏偏独我们白担着浪荡的骂名,真是可笑至极。”
“可是还是不大一样吧。”胡小酒想了想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难不成要说人家是被迫的,你们是自愿的吗,这么说好像不太好,况且她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谁又真的是自愿的呢?故而终究没有做声。
红袖却紧追不舍,问道:“姑娘认为有何不同?”
胡小酒想,自己纵然不喜欢照雪,连带着不太习惯她,却也犯不着这个时候败兴,便说道:“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项公子以为呢?”红袖忽然问道。
项白愣了愣说道:“嗯,是没什么不同。”
“公子能这么想就好了,大抵天下的女子,最难得的是她们的真心,红袖是没有心的人,也不配让什么人珍惜,但总归有人还是有心的,譬如海棠这个呆子,又譬如这一个。”她像是喝的有点儿多了,“人说出淤泥而不染,就是说的她们了,我不行,我就是一摊烂泥,烂泥是扶不上墙的,但总归还能供你们一用吧。”
“红袖,你喝多了。”照雪说道。
第134章 妒杀(十八)()
“我喝多了?你开什么玩笑,我尹红袖千杯不醉,只有我灌别人,没有别人灌我的,我看着醉了,脑子清楚的很。”她提着酒摇摇晃晃走到项白面前,拖着长腔撒娇,“项公子,奴家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答应啊。”
项白不觉撤了撤身子。
红袖便笑起来:“怕什么,我又不咬人的,奴家跟你打个赌可好啊?”
项白皱皱眉头:“赌什么?”
“赌人。”红袖说着咯咯地笑起来。
“不赌。”项白说道,“我不会喝酒。”
“借口。”红袖起身道,“没关系,我自己喝。”她指着满地的酒坛说道,“这些酒,若我全都喝了能站着不倒,你就娶照雪过门儿,好不好?”
“红袖!你干什么呢!”
“嘘,你别说话。”红袖说道,“你喜欢他,我知道,从芳林回来你就总是提起他来,我知道。”
“我没说过这话!”照雪说道。
红袖摆摆手,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没关系。他,要钱没有,要权也没有,什么都没有,他配不上你,不过你喜欢,我就帮你。”
照雪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忽然怒道:“够了!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故意给我下不来台!”
红袖茫然道:“我帮你啊,你总得让他知道吧?照雪,你傻了,你喜欢谁是他的福气,你怕什么?别人怕被人轻贱,你不一样,你是姑娘身子,你是干净的,你怕什么?”红袖又走到项白面前说道,“小子,我告诉你,我们家雪儿还是姑娘,不亏你,不欠你,也没什么配不上你的!”
“别说了!”照雪有些局促地搓着衣袖,片刻打定了主意,有些赌气似的说道,“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我是喜欢你,也不用谁给我帮忙。”
她说着拎起酒坛子,把盖子揭开说道:“我自己来,项公子,若我照雪将这些酒都饮尽了,你便娶我过门可好?”也不等项白答应,举起酒坛就喝。
“你等等!”胡小酒说道,“这不公平!凭什么你说了算,我也打赌,不就是喝酒吗,谁怕谁呢!”说着也端起酒坛子一饮而尽,喝罢将酒坛子摔在地上,“我就赌,若我不倒下,他就不娶你!”
照雪也豁出去了说道:“好啊,那索性咱们换个赌法,谁喝的多听谁的。”
“喝就喝,怕你不成。”
“喝!”
“干!”
眼瞅着一坛又一坛的酒下肚,说什么能喝,说什么千杯不醉,转眼就成了过眼云烟。
“你,你还行不行?”
“嗝,我,我好着呢!”胡小酒想自己大约真的有点托大了,自己的那点儿酒量在学生堆里自然是出类拔萃的,但跟照雪这种江湖老油条比起来,还真有点没把握,但是她今天原本就是要翻盘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认输!
更何况,更何况
“嗝!”照雪忍不住打个酒嗝,强忍着腹中的翻滚问道,“还比不比,敢不敢继续?”什么谪仙美眷,喝多了都是一样的,照雪就是个例子。
胡小酒不觉笑出声:“哈哈哈,你,你打嗝,哈哈哈哈哈哈,嗝!好吧,我也打嗝了,嗝!”胡小酒又拎起一坛酒,“怕,怕你啊,来!”
“好了,别喝了。”项白多少有些尴尬,诚然这事儿是因他而起,但实在无稽又荒诞,要照着他从前的性子,任凭她们喝死,他只当与己无关。
“你别管!”胡小酒把他推开,“我,我跟她喝,我不怕她!我,我不能输,嗝!”
“别喝了!”项白抢过她手里的酒放在一边。
照雪却拍着手笑起来开心的像个孩子:“你输了,你输了!”
“谁说的!”胡小酒勃然大怒,捡起地上的酒一饮而尽,随即脸更红了,站都站不稳,只能勉强靠在项白身上,提着空酒坛显摆,“哈哈!我喝光了!”
照雪见她如此,皱皱眉头,硬将多半坛子酒灌了进去,脸色不是红,已经开始发白了。
胡小酒醉眼迷蒙,脑子却还清楚,看样子这照雪也不过如此,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自己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取胜了,故而她决定一鼓作气。
摇摇晃晃又要去拿仅剩的两坛酒,却摔了个狗啃泥,照雪趁机呕出几口酒,脸色稍稍恢复了些血色,胡小酒一味闷着头取胜,却被项白一脚将酒坛子踢出去。
“你干嘛啦,我就要赢了!”
照雪却先一步拿到酒笑道:“我赢了。”
“不算!”胡小酒向她扑过去,照雪也就剩下一口气,哪里受得住她这一撞,立刻就撒开手。
胡小酒抱着酒坛子二话不说揭开盖子就喝,空了半天,却根本没有喝到酒,她又空了空手里的酒坛子,这才发现哪里有什么酒坛子,她的手里根本就是空的:“我的酒呢?”她扯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项白问,“我的酒呢?你给我藏起来了!”
“你的酒。”项白拎着酒坛子,脸色微怒,忽然举起酒坛喝了个底朝天,将空酒坛狠狠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这才说道,“没了,空了,死心了,玩够了?”
胡小酒摇摇晃晃看着他,有点晕,有点难受,有点委屈:“我帮你的,你干嘛,干嘛生气啊?”
项白扶着胡小酒,又看看坐在地上,一脸木然的照雪,说道:“诸位见笑,我们先告辞了。”
照雪脸色极为难看,却稳稳地站起来说道:“我去叫画舫。”
“不必了,来往的船很多,我们自己走。”项白又说道,“照雪姑娘海量,她是个傻的,班门弄斧,还望姑娘莫怪。”
魏秋山见气氛不对,也匆匆忙忙一抱拳,算是告辞了。
红袖见照雪怔怔的,推她一把:“你没事吧,这点子酒,不至于吧?”
照雪愣了一会儿方幽幽地叹口气:“不至于,你忘了,装醉是咱们的本事,你不也没事吗?”她又打量红袖一眼,只见她也是眉目清明,方才的醉态早已不知去向,“那小丫头是能喝,不过没什么经验,我是边喝边吐的,也就喝进去一半,她不会。”
第135章 妒杀(十九)()
“那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照雪悻悻的,她想论才貌,论智谋,论姿色,即便是实打实的论酒量,她也未必会输的。可是她却偏偏要较真跟那小丫头玩心机拼酒,实在是掉价,可是自己都这么掉价了,在他心里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要紧。
什么“望姑娘莫怪”,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自己才是外人,也是,凡事都有先来后到,跟他们比她的确只是个外人,不过那又怎么样,她照雪看准的人,怎么也不该落到别人手里去。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把醉醺醺的她扛回来,所谓醉鬼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大凡喝多了酒的人总是又吵又闹,胡小酒不大一样,大约是她平时已经足够吵的缘故,她喝多了反而不觉得吵,只是格外缠人,就像一根常春藤蜿蜒地攀在别人身上,而且一旦抓住一个支撑点便死也不再放手,现在充当她支撑点的正是项白。
整个人像一张皮挂在项白身上,上船的时候项白试图将她先推上船,可是她不肯撒手,魏秋山试图帮手又被她嫌弃地推到一边:“别碰我,别碰我,我会吐!”她醉醺醺地说,“谁也别碰我,就让我在这站一下,站一下就好。”
项白听到她说碰她会吐,立刻想撤开一步,却又怕她摔了,她又抱怨:“好晕啊,树都动来动去的,看得我好想吐。”
魏秋山忙对项白说道:“你别动了,看不出来吗,你是树!”
“我”项白无语任凭她靠着站了很久。
船家已经等不及了,问道:“走还是不走,你们这样耽误我拉客。”
项白这才拖着胡小酒,慢慢地挪上船。
下了船魏秋山却借口有事要走,还说道:“你看,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她就只认你不认我,我也插不上手对不对?”
项白不耐烦道:“行行,你走吧。”
去哪?送她回宁柯府上?他不放心。
索性还是先把她带回无忧阁。
胡小酒在船上吹了吹风,脑子仿佛清醒了一些,口中喃喃地说道:“我没事,很快就好了,就是有点儿头晕你不拉我回来,我缓一缓还能喝。”
“你就别逞强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用怕,”她“嘘”一声,说道,“我是装醉的,她也是装醉的,还偷偷地吐掉了,不过我不怕她,我很能喝,我喝再多,脑袋也是清醒的。”她指着自己的脑袋,好像很得意似的。
“你知道她吐出来你还跟她拼,你是不是傻?”
“那怎么办,我这个人是有底线的,酒品如人品,她干得出来,我可干不出来,我干不出来我又不能让你跟她走,这怎么行呢!”胡小酒眼泪汪汪,很于心不忍似的。
“说你傻你还不信,我要娶谁是我的事,她说了能算吗,犯得着你傻乎乎的去拼酒。”
“万一你愿意呢?”胡小酒扯着他的耳朵质问,“你是不是巴不得娶她?”她一开口就是浓浓的酒气,热乎乎地扑到他耳朵上,又痒又麻。
项白蓦地心头一动,说道:“我愿意如何,不愿意如何,与你何干?”
“不许娶她!”胡小酒忽然大喊一声,凶巴巴指着他的鼻子大叫,活像一只被人抢了食的小狗,“你不许娶她!”
胡小酒的高声大喊引得过往的路人纷纷侧目,偏偏她又狗皮膏药似的巴在项白身上,项白脸上有点儿挂不住,推着她说道:“你别大呼小叫的,起来好好走!你不是没事儿吗,自己走!别坠在我身上,让人看见像什么话!”
“不行不行,刚才没事,这下又有点晕!”胡小酒没了依靠只好自己去扶墙,面壁似的小声悲泣,“好可怜啊!我为你喝酒喝得那么难受,你还嫌弃我!我晓得了,你怪我让你娶不成那个狐狸精,那你不要管我了!”
“少在这儿装疯卖傻。”项白一边抱怨着一边把她从墙上揭下来,扛到肩膀上,心想与其放着她在这里嚎,还不如赶紧回家。
“你硌到我的胃袋,唔,想吐,呜呜”
项白立刻恐吓道:“不许吐,你敢吐在我身上,有你好看的。”
“呜呜,呜呜呜”
“坚持住,就快到了。”
“呜呜呜”胡小酒捂着嘴,脑袋一晃一晃的。
“到了到了。”项白前脚迈进大门,“哇”一声,身后腾起一股热气,还带着浓浓的酒味儿。
“对对不起啊,忍不住了。”胡小酒还趴在他的肩膀上,窜了两下滑到地上,捂着鼻子倒在石桌上,睡了过去。
项白看看酣睡的胡小酒,很无奈,他固然生气,却不能和一个醉鬼一般见识,况且她睡得像一头死猪,就算自己喊破天,她也根本听不到。
罢了,认命吧。
他忍着身上的恶臭试图把她搬进屋子里,不禁胡小酒眯着眼睛推开她,跌跌撞撞又无比准确的找到了自己的房门,然后迅速爬上床睡了。
项白倒吸一口冷气,戳戳床上的胡小酒:“哎,醒醒,你是不是故意的?”
胡小酒没动。
装睡,又装睡。
项白有点恼火,把脏衣服脱下来扔在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臭德行!”
“嗷呜呜呜!”胡小酒发出一阵小动物似的悲鸣,皱着眉头闷闷地说,“好难受,好可怜啊我好像需要一碗热热的醒酒汤”
还知道醒酒汤?可笑!
所谓怒火中烧也不过如此,项白心想,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的不对,还是天生贱骨头,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受她摆布。
世道不公!世道不公!
项白又狠狠地瞪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愤愤不平地去熬醒酒汤。
“嗯?”何无心循着酒味儿找过来,“好浓的酒气,你买酒回来了?”
项白冷笑:“酒没有,酒鬼有,还有两只。”
“小酒来了?”何无心问。
“嗯。”
“哪呢?”
“屋里睡着。”
何无心转转眼珠子,斟酌道:“我方才从街上回来,听阿丹说小酒为你争风吃醋喝多了酒。”
“什什么乱七八糟的。”项白从锅里捞起不慎滑落的汤勺,“阿丹的话也能信吗,那个臭小子就会胡说八道。”
“可是他说,街上很多人都看见了,小酒哭着说为了你才喝那么多酒,又是可怜又是怎么着的。”
项白专心致志捯饬着他的醒酒汤:“她喝醉了,胡说的。”
第136章 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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