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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仙姑探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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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柯叹口气摇摇头说道:“太子这回算是完了,本以为大战归来是立了大功,谁知竟被人翻出五年前他在南岭之战时被抓做俘虏的旧事,而今便是任萧青岳再宠这个儿子也不中用了。”
“岂不是正合你意。”
宁柯摇摇头:“不止合我的心意,也合别人的心意,萧云晖终究还是年轻,睿王萧青峦可也盯着那个位置很久了。”
“睿王么自古王位都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是少数,况且睿王党羽多为文臣,终究不如你们兵权在握。不过手握兵权这种事,可好可坏,究竟怎么样”何无心摇摇头。
“这也是我担忧的。”宁柯说道,“陛下向来多疑,二皇手下又全都是武夫,英勇有余,智谋不足,萧云哲一出事,他们比谁都折腾的厉害,自以为是在帮二皇,却忘了那可是萧云晖的亲哥哥,他们这么做,陛下会怎么想?一群这样的人,也想扳倒睿王,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何无心笑道:“不是还有你吗?”
“只我一人有什么用,若是你肯弃了这一亩三分地,你我联手,兴许还有几分胜算。”
“我?”何无心笑得更欢了,“你知道我的性子,自在惯了。何况我身处着漩涡之外,你这满腹的牢骚也还有处疏解,我若也深陷其中,岂不是要同你一起双双郁卒,罢了,罢了,你还是放了我吧。”
“不是我不肯放你,锥处囊中,其末立见。”宁柯沉思片刻又说道,“你不答应不要紧,把你那宝贝徒弟给我也行。”
“项白?那更不行,我还得留着他给我养老呢。”
“你这就有点不通情理了,项白年纪轻轻正当建功立业的时候,你却留着他给你养老,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在无忧阁就不算建功立业吗?”何无心说道,“你出去打听打听我无忧阁在江湖上的名号,那也是跟六扇门一样,令一众宵小闻风丧胆的存在。”
“再闻风丧胆也不过就是江湖上鸡鸣狗盗的那些事儿,鸡鸣狗盗算什么建功立业?”
“我请你主意你的言词,我们不是鸡鸣狗盗,我们是彻查鸡鸣狗盗!”何无心梗着脖子正色说道,“还有,项白是我徒弟,我就是自私,就要留着他养老。”
“行,我不跟你谈,我去跟项白说,项白?项白呢?”宁柯喊道。
何无心会心一笑,“你不用喊,他没在,给我买酒去了。”
“你这个人,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宁柯见何无心实在顽固,只好叹口气屈服了,“既然你不愿意把徒弟给我,那这样吧,我听说当年南岭大战时萧国战败是因为粮草的问题。”
宁柯突然转换话题让何无心有些措手不及:“什么意思?”
“天命五年,朝廷让户部拨了二十万石粮草,结果押送到前线有一半儿都发了霉,据说是因为那年南楚多雨,押粮官李成保管不当让粮食浸了水。”
“南岭之战当时应该也是腊月”
“虽然大战时是冬天,但押送到南楚时应该还是秋天。”
“若说赶上秋雨也是有可能的,何况咱们跟南楚打了这么多年,南岭之战也是五年前的事了,当时天气如何,谁又会记得那么多?”
“可是我有可靠的消息告诉我,那李成是冤枉的。”宁柯说道,“军粮征缴是户部侍郎田丰经手的,二十万石粮食全部来自尚家粮行”
何无心愣了半晌,忽然歪着头说道:“关我什么事?你这个人刚才要抢我徒弟,现在又要让我替你办事,你是不是有点过分?”
“我没觉得”
“滚!你给我滚!”
“不”
“老刘,把他给我扫出去!”
“哎,来了!宁大人!是您自己出去,还是我给您扫出去?”
宁柯深吸一口气,微微举起右手:“不必,我自己出去。”说罢一甩衣襟,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项白和魏秋山刚到门口,只见尚府的大掌柜尚临州正站在门口张罗,看见项白和魏秋山立刻笑容满面地抱着拳说道:“二位,二位,恭候多时了。”又对旁边的小厮说道,“胜子带项公子和魏捕头进去。”
“好嘞!”胜子一声吆喝,“无忧阁项公子,六扇门魏捕头到!二位里面请嘞!”
胜子引着项白和魏秋山往善德厅的方向走,边走边说道:“我先带二位在善德厅稍坐片刻,今儿赶巧了,又是我们老爷的五十五大寿,又是同粥会,实在是忙得厉害,方才户部的田大人又来了,二位先喝着茶,我们老爷一会儿就到。”
第6章 尚家的怪姑娘(二)()
善德厅前种着两棵腊梅,竟然是红粉双色的花,一棵开的正旺,另一棵却有些病殃殃的,都用红绳圈着,似乎是刚挪过来,不许人乱踩,怕伤了根。
胜子看到喊一声:“阿元,这棵树怎么回事儿,实在不行换了它,瞧着就丧气。”
阿元道:“你说的容易,这可是两色梅,全天底下没几棵,哪能说换就换,再说了新挪的树总要缓一缓的。”
项白看了一眼说道:“哟,这土这么黑,可是上好的松枝土。”
阿元道:“可不是,老爷宝贝这两棵树,专门命塞北商队从雪岭老林里带回来的土。”
“成吧。”胜子对阿元说道,“好生养着,而今老爷忙着同粥会的事,赶这事儿过去了,这树还是这带死不活的模样,可有你受的了。”
“知道,知道了。”阿元说道。
“同粥会是什么?”魏秋山问道。
“哦,是我们年年腊八都要办的,二位也知道咱们汉京的规矩,正经的生意人,到了腊八这天,一年的生意就收工了,外地打工的伙计们也能够回家过年了。我们卖粮的跟粮食最亲,所以每到这一天都要把各个分号的掌柜们请过来喝腊八粥,一来是给掌柜们分红,二来也是当家的感谢掌柜们一年的辛苦,风雨同舟的意思。”
“还有这个说法,可是既然年年都有,那以前怎么不知道?”魏秋山问道。
“他们年年办同粥会,尚老爷却未必年年过寿都大办吧。”项白说道。
魏秋山愣了愣抓抓头笑道:“好像还真是。”又对胜子说,“既如此,也别再耽搁你了,我们随便转转,善德厅我们自己去,你且忙去吧。”
“这”
“不要紧,去吧。”
“得嘞!”胜子刚要走又犹豫起来,“不过,有件事二位爷英雄盖世兴许不在乎,但小的还是多句嘴。”
“什么事,你说。”
“就是二位爷若想转转不要紧,东南边儿的翠微园不要去,还有我们大小姐的蔷薇居最好也别去。”
“笑话,你们姑娘的住处我们当然不去。”魏秋山不悦道,“我们岂是那种人吗?”
“哎呦!瞧您说的,胜子不是那意思,实在是嗯”
项白看出胜子似有难言之隐,问道:“是有何不妥吗?”
“也没什么不妥,就是就是我们家翠微园经常闹鬼,胜子是怕二位爷晦气这才多嘴说一句。”
“听他胡扯。”魏秋山拍拍项白的肩膀,“罢了,咱们还是走吧,省得在这里让人当贼来防。”魏秋山便要走。
胜子立刻慌了神:“山爷,山爷息怒!胜子不会说话,胜子该死!可是,胜子真不是那个意思啊,山爷!”
“不是那个意思?好,便是如你所说,你们翠微园闹鬼,那你们大小姐又是怎么回事,也闹鬼?你们家老爷让你们家大小姐住在闹鬼的园子里?”魏秋山不悦。
“不是!我们大小姐那是唉!我可真是说不清楚了。”胜子急的直抽自己嘴巴。
“说不清楚,哼。”魏秋山冷笑。
胜子纠结半晌,才咬咬牙说道:“山爷,项爷,胜子就实话实说了吧。”
“早该如此。”魏秋山说道。
“其实我们老爷向来都不爱招摇,这次办大寿实是有个缘故的。”
“什么缘故?”
“一来这是五十五的大寿确也值得好好操办操办,再来却是因为我们家大小姐”胜子提到大小姐不觉支支吾吾起来。
“跟你们大小姐有什么关系?”魏秋山问道。
胜子沉吟片刻说道:“山爷,项爷,胜子可是瞧着您二位人好,这才敢说。”
魏秋山“嗐”一声,“明白,你姑且一说,我们姑且一听,还能坑你不成。”
胜子便犹豫道:“这事我本不该说,也轮不到我说,可是我们大小姐,原本挺好的一个人中了邪了,我们老爷为此专门请了个仙姑来,给大小姐驱鬼,是那仙姑说的,借着寿诞或许可以给我们姑娘冲一冲。”
“中邪?”
正说着有人喊:“胜子!大掌柜叫你呢!”
“来了。”胜子应一声,又对项白和魏秋山二人作个揖,“方才胜子不会说话得罪二位爷,您二位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怪罪小的。”
“得,我们也不是揪着错处不放的人,你且去吧。”魏秋山点点头说道,胜子这才走了,又问项白,“闹鬼,你信不信?”
项白冷笑一下,没做声。
两个人一边走着,魏秋山撺掇道:“哎,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去翠微园瞧瞧?”
“不去。”项白说道。
“干嘛呀,你不是最爱解谜断案吗?”
项白还是摇摇头,“我是喜欢断案,不是喜欢捉鬼。”
忽然不远处掠过一个五颜六色的影子,项白脚下顿了一下,说道:“她怎么在这儿?”
“谁啊?”魏秋山循着项白目光所及的方向望过去,除了荒芜的花园什么都没有。
“我想起来点事儿,你先走,一会儿去找你。”说完就径直走了。
魏秋山莫名其妙被扔在半道上,心里头多少有点不忿,嘀咕道:“不去就不去,老子自己去,捉个鬼吓死你小子。”
绕过假山那人便不见了踪迹,若是平常人,追到这里也就追不下去了,可是项白不一样,他相信燕过有痕,更何况是人,他看看青石小径上新鲜的碎泥,坚定的向着前方追去。
不多时终于看到那个五颜六色的身影,满头的麻花辫一晃一晃,似乎走的很着急。项白远远跟着她,只见她走着走着放慢了脚步,又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忽然一低头钻进树丛不见了。
项白快步追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他循着地上的脚印钻进树丛,这才发现原来树丛后面的围墙上竟然有个洞,刚好通向尚府北面的普贤寺。
这普贤寺是尚家出钱修的寺庙,与尚府相邻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从尚府到普贤寺还能有这样一条捷径。且这小神婆又怎么会这样熟悉,好像熟门熟路似的。
他刚想着跟过去一探究竟,忽然脚下踩着一个东西,项白捡起来才发现是个小巧的香囊,上面绣着亭台楼阁和碧绿的湖水,做工很是精巧,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芳草萋萋鹦鹉洲”。
正想着远处已经飘来锣鼓之声,想来是同粥会就要开始了,左右也与他无关,他师父常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有些躲懒的嫌疑却也不无道理。
想到这,项白转身往天虹院方向走去。
第7章 尚家的怪姑娘(三)()
刚走到天虹院门口就看到魏秋山在那站着问道:“你干什么去了,这么半天,我以为你先走了。”
“没有。”
“你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
项白沉默片刻,说道:“秘密。”
“神经兮兮的。”魏秋山嘟囔道,“个个都神经兮兮的,我看这尚府是真有点邪,每个人都神经兮兮的,现在你也神经兮兮的。”
“神经兮兮的,这话从何说起?”项白问道,“你去翠微园撞见鬼了?”
“撞屁的鬼,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看就是这尚府的人脑子有病,自己吓唬自己的。”魏秋山与项白边说边往天虹楼的方向走,同粥会就在天虹楼下的广场上,“对了,我看见他们那个大小姐了。”
“嗯?”
“就他们说的中邪的那个。”
“怎么样?”
“挺好看的。”魏秋山嘿嘿一笑,“不过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让他们说的,总觉得她阴阳怪气的。”
“怎么个阴阳怪气法?”
“没法说。”魏秋山摆着手说道,“估计等会儿同粥会她也得去,你见了就知道了哎,说曹操,曹操就到,看那边过来的,那就是尚小楼。”
漠漠轻寒上小楼,果然是个阴郁又凄婉的女子,项白看着她,只觉得从未见过这么阴暗的姑娘,她仿佛与别人不在同一片天底下,别人的头上都是阳光灿烂的,只有她是乌云密布的,她身旁还有一个人,正是那位叫胡小酒的神婆。
项白愣了愣,心想难怪刚才看到她,又好像对这府里很熟悉似的,敢情她就是尚文辉给他女儿请的仙姑。
小胡仙姑看到项白,立刻想起他那没礼貌的行径,下巴一扬,“哼。”
项白皱皱眉头,难不成自己刚才跟着她被发现了?阴阳怪气的大小姐,举止怪异的仙姑,深藏不露的书生,还有一群神经兮兮的家仆,他暗暗赞叹一声,“可真有意思。”
“贤婿啊!”竟然是尚文辉,他从另一边高呼着“贤婿”径直向着项白和魏秋山的方向走过来。
项白看看魏秋山:“贤婿?”
“你想什么呢,不是我!”
尚临州站在门口,一抱拳道:“老爷,夫人。”老爷自然是尚文辉,他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个人,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明艳妩媚,想必就是尚文辉的夫人刘氏,据说这位夫人起初是尚文辉的妾室,后来为尚文辉诞下一子,就是眼下这位跟在尚文辉右侧的二少爷尚明浩,而尚小楼则是尚文辉的亡妻周氏之女。
尚文辉走过来紧紧握住项白的手,面带笑容:“贤婿啊,久等了,久等了。”
项白倒吸一口冷气:“尚伯父,您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错,没有错!哎呀,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尚文辉拉着项白走到尚小楼面前,“这就是小女尚小楼,小楼啊,这就是无忧阁的项白项公子。”
“伯父”项白试图打断他的话。
“哎,什么都不用说,我懂,我都懂。这件事老夫已经跟你师父说过了,他也很赞成这桩婚事啊!”
“我师父也很赞成?”
“是啊,他说你们无忧阁哪里都好就是人少了一些,如果能多添几个小孩子,也会热闹一些啊,哈哈哈哈!”
“啊呀!你小子可以啊!”魏秋山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以为你也是来祝寿的,原来是来下聘的,你小子到底是不是兄弟,成亲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说一声!”
“什么下聘的,你见过提那么点东西下聘的吗?”项白一个头两个大。
“哎!不要紧!我们尚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东西不在多,关键是心意,你能有这个心,老夫很高兴啊,哈哈哈哈!”
项白看着尚文辉那笑容满面的模样,冷汗都出来了,心想,怪不得那老东西说不来就说不来了,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
“老爷。”刘氏凑过来说道,“这种事还是要问问项公子和小楼的意思吧?咱们贸然替他们做主,恐怕不妥啊。”
尚文辉登时拉长了脸说道:“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何不妥。”
尚明浩扯扯刘氏的衣袖让她不要多嘴,刘氏似有不悦,尚明浩又说道:“父亲,咱们进去吧,掌柜们怕等了很久了。”
尚文辉这才“嗯”一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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