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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有女待出嫁-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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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祷。
相较来说,寇涟漪是无忧无虑的,一朝嫁入王府,又本就是郡主之尊,不必母凭子贵,公婆慈爱,妯娌相处甚佳,亦不必再盼着夫婿升官进爵,灵动的美目只瞧着新鲜,心下悠然,并未有更多的触动。
却是新鲜,因着家中无长者,寇涟漪一妙龄少女如何能往寺庙来,不管所求为何,总叫人遐想,今日这一遭,算是长达十数年来与寺庙的“破冰之旅”,至于幼时是否往寺庙去了,却是模糊不清了。
稍作歇息,忠亲王妃恢复了气力,就唤了谢长安与寇涟漪继续往上去了。
梵音愈发清彻,不觉聒噪,只觉目名心情,是别处没有的安宁。庙前的香鼎烟雾缭绕,足可见信徒之多,或是心之诚。达官贵人,市井小民,在此都只是虔诚的信徒。
谢长安跪在蒲团上,眸子凝视着面露悲悯的杨柳菩萨,静默了好一会,随即闭了眼,所求不为旁的,只为平安,健康。
寇涟漪好似别无所求,双眼似闭未闭,悄咪咪地打量着四下,却是满脸的新鲜。
忠亲王妃自不必说了,所求甚多,以至于二人自蒲团起身,上过香,再回首看忠亲王妃时,隐约觉着忠亲王妃还有诸多未祈祷的心愿。
二人在旁等着,并无半点不耐,因着忠亲王妃所求皆是为了他们。
谢长安略一思忖,对寇涟漪道:“涟漪,你且在这等着娘,我去求了平安符。”在谢长安的心里,巴木扎之事始终未落幕,即便这段时日风平浪静。
若是信了佛就能保得两个小家伙平安,又有什么不可?
待三人皆妥当时,却是日上中天了,腹中空空,难免尴尬,忠亲王妃忙笑道:“这的斋面味儿不错,不若去尝尝。”话落,轻车熟路地带着二人往另一处去了。
瞧见不远处候着不少人,就知那斋面却是不错。
忠亲王妃几人自觉在旁候着,也不催促,只是一阵阵面香在催促着肚里的馋虫罢了。
这便是青山寺,不分阶层,没有特权,却是佛家所云众生平等。自然,往日亦是有坏了规矩之人,不过都叫铁面无私的主持“请”出寺门外,以儆效尤了。
说到这和主持,却是行踪不定的,好似时时在庙里,又好似不在,平日不得见,只说僧人们遇了难事方现身,如此行事,又添得一层迷雾,叫人更深心佛法的奥妙。
谢长安却不知,这主持她原是见过的,且不久还会见着,自然这是后话了。
待三人如愿以偿地用上斋面,肚中的馋虫险些稳不住唱起了曲儿,面条筋道,面汤甘甜,想是就地取材的山泉水,成丝蘑菇亦是美味,简单又不简单。
却是饿了的寇涟漪的囫囵吞枣,不过片刻就将那斋面消灭干净,餍足地轻拍了腹部,眉眼带笑,满足道:“好吃,好吃!”
谢长安与忠亲王妃瞧了眼不拘小节的寇涟漪,想是一笑,继续慢条斯理地用着。
权当用过午膳,左右下山亦是散步,三人就慢悠悠地沿着石径往山下去了,却不知有一和尚在远处看了三人一眼,兀自呢喃道:“却是有难了,不过我须得往南去一趟……”话落,满目慈悲的面上好似浮现了一丝焦灼之色,旋即转身,往不知名地小径去了。
今日萧钰之所以并未跟随,是不知为何一早就往外去了,想是不愿扰了谢长安的清梦,并未嘱咐。不过谢长安也不担忧萧钰胆敢去拈花惹草就是了。
萧钰所约,却是燕清岚。
琴乐坊的每回见着总是昏昏欲睡的掌柜的,见了萧钰也不诚惶诚恐了,偶尔还会笑着闲扯两句,再将萧钰引至其后。
萧钰来时,燕清岚却是早到了,正悠哉地品茗,是柳坊主新得的茶,萧钰亦是有口福了。
“燕世子,今日一早就叨扰与你,还望燕世子莫怪。”
燕清岚温文一笑,起身迎了萧钰入座,似是调侃,“你我算不得同生共死的兄弟,亦是半个知交了,安郡王还如此见外,却是不近人情了。”
萧钰从善如流,“都道君子之交淡如水,燕世子是君子,我亦是秉承了此道。”
又胡乱寒暄了几句,萧钰就不再说笑,切入正题道:“燕世子,我今日约你至此,是有事要与你商议。”话落,就将这段时日关于巴木扎的残余势力的来龙去脉仔细说了一遭。
萧钰自恃敏锐,亦觉燕清岚素来聪慧,眼下自己如坠云雾,若叫燕清岚以旁观者思之,或许有不同的看法。
茶香盈于室,无外人叨扰,两人亦是缄默,隐约听得前头人来人往之声。
好半晌,燕清岚逐渐面露忧思,沉声开口道:“若我想得不错,那几人只是虚晃一招,并未受了重创,安郡王还是要小心为上。”
萧钰一怔,清亮的眸子擭住了燕清岚温润的眸子,并未作声,眸光浮动,却是在思虑。
“却是如此……”萧钰不是傻的,一点就透,却是不肯相信,若是如此,只待一个不防备,就随时可能命丧他手……俊眉紧锁,目光冷凝,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沉声道:“决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燕清岚颔首,与其成日提心吊胆,不如引蛇出洞,绝此后患。知道萧钰是聪明之人,燕清岚也不再多说,兀自又捧了茶盏浅尝辄止,“万望平安无事。”
虽有忧虑,眸光却是坚定,是势不可挡的决绝,萧钰抬眼笑看了燕清岚,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燕世子放心,只有他亡,更无其他。”
因着心中有事,萧钰也不多耽搁,谢过燕清岚就回府了,燕清岚却是留下与柳坊主切磋了丝竹管弦之艺,果然是风雅之人。
萧钰回府时,当先去瞧了两个小家伙,因着今日无人相伴,萧若萤正闹着脾气呢,一见萧钰,粉雕玉琢的小脸总算笑开了,咿咿呀呀的,就是调皮不开口唤爹。
瞧见的粉嫩的粉团子在怀里娇嗔,萧钰心底柔软得一发不可收拾,可眸子的深处却无比地强硬起来,黑云压城城欲摧。
第二百五十八章 箭在弦上()
百花枯萎时,只有秋菊丛生,热烈而张扬,好似在向寒冬宣战。
安郡王府只日复一日的平静,主子慵懒,下人也闲散了几分,犹是护卫家宅的府卫,好似犯起了秋乏,不时地打起了哈欠,神思恍惚,偶尔叫“苍蝇”入府了也不得而知。
萧钰与谢长安却是清心寡欲,成日闲来无事,品茶赏花,或是逗弄萧若萤,再瞧瞧萧若辰的长进,再无其他做派。
若说有什么叫夫妻二人欢喜的,就是为萧若萤求来的药昨日总算跋山涉水入了府,眼下李大夫正在分析成分,进而稍加实验,若是无碍,再给萧若萤服用。
别看谢长安与萧钰好似云淡风轻,每日只派了青霜去瞧,实则心内惶恐,生怕得了不中意的消息,索性的不将心思放在其上,若是惊喜,晚些时候也不为过。
这会谢长安正在园子里练剑,青霜匆忙赶来,待谢长安收势才道:“小姐,老祖宗派人送来了口信。”
谢长安神色一凛,忙道:“快传了来。”
要知道谢老太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眼下亲自派人传来口信来,想是有什么要事了。再抬眼,却是谢老太太贴身之人李妈妈,谢长安心下愈发不安了,忙紧走几步往前去,着急道:“李妈妈,可是祖母怎了?”
李妈妈行礼,摇头道:“回小姐,老太太身子无恙,此番老奴前来,是与小姐您有关。”一顿,满目忧虑地看了眼谢长安,压低了声音,“昨儿老太太又魇着了,还是上回梦见的,老太太叫小姐万望谨慎!”
眸子皱敛,谢长安沉了脸色,好似山雨欲来风满楼,好半晌颔首道:“好,我知道了,李妈妈你回去与祖母说,会平安无事的,叫祖母仔细身子。”
李妈妈忙应下,看了眼自幼看了长大谢长安,心下担忧不已,忍不住又道:“小姐,万望小心啊。”此话不再是因着谢老太太,而是多年的情分。
谢长安心头一暖,含笑道:“李妈妈你放心,你也知道我是个倔的,怎么了任人欺侮,不会有事的。”又是一笑,不是主仆之谊,是与日俱增的亲厚,“李妈妈,这些年你也辛苦了。”
素来冷酷的李妈妈红了眼眶,却是忍住欲要涌出的热泪,“老奴不辛苦……”
李妈妈走后,谢长安无心练剑,却未将凤鸣入鞘,手握剑柄,冷凝的眸光与锋芒毕现的刀锋交相辉映,好似晴天霹雳的惊雷,似要自混沌中撕裂一道口子,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是入了魔障也在所不惜的决绝。
刚哄了萧若萤睡下的萧钰施施然而来,面上还有未消散的老父亲的慈爱,可远见着谢长安的神色不对,心头一凛,亦是沉了神色,忙上前问道:“长安,这是怎了?”
谢长安不欲隐瞒,将李妈妈所说诉诸萧钰,而后目光悠远,不知在看怒放的秋菊,还是高墙外的跃跃欲试,好半晌沉声道:“就在这两日了。”她隐有预感。
实则安郡王府眼下的疲乏之态,就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萧钰挺直了身子,清亮的眸子冷峻而坚决,“既如此,就做一个了解吧。”等这一日很久了,虽说做了自认为万全的准备,但意外是常态,担忧仍是必不可少的。
于此同时,仍是那处不起眼的小院落。
军师模样之人正在头头是道地分析,“上回的障眼法起了作用,自以为高枕无忧的萧钰没了防备,这点从小五的盯梢就可知,如此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候。”小五正是先前夜探安郡王府的沉稳之人。
急躁的那人颇为不耐烦,似是不屑,又带了点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轻蔑道:“总算可以一展身手了,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有什么好怕的。”随手打了个哈欠,要多不耐烦有多不耐烦。
旁的几人瞥了一眼,懒怠理会,最后由为首之人下令,“既如此,明晚就行动。”一顿,仍是不放心,嘱咐道:“切记,莫要掉以轻心,中原人最是狡猾了。”明显是对急躁之人所言。
忽而又听得弱弱的一声,“大哥,若是成功刺杀了萧钰,那我能顺便取点路费回来吗?”小眼畏缩,俨然是上回就想顺手牵羊之人。
不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说五人的小队伍亦是百态,且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首之人虽不喜,却也不拦着,只冷声道:“只要完成任务,旁的你们自处。”就算有命拿,你也得有命花,为首之人莫名想到这句,却是不好的兆头。
那人欢喜不已,连声应下,他早就瞧好了物件,只待明晚了。
见旁人再无异议,为首之人不再多说,四下就各散了。
不巧的是,小五和军师走一道了,不大的庭院,稀稀拉拉地栽了几棵树,因着秋日枝桠也是干枯的,更遑论什么绿叶了,只天上的弯月皎洁,恰似故乡笑得眉目弯弯的阿妹。
军师对月兴叹,不知思乡还是迷茫,良久,自身上摘了一荷包递与小五,道:“小五,明日若是我遇了难,你将这荷包还与巴唯,叫她找个好人嫁了。”
小五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军师,并未多说,郑重地接了那荷包。众所周知,军师是他们队伍里武艺最差的,自然也是最有可能有去无回的,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聪慧与武艺,并不能兼得。
“小五啊,若是此番可以得以全身而退,就寻了个清净处好生过日子吧,刀口上添血,舔的是旁人的血,不知那日就成了舔自己的血。”
虽说成为巴木扎的暗杀部队是生活所迫,但若是能选择,谁又愿意双手沾满鲜血,你看,天道又是不公的,有人锦衣玉食,有人苟且偷生,有人风光八面,有人只能藏着暗处做见不得人的营生。
小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那倆小孩儿甚是可爱。”语气温和,好似有惋惜,更多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军师瞥了眼小五,“若是喜欢,收手之后,回草原也好,留在京城也好,找个好姑娘过日子吧,老婆孩子热炕头,人生别无所求。”
月下谈话的结果不得而知,而房内,有一人在梦里坐拥金银财宝,有一人在梦里大展拳脚,还有为首之人,熄了灯,兀自在黑暗中,只余眸子决绝。
翌日,是少见的雷雨交加,倾盆大雨狂泄而下,似有侵吞大地之势,任谁在见了昨夜的朗月清风也料想不到今日的雨势,这原该下在金乌灼灼的炎夏。
谢长安坐在屋内,气定神闲地抿着茶,而分明就在桌上。
豆大的雨打在窗上,那窗好似不堪重负,发出沉闷的呜咽,偶有开天裂地而来的闪电,划亮一室的沉默,就连茶盏中的清汤,也禁不住惊吓,微微荡开了纹路。
萧钰不知自何处来,一入屋就瞧见谢长安生人勿近的架势,眸子深不见底,是从未见过的狠厉,心头一凛,暗自一叹,上前的握了谢长安蜷成拳的青葱十指,安抚道:“长安,无事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
谢长安眼眸一抬,凛冽未退,只有愈发坚定的冷傲,沉声道:“萧钰,你亦是要周全。”
萧钰忙不迭地接话,“那是自然!”有心叫谢长安缓缓紧绷的神经,“长安,你这架势,摆明是在等着谁来大战三百回合,若是叫贼人瞧见了,请君入瓮的瓮怕是无用了。”
轰隆——
又是一声惊雷,叫二人齐齐看向了外头,谢长安兀自呢喃,“圆儿那丫头素来就怕打雷,也不知这会闹不闹腾……”
因着怕贼人丧心病狂伤害了两个小家伙,萧钰提前将其藏在了安全处,又有李若愚和另一功夫高深之人保护着,想是无碍的。
萧钰揽了谢长安的肩头,坚定的力量透过手掌传递自谢长安的心头,轻声道:“你莫要担心了,青霜和梨白会哄着的。”
原是叫谢长安与两个小家伙一道,不过谢长安却是不依,执意要与萧钰共同面对,两个小家伙虽是她的心头肉,可与她携手一生的是萧钰,夫妻本是同根,怎可大难临头各自飞。
雨落不停,虽小了不少,仍是瓢泼之状。
看了大半日的雨,萧钰忽而轻笑,“这雨下得如此骇人,莫不是老天爷在阻拦那伙子贼人?长安你说,那伙贼人可会因着这恶劣的天气而换了时候?”
不知为何,谢长安坚定地摇头,“不会。”
萧钰怅然,叹息道:“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苦非得拼个你死我活?”
“各为其主,亦是不得已。”谢长安深知其中的弯弯绕绕,可无法任由旁人对自己生杀予夺,手中的凤鸣就是态度。忽然沉了眸子,轻声道:“来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萧钰中毒()
轰隆——
雷神与雨水俱下,隐有毁天灭地之威力,山河为之变色,而屋内之人也为之变色,恰似巴木扎谋反那一个雨夜,更甚之。
谢长安倏然起身,以绝对的姿势护在萧钰跟前,叫萧钰心头温暖的同时又暗恨自己无半分武艺在身,可眼下不是心绪浮动的时刻,清亮又凛冽的眸子擭住那人蒙面之人的双眼。
来人清瘦,带了满身雨水和寒气,被撞开的门任由寒风关合,无助又无奈。
凤鸣不知觉间已然出窍,凌厉的锋芒毕现,与来人剑身鲜红,剑尖仍不断地在低落着血迹的长剑形成鲜明的对比。
剑拔弩张,不过几个喘息,谢长安身形一动,毫不畏惧地朝那人应了上去,不过却是万分小心,那人能突破重围来到此处,足以证明武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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