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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监国-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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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州府的下都督,不懂兵法是几个意思?这谢太傅在御史台参奏,莫非是把脑子奏蒙了,数典忘祖不成?她甚是慈爱地抚了抚他的头,“你的这位太傅可真是甘于平庸。”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他的共鸣,忙不迭地点头,“那可不,谢太傅没有郭太傅那么张扬,在府邸的时候,郭太傅还抢过谢太傅本应授课的时间,他都没说什么,只是笑脸忍让。若不是郭太傅被罢黜,我还想不起他曾是我府里的詹客呢!”
因着早晨大朝会结束大典,晨间的讲读挪到了下午,长孙衷见她对他的课业好奇,于是大方地将御辇挪出来半块给长孙姒,邀她通往甘露殿听讲。
长孙姒在脱离慕崇远的魔爪经年之后,再次领略了经学的荼毒。
这位谢太傅说起功课来的专注模样比慕崇远有过之而无不及,终于忍到了一刻,长孙姒在长孙衷鄙视又艳羡的目光中,借故遁到了四方馆。
魏绰来询问康布有关那个人影的事,得了回应转头的功夫,正巧见着长孙姒和滕越一前一后地踱过来。
在他行礼前,那位热情又好客的安居国使者先一步,手按在心口,“啊,美丽又高贵的公主殿下,能够再得见你的天颜,是臣毕生的荣幸。”
大概没有哪个娘子能抵挡的住别人夸赞自己长得好看,长孙姒忽略身后那二人无奈的表情,笑眯眯地道,“听闻使者在四方馆连日枕不安寝,特来询问。”
康布显得很高兴,将众人让进临池的一间花厅,“见到殿下,连鬼魅都被您的美貌折服,从此再不敢来打扰臣啦。”
长孙姒笑,暗自看了魏绰一眼,他点头,她这才问道:“这就好,使者曾在大晋小住,便是大晋的老朋友,总不能被些杂乱的事情惊扰。”
康布听见这个开怀大笑,“殿下想必是听谢太傅提起,臣就知道,经历过暴风骤雨的朋友绝不会背信弃义,臣这个朋友没有白交!”
魏绰和滕越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安静地听长孙姒道:“谢太傅位高事忙,向我提起曾在渝州,如何的凶险,使者如何救他!”
康布点头,端起面前的碗将水喝干,意犹未尽道:“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臣还小,跟随父亲的回国述职的队伍路过渝州遇上山匪,百十来人,寡不敌众。是谢将军,就是现在的谢太傅,领着几个人来救了我们。那时候,我们并肩作战,彼此都受了重伤,不过以后我们有着非常好的情意。虽然,我们多年未见,但是都铭记于心!”
谁也没想到如今炙手可热的谢太傅,当年在渝州是这般的神勇,长孙姒想了想他方才持书捻须的温吞模样,实在难以想象,“原来如此,我听说你们都受了伤!”
“对,”康布拍了拍肚子,“臣替他挡刀,被人割伤了这里,他又为臣伤了胳膊;从那时候开始,臣就视他为一生的朋友。上一回入宫去看国宝,若不是太过疲惫,臣还打算拜望他。”
长孙姒又同他闲聊了几句,这才起身走了。路过那方结了冰的池子时,转头问魏绰:“他就是在这里看到的那个人影?”
“是,”魏绰点头,“康布见到他脸后,他就从纵身踩上石沿,跳进了对面的走廊,然后进了那方林子。”
长孙姒绕着池子竹林转了几圈,看着池边尚存着水渍,疑惑道:“这几天下雪,就算积雪未化没有结冰,他也应当在这雪上留下脚印才是,你当真什么都没发现么?”
魏绰摇头,看着滕越道:“若是滕小郎的身手,可否不留痕迹?”
滕越肯定道:“但凡从雪堆上踩过,无论多好的功夫都做不到毫无踪迹,若不是康布看岔了就是你来之前被人清理了。”
魏绰道:“清理了这倒是不太可能,康布发现那人逃开后便派副使在那看着,直到我来,难不成是他看岔了?”
长孙姒盯着那堆白皑皑的雪出神,这不可能,那也没有,难道真的想错了?可是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解释了,总不能是这四方馆里,真的有怪力乱神的事情吧?
她直起身来问魏绰:“谢迹平日的衙属你搜了么?”
魏绰点头,领着她去,“搜过,都是些日常的物件和一些大晋和各部族之间往来的公文。”
穿过竹林,行不远,便是一处供奉着佛龛大殿,有些使者信佛,正陆续参拜。她的希望有些渺茫,还是不死心地问道:“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看起来不像是属于他的物件?”
魏绰不知道她口中的奇怪指的是什么,仔细回忆了几回,还是答没有。长孙姒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再这么下去,她都要怀疑魏绰才是杀害谢迹的凶手了。
谢迹日常忙碌公事的衙属设在前院,一排面南的屋子。这个时辰新任的通事舍人正忙着给各部族的使者,拓印公文,交代回程的事项,人头攒动。
长孙姒在外头粗略地瞧了几眼,便被魏绰领进了旁边的一间才打开的屋子。
“谢迹死前,忙碌的晚了,就在这里休息。”
魏绰让她进去,屋子里光线极暗,日头顺着窗缝挤进来细细地光柱,还能看着星点的灰尘摇晃着浮动。
近门的墙上挂着一把佩剑,铮亮如新。她看着滕越拿在手里挽了几个剑花,好奇道:“这谢迹倒是风雅,连剑术也颇为爱好么?”
魏绰不屑道:“臣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可后来问这四方馆里的人,才知道他哪里会使剑,不过是用来辟邪的!”
她默了默,伸手推了推旁边的窗,这才发现锁死了,全是灰,“这窗子许久不打开,也没个人来伺候?”
魏绰称是,“谢迹极讨厌开窗,自打进了这里就没动过,伺候的仆役都没有这屋的钥匙。”
这倒和谢府里他的屋子一样,阴暗不见光,有种仙气缭绕的味道。谢迹这样爱好的人要么心思沉郁,要么就是有心结。不过这么阴沉的人,倒是愿意把心思剖开给别人瞧,看来对魏隐是真爱!
她一面感叹着,一面指使着两人开窗,等到外头的阳光涌进来驱散这屋子里隐隐的霉味,顺达也驱散了她心头的那点阴霾,她斜指着窗外一处道:“哎,你们瞧!”
两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正是方才经过的那座供着佛龛的大殿,能看见那金身的罗汉,还有一位胡使跪在蒲团上虔诚地磕头,滕越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长孙姒雀跃,笑道:“谢迹笃信佛教,诚心诚意,有着宁愿被上差责骂也要坚持的习惯,谢宅布置成那个模样,连给魏二娘子写信都要附上佛经,你们可以想象佛学在他心中的分量。可是,这里分明就有一处可供他参拜的地方,为什么他连窗都不愿意打开?”
魏绰听着魏隐的事情,无法释怀,半天缓不过来;滕越身为旁观者倒是清楚,“你的意思,他不是真心实意要信佛?”
她摇摇头,“我们一直都以为,佛学在谢迹的观念里,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为了这个,父子不和,生活起居无一不带有佛学的痕迹。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在有外人的环境里的确如此,但是四方馆并不同,因为在这里一切是他说了算,是他认为安全的地方。所以,他可以把内心看的比佛学更为重要的排斥,释放出来!”
第81章 一片冰心(一)()
她这番无凭无据的揣测,说得玄妙,叫魏绰大为不解,“殿下之意,谢迹之所以不叫人将这些窗打开,是因为他不愿意面对某些事?”
长孙姒点头,“我这么说,你们可能无法相信。的半真半假;但是为什么在他阿娘死后,又主动把他所见所闻和盘托出?”
魏绰想了想,“可能他觉得家人都不在了,继续瞒着也没意思。”
她说对,“他在小凡死后仍旧瞒着我们实情,那时候何钱氏还活着,在我们和何钱氏之间,他更愿意选择后者去相信,因为母亲更为安全些,他相信何钱氏会来救他。就如同我们在看他和高显的时候,高显和我们的关系更为亲近,相对一个头次见面的小郎君来说,风险小。同理,我们对于阿岩却是不安全的,他觉得我们会选择帮助高显。”
魏绰琢磨了半晌说了一句臣明白,长孙姒也不管滕越奇怪的眼神,接着道:“虽然我们现在并不知道谢迹在排斥什么,但是相同的道理,在一个于谢迹来说相对安稳的地方才会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暴露出来,譬如,那直对着佛龛的去处,他的选择是逃避。”
她指了指在寒风里吱呀的半扇木窗,竹篾纸似乎不堪忍受凌厉,呼啦啦的响,“不能说他不信佛学,至少在他对佛学的喜欢和对未知某事的排斥这两点上,排斥已经多于了喜欢,才会有这样的选择。”
滕越不知是赞同还是反对,哼一声,“也就是说谢迹在逃避?”
长孙姒正扒在窗台上打量西面折来向北的抄手游廊,尽头是个葫芦门,门里有何等样的风景不得而知。
听他反问回过头来道:“逃避有什么不对?孩子刚出生就会哭,与生俱来的心态。所谓的迎难而上不过是后天被耳提面命久了,牢记于心,等下回你遇上麻烦,你瞧内心第一个念头是逃还是面对?”
滕越对她的谬论嗤之以鼻,原指望耿直的魏绰能据理反驳一番,不料却听他道:“殿下说的甚是有理,只是和魏迹之死与那人影有何关系?”
长孙姒看他一眼,“谢迹身上奇怪之处这么多,你就不好奇?”
魏绰特别老实地应道:“臣好奇!”
“那不就成了,不管最后同案子有没有关系,能解了你心中的这些疑惑那就值得探究。”
魏绰:“”似乎很有道理。
滕越已经听不下去了,魏绰那个二愣子除了被她耍也就没别的事了。合着连日这么热心就是因为好奇,若是没有,管他谁死也不关她什么事么?
三个人从屋子里出来,看着人锁了门才出了四方馆。他抱着肩瞧着长孙姒的背影,哼了两声,许是她觉察了,慢了一步,笑盈盈地道:“我很好奇,滕小郎当年经历了什么,变得如此热血澎湃?”
他斜她一眼,心道明知故问:“你都知道我姓甚名谁,南铮就没告诉你我当年的事?”
她不解,什么时候?可面色不变,继续道:“我知道你姓名,何以见得?”
滕越哧了声,“别装模作样,上回你给了我一张纸,上面”他突然觉得不对劲起来,“难道你”
长孙姒点了点头,对他知无不言很满意,“原来你姓高啊?”
滕越愣了愣,霎时心头火气,“你”
她一副无辜的模样,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转而又笑开,“我给你那张纸,不过是提醒你,在永安宫里高处不胜寒而已。不过,你如今这副模样,不是在逃避又是什么?”
滕越居高临下打量她,一不留神走露风声的懊恼显而易见,长孙姒甚为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劝慰道:“人呐,都是教训旁人贪图爽快,可等到事到了自己身上呢,还不如别人!”
说完,她也不看他更加沉郁的表情,一步三叹息,溜溜达达上马打道回宫。
长孙衷听罢谢辉的经学,正跟着老师学习剑术,站在甘露殿前的空地上,迎着寒风面朝夕阳,起落开合颇有英姿勃勃的味道。一丈开外站着南铮和谢辉,二人朝着长孙姒行了礼,她笑:“真是有劳太傅!”
谢辉诚惶诚恐地再拜,口中称不敢,“殿下哪里话,是臣应尽之责。”
长孙衷回过头来冲她比划一招,做了个鬼脸,她笑着给他使了个眼色,看一眼他手里的剑,又示意谢辉。
长孙衷心领神会,收了招式站定,“老师,听闻您以前是身手不凡的都督,如今何不指点指点我?”
谢辉愣了愣,不知他这是哪一出,慌忙行礼,“圣人恕罪,老臣不敢再圣人面前造次!”
长孙姒只当没有方才的一出,做起了和事佬,招呼长孙衷道跟前来,取了帕子给他拭汗,佯怒道:“别闹,天寒地冻地比划什么?太傅只授你功课,指点你功夫又不在职责之内。”
这下谢辉再没有回绝的余地,又行了礼道一句圣人和殿下恕罪,这才挽起了长袖,做了精练的打扮。
宫人递来一柄桃木剑,他就势挥舞起来,动作倒没有华而不实,也没有大开大合,中规中矩。
南铮按剑而立,全程都没出声,转过头打量长孙姒。她正揣着手细细地观察,谢辉左臂上着实有一道陈年旧伤,已经结了狰狞的疤,四寸来长,又宽又深,倒也印证了康布的话,果真万分凶险。
她低头时,长孙衷看得欢乐,拍着手直道老师威武。
谢辉收招,将剑交给宫人整理了衣衫近前行礼,“圣人和殿下见笑了,谬赞谬赞!”进退得当,压抑着疲惫,额角渗出汗来,候了不多时借故告辞走远了。
车驾在九仙门外候着,待巡视的十二卫一过,谢辉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着近在咫尺的府中车驾,闭上眼睛缓了半晌才不至于失态。
“谢太傅?”
谢辉听着声音一激灵,睁开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正是官服在身的苏长庚,花白的须髯,笑意十足地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
他放下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苏尚书!”
“谢太傅客气了,”苏长庚揖了礼,双手托着一柄剑缓步踱过来笑道:“许久不得见谢太傅,某唐突,这里新得了古剑,不知谢太傅可有闲暇观赏?”
“好,苏尚书请。”谢辉摆了个手势,头前引路,两人前后登上了车驾,侍从撂了帘子远远地挪开。
无人之处,当朝一品却毕恭毕敬地向苏长庚这个三品尚书行跪拜大礼,语气惶恐,“求苏尚书救命!”
苏长庚正襟危坐,扔开手里的剑,端起杯茶,慢条斯理地浅饮一口这才怒道:“你当知道危险,她长孙姒是个什么人?原先你不显山露水,凭着那什么康布她都能怀疑到你头上来;如今可倒好,人去了一趟四方馆,回来就叫你舞什么剑,若不是在你胳膊上做了一道假伤,你今日焉能活命?”
谢辉连连点头,膝行了几步捉了苏长庚的衣襟,语带哀求,“如今我知道长孙姒她开始怀疑我,尽管见到了伤疤,疑虑仍未去。我承蒙尚书照拂,于京城中安稳数十年,如今大难临头,烦请苏尚书支个法,活过我的命来。”
苏长庚不耐烦,将他一把甩开,“什么大难临头,如今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我同徐侍郎商议过了,那个康布留着他始终是个麻烦,早晚揭出你的老底来,派个人把他除了!”
谢辉连连摆手,面露难色,“尚书,这万万不可。他这个时候若是死了,长孙姒准得怀疑是我杀了他,岂不是引火烧身。”
苏长庚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抬脚将他踹个趔趄,“愚蠢!你不会找个好点的由头?康布喜欢去酒楼,到时候糊弄些相克的吃食,中毒而死,手脚利索点。长孙姒再怀疑你也没有证据,再装些时辰,等到开春,这京城再不是她说了算,那个时候管你是谁!”
他听完,如同吃了定心丸,悬在嗓口的晦气立时烟消云散,不由得连连拜谢。苏长庚不耐烦,提起那把剑下了车,又得装作一副恭谨的模样互相辞别,这才各自散去。
谢辉走后,长孙姒把长孙衷安置在甘露殿里看书,同南铮往太液池去。池中心的白塔只挡住了半边残阳,临池的水榭笼在余下的夕照里,微微有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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