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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监国-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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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又道:“殿下,李声那只失踪的牛脬可是军中之物,装上榆皮草籽不就正好印证了这段往事。李声之死,是否与河南道这桩灭门案有关?”
长孙姒掂量了半晌问道:“我记得,涉案的这位山南道转运使牛闻瑞,因为岳父举家被杀,牵出私自运粮牟取暴利被下到狱中,不日畏罪自尽才换上如今的山南道转运使曹龄亁?”
王进维点头,“殿下说的正是,凶手归案后交代,他是江船上一名漕卒,和牛大娘子是同乡。因此被牛闻瑞收买,数次助他私运漕粮,低买高卖,换成榆皮草籽藏于仓廪之中,每逢旱涝便能获利。后来牛闻瑞觉得在他手中留了太多把柄,就起了杀心;他酒后失言,三五朋友一怒之下便杀到他岳父家中以示报复。”
“他杀完人,还有心思把史书上的字句给搬到墙上去?”长孙姒默了默,如今连一个小小的漕卒都如此有学问,真是太可怕了。
“谁说不是呢?”王进维掸了掸袖子,指了指另外一卷的记录,“怀州刺史心有疑惑,可这漕卒在公堂之上把史书中这一段说的分毫不差,人证物证聚在,凶犯认罪,怀州刺史找不到破绽这才定了案子。”
长孙姒笑眯眯地道:“我晓得了,这个先放在我这儿,等案子了了,你再来取!”
“是,”王进维揖了礼,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锦囊来搁在案上,低声道:“这是南统领着人给臣送来的衣料,臣问了几家成衣坊。都说是各州府府兵或是守捉军服的次料,比正规的质地差些,不是行里的瞧不出来门道,自然便宜许多。”
她想想那上头密密麻麻的霉点,心头发憷,也没打开,“在今日城外沉了的那趟漕船上发现的,搁在木架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王进维称是,“这模样怕是三五年不止,只是殿下,”他犹豫了半晌才道:“这漕船上都是漕卒,官衣是青灰色,如今这衣料的成色和来历,怕是其中有古怪!
“要是没古怪,这船也不会沉!”
他不敢再多问,又道:“和衣料一处的尸首臣也验过,身上三处剑伤,痕迹和滕小郎的佩剑分毫不差,不足以致命。他那处致命伤说来也巧,银针入了巨阙,回天乏术。”
她皱了眉头,“又是银针?”
“是,自全安到这不知名的尸体,每枚银针的大小分量相当,手法颇为相似。还有前些时候殿下要问的钥匙,着实是印泥,就在九月十九当日,是个胡姬。”
他话没说满也不继续,深深拜了一礼,“京川口漕船翻覆,魏京兆已领人前往,臣这便去了。魏京兆临行前托臣带话来,无论殿下今日是否到过京川口,也坚信殿下不会置百姓安危于不顾!臣告退!”
她心头一热,也不多言,颔首叫他去了。
今日可真是坎坷,在生死间游荡了两回,如今却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掂量谁可信谁不可信。
慕璟是个精明的人,要说的话只开了个头,往后如何全要她自己想;这事情一多,谁能脱了干系?所以,就怕深想,错了或是对了,一念而已!
就像落水之后捏了一根救命稻草,有人言这稻草有剧毒!她是松手放弃还是拼死一赌?脑子昏沉,掂量不出结果,索性抱着陈年旧案沉沉睡去。
064章 漫漫修远(三)()
偶尔放纵的结果就是,当她威仪万端地出现在朝堂上时,嗓子疼痛难忍口不能言。
长孙姒垂眼看了看身上这件深青赤质翟文袆衣,织金云龙纹的袖口,凤首玉,青鸾舄,盛妆的脸毫无表情,再加上她不言不语,当真把只手遮天的监国公主风度发挥的淋漓尽致!
朝堂上弥漫着一种胆战心惊的气氛,左班觑一眼右班,右班望一望圣人。长孙衷向她看了看,长孙姒因着喉咙疼得无法忍受,皱了眉头,小郎君唬得一缩脖子,于是气氛更紧张了。
连弹劾南铮疏于职守,纵妾行凶的说辞都模棱两可,若有若无,留了和缓的余地。魏绰听后出班,只说漕船翻覆,内因有待考察,但绝非一介弱女子孤身所为,自然有不少人附议。
长孙衷看了看长孙姒的脸色,才极为艰难地下了旨意,革除南铮禁军统领之职,留京听用;南府为太上皇御赐,一并收回。
上十二卫为永安宫要职,统领不能一日空缺,提议滕越暂替。有知晓内情的叹了叹,这位新晋的滕统领原也是长公主的男宠,功夫了得。
如此一来,原想着能断了长孙姒一臂的目的,到最后却让她如虎添翼;这天下终究姓长孙,斗来斗去,也不过螳臂当车,将自身曝于险境。
何况昨日之事,已落了把柄在她手里。都是久经宦海的老臣,孰轻孰重看的分明,因此,滕越替了南铮的官职,极其顺利。
了了一桩心思,自然落到重中之重的长公主遇刺之事上来。
和长孙姒料想的分毫不差,出面顶罪的多是不轻不重的芝麻官,虽然手里捏了好处,但是神情却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大义凛然,痛哭流涕者有,悔不当初者有,被禁军拖出去的时候还哀求殿下恕罪。
一退一进,谁也没占着上峰。
长孙姒笼着袖子站在宣政殿前的丹陛上,看着散了朝的朝臣,左右分道往三省御史台各自官署去。
滕越似乎融入这个角色极快,挎着佩剑跟在她身后道:“臣以为殿下多有世宗当年余威,待这等叛臣自然是除之而后快。不成想”
说的恭敬,可句句讥讽,她回头看他一眼,笑的婉转,心里有话口不能言,这果然是件丧心病狂的事。
滕越仍旧努力地炫耀着自己的优势,“南铮托臣多谢殿下信任,臣瞧殿下脸色不好,若是臣说错什么,烦请殿下见谅!”诚然,没有一丁点的愧疚之意。
长孙姒眯了眯眼睛,将手里折成方块的纸递给他。滕越展开,赫然一个高字,卫夫人簪花小楷,娟秀精致。
攥紧了揉在掌心里,抬头看着已经被簇拥着东去的长孙姒,她仿佛会意,展袖同他招呼。
他皱眉,心道她果然猜到了!
朝堂之上一时间变幻,议论最多的仍旧是余威犹存的南铮,当年权倾朝野,如今连宅子都被封,留朝听用也不过是一句客套话。
有人问,大长公主同南铮交情甚笃,如何能坐视不理?另有回应说孤陋寡闻,南铮因为宠溺妾室,少不得得罪那一位,只怕是妒火攻心,恨之入骨。
一路行来,千奇百怪的说辞当真叫人耳不忍闻。长孙姒进了京兆尹府,王进维正埋着头同魏绰分析皮囊案和漕船翻覆的关系,见她来行了礼接着道:“殿下,漕船船尾被凿开二尺见方的缺口,河水灌入致使沉船,船上六百五十石漕粮俱毁;伤六名漕卒,死两名,其中一个不晓得身份,正是同滕统领交手那位。”
有录事递了纸笔来,长孙姒写道,缺口已有多少时日,漕卒可曾发觉端倪?
魏绰叹道:“缺口被冲毁多烂木,无法确认凿开的时辰,据说入京川口前漕卒检查并没有发现。缺口凿得细致,初时从里向外也不过划了几刀,行船途中水流撞击,一点一点冲开缺口。臣和王侍郎俱是怀疑,是那刺客躲入漕船所致。至于,何时躲入,何时动手,却无法知晓。”
长孙姒如今也不避讳二人,提笔写道,昨日我往京川口不过是查李声的牛脬和漕运是否有关,如今看来有人提前得知我的行踪,才有了这方计策。
王魏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有戚戚,王进维道:“那日殿下决意往京川口去,也不过知会了臣同魏京兆,如此说来”他看了魏绰一眼,“臣同魏京兆嫌疑颇大。”
她摆了摆手,又道我自然不信是你二人,如今捉不到走漏消息的,尽快把案子结了未必不是另一种方法,剥皮案可曾有何进展?
王进维兴致勃勃道:“臣派人又去了一趟昌奴所在的乐营,之前不是有人回忆说,十九那晚,非子,薛登和蒋会,三人都在么?这里头有隐情,因为争相要昌奴陪酒还纷纷亮了钱袋子,最后薛登赢了,昌奴头一个见得是他,剩下的二人骂骂咧咧喝了酒候着;过了一刻,号称千杯不醉的薛登醉得不省人事,叫家人搀了回去,昌奴又见的非子;饮酒都过了戌时,去而复返的蒋会重又拎了一袋子钱,昌奴才愿意见他。后来不知怎的,约莫到子时,两个人都醉了,竟跌跌撞撞往家里返,管事的婆子拦都拦不住。”
长孙姒问二人如何过的坊门。
王进维接着道:“是凭着京兆尹府的手令,说来也是蒋会觉得怀疑到他头上,特意领着几个参军去问了当日轮值的坊卒,有几个约莫还有印象。两个人一路回了昌奴的家,升平坊的武侯还瞧见了。”
她来回琢磨他这几句话,似乎没什么问题,可偏生什么问题都找不到才叫人奇怪。她写道,天黑路暗,那几个武侯是在哪里留意到昌奴和蒋会的?
王进维许是不好意思,默了默,“那什么,有几个和昌奴是老熟客。她往家里带人也不是头一回,当时就在她家后门根儿嬉闹了一阵,记得很清楚。”
长孙姒道不对,她和滕越当日能溜进昌奴家,就是因为她家在升平坊东北角,后门偏僻,正对着坊间的沟渠,气味难闻,极少有人愿意去。莫说晚上了,就是白日三五个时辰都没人影;那群偷懒成性的武侯怎么可能往那里溜达?
魏绰极是赞同,“臣和王侍郎当时也觉得他们勤勉的有些怪异,只是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说他们之言有何不妥之处。可坊间又极其相信凶手惩治罪人一说,列了一份名单出来希望逐个杀之,也有高价悬赏,黑市上甚至出现了买卖人命的掮客。”
长孙姒嗤之以鼻,若是惩治凶徒,何必这些时日半点动静都没有,这天下还能少了罪人么?这凶手难不成还是要等着个黄道吉日,焚香沐浴一番才能动手?有些人只贪图雪心头恨,扬眉吐气,却不晓得暗地里隐藏的祸端,到头来指不定引火烧身。
王进维忧心道:“近日里连番变故,一切都是因这谣言而起。无稽之谈,偏生信徒甚多,臣翻阅了刑部历年来的旧案,类似剥皮的没有,惩治凶徒倒是有一桩。是在太祖乾安十二年河东道,那凶徒因为娘子抛家弃子,邻里闲言碎语颇多,一怒之下失了心智,听说哪家有行为不检的娘子便想方设法杀之了事,直到被捉拿归案仍在杀人。可京城里这位,许久都不见动静的,很是奇怪。”
魏绰点点头,对长孙姒道:“殿下方才来时,臣同王侍郎商议,或许,这凶手并不是惩治凶徒,而是借着这个的幌子来达到杀某个人的目的。缘由不清楚,不过爱恨情仇,钱财官声,泄私愤而已。”
正说着话,三省派了录事来,趾高气昂叫二人同去查探漕船翻覆案。一眼瞥见帘子后头的长孙姒,吓得魂不附体,求饶的话都不曾说。长孙姒示意二人先往,也不叫那录事起身,径自回府歇着去了。
公主府忍冬花圃前搁了一方矮几,几上白瓷茶瓯,一把古卷,长孙姒笼着袖子看着躺椅上的美人,南铮扯了扯覆在身上的薄毯,安之若素,沉声道:“殿下封了府,如今仆无处可去,望殿下收容。”
她跽坐在他跟前的重席上,看着他递来茶杯的手,苍白修长,不禁有些忧郁,想着府前搬家的车马数驾,这是求人收留的姿态么?
隔着一方浅湖,三个女史正围在一处看热闹。赵克承头上顶了个果子,龇牙咧嘴,满脸苦相;对面的烟官正在摆弄手里的物件,类似弹弓的彩陶,绷着细细的紧弦,前头连接处有个瓷兔子,嘴里咬着绣花针,吐出针眼的半截;后头有个物件捏在她手里瞧不清楚模样。
她打量半晌也不明白,转头看南铮。他会意,阖了书道:“烟官在货郎手里淘着的稀罕玩意,说她手里的线一扯,兔子嘴里的绣花针就会弹到弦上;兔子翻身的功夫,针就会飞出去。”
他拿书摆了摆,就瞧着烟官比划好了方向,扯了线,那兔子嘴里的针飞快地撞向绷紧的弦,拉弓一般,抵出一指来远;吐了针的兔子绕着轴翻了身,针被弦一弹便射了出去,正中赵克承头顶的果子。
看热闹的几个女史叫起好来,他这才战战兢兢地睁开了眼,哭丧着脸哀求,这要是扎错了地方可怎么好,小姑奶奶咱们不带这么玩的?
彩陶,飞针,瓷兔子?
长孙姒皱了眉头,若是换成树枝,银针,木偶,是不是,也同样成立?
065章 一叶障目(一)()
烟官觉得手里的物件有趣极了,也不顾赵克承哀哀的一张脸,又把他手里的果子换成新鲜的羌枣,将那翻滚的小瓷兔扯回了原处,举着彩陶的另一面仔细地比照着方向。
长孙姒托着腮兴致勃勃地看了半晌,回过身来打量正专心致志看书的南铮。他感受到她不善的目光,仰起脖子观察了形势,极力相劝:“奇巧之物容易伤人,殿下还是莫要把玩。”
说着话,那厢烟官手里的绣花针又飞了出去。这回没琢磨好方向,一针戳到赵克承手背上;力道倒是又快又稳,直直地横在皮肉间,疼得他红着一张脸,咧着嘴不敢乱嚷。烟官也不闹了,丢了那彩陶奔过去验看。女史一溜烟去唤医官,热闹散了场。
南铮一副了然的神色,耸了耸肩,你看吧?
长孙姒眯了眯眼睛,心中有疑惑怎么能不辨别清楚。招呼来两个女史找了几节断树枝,一个行酒令的小木偶,五尺来长的弓弦,一把绣花针。
用花锄将两节树枝楔进土里,当中紧紧地绑了一根弓弦;又离着一段距离楔进另一根树枝,把小木偶绑在上头,勾了那紧弦别在木人的颈上。木人的毡帽硕大,和衣领处存了一条细缝,将针塞进去,大小恰好合适。
简陋的玩意是做成了,可是需要手动把那木人给按住,才能把针放出去;若是没有人,怎么才能用这玩意儿?长孙姒抱着膝头坐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
南铮把扎在袖子上的五根针拔下来,交给一直偷笑的晏弗,打发他去取蜡烛。
指节长短的蜡烛点燃,搁在绑在树枝上的木人下,跳纵的火苗烧着了捆绑的棉线;棉线霎时由黄变黑,最后碎成粉末,那木人跌进草丛,拉紧的弓弦霎时把那枚针弹了出去,扎进土里。
长孙姒看着南铮笑弯了眼睛,比划了个长度,歪着头等答案。他明了,俯下身捡起把树枝扯弯的弦道:“同弓箭一般,弦和树枝的柔韧决定了飞针距离的远近;烛芯的长短和棉线多少决定放针的时辰,这样简易的暗器,即便无人也可使用。”
她这才恍然大悟,什么剥皮案,什么惩治凶手都是无稽之谈,只要找到最后一样物件,这案子今日便可结了。她找来赵克承,叫他往京兆尹府走一遭,问一问可曾见着她料想的证物。
京兆尹府和刑部的差役一半被指去查大长公主被刺案,一半被指使去了京川口,看管证物的录事严厉得紧,见着令信画了押才肯放人进去。九月二十搜来的证物,土袋,胡姬衣裙一股脑摆了出来,里头果真有一节断树枝,上头裹着半截弓弦,极其锋利。
长孙姒得着信这才满意了,在手书里叙述来龙去脉让赵克承亲自交给魏绰,只待他二人回来,将那凶手捉拿归案。
京城里的谣言转眼间变了风向,那惩治恶人的侠士一时间成了恶名昭著的凶徒,哪里是什么替天行道,声张正义,不过是肆意杀人,泄其私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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