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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监国-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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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越过来看了一眼,“看这样子,差不离。”
长孙姒点头,把木偶上的土刮下来放好,才重新按进土里,完整的模样这才显现出来,木偶倒插在土里,纹丝不动。长孙姒抬头看一眼笔直的树干,“看这样子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滕越会意,脚下一顿,三两下纵上树冠,到处翻了翻,探身出来对她道:“这儿一团蜡,还有半截断了的树枝,你要么?”
“扔下来吧。”
半臂长的树枝,切口整齐,她眨巴了眼睛问道:“这是,怎么断的?”
滕越耸了耸肩,“刀口快一些,也可以。”
可是,谁闲着爬树上砍根树枝还不取下来?
她不明白,也一股脑放进了兜囊里。正屋右侧是厨房,烟尘缭绕,矮柜里放着成双成对的碗碟筷箸,还有一对鸳鸯筷枕,干干净净。
长孙姒越发好奇,占据这位昌奴娘子心思的郎君,究竟是何许人也?
以至于,在封条边涂浆糊时,滕越嘲笑她,半晌才回过神来,“我说你这些年在华镜殿里都鼓捣些什么东西,瓶瓶罐罐装了一兜?”
“这是我在关陇,舅父给的。”
滕越不说话了,大理寺少卿李奉,当年名动天下的风流人物,似乎,曾见过面。
两个人牵了马离开昌奴家,过了几条街就是那位人神共愤的神偷非子的住处。遥遥地看一眼,情形当真令人望而却步。
堆了满满当当恶臭的秽物,路过的皆是一脸嫌弃,更甚者当街啐了几口泄了愤才扬长而去。
长孙姒和滕越对视一眼,牵着马默默地转道升道坊。临近午时,酒肆里歇脚的络绎不绝,人多口杂,聊得起劲的仍是耸人听闻的剥皮案。
说起非子和薛登,无人不嗤之以鼻;昌奴却是戏谑,有些不堪入耳。有个中年的郎君在一众嬉笑声中叹了一口气,“这三个都该死,说起来最不该的是李声。厨艺好得很,人也不错,某还见过他把干净的饭菜施舍给叫花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他死了。”
他身边的宽腮方脸的人道:“他背地里做过什么,咱能知道?”
另一个低声道:“所以说,那杀人的就是惩治恶人。好几日都没动静了,也不晓得下一个是谁,只盼望早些来。你们是没看见,升平升道两个坊子有好几户搬走了么,平日里那叫一个猖!?哼,也不知道,逃不逃得过命运!”
054章 山重水复(四)()
一时间酒肆里沉默下来,似乎都在思考着自己究竟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长孙姒看了眼对面安静吃饭的滕越,笑眯眯地问:“你做过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么?”
滕越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没做过?”
她耸耸肩,既然心照不宣,何必再追问,“所以,这种惩罚似的杀人,从根本上来说就是荒唐的。”
他漫不经心地道:“用一条命去偿还另一条命,哪里错了?”
“从某些方面来说,是没错。”她望了一眼还在胆战心惊议论的食客,“但是,对于死者而言,凶手可能与他素昧平生;死者的命用来偿还被他坑害的人,那么他自己的命呢,是不是也要凶手来偿还?按照这种说法,等到这天下一个人都不存在了,才算干净么?这不是惩罚,是杀戮!”
滕越指了指战战兢兢的食客,“至少有威慑作用!”
“不不,不能这么说,”她笑眯眯地撑着下巴,侧着耳朵听那些闲言,“咱们都处在一种危险的情况下,你不能指望他们心怀理智做出正确的判断,他们只会把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盲目,随从,要不然,谣言是从哪里来的?”
“我只当你毫无在乎,合着跟我发你的牢骚?”
长孙姒白他一眼,“我聪明,生得好看,活泼讨喜,平白无故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难道就不为我感到难过?”
“我无所谓!”他看她一眼,仍是笑眯眯的模样,“说来你是无利不起早,和我掏心掏肺的说话,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什么你都会对我说吗?”
“和我无关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说了等于没说,她意兴阑珊,挥了挥筷子,“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快吃,吃完去李声家。”
彼时,她和滕越牵着马站在李声家不远处的槐树下,望了望。小宅院不大,在坊子东北的角落里,阳光很好,又安静,三五丈方圆,估摸着落了两三间房;斜对面是家馎饦铺子,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嬷嬷,弓着腰在推风箱,呛得直咳嗽。
见两人进来,甚是慈祥地问了句:“几碗啊?”
还没待长孙姒回话,舀了两碗搁在桌子上,把筷子擦了擦递过来,“吃吧吃吧,可怜儿的,累坏了吧?”
她摸不着头脑,看了滕越一眼,你认识?
滕越:“”
长孙姒扭过头,看着艳艳的川椒,艰难地搁下筷子,“婆婆,您认识我们?”
“你们,不是李声那娃的朋友?”那婆婆有些疑惑,揣着袖子打量了几眼,“不是啊,这几天好些个人来找他,你们不是啊?”
她笑得婉转,“是,只是第一次来,怕是婆婆认错人了,就问一问。”
那婆子释然了,继续蹲在地上推风箱,“李声那娃好几日都没来了,都说他死了;老婆子才不信,那么好的孩子,怎么能死了,他们尽是胡说。你们说,是吧?”
长孙姒不晓得如何接话,叹了口气,“他可能搬走了吧,我们来也没找到他。”
那婆婆看了她一眼,笑道:“小郎君尽是浑说,前些日他还说来挑水,怎么就搬走了?你也诓老婆子啊,不是好孩子!”
她啊了一声,有些尴尬,“我们,也是猜测。李声兄他什么日子说来帮婆婆,要不我们代劳吧?”
“不用不用,”那婆婆摆了摆手,“他什么时候说的来着哦,这月,十八?十九,对,十九。他每个月是十九领工钱,会去酒肆买一壶酒,酒量不好却喝得也很开心;喝醉了再回家,就是那天说的。说呀,接了个大活,第二天就来。这都多久了,再不来,老婆子就老喽。”
十九,可不就是秋日宴那日?长孙姒又问道:“他当天晚上回来了么?”
“回来了,”她倒了碗茶自顾自地喝着,“还跟我打了声招呼。反正呐,老婆子睡下得时候他家还有光。”
她颤巍巍地走过来,又倒了碗茶,“第二天开门的时候,围了好多人,说他死了,还抬了一个盖着白布的出来。反正老婆子不信,你们信吗?”
她自言自语,“你们都是他朋友,估摸着也不信呐,他可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要是真死了,老天爷那是不睁眼。”她喝干了水,又端了一碗到了那风箱跟前,稳稳地推。
长孙姒叹一口气,也不再继续这个问题,又道:“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来找他啊?”
“三五个年轻的郎君,和你们一样,”她转过头来,好奇道:“唉,你们不是朋友么,不认识啊?”
她笑笑,瞅着一碗馎饦不敢下口,“我们是从江南来的,许久不见了。路过这里,来见一见他,只是没想到没有人。”
那婆婆哦了一声,“是听他说起过祖籍在江南,那是个好地方,可惜老婆子一辈子没离开过这里;如今年岁大了,哪里也去不了,睁着眼睛等死喽。”她又被呛到,喝了口水,有些无奈。
长孙姒正专心致志看她推风箱,滕越示意她往外看,李声住处门前有个鬼鬼祟祟的小乞丐,一路跑来,见四下无人,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抓起破布兜又跑远了。
来去极快,长孙姒眨巴了眼睛,起身对那婆婆道:“婆婆,找不到人,我们先走了。”
“啊,这就走啊,”言语里不舍,看的却是桌上的馎饦,有些惋惜,“你们不吃些?”
她为难地点了点头,“我们吃过来的,这就走了。”
“好好”那婆子笑得有些勉强,“慢走啊。”端起一个碗呼噜呼噜地吃起来;半晌另一碗却是再也吃不下,只得收拾好搁在了一边的柜子上。
长孙姒立在门口看了一会,有些不忍,从兜囊里掏了银锭子出来趁那婆婆不经意,搁在了门旁的风箱上,这才去牵马。
滕越嘲笑她,“没料到你心还挺善,一个不说实话的人,你也会如此对待?”
长孙姒看了他一眼,“她只是在保护自己,不说实话也不算大事吧,滕小郎是非观念这么强?”
“不像你们娘子,无端心软!”
长孙姒也不跟他计较,扯着马围着李家转悠,“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九月十九,秋日宴散了后,李声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搀了回来,还叫婆婆看见了;至于那个人有没有出来,她没有见到。接着第二日,李声就死了。”
“你怎么知道?”
“自己想去,”她看他一脸嫌弃的模样心情大好,问道:“离这最近的酒肆是哪一家?”
“往前过一条街,右转半箭之地。”
待到见到那家酒肆的斗旗后,她转过脸来,笑容里竟是玩味,“你记性这么好,走了一遍,竟然方向和距离都知道的恰到好处,为什么?”
滕越难得有笑容,弯了弯嘴角,“想知道么?”见她忙不迭地点头,又阴沉了脸色,“自己想去!”
长孙姒:“”
酒保没想到这个时辰会有人来,懒洋洋地趴在矮几上砸吧嘴,手里的抹布来回划拉,像树下拴着的马的尾巴。
滕越准备叫他,却被长孙姒制止住,探了身子从台子上取了账本来,翻到九月十九,其他时辰都是些黄酒,浊酒,酉时一刻却卖出三瓶三勒浆。
三勒浆自波斯传入,和葡萄酒齐名,价格颇为贵重。她翻的正起劲儿,那酒保不晓得什么时候醒了,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二人,“你你,你们是谁,要做什么?再不说,说,某就报官了!”
“报什么报!”长孙姒一脚踢开一方低榻,举了刑部的令牌换个两下,“某等就是官,问你话老实交代,敢说一句假话,要了你的脑袋。”
那酒保被她威猛的气势唬得跌坐在地上,脑袋发蒙,只顾得上点头。
滕越扭过头去,不忍看她一脚蹬在矮几诡异的姿态,听她粗声粗气地问:“我问你,这月十九,李声到你家喝酒了没?”
“哪哪哪个李声?”
“后街被人杀了的那个!”
酒保唬得一哆嗦,也不敢看他,低着头嗫嚅道:“忘忘,忘了!”
“忘什么忘,”她举着马鞭指着他,“卖出去三瓶三勒浆,日进斗金呐,你还敢忘了?”
酒保见瞒不住,跪在地上磕头带响,“官爷,官爷,息怒。某是怕摊上事,不是故意要瞒您。李声确实来喝酒了,平日里喝得都是些浊酒,节省的很;那天,估摸着带了个娘子来,逞威风,要了三瓶三勒浆,某见是熟人,还少收了些钱!”
“什么娘子?”
酒保无奈道:“那某哪认识,不过是个胡姬,长得还”他想起来意犹未尽,尽是咧着嘴笑,看着长孙姒不善的目光这才收敛起来,“要不是胡姬,哪能陪他喝了三瓶三勒浆还不醉?最后还和他一道回了家。”
胡姬?调查了这么些天,也没听说李声还认识个胡姬。
按理说,若真是能把酒言欢还可以登堂入室的关系,怎么都算得上是熟识的;何况胡姬容貌与京城百姓不同,多少都会有印象,不可能谁也没有提起过。
还是李声在秋日宴上,认识个胡女,一见钟情?关键那些胡姬,多少是各家私养的,哪能随随便便领走了。
055章 曲径通幽(一)()
“长什么样?”
“长长”酒保左右看了看,为难道:“胡姬不都长一个样?灰蓝的眼睛,高鼻子,尖脸,穿着宽袖阔脚的彩色衣裤,生得很好看,不轻浮,对李声也守礼。这坊子又没什么阔气的大户,胡姬也不爱来。某以前在这是没见过,她一来,某记得很清楚。”
长孙姒哼一声:“有别的特征吗?随身可带着什么?”
“身量挺高,比李声还要高半个头,挺瘦,”酒保挠了挠头,“好像腿脚不好,走路一拐一拐的,没带着什么东西。”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是随便诹一个来糊弄某?看你就是个奸猾之徒,要不给你拖到衙门里,保准说实话!”
酒保欲哭无泪,险些把头都磕破了,告饶道:“官爷,某说的都是实话。虽然某做生意手脚不那么干净。是,酒里搀兑了水,可是,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啊。某胆子小,更别提,别提,伤天害理的;人都没了,某若是再扯谎,这可是有损阴德的事情。”
“你知道就好,还有别的吗?”
“别别别的,没了?”他哭丧着脸,想了半晌也没想着什么别的,“真没了,他就那天和平时不一样,两个人来,舍得花钱,最后还一道走了。回没回家是不知道,不过喝得烂醉,东倒西歪的,又很晚了,想来也没地方能去。”
“多晚?”
“平日酉末就打烊了,他们又过了差不多一刻才走。平时瞧他挺老实的一个人,这番动静是大了啊。”他语气里有些不屑,看见长孙姒似笑非笑的脸,又把头低了下去。
两个人离开了酒肆,滕越转脸问她,“你怎么知道李声常来这家,不会去别的地方?”
她笑道:“李声这个人虽然很淳朴,积极,但是为人内敛,尊卑观念极强,受到挫折很容易失望。所以,京城对他来说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很多人非富即贵,是他害怕往来的。在适应了一段时间之后,他选择出门,去的会是离家最近的地方;因为周围的一切都是熟悉的,会让他感到安心。他渐渐熟识了这家酒肆,不管酒水如何,反而不会往别的地方去。”
滕越一脸茫然望着她,长孙姒笑眯眯地道:“换个说法,你到一个指定的地方杀一个人,头几天出了打探周围的环境之外,你是不是会避免外出,吃穿用度一般都选择在住处周围?”
滕越挪过脸去,有些厌恶,“话说,我的任务为什么是杀人?”
“做个比较,让你更容易理解一些。”
“不知所谓!”
他瞪她一眼,牵着马往李声家走;长孙姒跟在他身后,撇了撇嘴,还真是滴水不漏。她故技重施,从后门溜进了李声的住处。
暮色袭来,寂寞的小院子染上最后一抹生机勃勃的色泽,她眯着眼睛看了眼晚霞,滕越嗤道:“南铮说你晚上看不见,这能看见时候又不愿见光,真是矫情。”
长孙姒正埋头在兜囊里挑细铁条,准备把门锁别开,听他抱怨笑道:“矫情也不是给你的,哪来那么多废话。跟来就跟来,啥活也不做,装什么富贵财神爷?”
“给我也不要,留给南铮去吧,他保准和捡了宝贝似的。”
锁芯动了动,她顿住手,笑意敛了些。转过神来,一鼓作气,落了锁,推开了门,滕越跟进来,四下打量道:“李少卿光风霁月,怎么有你这么一个学生,真是!”
长孙姒捏着铁条在手里转,横他一眼,“才不是舅父教的!他有个仵作,以前是个小有名气的夜燕,后来被舅父捉了,心服口服就跟在他身边,我是向他学的。”她把铁条放进兜囊里,“甭管光风霁月,下里巴人,用在正道上就成,我又没开你门锁,气性还不小!”
“承让承让!”
“客气客气!”
话不投机,两个扭脸而去,各自搜屋子。房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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