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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监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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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眯缝着眼睛,正琢磨往左还是往右,前面就出现个朦胧的人影,八尺来高,步履沉稳,缓缓而来。
她试探道:“南铮,是你么,回来了?”
前头没人应声,她撂下心思。约摸就是那厮,寻常就端着仪态,高高在上,“我看不见,来扶我一把!”
周围安安静静的,连先前沉稳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树影婆娑,风中微响,那人影似远非近,就在她眼前晃。她有些急躁,走了几步又道:“我真的看不见了。”
人影微微移得近了些,她仔细打量,忽然又飞快地挪到了她身后;她心头擂鼓,方才错身之际,听见一声嘲笑:长公主殿下,还记得圣祖之死么?
大晋开国圣祖,传言死于猫妖之手,猫妖既出,天下大乱。长孙氏刻骨铭心的禁忌,她怎么不记得?
“你是谁?”
她抬手去摸腰间的匕首,可精致的刀鞘空空如也,想来是被他方才趁势摸走了,“吓唬我也就罢了,还拿我的东西。”
那人笑出声来,杳远虚无。也不答话,长长久久的笑,在她耳边轰然作响。
她被笑得浑身发颤,抬脚欲走,却被重物羁绊,半点都挪不开。笑声仍旧未停,时远时近,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她不晓得身在何处,也不晓得要如何脱离这个困境和闹心的笑声,却是渐渐地困倦下来,昏昏欲睡。
猛然间,胳膊被扯住,长孙姒大惊,劈手打过去,落了空——
“殿下”
“南铮”她辩不清方向,听着声音摸过去,是她熟悉的眉眼,“真的是你吗?”
“是”他低低地叹了一声,将她微颤的手攥进了手心。
她有些委屈,往前凑了凑,似乎撞上他胸口,“方才有个人,你看见了吗?”
“没有,”他应声,垂下头就能看见她迷蒙的眼睛,眸色有些暗淡,“殿下失踪了一个时辰,京兆尹府上下寻了许久。”
她抬起头,有些茫然,“这么久么,刚才有个人在我耳边笑,我又逃不了”
“是仆的错,来晚了!”
她安了心,思绪活络起来,“可能最近的事太多了,我胡思乱想也说不定。关仲为带回来了吗?”
“他死了,和关大娘子一道悬梁自尽,临死前留下了一份罪状。承认当年中饱私囊和如今杀害内侍省张内侍,指使宋氏兄弟中伤社稷并杀人灭口。魏京兆和王侍郎过府验尸,若是没问题,怕是要结案了。”
“死了?”她头又疼起来,喃喃地道:“这次,我们好像又慢了!”
044章 故人杳杳(四)()
自从八月初六以来,寻到的线索无一不被人事先掐断;偏偏捏着的消息又能拼凑处事件完整的来龙去脉。
如今罪魁祸首更是以死谢罪,好像这场莫名其妙的传言不过一场孩童的闹剧。曲终人散,剩下茶余饭后的谈资供人消遣。
尽管什么也看不见,可好歹身边有个熟悉的人,她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哎,我怎么觉得关仲为就是个替罪羊?”
南铮很配合,随口问为什么,一副好奇的姿态。
她听了听方向,扬起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关老头儿又不傻,干这种抄家灭门的坏事还大方地认罪了。中饱私囊可以理解,可后者呢,一点好处没捞着,还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若是后头没个撺掇的,这可就怪了。”
南铮抱着肩看她望着一丛竹子傻乐,不动声色地问:“殿下认为是谁?”
长孙姒显得很苦恼,摇了摇头,“关老头儿,说来是徐延圭一党,可我们又没有证据。指摘了他,又少不了折腾。算了,咱们先离开这儿吧,什么都看不见。”
她活得很通透,所以怕麻烦。打定了主意,就从他的手里挣扎出来,顺着他的腕子往上探了探,清了清嗓子道:“南铮啊,这里这么黑,你把我背出去好不好?”
其实路很近,往前二三丈左拐不远就能瞧见出路。话在嘴边绕了绕,碰上她干净的笑意彻底魂飞魄散了。
他不太能拒绝她,尽管心里头的谋划堆砌成防,可最终还是土崩瓦解,应一句好。
她是个雷厉风行的娘子,尽管在宿疾上吃些亏,手脚还是很利索的,原地一纵就窜上了他的背,满足地吐了口气。他哆嗦了一下,有些艰难地往前走。
她敏锐地觉察了,歪了头去看,一不留神撞到他护肩上的紫金麒麟,垂下脑袋搭在他颈下哀嚎。
“别闹!”
她就乖乖地同他说话,“我进京那年盛夏,李家藏书阁河图斋,一把大火毁了半个庄子。那天,是阿娘第一次背我。”
“仆听说过。”
她笑笑,下巴底下的明光铠有些凉,不由得搂紧了他,“阿娘打扮的很漂亮,她平素不爱鲜艳的衣裙,那天收拾了很久,顺带也给我也打扮上了。我特别开心,寻常她都不会给我好脸色,那天却是同我在一起一个多时辰;我问她是要去看花还是买书,她也不说话,拉着我走得很快。一路进了河图斋,把所有的人都撵了出去,再把门锁死了。”
她叹了一口气,软软地道:“我那时候太小了,什么都不懂。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以为她要和我藏人玩。卷头案上放着几匹布,她让我帮忙扯着,我还特别高兴。就看着她把布剪成条,堵死了所有的门缝窗户。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小瓶,倒出来两颗药丸,她自己吃了一颗,另一颗喂给我。当时,她又哭又笑,艳冠陇西的李三娘子,像话本子里的夜叉,我害怕,她就捏着我的嘴,把药灌了下去。”
前面就是路口,他忽然走不下去了。
她把头歪在他肩上,闷闷地道:“然后她就推倒了烛台,火先从先秦竹简那处烧起来,我还能闻到芸香粉的味道,屋子里全是烟,都瞧不见外面的日头。后来肚子里像钻进去了很多虫子,又痒又疼。我一哭,就满嘴的血,我怕她骂我,便老老实实向她认错。她一把把我推开,望着我哭出来的血,疯狂地笑。我那时候才知道,她是有多恨我阿爷,她无法对阿爷下手,就想先了结了我;用毒药腐蚀完身子,留一个干干净净的魂魄去见她爱的郎君。”
她瞧他不说话,还伸手抚了抚他的胸口,“你别伤心啊,肯定有个很好的结局,不然,我就没法同你说这个故事了。舅父后来救出了我们,好在很及时,我和阿娘养了一个月,才好转起来。从那以后,她就再不愿意同我说话了。”
南铮背着她站在原地,仿徨不前。那年她六岁,他十岁,都在黄泉路上转了一圈,不期而遇。
她不说话,呼吸的声音都是若有若无的,他不敢回头,怕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定然手足无措。
她沉默了许久,才又重新笑嘻嘻地道:“好啦,都是陈年旧事,只不过今日审案,那张娘子的手法颇似阿娘的手段,都是死要活的。”
她哀哀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还是郎君好些,不痛快三杯酒一壶茶,什么烦恼都没了。”
“那下辈子就托生做郎君吧。”
长孙姒对他的建议很不赞同,连连摆手,“不要,做郎君就见不到你了。”
“不见未必不好。”
“为什么?”她不解,两个人明明关系很好,为什么不见就好了呢?“可是我想见到你啊,南铮。”
他心头大痛,疼得要泣出血来。她想见他,见到了又能如何,被他蒙蔽,被他欺骗,全心全意待他,到最后再兵戎相见吗?
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宁愿不见!
他沉声道:“时辰晚了,殿下该回去了。”似乎忘了还背着她,一路走得飞快,倒是把查案归来的王魏二人吓了一跳,“寻着殿下了?这是怎么了,府里进刺客了?”
长孙姒扯住袖子蒙住脸,装听不见。
王进维默了默,摸索着下巴望着两人,“魏兄,就不好奇,这里头的事儿?”
魏绰嫌他烦,“什么事,好奇什么?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无事生非!”
王进维恼得想骂人,四下里看了看,没什么人影,才嘟嘟囔囔地道:“魏绰,你大爷的!”
入了更,众人围在一处商量如何结案。乔氏去大牢里见了宋恩,母子相认,嚎啕大哭,说了来龙去脉,宋恩万念俱灰,主动在口供上签字画押,指认了宋乔的尸体,回牢后闭口不语,一心求死。
那头,关仲为的尸体也查验过,着实自己寻了短见;家人有言,郎君近几日惶惶,多有寻死之意。
一份认罪书,洋洋洒洒,近乎万言。详细交代了十五年前中饱私囊,近日如何害死京中孩子,如何哄骗宋恩,出谋划策逼死宋乔;如何收买张内侍,让宋乔李代桃僵在太庙造谣生事,事后再杀张内侍灭口。
另外,还交代欲对宋乔下手之时,他似乎觉察有异,自尽于太庙海井,宋乔之死并非出自他手。
他的口述与实际情况分毫不差,王进维叹口气,“难怪当日殿下有言,宋乔死因蹊跷。临行前忘了张慧栀一眼,只怕是有所嘱托。事发之后,一道殉情,所以才有那等的表情。如今结案收档,倒是可行,不过说是假的吧,句句属实;说是真的呢,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若是按照他所言,不满殿下,便要惹是生非,一个侍郎,着实太牵强!”
长孙姒捏着关仲为的认罪书晃了晃,“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你们记得么,宋恩和乔氏都说宋乔是酉时以后去见的关仲为,那时候城陶已死,就不存在宋乔再去杀她的情况。何况,关仲为和徐延圭是什么关系,再如何也不会对城陶下手。那么城陶坠楼就另有凶手,这一件案子结不得。”
王进维点头,也深有同感:“南统领当日搜查摘星楼之时,发现香薷包,后来陶平的腹中也找到半包。虽然时隔多日,但是外面一层布囊尚未消散,还是能查验出来。”
当初她与南铮两个为了这事怄了半天的气,尽管她到现在也没弄明白缘由,但是听他这么提起来未免还是尴尬,“嗯说来也巧,这陶平还是惠太妃宫中旧人,改日我去她宫中问问,别是旁的什么缘故才害了孩子。”
王进维点头称是,外头却传来慕璟的声音,“阿姒,阿姒,你回来了吗?”
长孙姒被他嚎得脑袋发蒙,推开门,“方才半天不见你影子,我早回来了。”
生的好端端的一个郎君被他无所顾忌的笑容折腾的不忍直视,他兴致勃勃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南铮告诉我你可能出府去了既然回来了,那就好。”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请柬递过来,“我要回去了,小彤叫我给你的,九月十九秋日宴,莫要忘了,告辞告辞!”
她点头,阖上门,却没听见随着慕璟的小厮道:“驸马,您跑了大半个京城,苏娘子催了好几回了,您还是快些回府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阖的木门,笑容有些淡,随口道:“好啊!”
祸国谣言有人自杀谢罪,十五年前的旧案翻出新的线索,大有平反的意味;圣人被刺,凶手仍旧逍遥法外。一天之内几番起落,众人议论纷纷,传到宫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二更,惠太妃徐氏送走了长孙姒,关上宫门大发雷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们办的都是什么差事。当初是怎么告诉本宫的,啊?如今攀扯上徐家,到时候出了事,本宫先宰了你们!”
“殿下息怒!”近侍的两个女史跪地磕头,一个大着胆子道:“侍郎不是最信任南统领么,不如婢子回禀南统领一声,他断不会坐视不理!”
徐氏踢了她一脚,“那你废什么话,还不快些去!”
长孙姒听着人回禀徐氏大怒,不过冷笑了两声,叫人仔细盯着,进内殿换衣衫。她心里头还想着竹径的事,抬手摸了摸刀鞘,哗啦一声,一个簪银的小铃铛掉在了地砖上,栩栩如生的头羊,烛光里精巧秀致。
045章 秋日游宴(一)()
大晋本来没有秋日宴,自应和三十年春日,世宗驾崩,三年国丧未过,无人再敢赴那探春宴。京中的贵妇仕女缺了游宴的乐趣自然不成便想方设法将宴会挪到了秋日,选一个秋高气爽的丽日,结伴出行。
历年宴会,长孙姒都是能躲则躲,一来是厌恶娘子家香脂腻人,昏昏欲睡;二来裙幄百花攀比斗艳,唇枪舌剑,简直是她们郎子在朝堂上争斗的缩影。所以,才有她貌若东施,羞于见人的传闻。
今年宴会是苏慎彤做东,她以为以二人的尴尬关系,又能躲过一次,谁知道特意叫慕璟送来了请柬。前一日,还特意登门,邀九月十九务必赴会。
也不晓得,是谁走漏了风声,一直闭门不出的大长公主殿下竟要赴会。消息在京城倏然传开,不管是看热闹也好,还是看笑话也罢,答应赴会的人又比前些天多了几成。
长孙姒想到苏长庚心疼银子的嘴脸,就无比的欢喜,连被齐氏天没亮就叫起来的怨气都散了一些。
她撑着脸看齐氏在几个女史手里挑素纱单衣,叹一口气。好好的胡服束之高阁,如此费事地装扮,也不过在别人面前敷衍几个时辰,她实在无法理解其中的妙处。
离了朝堂,脱下胡服,长孙姒多少有些忐忑,出门前还顺了一把孔雀扇子遮脸。
南铮在花厅等她,她拎着裙子跑了几步,躲到无人之处把脸露给他看。若是他表现出一丁点怪异的模样,立刻回屋换了去。
她生得多好似乎从不自知,平日里的瑰丽雍容全被郎君的衣衫掩盖,如今毫无掩饰地绽放出来,却是别样的惊艳。
他道甚好,长孙姒这才对这层锦绣皮囊安心了些,一路遛上了车。
秋日宴设在曲江南岸,柳林边是八角飞檐方亭曲临江,设了长短不一的高脚几,分别摆放着赴宴各家珍藏的花。
听闻好胜者,头三年便派人往各地搜集稀罕花种,经验老道的花匠,仔细看顾势要在今日赢下这花中女状元。
若是在斗花中稍稍逊色也不打紧,江边搭了可供流觞曲水的竹桥。闺阁中的才情虽然抵不上庙堂社稷气势恢宏,但情意婉转,缠绵悱恻,自有一番风味。
西边是各家私养的乐伎,自顾自地抱了中阮琵琶,筚篥芦笙,虽未演奏却也隐隐地有了天上人间的绕梁之音。家奴收拾停当了帐篷,又招呼了随同的厨子,头一道茶,二一道点心,敢马虎要了小命。
都是有头脸的奴婢,气势逼人。有人唱和大长公主殿下到,麻利儿地缩到角落里,贵人驾到,连见面的资格都没有。
苏慎彤领了众人跪地行礼,三跪九叩。她笑眯眯地受了,也不凑那个热闹,在主位坐下。有大胆的娘子上前跪拜敬酒,她接过,却是随在身边的南铮代饮。
开始,她还没觉得奇怪,后来人越聚越多,说是瞻仰她的仙姿,倒不如说有匪君子,引来妙龄娘子的怦然心动。
她倚在玫瑰椅里斜眼看三五个娘子聚在一处,远远地望着南铮,双颊绯红,欲语还羞。南郎君眼神过处,均是含羞带怯;未顾及之处,只怕芳心憔悴,黯然神伤。
她哼了一声,果然是人靠衣装,这厮换了一身月白直缀,发髻高束,拢在紫金冠里,如何都是个君子翩翩,陌上如玉的姿态。
若是搁在往常,明光铠,麒麟盔,长剑腰刀,配上一张拒人千里的表情,任他生得再如何,只怕是退避三舍。
不过说回来,无论是什么装扮,她到哪里都是被抢风头的命。早上齐氏苦口婆心地劝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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