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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小甜媳-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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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有段时间他挺迷恋这个女人的身体,但也仅仅只限于身体,在他看来,列车上的女人跟列车没什么分别。
这种声色关系更像是名利的交易,他只能给她他想给的,但却绝对不会给她她想要的。
出了门,严朝宗还是那个笑容如和煦春风的严书记。
不过在去餐车前,他不显山露水的把乘务长批评了一通。
他敢跟宋恩礼一块儿坐火车,就不担心被撞见,但本能的来说,他并不希望自己睡过的女人出现在自己心爱的姑娘面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黑暗面,他只愿她见到自己的阳光。
能当乘务长的都是人精,点头哈腰的承认错误,并表示一定不会再有下次。
宋恩礼盘腿坐在铺上吃着严朝宗买回来的午饭,绝口不提刚才的事。
火车上的饭菜很丰盛,比外面国营饭店要好得多,除了肉类还有部分海鲜供应,而且还供应酒类,他们的午饭里就有一瓶酒精度较低的香槟。
严朝宗看着她乖顺的样子,心里对她的好感更甚,特别是她身上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恬淡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过了苏北后,很快就是沪市,火车比预计时间提早十分钟进站,下火车的时候正好踩着七点,外面天色已经大暗。
宋恩礼要去找奎爷,就没跟严朝宗同行,两人在火车站门口分手。
严朝宗把自己在沪市国营国际饭店的具体房间号写在纸条上给她,再三叮嘱她注意安全。
宋恩礼没有着急找住的地方,而是从空间拿出之前买的那辆红旗自行车按照奎爷说的地址一路骑着打听过去。
跟几十年后相比,六十年代的沪市洋味儿更浓,中西合璧的建筑物随处可见,很多著名的高楼还没起,但已经颇具大城市风范,从道路的整洁程度和两旁植被就能看出。
不过跟她居住过的那个充满现代化气息的沪市,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沪市火车站离得杨浦不远,起码比青山大队到江源县县城要近,收购站是一幢位于河边弄堂里的民房,带个小院子,比江源县的要足足大上两三倍。
只是这个点收购站的人已经下班,里头乌漆嘛黑一片。
“什么人!”一支昏黄的手电光从院子里射出,指指照向宋恩礼的眼睛,实在是光线太弱,否则她怀疑刚才那么一下肯定能给她照瞎。
宋恩礼不适的眯了眯眼,心里不高兴原先挂脸上的客套也随即撤掉,“你好老伯,我找宋大壮。”
回到沪市,她便把北方口音暂时抛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又带着点沪市特有的调调让拿着手电的老头态度客气不少,他用那双眼皮耷拉的斗鸡眼上下打量了下宋恩礼身上的军绿色列宁装和她脚上的回力鞋,“侬是沪市人?”
“对,我是沪市人,我来找我的大伯宋大壮。”
“老宋啊,老宋回家去了。”老头指向胡同口,那双斗鸡眼对得更厉害了些,“他就住在河对面的弄堂里,就那幢蛮大的老洋房。”
“好,谢谢。”
第一百九十八章佟阿太()
过桥就是看门老头说的老洋房。
其实也谈不上洋房,中西合璧的典型沪市老建筑罢了,过去应该是中产阶级的住所,年头太久,外墙的砖头已经由红褪变成深褐色。
建国前后,沪市很大一部分人因为种种原因去了国外,于是这些房子全都被充公,老洋房也成了公家的宿舍楼,一个房间一户人家,里里外外住了好些人,连门房里都有人住。
城市里有电,这会儿还有好些人家亮着灯。
那老头只说这栋楼,没说哪个房间,宋恩礼只能随便敲开一户人家问。
“你好”
“砰——”
“”一点都不友好。
继续敲开第二家,门内的中年女人探出半个身子来,眉梢趾高气扬的吊着,“侬做啥。”
就在那瞬间,她眼里的精光已经在宋恩礼身上扫了个来回,眉梢逐渐平缓。
“你好,请问宋大壮住哪屋?”
“伐晓得!”中年妇女脸上的刻薄再次浮现,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
宋恩礼摸摸差点被嗑到的鼻尖,没好气的骂了句,干脆站在过道里叫,“大伯,大伯你在哪屋,我是红旗,我来找你来了。”
一下子七八户人家开门出来,“要死快了,大晚上的叫啥西!”
那边楼梯下的小隔间里开门出来一个人,里面没灯,人又站在阴影里,宋恩礼看不太清,但听到那人突然有气无力的叫了声“红旗”。
宋恩礼怔了一下,立马朝他飞奔过去,“大伯!”
眼前的奎爷比前阵子从公安局里刚弄出来还要狼狈些,整个人又瘦了一圈,看上去皮包着骨头,空荡荡的套着件蓝布罩衫,好像一阵风就能给刮走。
“大伯,你怎么搞成这样了。”明明她给了好些钱粮啊,
“不好意思大伙儿,打搅了,我大侄女初来乍到不懂事儿,多担待。”奎爷对着一道道门内虎视眈眈的人点头哈腰后,把宋恩礼拉进楼梯下的隔间,“进来再说。”
外面接连一阵关门声,砰啪作响。
宋恩礼仔细把这位于楼梯下的小隔间打量下。
其实连隔间都称不上,统共也就一米来宽三米多长一狭促空间,而且一边倾斜向下,越往里越矮,除了门口这点位置,里面就得弯腰进去了。
奎爷在门口支了张还没她小腿高的小木桌,紧挨着架在几块破砖头上的木板床,上头只有一床发黑的褥子,这便是全部家当。
“我说大伯,我不是给了留了好些东西吗?你咋混成这德行了。”没地儿能坐,宋恩礼只能靠墙站着,将包袱丢矮木桌上。
顶上突然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震耳欲聋。
“木楼板,不隔音,让您受委屈了。”奎爷歉疚道。
“这地儿咋住人呐,时间久了非得神经衰弱不可。”
“来得晚了,就剩这屋了。”
“所以把人得罪了,他们一致排外是吧?”怪不得刚才那些人看到她跟看到仇人似的。
奎爷在信里报喜不报忧,如果不来这一趟,宋恩礼还真以为他过得有多自在。
虽然只是两人的关系仅限于合作,但毕竟奎爷帮她做了这么多事,两人又一起逃过难,看他眼下这狼狈相,宋恩礼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舒服。
“哪个地方的人都排外,一样的。”奎爷爬到床的最里头,拆掉里边墙上的一块砖,从墙洞里掏出一个半大不小的布袋里,里头鼓囊囊的,“你别看这隔间小,像我这样加个板儿就能分担部分住处,大部分人家里住房都紧张,到晚上都是人摞人的睡,这楼里哪个人不是盯着这间,突然被我这个外来人占了,肯定心里不服气。”
宋恩礼听奎爷说了才知道,原来这栋楼不是单独的收购站宿舍楼,还住着部分其他单位的人,两边商量好的分配模式就是谁的职工需要就打报告申请,除了新婚两口子审批比较宽松,其他人还需要工龄啥的证明,奎爷是靠着那卡车司机的关系才破天荒得的,所以格外得罪人。
就说他们收购站的人,在上班的地方不敢整啥幺蛾子,回到住所不得使劲明里暗里的使坏,一来二往的搞得这整栋楼的人都视奎爷如眼中钉。
“刚来的时候不知道,以为锁了门就安全,谁知道被几个孩子撬了门,你给的那些东西全叫他们搬空了。好些人家都有份分,所以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全把人得罪干净了,这地儿我也待不下去了,咱现在这身份还是太平些好。”奎爷笑着指指简易木板床上那床旧被褥,“后来我就干脆不置办了,免得便宜了别人,就这被褥我都特地淘置的旧的。”
经历了关押、逃难,差点万劫不复,奎爷比以前要看开得多,说啥起都是风淡云轻。
又或者他有了足够的靠山,并没有把这些对于其他人来说重如泰山的生活琐碎放在眼里。
奎爷朝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把声音压得很低。
宋恩礼皱着眉头把包袱接过去,颠了颠,挺沉。
打开一看,满兜金银珠宝,还有她给奎爷的一千二百块钱和二十斤全国粮票。
其中最引她注意的是一串枷楠香朝珠串,暗沉的色泽在金碧辉煌中显得格外低调特殊。
虽然这种材料的朝珠比不上东珠翡翠的值钱,但更讨她欢心。
她把里头的宝物全拿出来收进空间,只留下钱票在里头递还给奎爷,“东西搬了就搬了,钱票你咋不用?难怪你瘦成这样。”
“我户口登在这儿,粮食关系也在收购站,现在每顿都上收购站食堂吃饭,也省得自己再置办东西。”奎爷把钱票卷了卷,重新塞回墙洞里,上好砖敲平整,“如果没有这窟窿眼,恐怕这些东西也早叫那些耗子精搬走了。”
“真要命,回头想法子换个住所,就这地儿一宿我都睡不着。”宋恩礼拎起自己的包袱,反背在胸前,“我还没吃晚饭呢,咱们先出去吃饭,这事儿回头细说。”
“唉。”奎爷紧随其后,走之前把门锁仔细上好。
然而一出老洋房,奎爷立马低声对她道:“咱得先去一个地方找个人,那些东西都是她寄放我这儿的,等着您掌眼,我没敢给您寄,这不就只能叫您亲自来一趟。”
“我说你咋钞票一分没花搞到这么多好东西,人在哪儿呢?”
“您跟我来。”
奎爷带着宋恩礼七拐八拐,很快便拐出这一连串的巷子。
沪市大部分的马路都有路灯,这处明显年久失修,到这儿就像进入另一个荒凉世界,破旧黑暗,连月光都吝啬前往,只有马路旁那十好几个黑色的类似帐篷的矮小物体里隐约传出些鼾声。
“您在这儿等我。”奎爷丢下她,轻手轻脚走到其中一个“黑帐篷”前在充当门的破草帘子上拍了拍,“佟阿太,佟阿太”
“来了。”里头老太太的声音四平八稳。
“唉。”奎爷让开,佟阿太掀开破草帘子出来。
隔太远,宋恩礼看不清容貌,只依稀能见夜色中的轮廓,背脊依旧挺拔。
“跟我来。”佟阿太打从宋恩礼身边擦过。
宋恩礼同奎爷跟在她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宋恩礼总有种这样的感觉,苦难并没有在这位佟阿太身上烙刻印记,虽然她看上去是那么的狼狈不堪。
或许这就是世家风范。
佟阿太带她走的路比刚才来时还要绕,老太太似乎对这片地方极为熟悉,哪怕没有路灯抹黑也不会错。
第一百九十九章家族宝藏()
“这一代以前都是这老太太家的,好几条街的门面呢。”奎爷在宋恩礼耳边低声道。
宋恩礼点点头。
这就难怪了。
一般给掌眼,拿个一件半件就够了,佟阿太一次拿出这么多,绝对不是犯傻,她对自己的眼光十分自信,料定奎爷不会反水,所以更多的可能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宋恩礼,这些东西在她哪儿并算不上什么,也顺便侧面考验下宋恩礼的实力,她要是吃不下这么多,可能最多就是把该给的钱粮托奎爷转交,而不是亲自来这么一趟。
佟阿太带着两人游车河一样的逛,就在宋恩礼猜测目的地到底是哪儿的时候,她却突然停了下来。
周围全是树,什么建筑物都没有。
“那包东西里有枚祖母绿玉蝉是假的。”宋恩礼从兜里掏出玉蝉,晶莹碧翠摊在她掌心。
佟阿太笑笑,“怎么会是假的。”
叫着阿太,其实佟阿太年纪并不大,四五十的样子,看得出来早些年保养得很好,气质身段俱在,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端庄,只是容貌已经被风霜摧残,头发半白。
“东西不假,年份作假,民国时候的物件,做成了宋朝的,众所周知宋仿古风盛行,虽然这玩意儿挺像那么回事,但火候还是欠了点,终究有点洋不洋土不土。”
“好眼力。”
“过奖。”虽说年份作假,但宋恩礼并没有把玉蝉还回去,“佟阿太,我是诚心前来,只要您有货,价格咱们好商量。”
她知道,目的地肯定不远,这老太突然停下来,估计还是不放心,能让一个在富贵荣华中浮沉半辈子的人这么不踏实,说明即将出现的那些东西对她极其重要,而且必定不在少数。
佟阿太却拿走她手里的玉蝉,目光中带着些许温柔,“我家老头子大浪淘沙一辈子,唯一一次走眼就是这玩意儿,我得替他收着,将来到地底下好嘲笑他。”
月光将她身上的褴褛照成华服,依稀还是民国阔太模样。
“您首都来的?”老太太口音中京腔明显。
佟阿太点头,“过去了,不提了,说说拿包东西能值多少,我不要钱。”
“您要粮?”宋恩礼一问,奎爷马上算道:“估摸着也就三四斤的样子,一斤几分钱,换成粮才一口。”
“没问你。”佟阿太睨了他一眼,奎爷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俩女的说话绕得慌,他这儿听得费劲。
宋恩礼愁的便是要钱,钞票不好弄,忙活半天才整几千块,可能一把就出光了,听说对方要粮,心里便踏实不少,“您只管开口,咱们不走黑市上那一套,按您的条件来。”
“五百斤精面粉,一百斤豆油,三头半米长幼猪。”
按照黑市上的价格,这么些东西怎么也得好几千块,而且有价无市,不一定能买到。
虽然沪市能买到不要票的高价粮,但佟阿太的这些东西她没办法换成钱,而且她资产阶级反动派,就是拿着钱上商店别人也不能卖给她。
奎爷替宋恩礼肉痛,觉得她让人讹了,他想开口还一些下来,但宋恩礼制止了他,“好,你在这儿等我,奎爷你跟我来。”
她把佟阿太留在树林里,跟奎爷两人稍微绕开点路,从空间拿出十包五十斤装面粉,十桶豆油和三只猪崽。
跟聪明人做交易的好处就是没有后顾之忧,当宋恩礼和奎爷把这么多东西用板车推到佟阿太面前时,老太太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露出来。
“走吧。”她甚至带了点笑。
奎爷拉板车,宋恩礼在后面推,小一千斤的东西,沉得要命。
从小树林出来的马路正对面,就是一幢已经废弃的老式别墅,孤零零的一幢,耸立在草木间,大半面积已经被爬山虎占据,看上去阴森恐怖,有点像鬼片里的情景。
此地应该比较偏僻,附近没有什么居民区,所以这幢房子才得以幸免于难没有被大批人家拆成四分五裂。
正门已经被封死,佟阿太带两人从后院进的门,花园很大,开车绕一圈的话估计得要个三四分钟,正中央有座很大的欧式喷泉,通体白色大理石,断臂维纳斯站在铺满落叶的池子里,悲悯的看着这个世界。
佟阿太没有带两人进屋,而是绕到一处墙角的枯井旁。
她在墙上摸索,也不知道摁到那儿,枯井里弹出一道浅浅的石阶梯,可容纳两人同时进出。
“你帮我把东西扛下来。”佟阿太吩咐奎爷,自己带着宋恩礼下了石阶梯。
井底有道门,门是石制的,上面同样画着类似砖块的结构,很立体,哪怕是面对面站着一时间都无法轻易分辨它与墙体的差别。
“我是满人。”佟阿太再次摸索墙上的机关,把石门打开。
佟姓就是清朝时的佟佳氏,镶黄旗,曾经是清皇族主要的联姻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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