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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小甜媳-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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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宋恩礼丢完东西往回走,听到有人在后面叫她,虎着脸回头,“干啥。”
小孙吓了一跳,支吾道:“副,副团长说师长说晚上吃麂子,不回来吃饭了。”
“他们几个人?”
“十,十几二十个吧。”
阿五前晌儿抓的那只麂子不大,这些个当兵的饭量又大,宋恩礼怕他们吃不好,吹了声口哨招呼阿五再去抓俩只山鸡过来。
部队驻扎的地方靠山,林子里有的是野味,阿五很快便从空中一爪子投下一只。
宋恩礼捡起地上已经摔晕过去的山鸡,“把这个拿去给师长,就说是阿五抓的给他们加菜。”
“知,知道了”小孙抱着山鸡敬了个礼,跑得飞快。
宋恩礼在后面直摇头,“好好的孩子,咋就结巴了呢。”
萧和平没在,她也懒得再炒菜做饭,用大砂锅蒸了一锅腊味煲仔饭,一来一往,天都暗了。
她把整个砂锅揣布口袋里,拎着出门去找杨超英。
那姑娘手上没啥钱,肯定舍不得吃舍不得喝。
砂锅很烫,很快布口袋也变得很烫,烫得拿不住手。
宋恩礼刚把布袋连砂锅放在路边的矮树桩上准备晾晾凉,又听见背后有人叫她,“红旗。”
声音还挺温和。
她好奇回头,严朝宗正推着自行车站在昏黄路灯下,双眼含笑看着她。
“大叔是你啊。”宋恩礼很是欣喜。
之前给盛利奶粉的事她就想起过这个男人。
奶粉厂应该也是食品公司的,只要认识他一个,以后不管拿出来啥都比较好搪塞,只可惜当时没想到这层,让人给走了。
这回必须把握机会!
“对,是我,你一个人站这儿干啥,迷路了?”严朝宗心里想,要是迷路了多好,那他就能把她给捡回家去。
打从那天在火车上遇到她后,这几天上下班他有意识的把交通工具换成了自行车,就是为了有那么一天能在路上与她不期而遇。
宋恩礼觉得他说话很有意思,忍不住笑开,“我今年二十岁不是两岁,咋可能迷路。”她指指矮树桩上的布口袋,“我等这个凉呢,烫得拿不住。”
“这是啥?”
“煲仔饭,是我的晚饭,大叔你吃了没?”
“没,刚下班。”其实他早下班了,这是从家里出发打算去饭局。
宋恩礼把布袋子拎起来给他挂车龙头上,手指捏着耳垂降温,“那请你吃吧,还没谢谢你告诉我肉联厂工作的事儿呢。”
“一起吧。”
“啊?”
“你不是没吃饭吗?”严朝宗打开布袋子看了眼,热腾腾的冒着诱人的香气,“这么大一砂锅饭我哪儿吃的完,一起吃吧,不要浪费。”
宋恩礼马上道:“对,那我们去国营饭店吧,我本来以为你要回家,如果你不着急的话,我想好好请你吃顿饭。”
“这个已经是请我吃饭了。”
“这个不算。”她推他自行车后座,“走吧走吧,给我一个巴结你的机会。”
严朝宗笑着问她,“你干啥要巴结我?”
“我想跟你做朋友。”
第一百四十七章私房菜馆()
严朝宗突然顿住脚步,宋恩礼一下撞他背上。
“大叔你干啥啊,痛死了。”她懊恼的揉着鼻尖。
这要是萧和平,非修理他不可!
“你要跟我做朋友,我很高兴。”严朝宗好心情的拍拍自行车后座,“上来,我载你。”
严朝宗如果二十岁,或者看上去只有二十岁,那宋恩礼肯定不会坐。
不过他这个年纪,她不担心别人看到会有啥想法更不用担心严朝宗对她有啥想法。
她大大方方坐上去,但为了避嫌没敢搂他,就抓着自行车车座,摇摇晃晃的有点坐不稳。
严朝宗嘴角的笑意没停过,他把车骑得特别慢,心里只希望这条路漫无止境。
自行车一直到近郊某处黑灯瞎火的普通农家小院门口才停下。
“既然你要跟我做朋友,那就让我先请你这个小朋友吃顿饭。”严朝宗拎着装有砂锅的布袋子去敲门。
宋恩礼有点激动,她猜测这可能是一处类似私房菜馆的地方。
以前在沪市她就老跟朋友去这样那样的私房菜馆吃饭,别有一番风味。
很快,屋里迎出来个提着小灯笼的半老徐娘,更是印证了她的猜测,这女人虽然普通的灰蓝色罩衫黑裤子,但是看上去很有气质,书香气自华,绝对不是一般的农妇。
“严先生带朋友来了。”
“嗯。”严朝宗把布袋子递给她。
显然这里的人对他已经十分熟悉,不用开口叮嘱什么就能把事情处理得妥当。
两人进到挨着后院的一处隔间里,垂下草席窗帘点上灯,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虽然就是一普通的农家小院,但小细节的处理上让宋恩礼十分喜欢,就比如这草席帘子,她打算回家往屋里也挂一个,省得午睡的时候窗外太亮不舒服。
还有插在墙角高脚几土瓷瓶上的那两支芦苇花,不远处那架小小的草编屏风,甚至她手边草编的小鸟筷架、碗垫,桃花心木的餐具都是在有限范围内的无限风雅。
交严朝宗这个朋友果然是正确的,以后就能带萧和平这个吃货来了!
没一会儿,刚才那份煲仔饭被先端上来,不过已经不是原先的模样,它被装在一色木盘子里,上面点缀着新鲜花草,看上去很是别致。
然后是各式各样的菜肴。
炕桌比一般家庭用的要稍微宽一些,木盘子都是极小的一只只,足有十几个菜色,每样都只有精致的一点点。
严朝宗先给她盛了碗汤,“尝尝。”
宋恩礼往嘴里送了一口,瞪大眼:鱼鱼鱼鱼翅!
原谅她的孤陋寡闻,她是真以为这年代不会有这玩意儿,所以刚才乍一看还以为是粉丝。
而且味道还超好!
“良心之作。”
“看来还算对你胃口。”严朝宗又用公筷给她夹了其他菜。
切成萝卜丝的鲍鱼,切成豆腐块的野鸡,蒸在鸡蛋羹里的海参
宋恩礼想想,何止是还算对胃口,简直是太喜欢,还以为这年头在外面再也吃不上啥好东西了呢!
不过吃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她也意识到了,这地方恐怕并不是她想来就能来的,价格倒是其次,只怕不是熟脸,人不会放行,毕竟风险太大。
她端起茶盏,敬严朝宗,“以茶代酒,谢谢你的晚饭,更谢谢你的信任。”
严朝宗笑着举杯回应,“我们是朋友。”
从头到尾他只在吃她做的煲仔饭,别的碰也没碰。
宋恩礼这颗心稳妥了。
她给自己找了个最强有力的幌子。
一餐饭吃下来,她俨然成了严朝宗的头号粉丝,这个男人风雅温和却不失幽默,就像木盏中的茶,总给人一种从容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像极了她爸爸,脸上总带着淡淡的笑,不像萧和平老板着个脸。
好似面瘫。
宋恩礼想起萧和平,嘴角情不自禁往上扬。
那傻子也不知道吃好了没,喝酒了没,有没有想她
严朝宗见她走神,非常细心的主动提起,“时候不早了,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啊?”宋恩礼不好意思的笑笑,“部队的军官宿舍楼。”
严朝宗把她送到距离宿舍楼百十来米的地方,看着她进去的才走。
估计那帮子男人都还没回来,楼里挺安静,只有偶尔的吵闹声也不知道从谁家传出。
宋恩礼上楼,高大妮骂骂咧咧的开门出来,“还要不要脸了,我弟我妹都送回老家去了,你们倒好意思把你们的娃送我们家来!滚滚滚,别以为赖着就能当上城里人了!”
“你个死丫头片子你咋说话的,啥你们家我们家的,咱老高家可还没分家嘞,要不是你叔把这工作指标让给你爹,你以为你能当城里人?”屋里突然气势汹汹冲出来一农村妇女,差点没把宋恩礼给撞到。
那妇女非但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走路不看道,眼瞎呢这是!”
她回过头,一把揪住高大妮的头发继续骂,“你娘现在带着你弟你妹回去,每天四张嘴等着吃,我让你帮着带俩算是便宜你了!再敢给我甩脸子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高大妮哪里是这悍妇的对手,被揪得直哭。
到底只是个十七岁的姑娘,亲娘又不在身边,军嫂们听得有些于心不忍,还是好心开门出来帮着劝。
“这种事干啥不去把高国庆叫来处理。”刚吃过丰盛晚餐的宋恩礼好心情的没同那妇女计较,只看着一个劲摇头。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陈大梅也做出一脸嫌弃的表情,“也不知道老高上哪儿去了,小江去找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不过就算老高来了也没用,该带的娃还是得带,谁让指标他上了呢,要是不帮衬着,怕是脊梁骨叫人戳烂。”
“那老高这回亏大发了。”宋恩礼笑笑,回屋拿了热水瓶下楼烧开水。
高国庆好不容易把这几个惹事精弄回去,以为能过几天太平日子,却不想又换俩回来,而且明显来者更难缠,真不知该替他哭还是该替他笑。
待萧和平他们一帮子去师长那儿喝酒的人回来,高国庆还没回,他们家倒是安静了,因为都吵累了,横七竖八睡了一屋,那鼾声简直惊天动地。
宋恩礼跟小孙两人合力把酒气熏天的萧和平弄回屋,丢到床上。
“你回去拿铺盖过来晚上留这儿看着吧,我马上得去招待所了,这又瘸又醉的,万一上个厕所喝个水啥的摔着麻烦。”她叫住正欲离开的小孙,小孙“唉”了声,敬了个礼出去。
萧和平眯着眼睛仰在单人床上不愿意动弹,受伤的右腿高高架在椅子上,看得出来他很不舒服,眉头拧巴到一处。
宋恩礼给他脱鞋,顺便扫了眼他腕上的手表,已经九点出头,“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多,你是不是傻?”
萧和平听到她的声音就高兴,傻兮兮的笑,“师长特意让练的酒量回头好当新郎。”
俊脸让酒熨得通红,估计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啥。
“当新郎当新郎,谁嫁给你,你自己一个人当新郎去吧。”宋恩礼嗔笑着揪了把他的耳朵,用刚才烧好的热水兑了一桶温水过来,放在床边的矮凳子上,“起来自己擦擦,我去外面等你。”
萧和平蓦地伸手,把她手腕握住,“媳妇帮我擦。”
“别闹,被人看到又该说闲话了,”
“红旗。”
“呵,你还跟我撒上娇了,前几天说话不是还挺横的?”宋恩礼捋下他的手,却被他顺势给拉近抱住,“不能够,媳妇最大。”
他的手往上摸去,握住她一只柔软,“媳妇就是大。”
“不要脸。”宋恩礼嘴里骂他,可却舍不得真把他推开,拧了湿毛巾来给他擦过脸和身子,又把他完好的左脚摁在脚盆里泡,想起刚才的事不免感慨,“说真的,我真庆幸你这工作不是指标来的。”
实话,要是萧和平这工作也是指标,以周娟的个性估计也能把她那仨娃送省城来叫她带,到时候吵吵闹闹的,那可真是要了老命。
萧和平挺得意的把眉一挑,“你男人能耐着呢。”
“是是是,你能耐,你都瘸这样了可不就能耐嘛,你看我就没你能耐,所以我就瘸不了。”她用干毛巾给他擦了脚,把他掰到床上躺端正,又泡了半茶缸蜂蜜水给他灌下。
待小孙抱着被子回来喊报告,萧和平早已经躺床上幸福的睡过去。
宋恩礼把萧和平交代给他,自己带着介绍信和洗漱用品去了部队招待所。
值夜班的还是上回那大妈,人还记得她呢,也没多加盘问,随便看了眼介绍信就给登记住宿了。
宋恩礼上楼便把阿呜放出来,叫它去一趟老窑厂找奎爷。
按说这都过去小半月了,奎爷那儿咋着也该有点动静,不可能啥古董也没收到。
奎爷的确是帮她弄到不老少好东西,只可惜这段时间因为江源头那公家仓库的事整个江源县戒严,他连电报都不敢发,就怕被人逮着。
所以很快,奎爷就让阿呜捎了封信回来:明晚老窑厂见。
第一百四十八章烫伤()
其实这天晚上高国庆哪儿也没去,跟小周两人在公园小角落里隔着好几米又是英雄又是救命之恩的你侬我侬了几个小时,然后趁着天黑偷偷牵了回手。
小周擦着他给买的雪花膏,把高国庆香得神魂颠倒,一路上光想着她那细细长长的颈子下面。
小周长得不算漂亮,至少跟文艺兵没得比,圆脸盘单眼皮,皮肤是大众色的黄,但胜在她年轻而且有文化讲卫生。
高国庆每次看到她,再想想自己被窝里那十天半个月不洗一回澡浑身沤得酸臭的媳妇,啥道德作风便全都抛诸脑后。
萧和平还知道找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做媳妇呢,他凭啥不行?
而且他现在得出一结论,领导都待见有文化的军嫂。
“周啊,你说你以后要是当军嫂多好,不但有自己的工资还能多领一份随军补贴,像你这样有文化的还能再进个家属委员会每个月还有另外的补贴。”把小周送回宿舍前,高国庆有意无意的试探。
小周也不知道想到啥,脸唰的就红了,低着头扭扭捏捏的用鞋尖在地上画圈圈,“我只想嫁给英雄。”
高国庆正美呢,眼前的人已经跑没了影儿。
他把牵过小周的右手拿到鼻尖嗅了嗅,笑着回了宿舍。
高家那屋里原本有两张床,一大一小,大的他们两口子带着儿子和小闺女睡,小的那张高大妮和高小妮睡,眼下郑艳丽带着仨娃回了老家,剩下高国庆跟高大妮便是一人一张床。
结果高国庆回家把灯一开,俩床上四丫八叉的四个人!
顿时他就懵了。
尤其是大床上那脱得就剩下裤衩和碎布背心的干瘪女人,他差点以为是郑艳丽回来了!
结果仔细一看,竟是他弟媳妇。
部队毕竟不是乡下,为免被人说闲话,高国庆快速退出宿舍去办公室对付了一宿。
等他第二天早上再过来,他弟媳妇已经丢下俩儿子走了。
高大妮躺在被搬空的大木箱前撒泼打滚直嚎,“这可咋办啊爸,婶娘她把咱家的粮全给偷走了!”
何止是粮,家里的牙膏肥皂旧衣裳甚至宋恩礼给她的那块碎花小布也给顺手牵了羊。
“胡说八道个啥!你婶娘是咱自家人咋能叫偷!你爷你奶在老家没得吃没得喝,你婶娘带点东西回去给他们难道不是应该!”高国庆狠狠把她呵斥一通,从兜里摸出一块钱和五斤粮票丢给她,“拿上粮本自己上副食品商店买点口粮回来,以后大毛二毛你来照顾,回头我想法子给他俩上户口。”
高国庆心里其实有点愁,省城的户口不好上,因为上了户口就意味着政府要给粮食定量,这俩孩子是他侄子不是儿子,不可能上到他名下,起码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必须用自己的口粮去养着。
军人平时在部队食堂吃饭,本身没有粮食定量,他们手上的军用粮票都是出任务时补贴攒下的,所以十分有限。
别的军人私底下还能交换个票证啥的,偏偏他是出了名的正气人,从来不搞这些小动作,所以也从来不会有人找他弄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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