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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小甜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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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板凳上戴着解放帽的监委会委员正扯着大嗓门不停喊着要搜查,只可惜社员们堵着道,监委会的人进不了屋,双方僵持不下,一个个淋成落汤鸡不说,还踩得满院子都是泥泞。
赵春兰哪知道宋恩礼在大队名声会这么好。
居然还把半斤白糖送人!
上回她想要咋不给?
小婊子这是看不起谁呢!
她给刘芬芳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从人群中挤出来,顶着大雨踩到另一张凳子上,撸起袖子一副思想先进青年的架势,“你们少被这些小恩小惠给糊弄了!她的东西还不都是剥削咱们人民群众的!”
“我剥削你啥了?你不就是嫉妒我嫁给萧和平巴不得我遭殃吗!”宋恩礼没事人一样挤到刘芬芳跟前,把她从凳子上拽下来,“少在我们家嘚瑟,踩坏了你赔啊?”
王秀英和丁俊兰赶紧护到她面前,生怕她吃亏。
相比她们的愤怒不安,当事人反倒气定神闲,“谢谢各位叔伯婶娘们相信我维护我,不过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监委会的同志们想搜,那就让你们搜个痛快,但我丑话说在前头”
王秀英正错愕,院门外突然来了十几个人,带头的正是公社书记贺炳坤!
王宝生和几个公社干部跟在他后面,萧和平则被贺炳坤的小儿子贺卫东拉着在最后说话。
“贺书记!”看到来人,板凳上踩着的监委会委员忙跳下来,殷勤的递上一根烟,“这点小事咋就把您惊动了!”
贺炳坤冷脸甩掉他的手,“少他娘的跟我来这套,擅自越级处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啥歪主意!”
这位监委会委员跟贺炳坤不对付已经许久,一直想找机会替代他,只可惜本事不够,在红旗公社领导班子里这已经不是啥秘密。
被戳中心事,该委员脸上自然挂不住,讪笑着收起烟,“贺书记这话说的倒好像我是故意闹事,我这不也是接到人民群众的举报才来给人民群众解决困难。”
“就是,他们是来帮我们解决困难的!这个女人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潜伏到我们大队,我们要求惩罚她!批斗她!”刘芬芳高举手臂呐喊!
萧和平神色一冷,直接掏出枪抵在她额头,“我现在怀疑你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煽动群众情绪,故意制造事端,很可能是国外的敌特分子!”
刘芬芳这个年纪,哪里见过这阵仗,宋恩礼刚把萧和平的手摁下,她两腿一软直接从凳子上摔瘫在泥泞里,尿了一档。
院子里人堵人,那股刺鼻的尿骚味久久挥之不去,惹得社员们哄堂大笑。
贺卫东却是俯身仔细打量了她几眼,眉头拧起又松开,突然就笑了,“原来是你啊,你还记得我不?”
刘芬芳一头雾水。
“咋回事?”宋恩礼问萧和平,萧和平自己也搞不清楚,摇摇头。
贺卫东自从结婚后就搬到县城吃商品粮去了,平时很少回家,他咋会认识刘芬芳?
小时候也没见他们有过接触啊。
“这记性,五年前我给过你一个馍馍,后来你一直追着我叫‘和平哥’,还非说要嫁给我,你忘了?”
萧和平太阳穴猛抽!
他的谣言就是五年前开始传的,后来每次回家这姑娘就缠着说要嫁给他
“到底咋回事?”
“还能咋回事,认错人了呗,把贺卫东当成你了。”宋恩礼嫌弃的睨着跟个泥猴似的刘芬芳。
啥人呐这是,给一个馍馍就追着人家说要嫁给他
“啥眼神,这也能认错?”贺卫东嬉笑着拍拍萧和平肩膀,也没个正经,“不过咱俩看背影倒是的确像得很,五年前你结啊呸,你那啥,就是我给她馍馍那回,我偷穿了你的军装出去溜达,你老舅还管我叫老四呢。”
第六十一章斗米恩升米仇()
难怪了!
原来贺卫东穿了他的军装,那时候整个人大队就他一个军官,而且贺卫东跟他身形又比较相似,刘芬芳不认错人才怪!
萧和平恨不得就地挖坑把他埋咯,“你小子坑惨我了!结果人一直以为是我给的馍馍,成天说要嫁给我,闹得我们家鸡犬不宁!”
三言两语无异于在泥沼中丢下一颗重磅炸弹,非但把社员们炸懵了,还把刘芬芳给炸起来了!
刘芬芳是怎么也没想到里面会有这么一出乌龙,从地上爬起来后捂着脸就跑了!
对萧和平死缠烂打不丢人,她自以为有一段情,可认错人
还被人把这种事情摆到桌面上说
她简直没脸做人了!
“我可怜的和平鸽。”整明白事情始末的宋恩礼很没道德的哈哈大笑起来。
见过背的,没见过这么背的,居然帮人背了五年锅!
刘芬芳最深刻的执念居然只是认错人!
萧和平虽然郁闷的很,不过总算真相大白,感觉压在心里多年的那块大石头也轻了不少。
只要刘芬芳以后别再缠着他,别再欺负他的小媳妇,笑就笑呗,左右他皮厚。
被这事一闹,监委会的正事反倒被丢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估计他们隐约也能琢磨到是咋回事,态度不再似刚才那么坚定。
但再不坚定,来都来了,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
萧和平是红旗公社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位副团级干部,贺炳坤不会拆自己公社的台,自然不可能给他留下任何能叫人说闲话的把柄。
当下夺过那份已经湿得不像样子的举报信撕了个稀巴烂,“军人们为了咱人民群众上前线杀敌,命都豁出去了!你们可倒好,因为某些坏分子的只言片语就把他们的亲人媳妇当成阶级敌人一样对待!”
刚才来的时候他就听到宋恩礼说让搜,知道侄媳妇心里有底,也提议搜查!
说实话本来王秀英还真挺担心被搜出啥来,毕竟家里东西是真的多,不过她看到屋里的大木箱和炕柜少了,又见小儿媳胸有成竹,立马放下心来,“对!今儿还必须给我搜清楚了,免得下回又把啥屎盆子扣我们家头上!”
监委会的人骑虎难下,最后硬着头皮进屋走了遍过场。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在众人哄笑声中夹着尾巴灰溜溜滚蛋。
等院子里的人都散了后,宋恩礼借口去茅厕,把那些东西全都藏到柴堆里又茅草盖上,然后再叫王秀英他们去搬。
萧家人知道刚才监委会的人是糊弄了事,所以并没起疑,而且宋恩礼能徒手打死大野猪,搬得动这些东西也不奇怪。
萧和平倒是有想法,不过仍保持缄默。
刘芬芳这事是解决了,但家里的某些人却彻底叫他寒了心。
当初见过宋恩礼那身打扮的除了他、萧小栓,就只剩下他娘和仨嫂子,就算举报信不是她们写的,也肯定是她们当中的某人把事情说出去的。
他把这事跟他娘商量了一下,王秀英憋了一肚子火把知情的几个召集,连还在到处寻儿子的的周娟也被萧建国给找回来。
“啥事啊娘,小树还没影儿呢,啥事您不能等我找见人再说,这火急火燎的!”周娟进门先抄起葫芦瓢猛灌了两口凉水,见一家老小全都面色凝重的看着她,忍不住拉着脸开始抱怨,“干啥啊你们,有这发呆的闲工夫咋就不能帮我出去找人,难道小树就不是咱萧家的娃吗!”
王秀英一把掀了炕桌,把她给吓了一跳!
“你说!你到底把红旗刚来那天的事跟谁说了!”虽说没念过书,但王秀英自认为眼睛不瞎。
刚才家里这几人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除了大儿媳这个嘴上没把门的,还能有谁?
周娟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没跟谁说啊。”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
“我真没说。”
装得倒是她一副不红心不跳的模样。
王秀英盯着她寻思了会儿,掏出一串钥匙丢地上,“行,都不说是吧,分家!”
听说要分家,除了萧和平和宋恩礼,其他仨儿媳个个急得不行。
分家就意味着个人吃个人,这缺衣少粮的,一大家子凑凑还能勉强吃顿饱饭,否则凭他们那点子收入非得饿肚子不可!
而且分出去,以后宋恩礼和萧和平的便宜她们可就占不到了!
不能分,这家绝对不能分!
向来软弱的陈招娣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蹭一下子从小板凳上站起来,脸涨得通红,“我,我听到,我听到大嫂跟大哥说夜话,大嫂说红旗是资产阶级的千金小姐,这事他们全家都知道。”
那单薄的身板哆嗦的,活像要上断头台。
大房跟二房住隔壁,黄泥土坯根本不隔音,周娟又是个大嗓门的,会让陈招娣听去一点也不稀奇。
“你胡说!”周娟梗着脖子,可是终究没硬气起来,到底还是成了只泄了气的皮球,闷声闷气道:“我就是跟自家人说了嘴,真没往外说。”
“去把萧小树找回来。”萧和平突然道。
周娟脸色一白,恨恨瞪了眼陈招娣,把人吓得只恨不得钻地里。
其实她早就找到萧小树,这孩子早上在隔壁目睹了自家院里的事吓得够呛,立马溜回了姥姥家,后来周娟去找,他一害怕就把这事跟他娘说了。
周娟便教他死扛着不说,在姥姥家先躲几天,而她自己则回家告诉家里孩子不见了,让家里人着急,等回头萧小树再回家,他们高兴还来不及,这事儿自然也就过去了。
她僵着不动,王秀英直接跳下炕到院子里叫人,“萧建国,赶紧滚去把你们家那黑心肝的小兔崽子给我找回来!”
萧建国没搞明白到底咋回事,她媳妇已经扑通一声在他娘跟前跪下了,“娘啊,小树真不是故意的,是赵春兰那老东西逼他说的!”
王秀英一巴掌打过去,“滚!”
这事最终又闹了个不欢而散,知道真相后的萧建国跟周娟大打一场,周娟委屈得当场收拾东西就回了娘家,好几天也没回来。
大家心里都有个疙瘩,所以谁也没提出去叫她。
甭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坑自家人是事实,如果不是宋恩礼运气好躲过一劫,只怕早就被划为黑五类开始无休无止的批斗生涯。
萧和平觉得很对不起凭白受冤屈的小媳妇,宋恩礼反过来安慰他,“任何事情都有好和坏的一面,就比如这事,如果没有人举报我,贺卫东也不会陪他爹到咱们家,你就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对不对?”
本来她想说的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但想想这种敏感的语句在这样敏感的时期,还是少说为妙。
至于萧小树,就算真的是他说的又能如何?
打一顿骂一顿,总不见得把孩子杀了吧。
反正事情到这个地步大家心里都有数,她也就当是买个教训,斗米恩升米仇,以后多注意着点就是。
斗米恩升米仇。
这个道理王秀英也知道,所以她在宋恩礼的劝说下打消了分家的念头后,另外又做了个决定。
宋恩礼以后再带东西回来一律拿他们自己那小院去,这个家以前咋吃以后还是咋吃,还有萧和平的工资,以后直接寄给他媳妇,也省得某些人成天盯着!
都把人坑那样了,萧家人哪还好意思反对,纵使有不情愿的,也只能忍着,因为王秀英只是通知他们,压根没有要跟他们商量的意思。
萧和平倒是很痛快的同意了,他早就听说宋恩礼卖珍珠项链补贴家用的事,知道她不会亏待自己爹娘,对她是一千一百个放心。
于是乎,天天飘着肉香味的萧家一夜间回到解放前,又过起了吃糠咽菜的日子。
第六十二章搬新家()
天放晴后,宋恩礼照常到地里头开工。
拿着小红本和铅笔巡视一圈,默默在刘芬芳的名字后面又打了个叉。
自从那天这事出了后,刘芬芳就成了全大队的笑话,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贺卫东又是公社书记的儿子,可不就传得整个公社都知道了,个个都嘲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说,贺卫东的媳妇还特地从县上赶回来到刘家大闹一通,说她勾引她男人,把她衣裳都给撕了。
刘芬芳这脸皮就是再厚也架不住这么被人糟践,一时间想不开就给憋病了,在家一躺就是好些天。
其实关于写举报信的人,社员们是有猜测的,大队里跟宋恩礼不对付的就那么几个,不往她们头上想都难。
甚至还有人私底下来问过宋恩礼,当然宋恩礼也只能说自己不知道。
这事如果真被捅出去最后难看的绝对不会是别人,而是生养了个白眼狼的萧建国。
周娟和萧小树虽然讨人厌,但萧建国可是个十成十的好哥哥,宋恩礼并不想他被人戳脊梁骨。
打从五一过后,天就逐渐逐渐热起来,特别这场春雨后,中午下地时哔叽布的罩衫已经有点穿不住,她数好人数后赶紧躲回了常呆的树荫底下,卷起袖子直扇风。
社员大部分没有春秋天的衣裳,一眼望过去全是破棉衣,看着就挺热。
宋恩礼愈发觉得口干舌燥,正准备回家喝口凉水,远远看见萧小栓打田垄上跑过来。
“小婶婶!”
“咋了这是,着急忙火的。”
“大伯娘和小树哥哥回来了!”他看看两旁地里的人,趴到她耳边悄咪咪道。
宋恩礼皱了皱眉。
不过随即想想也是。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多一个人可就多一张嘴,自家都吃不饱饭了,干啥还要再留俩吃干饭的?
不用说,肯定是周娟娘家开始撵人了。
“没事。”她把萧小栓拉到身边的大石条上坐下,从口袋里抓了把瓜子给他,“你四叔把小院已经弄得差不多了,这两天我就搬过去,到时候你来小婶婶家吃饭,小婶婶给你做好吃的。”
“诶!”瓜子花生啥的都是能榨油的东西,精贵的很,平时很少见到,就是见到也吃不起,萧小栓宝贝揣进兜里,生怕掉一颗。
“小婶婶你哪儿来的瓜子?”
“别人给的。”拆了一包大好大难道她会说?
“小婶婶真好。”
“我也觉得我挺好。”
宋恩礼看看四下没人,又摸了颗巧克力出来塞萧小栓嘴里,小家伙对这个好吃的味道已经不再陌生,两人头挨头笑得狡黠。
“干啥呢你,笑得像只狐狸。”正美呢,萧和平推着自行车过来把她召唤回现实。
宋恩礼捂着萧小栓的嘴,瞪他,“不好好在家捯饬小院,骑车上哪儿野去了?”
一下子看到他挂在车龙头上的军用水壶,忙抢过来,“好哇你,翻我衣柜,这是我的!”
这水壶她宝贝着呢,自己都没舍得用,这家伙倒好!
“你不渴?”萧和平问她。
“渴啊。”地里的碗是公用的,每天晾上那么一大壶白开,谁渴了谁喝,她渴得要死这不正准备回家喝水。
宋恩礼拎着军用水壶觉得有分量,打开后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突然瞪大眼睛,砸吧两下,“甜的。”
还是水果味的,还有小颗小颗的水果粒!
“水果罐头!你买的?”
“还能是我抢的?”萧和平没告诉她那里面的果粒都是他从罐头里拿出来亲手切的,从布袋里掏出一只四方的绒面盒子递给她,“你看看喜欢不,我让战友从沪市捎的,才寄到。”
深灰色的盒身看上去很是精致,宋恩礼一眼就看到绒盒上印着的金色梅花图案,以及“titoni”的英文字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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