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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臣-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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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口总共有三百贯左右,不尽快把肥皂卖出三百贯钱,他的资金链很可能断掉,那就崩盘没的玩了。
“如果把武家哥哥的炊饼店换块牌子,让蒋竹山开医药铺,倒是能剩下一笔钱,炊饼可以放到前院制作,反正武大郎的炊饼在清河县叫的响亮,这又不是后世,没有经营场所就不能送外卖”
李茂想着开源节流的办法,直到郑爱月在他面前晃了几次。
他才意识到郑爱月可能有话说,放下毛笔问道:“爱月儿,怎么了?”
郑爱月对潘大娘撒了谎,心里和长草了差不多,慌的不得了,生怕潘大娘在李茂面前提及。
此刻涨红了脸皮,结结巴巴道:“老爷老夫人今天早上我没有办法才那么说”
李茂哭笑不得,“一个谎言,可是需要一百个谎言去掩盖,你那么说,如果过段时间肚子没动静,姨母还不得怀疑你是不下蛋的母鸡呀!”
郑爱月脸上的神情更显慌乱,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如果让潘大娘认为她不能生养,岂不是糟糕了。
李茂见郑爱月手足无措,立即安慰道:“我就是随口一说,等你过去和爱香儿一起睡,姨母那自然不会再怀疑什么,你来的正好,把这些银钱给姨母送去,雷大娘和冯大娘每个月给一贯钱,你和爱香儿拿三钱银子,剩下的让姨母拿去做内宅的开销。”
李茂原本想让郑爱月经管内宅的花费,毕竟郑爱月在茶酒摊做了几年小生意,算个账不费劲。
但转念一想,把内宅的花销让姨母掌管更好,一来是对姨母的尊重,二来由姨母给雷大娘等人钱财,老姊妹间有个话茬聊,免得让雷大娘二人生出寄人篱下之感。
郑爱月摇手不迭。
“老爷,我们姐妹有吃有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花费银两的地方,不用给我们银钱。”
“女人家,荷包里总要有几个银钱体己,现在没地方花就攒着,总有花费的地方。”
李茂把银钱塞到郑爱月手里,看着衣衫朴素净面朝天的郑爱月,他不禁想到一身绫罗暗香浮动的吴月娘,若把郑爱月精致打扮一番,不输给吴月娘多少。
郑爱月闻听这是李茂给她的体己钱,没有再推辞不受,欢喜的拿着银钱直奔潘大娘屋里,走起来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又稳住身形,在潘大娘眼里她可是破瓜新妇,如此走路岂不是穿帮了。
李茂没等乔山回来,带着邹渊前往县衙拜会李昌期,想打听一下京城小报的具体内容以及这个时代人们的娱乐品味,顺便把从吴骧府上借的马还回去。
另外衙门里的差役皂隶拖家带口,如果把炊饼生意定下来,也是二三十个客户啊!
路过吴骧府上的时候,只见吴府大门开着,三个壮汉正在群殴一个人。
李茂定睛一看,被揍的赫然是基佬温必古,这是什么情况?温必古保媒拉纤怎么还惹祸上身了?
温必古被揍的很惨,口鼻流血苦苦讨饶,全无半点读书人的斯文。
下手的三个壮汉黑的很,专门挑软乎肉招呼,既不会把温必古打死,又能让温必古痛苦难当,求爷爷告奶奶的声音都变了调。
看见李茂,三个壮汉略微愣了愣。
温必古瞧准机会连滚带爬冲出包围圈,随后一头栽倒在李茂面前,撕心裂肺道:“贤弟,救命啊!”
第七十四章撬行()
李茂嘴角不由自主抽了抽,温必古这个基佬真惨,满脸是血,一对眼睛变成了国宝标志。
眼眶眼皮紫黑紫黑的充血和熊猫极其相似,脑袋都被胖揍成了猪头啊!
没等李茂询问温必古为什么挨揍,吴府内走出几个人来,让李茂诧异的是吴骧和西门庆联袂而出有说有笑。
吴骧连连对西门庆拱手,嘴里说着感谢的话。
“多亏贤侄仗义直言,否则吴家颜面扫地,恐怕会被东平府的人笑掉大牙。”
西门连道不敢:“伯父言重了,本乡本土的住着,小侄哪敢眼看着伯父吃亏,吴大哥后悔,只是这样一来必然得罪尚举人,还望伯父帮衬一二。”
吴骧冷哼道:“那个杂碎不提也罢,他若敢找贤侄的麻烦,贤侄只管告诉我,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他在东平府寸步难行。”
李茂听着吴骧和西门庆的对话,俩人什么时候搅合到一起了?
又是伯父又是贤侄叫的热乎,西门庆是要挖他的墙角吗?
西门庆向吴骧告辞,同时也没忘朝李茂拱手为礼。
李茂看了眼地上哼哼唧唧奄奄一息的温必古,疑惑道:“伯父,这是怎么回事?”
吴骧恶狠狠的看了看温必古,吩咐几个大汉道:“架出去扔远一点,看到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现在就宰了他。”
怨愤过后对李茂说道:“这个温秀才前时给吴镗介绍那门亲事,尚小塘家的女儿早已定过亲,定亲的夫家早亡是个守望门寡的,尚小塘还想把女儿嫁给吴镗,索要银两进京赶考,如此糟粕猥琐人家,哪里配得上我儿吴镗,幸好西门庆得到消息前来知会”
李茂闻听此事的前因后果,觉得温必古挨揍不冤,没被吴骧使人打死,估计那身秀才的功名起到了护身符的作用。
这是典型的骗婚,还想骗银子,那个尚举人的眼皮子太浅了,这种路数使出来名声顶风臭十里,不但害了自身也害了没出阁的女儿。
“凌云,这件事伯父欠西门庆一个人情,刚才西门庆跟我提起,紫石街的生意不要闹的那么僵,要不我做个东道,请那个武大郎和西门庆坐下来吃顿酒?”
李茂听着吴骧是说和的语气,但脸上的神情坚定的很,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西门庆这一铲子下去,他和吴骧之间必然会出现一丝隔阂,紫石街的生意今后可不止炊饼店。
等蒋竹山的医药铺开起来,就是一个解不开的仇疙瘩。
吴骧这时候替西门庆说话让他十分为难,吴骧的面子不能不给,但他没办法对吴骧承诺什么,到头来只会越来越生份。
西门庆端的好算计,见缝插针的本事厉害啊!
“生意上的事情小侄不是很懂,回头我告诉武植一声,让他们去谈,怎么能让伯父破费呢!”
李茂只能这么说,而且也不想再和吴骧多说什么,把马匹还给吴骧后和邹渊徒步走向县衙。
吴骧回到内宅的时候,夫人,吴镗吴恺兄弟,吴月娘都在。
他瞥了眼长子吴镗,怒其不争道:“垂头丧气做什么?尚家小娘子是个望门寡,绝不能进我们家的门。”
吴镗的相貌和吴骧有七分相似,唯唯诺诺道:“父亲大人说的是,孩儿知道了。”
他在东平县的时候远远看到尚家小娘子一眼,对尚家小娘子一见钟情,结果变成眼下这样。
让他心中感叹有缘无分造化弄人,可惜了那个标致可人的小娘子。
吴夫人清了清嗓子,“老爷,西门庆刚才说的乔五太太家的侄女,那个唤做郑三姐的,要不要扫听扫听?”
吴骧坐下后又是一声冷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西门庆介绍的这门亲事,无非是想攀附吴家,据说他浑家肚子里的孩子,要和乔洪家的指腹为婚,这不就拐着弯套上了姻亲,倒是拨的好算盘。”
吴夫人微笑道:“妾身觉得这门亲事应该错不了,乔家是本县的大户,乔五太太又和贵妃娘娘沾亲,说不上谁攀附谁,老爷以为如何?”
吴骧对自家夫人太了解,如此中意西门庆提到的郑三姐,肯定被西门庆送的礼物打动了心思。
就是连他也没想到,西门庆第一次登门就送了价值二百贯的八样礼物。
“找个靠谱的媒婆打探听听,西门庆既然张了嘴,总要过问一二,如果合适的话再换庚帖。”
吴骧这一次被长子的婚事弄的十分狼狈和疲惫,心里早早的想把吴镗的婚事了结。
吴骧说着又看了看亭亭玉立的吴月娘,二女儿已经到了及笄之年,也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夫家。
可是清河县乃至东平府,都没有合意的称心郎君,想到这他的脑子里不禁浮现出李茂的身影。
随即又摇摇头,李茂年纪才情俱佳,但是刚才西门庆提到的那件事让他犹豫不决。
如果真如西门庆所言,李茂并非良人佳婿,将月娘嫁给李茂绝对不行。
先把吴镗的婚事定下来,再给月娘物色如意郎君吧!
吴骧心里如是想着,至于西门庆密告他有关李茂的隐私,他也没有在夫人和儿女面前提及。
李茂不知道被西门庆在背后编排了一番,此刻他正在县衙后院和李昌期喝茶,向李昌期请教京城的小报事宜。
不问不知道,听李昌期说完,李茂觉得自己想当然了,忽略了最大的一个困难,识字率。
在京城小报风行,是因为京城文华荟萃,文化氛围浓郁,有小报普及和潜在的读者群。
在清河县读书识字的人有几个?印出来的小报给谁看?纸上谈兵说的就是他现在的情形吧!
办报的心思被李昌期一通凉水浇灭,不过也算小有收获,得到李昌期的承诺,武大郎的炊饼成功的成为县衙差役皂隶的口粮。
三十七家客户,每个月多少能有点进项。
从后衙出来,李茂迎面看见李外传。
没等他跟李外传打招呼,李外传鬼鬼祟祟的看看左右,做贼般凑过来。
李外传欲言又止,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别扭,一副我有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的样子。
第七十五章卑鄙无耻下流()
“李大哥,这边来。”
李茂见李外传抓耳挠腮的模样,以为李外传又有小道消息传播,招呼李外传来到衙门外巷子里,“有什么事吗?但讲无妨。”
李外传仿佛便秘似的憋出几个字。
“秀才老爷,今天下午谢希大来过衙门,后来我听人议论,说秀才老爷受了伤,不知道严重不严重?”
“我受伤了?”
李茂愣了,受没受伤他自己能不知道吗?李外传这是什么意思?“李大哥,谢希大说我受了伤?”
李外传急忙摇头。
“我没亲耳听谢希大说,但是衙门里几个相熟的兄弟都在议论,秀才老爷,我家有个祖传的偏方,对那方面伤势有奇效,回头我给秀才老爷送到府上”
“那个方面的伤势?哪个方面?”
李茂彻底糊涂了,脸色一肃道:“李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的明白点,我怎么越听越迷糊呢!”
李外传咳嗽几声,“秀才老爷不是伤到了子孙根吗?听说已经不举无法人道,我家祖传的偏方真的很有效,只需要几个蝎子,再抓几头花雀”
李茂也跟着咳嗽起来,岔气呛到肺了。
他伤到子孙根?不举?意思是他变成太监了吗?
这是从哪冒出来的谣言,造这样的谣太缺德了吧!
“李大哥,你确定谢希大来过衙门一次,就有关于我受伤得病的消息在流传?”
谢希大抹黑他造他谣,这是人身攻击啊!
李茂随即眉头一皱,联想西门庆进出吴骧府上刻意与吴骧交好,顿感西门庆给他挖了一个巨坑。
李外传点点头。
“虽然不能确定话是从谢希大嘴里说出来的,但现在传的有鼻子有眼,说秀才老爷在茶酒摊就受了伤,被贼匪削掉了那个,为掩人耳目强买郑氏姐妹做丫鬟,还说秀才老爷即便去了丽春院,也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根子已经坏掉了,不做柳下惠也不行。”
太损了,李茂此刻有破口大骂的冲动。
他是男人,竟然有人说他不行,这能忍吗?
这是赤果果的诽谤,谢希大的舌头看来是不想要了。
等等,谢希大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无缘无故的不会传播这样的流言蜚语。
凡有果必有因,谢希大为什么这么做?或者说西门庆为什么如此编排他?
婚事,李茂马上分析到症结所在。
吴镗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吴月娘亦是及笄之年,在别人眼中,他和吴月娘甚是般配。
他如果成为吴骧的东床快婿,这肯定是西门庆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传播这样的谣言,不管真假,不管吴骧有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估计已经凉凉了。
一个那方面受伤不能人道的人,谁家父母愿意女儿嫁过去守活寡?
李茂突然体会到了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的无奈。
而且这个谣言还不好辟谣,总不能在别人面前来一段现场直播,或者回家把郑爱月的肚皮搞大吧?
就算如此,谣言也会出现另外一种版本,比如脑袋上有点绿等等。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李茂除了骂人之外,浑身有劲无处使,他还没有对西门庆等人怎么着呢!
西门庆先给他裤裆里塞了一团黄泥,不是屎也是屎,真是太下作了,太卑鄙了。
李外传还在安慰李茂,推销祖传的偏方。
李茂无语的看着李外传,真想和李外传比一比谁的鸟大,呲的远,让谣言不攻自破。
今天的心情本来还行,被西门庆和谢希大阴了这么一下,李茂心气儿哪能顺的了,打发走了李外传,阴沉着脸往家走。
邹渊看出李茂不畅快,问了一句道:“大郎,衙门里的事情不顺利?”
李茂呵呵两声:“渊哥,有人说我不举变成太监,你信吗?论恶心人的功夫,这些泼皮无赖真有两下子,算准了我百口莫辩呀!”
邹渊脸上露出惊容:“大郎,哪个混账如此编排,且让我去剁下他的鸟来下酒。”
“嘴里淡出鸟来,总不能真的吃鸟下酒,岂不是更恶心。”
李茂一边走一边说,“渊哥,等邹润和雷横的伤势痊愈,你们定要帮我出这口恶气。”
李茂觉得西门庆的武力值虽然三五十人不可近身,但雷横加上邹家兄弟。
三人合力应该不差西门庆多少,要不要把那厮暗地里人道毁灭了?
李茂说的虽然有气话的成分,但此刻真有杀人心。
竟然被人造谣不举,放谁身上也受不了啊!
“大郎,何须等雷横痊愈,我先去宰了那个谢希大”
邹渊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因为李茂说他的功夫不如西门庆,甚至不如雷横。
他想证明给李茂看看,他出林龙的绰号是怎么来的。
李茂一把拉住邹渊的胳膊。
“渊哥,谣言已出,宰杀了谢希大也无济于事,他们让我难受,我自然要一报还一报让他们也不畅快,走,回家再说。”
回到家,接连两件事让李茂心情好了不少。
订购炊饼的人家达到了一百六十七户,再加上衙门里的人,已然超过二百户,送外卖的生意明天可以开张了。
乔山找来的木匠技艺精湛,雕琢出了合他心意的木盒。
作为肥皂的模具非常不错,他顺带也把包装的木盒生意交给了老手艺匠人。
被人造谣的事情,李茂自己不便宣之于口,邹渊也不好意思嚷嚷,这件事在家里倒是没有更多人知晓。
李茂让武大郎等人今夜开工蒸炊饼,明天按时按晌的给人家送去。
为了宣传和口碑,依然施行买五送一的优惠。
李茂拿着木匠做出来的木盒模具,来到实验室后开始对肥皂进行精加工。
他准备按照之前的想法,先做出几套礼盒装送人。
吴骧府上,李昌期衙门里,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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