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盾突击-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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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他刚推开门，就听到门里面传来了蝰蛇的声音。

　　　　因为门里外光照度不同的原因，李强站在洞开的门口等了几秒，才顺着声音，找到了坐在酒吧角落里一张小桌后面的蝰蛇。

　　　　李强迈步走进了酒吧。木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刺眼的阳光，他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酒吧里的昏暗灯光，看到坐在那里的蝰蛇穿着一件很笔挺的灰色衬衣，还打着一条同花色的领带。

　　　　并且蝰蛇还刮了胡子理了发，看着很是精神。

　　　　或许是被那封信里的内容所影响，李强总觉得在这份精神下面藏着深深的疲惫。尤其是蝰蛇总是无时不刻散发着自信光芒的眼睛，此时也有些显得黯淡。

　　　　这当然也可能是灯光的缘故，可这东西谁又能说得清呢。

　　　　“请过来坐。”蝰蛇从桌子上的托盘里，拿起一个倒扣的广口杯放在自己对面，又把放在手边的酒瓶拿了起来，边拧着瓶盖边招呼李强。

　　　　等李强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蝰蛇也正好把李强面前杯子里的酒倒满。他用一个利落的转瓶口动作，收回了瓶口的酒液，几下拧好了瓶盖把酒瓶放在了自己这边。

　　　　“听说你要走？”李强坐下来之后，看了眼自己眼前的酒杯，抬头看向蝰蛇打趣道：“看着可不像。”

　　　　“没办法！”蝰蛇两只指头夹着领带向李强亮了亮：“我那份护照的身份是个德国的教师，你知道德国人一直都很古板。”

　　　　不知蝰蛇是怎么想的，他真的就从上衣兜里拿出一份护照来，展开给李强看上面的照片和名字：“你看。”

　　　　等李强看清楚了护照照片上，那个刻意画过妆的样子之后，蝰蛇把护照合上随手扔在了手边。仿佛这个能决定他生命的玩意，像是一张用过就扔的废纸一般无所谓。

　　　　“来吧，敬我们的友谊。”蝰蛇拿起酒杯，主动在李强面前那个杯子上碰了一下。

　　　　李强并没有顺从蝰蛇的意思把杯拿起来，他反而用手盖在了杯口上，对举着杯等他的蝰蛇问道：“你叫我来是什么意思？”

　　　　不等蝰蛇回答，他紧接着说道：“如果是想在离开前见朋友一面，我想你已经见到我了。我家乡从来不建议大白天就喝这么多酒。”

　　　　李强说话的声音很沉稳，沉稳的和他平时的性格都有点不相符了。他就这么盯着蝰蛇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东方人的体质和西方人不同，我们对酒精吸收不太好，喝这么多我怕我会喝醉，我这个人醉了之后，会做一些令我都后悔的事。”

　　　　面对李强这种半是威胁，半是试探的话语，蝰蛇并没有表现出愤怒之类的情绪，他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把酒杯放下之后对李强说道：“首先我很感谢你能来见我。”

　　　　这句话还没落地呢，他话锋一转对李强问道：“你是跟着白手套是吧？”

　　　　“嗯？”这个问题问的李强措不及防，发现身份被看破，他下意识，就把一直垂在桌子下面的手挪到了后腰那里。

　　　　这个动作落在肩膀上太过明显，蝰蛇一下就把眼睛眯了起来，他盯着李强的眼睛，右手轻轻在面前的杯口上画着圆圈。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知道你的身份是假的了。”蝰蛇对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紧张神色的李强慢慢说道：“你的那位所谓的导师，压根和我就不是一个派别的。”

　　　　“你们的老话说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蝰蛇继续画着圈：“而你的那个所谓的老师，恰恰就站在我的对立面。”

　　　　蝰蛇把压在桌子上的左手摊开，做了一个很无奈的手势：“你知道的，虽然人们总是说生意就是生意，但难免这里面会掺杂不少个人因素。”

　　　　“因为你那位死去的‘导师’，我一直没办法插手那边的生意。”蝰蛇语重心长的向李强解释道：“他们把那边产地看成了自己的后花园。并且因为那里的收入让他们经费一直自给，所以我很难渗透进去。”

　　　　“不过你们的那次行动做的好，他们的关键性人物，尤其是你那个‘导师’被干掉之后，他们有许多人向我这边投诚。”说道这里蝰蛇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个笑声落在此时的李强耳朵里，就像是乌鸦盘旋在死人头上时发出的啸叫。

　　　　他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周边的环境。心里紧张起来之后，总觉得左右的阴影中都影影幢幢的藏了不少人，这些人好像随时会在蝰蛇的一个手势下，扑出来把他摁在椅子上。

　　　　秘密被揭破带来的恐惧感，让他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优势。就像是不穿衣服，站在刮着暴风雪的北极陆地上一样，分分钟死翘翘的节奏。

　　　　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之后，蝰蛇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指顶着它，把它轻轻推到了李强面前。

　　　　“擦擦汗。”蝰蛇指了指自己的鬓角示意道：“要冷静。”

　　　　李强心说老子冷静个屁啊，搞不好下一刻我就得咬玻璃管自杀了，还冷静！

　　　　蝰蛇看李强浑身绷紧的样子，也没管他是否要擦汗，而是继续开口说道：“所以我得感谢你，你知道这一块的业务本来就是归我管。一个管理者最怕的，不就是手下不听话吗？”

　　　　“你是不知道。”蝰蛇不知道想起什么来，突然在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来，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把这个笑容收了回去。

　　　　“自从那次袭击之后，组织许多地方都被敲了警钟，重要人员的活动也有一部分转入到了地下。”蝰蛇用手指继续摩擦着杯沿：“这也让他们对外部的掌控变得没那么紧了，这也给了我，能把自己人安插到重要位置的机会。”

　　　　这时他的右手终于离开了杯沿，两只手一起做了一个尽在掌握的样子：“可以说我现在的位置，有很大一部分是你，以及你身后的人给我的。”

　　　　“所以我觉得你不需要紧张。”蝰蛇依旧眯着眼睛，仔细看着李强的表情，他甚至能从李强衣服的领口，看到衣服下面绷起的肌肉：“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伤害你？”

　　　　蝰蛇还有点隐台词没说，他很清楚李强知道这个酒吧是他的地盘。而他这种人，怎么会让李强在他的地盘伤害到他自己？

　　　　李强当然也明白这一点，这个酒吧压根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龙潭虎穴，他此时可能唯一能保证的，就是他自己的命运：不是活着出去，而是躺着！

　　　　所以既然想通了这一点，他干脆把手伸到后腰那里抽出了手枪，当着蝰蛇的面把保险关上，并且抽出弹夹，拉动滑套把枪膛里的子弹也褪了出来。

　　　　在李强抽出枪的那一刻，蝰蛇隐蔽的向附近的黑暗处做了个手势，让一直监视着李强的手下别轻举妄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一开始就觉得你不会伤害我。”李强接住了空中翻滚的那颗子弹，把它立在了弹夹旁边，另一只手也把拉开滑套的手枪放在了桌子上。

　　　　他一副放松的样子，用手端起了酒杯，低头抿了一口刚才没有喝的那口酒。才抬头对等着他下文的蝰蛇问道：“能告诉我，你提到的‘组织’是什么吗？”

　　　　李强跳过了很多个，比如：‘你怎么知道我跟着白手套？’之类的这种蝰蛇说不定会回答，但回答与否，那答案都对此时没什么帮助的蠢问题。

　　　　他敏锐的抓住了蝰蛇露出的口风，直入主题。

　　　　“不不不，问题不是这么问的。”蝰蛇对李强摇了摇手指，伸手拿起酒杯来与李强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下说道：“老友见面是要喝酒的。”

　　　　等李强拿起杯子抿了一口之后，他也跟着放下酒杯，对李强说道：“问问题是需要技巧的，而且我们之间需要坦诚相待，你不觉得吗？”

　　　　“坦诚？”李强一抬头看着蝰蛇反问道。

　　　　“是的，坦诚。”蝰蛇拿过一边的烟灰缸，把里面放着的烟和打火机拿出来，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隔着氤氲的烟雾，他的表情也变得虚幻起来。

　　　　“一个换一个。”从烟雾后面，传来了他的声音。

第五百二十四章撩拨（）　
一个问题，交换一个问题。

　　　　这听起来仿佛挺公平的不是吗？

　　　　可这种表面上的公平，里面藏着的却恰恰是最大的不公平！

　　　　因为双方用来交换的问题，首先就是不公平的体现之一：他得问出恰当的问题，才会得到恰当的答案；一个问错了的问题往往不会带来任何正面效果。

　　　　就像是双方不断交换手中的物品，在某一轮里其中一位出了昏招，用金币换了对方一块垃圾回来。

　　　　这都不是赔不赔的问题，而是血本无归了好吧！

　　　　再加上问题的答案，本身就充满了可操作性：

　　　　诚实回答与否，就是一个考验双方诚信的时刻。因为是否说真话都是双方默认的，一个没有任何保证条款的约定。只要说谎话的人保证不会被识破，就能在换来对方源源不断的真话的同时，还把对方的问题，导向到他愿意的任何方向。

　　　　所以在此时，李强深刻的觉得坐在这里的人不应该是他，而该是胡子或者是老傅这种眉眼挑通，光是从对方的表情上就能判断出不少问题的人物。

　　　　可现在又不是什么大型综艺节目，也不是大学的辩论会场，他觉得不行还能请二号乃至是三号嘉宾上来。

　　　　“是的。”李强点了点头，他心知这可能是自己面临的，最艰难的一场‘战斗’，虽然这是唇枪舌剑的交锋，可同样能影响许多人的命运。

　　　　得到了答案之后，蝰蛇沉吟了几秒，很痛快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是的，我归属于一个组织。”

　　　　说完这个答案之后，他又很快的就李强的答案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从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觉得你压根不是搞情报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的表情总是在泄露你的真实想法。”

　　　　说道这里他突然笑了起来，因为面前的李强突然把脸板了起来。可他这种面无表情的表情，本身就泄露了一部分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那么让我猜猜。”他看了眼李强平搁在桌面上的双手：“你惯于用枪，又不是搞情报的……”

　　　　“我见过你们的特种兵，你身上也没那股味道。”他饶有兴趣的盯着李强的脸，试图从上面看出点什么来：“你更像是一个被临时抓来的家伙。”

　　　　本来已经说出了正确答案的蝰蛇，又很快摇了摇头：“不对不对，白手套是什么人我很清楚，能跟着他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你的出身不该这么简单。”

　　　　蝰蛇在心里把很多个可能都过了一遍，或许是李强此时的表情太有欺骗性，更可能是蝰蛇这种人，很难相信巧合与太过简单的答案，他很快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维误区中。

　　　　“跟着白手套，不像是情报人员出身，擅长使用武器。”蝰蛇一点也没有压低音量，就这么把自己的推测过程告诉了李强。

　　　　很快的，他找到了第二个问题该问什么：“你的出身是军队，还是民间组织？”

　　　　“军队。”李强心知说多错多，用最简单不过的一个词回答了蝰蛇。

　　　　“军队……”蝰蛇重复着李强给他的答案，他很享受这种推理的过程。比起紧张的李强来，他显得特别放松，显然把这当成了一个游戏，而不是什么语言上的交锋。

　　　　“说说你的组织。”李强紧跟着上一个问题，对微微低头盯着他面前酒杯的蝰蛇问道。

　　　　“我的组织？”蝰蛇抬头重复了一遍李强的问题，他并不期望李强的答案，而是在借着说这句话的功夫整理心里的答案。

　　　　“它很庞大。”蝰蛇从记忆深处翻出一个比喻来：“就像是你见过的蜘蛛，它趴在角落里默默的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结了一张网，当你真正发现它的时候，可能你家里所有的角落都已经被它光顾过了。”

　　　　李强心里可不知道有这么能跑的蜘蛛。他其实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可对面蝰蛇抿起来的嘴唇，却让他明白这一轮问答已经结束了。

　　　　所以李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蝰蛇开始他的问题。

　　　　“你的名字是真名吗？”蝰蛇对李强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李强心里最想干的，就是站起来一杯酒泼在蝰蛇的脸上告诉他：他妈老子紧张的都快尿出来了，你能不能严肃点！

　　　　可游戏规则如此，李强点了点头，用手蘸着杯子里的酒在桌子上写上了他的名字：“是真名。”

　　　　从蝰蛇这里看过去，李强写上去的汉字其实是反着的，虽然李强已经配上了拼音，可蝰蛇还是多花了几秒钟才在心里把这个名字读通顺了。

　　　　“李强，李强，李强……”他小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很快在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对应的部分，抬头对李强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叫：‘梅毒’的绰号？”

　　　　李强心里大骂：老子他妈还淋病呢！胡子你大爷的流毒无穷！

　　　　这他妈都哪年的事了，怎么现在还有人当着他面揭疮疤的？

　　　　因为心里骂的太过火，李强脸上绷着的表情也有点绷了，坐在他对面的蝰蛇，把这个表情错误的理解成成了被叫破行藏后的愤怒。

　　　　情报的不对等，让他把这个玩笑带来的名字，当成了某种李强隐藏的很深的秘密。所以他在心中窃喜之余，自己就把自己带进坑里了。

　　　　蝰蛇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东西，所以对李强接着说道：“你们国家在非洲有很大的战略构想，从当年加入联合国五常之前就一直在布局。”

　　　　他拿起酒杯来并没有凑到唇边，而是就这么举着杯子对李强说道：“在我的印象里，你们动用了不少的手段，从各个角度渗透到这片埋了不少‘宝藏’的大陆。”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秘密受训过，然后脱离了军队身份的黑帮成员？”他生怕这个问题让李强糊弄过去，又举了一个例子：“KGB的解体，让不少他们的人员流入了当地的黑帮里，而反过来，黑帮又能给情报组织提供许多特殊的渠道。”

　　　　李强真想拍拍桌子对蝰蛇说：醒醒，天还亮着呢！

　　　　可现在是蝰蛇被他自己聪明的脑瓜给代入了坑了，李强要舍得把他拉出来才见鬼了。

　　　　所以李强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对蝰蛇问道：“几个问题了？”

　　　　让李强呛了这么一句之后，蝰蛇才反应过来随着这一会的推理，他这一连串的问题，粗略一算都有三四个了。

　　　　“抱歉。”蝰蛇扯起嘴角，笑着对李强说道：“揭开秘密的过程总是令人迷醉，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就像你揭开，盖在心仪美女身上的被单一样。不完全揭开，你永远不知道她在被子下面，穿着的是内衣，还是你熨烫过的衬衣。”

　　　　至于为什么用‘说’，而不是用‘道歉’来形容蝰蛇的话。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无论是从他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还是略带炫耀的口气上来看，压根都不像是在道歉。

　　　　仿佛他是在炫耀和试探着什么。

　　　　李强也没去深究蝰蛇话里藏着什么内容，或许是被蝰蛇一连串偏到姥姥家的推理搞得很是烦躁，他拿起酒杯，大大灌了一口里面一股子木头还是什么怪味的洋酒。

　　　　“别扯那有的没的。”心里被撩拨起来的烦躁让李强忍不住说了句中文，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蝰蛇人家压根就听不懂这个，连忙换成英文对蝰蛇问道：“我能问问题了吗？”

　　　　“随你。”蝰蛇一摊手：“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说完这句之后，他看着因为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