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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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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怎么了?”李堠反问。
      犹豫了半天一直低头不知如何开口的扶苏双手抱膝抬起头直勾勾看着李堠。“我说……要是有一天李冰挂在你前头……你看你们的年纪毕竟有差距……到时你要怎么办?”扶苏试探的问。
     “……”李堠望着扶苏沉默。
 “我……没想过……或许留下替他守着这片他放心不下的蜀地或是跟着他一同去了……说不好,反正这里是再装不下第二个人了。”指指胸口李堠对扶苏说道。
      伸手拍拍李堠的肩膀扶苏叹了口气站起身:“到时你想好好活着而我也想好好活着,那咱俩就住个对门搭个伴,好歹以后有个说话的。”说完扶苏垂头丧气的走出柴房。
      被留在柴房里的李堠困惑不解的盯着扶苏的背影,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说这些。
           ……
      嬴政写了两封密函给在咸阳的尉缭。第一封密函夹带着火药秘方交给尉缭,命他马上带着工部的人研制出及时送往蜀郡,协助凿山挖渠事宜。而第二封密函是让尉缭转交给李斯,让他把现任的蜀郡郡守调回咸阳待任并任命李冰为新郡守,其子李堠全权负责岷江修建,朝廷必须给予权利配合。
      安排好一切后扶苏挥别李堠爬上马车前往沛县,因为他听徐福说那帝星的运势有变强的趋势,所以扶苏急着赶过去瞧个究竟。
      一路上嘴巴微肿、鼻梁上缠着绷带的扶苏都没有搭理嬴政,即便嬴政爹多次放低身份示好他也不给于回应。除了吃饭上厕所扶苏所有的时间都用于缩在被窝里对嬴政不理不睬,他现在心里很不舒服。
      不是因为当他鼻子流血不止时这人袖手旁观,而是因为那么能激发二人情感的关键时刻他居然先做的事情是叫别人的名字,这让自己情何以堪。
      于是扶苏决定既然他爹这么离不开赵高,那就去跟赵高过一辈子吧!
      捧着刚出锅的糕点扶苏窝在睡袋里吃得津津有味,累了就把头一缩直接睡觉。
      相较于扶苏的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嬴政最近精神很衰弱。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儿子为何会生了这么多天的气还不原谅自己,想尽办法也无发让儿子正眼瞧自己一下。
      嬴政又不开心了,于是旅途的队伍上空又笼罩上乌云。不过嬴政不知道的是队伍里自扶苏受伤之后就一直谣传这事的源头是他们父子二人为抢被子大打出手,皇帝陛下出手太重所致,相信如果嬴政知道了一定不仅仅是招来几片乌云而已。
      自我检讨了多天嬴政一直想找儿子说一说,只是扶苏一直不给他机会,总是躲在被窝里崩爆米花。发觉嬴政的怒火有急速上升趋势,未免自己的睡袋被殃及池鱼于是乎就是上厕所扶苏也不忘背着自己的睡袋。
           事实证明他这么做是正确的,因为有好几次嬴政都对这阻挡了自己的棉被释放怨恨寻找剪子。
      “苏儿!”发现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嬴政一把拖过只有一颗头露在外面的扶苏,揪着他脖子说道:“你够了,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虽然鼻子上的绷带已经拆下但上面的淤青还没有完全退下,这使得松散着头发的扶苏看起来十分落魄,让人觉得心酸。
      歪着头,扶苏摆了一个‘美人鱼’造型(因为扶苏此刻还在睡袋里,所以请大家回想美人鱼坐在岩石上的经典造型),无比凄苦的望着嬴政爹:“你还找我做什么,去和你的赵高过吧!”
           身子一抖嬴政感觉有一道寒气直接从脚踢蹿到发根直达发梢,浑身鸡皮疙瘩落地。把手里的扶苏一把丢开,觉得碍眼难受最后嬴政竟还补上一脚。
      “哎呦!”嬴政没用太大力气但扶苏还是在车板上滚了一圈,转过头扶苏瞪着嬴政,这次他说什么也要生气了。“你打我还有理了不成,我都没反打回来你还敢先生气。”气愤的先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紧接着他拱着屁 股从里面爬出来。
           “床榻那么大谁知道你会趴在我身上,我又不是故意的!”嬴政反驳道。
           和着还是他自己找打不成?
扶苏攥紧拳头决定和嬴政爹来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决斗,不然自己简直就成了一粒尘埃,令人随意吹来吹去。“单挑!”从车板上爬起来蹲好扶苏指着车门。
           “哼!”冷哼一声嬴政极为不屑,正要开口让马车停下时就见他们的马车突然急停下,而扶苏因没有准备直栽向车门。
           眼疾手快的嬴政一把拉住扶苏,朝车外喊道:“外面怎么了!”
           “爷,遇到山贼了。”守在马车旁的侍卫长丝毫不把这几个乌合之众放在眼中。
      一听外面是山贼扶苏比谁都激动,甩开嬴政的手他立马爬到车角翻出自己荒废多时的宝剑,不顾嬴政爹的阻拦冲到车外。“哪呢?山贼呢!”亮出宝剑扶苏冲上前,“哪条道上的!敢劫你爷爷的车,还有没有规矩了!”朝着一群拿着刀剑的人喊道,江湖味十足。
           狐假虎威、虚张声势两大要点都被扶苏发挥的淋漓尽致,不只把对方唬住也把自家人震懵。
           就在双方都被扶苏的一声吼震住时不远处突然传来马匹的嘶鸣和踢踏声,一个高壮骑着骏马的身影距众人越来越近。 
      “何处来的毛贼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猖狂!”人未到声先到,声音之洪亮令众人心中都一颤。
           从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听见这熟悉且倍感亲切的声音,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扶苏用力挥舞着手中的剑:“羽哥!羽哥!”
           “少爷你认识来人?”见是扶苏的熟人侍卫长放下心,毕竟是友非敌。
      “是啊!那是我结拜大……大……我的妈呀!”想到迎面而来项羽,想到马车里的嬴政,激动的扶苏犹如被迎头浇了一桶凉水,只是此刻他已经来不及躲藏起来,因为……
           “虞弟!真的是你虞弟!为兄好生想你!”项羽一个纵身跳下马背。
      听见外面的动静嬴政忍不住走出马车,哪知一下来就见他儿子扶苏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抱进怀里,就地气黑了脸。“给我松开!”冲了上前嬴政一把扯开大力拍打扶苏后背的男人。
      

      第八十四章、老爹&大哥(下)

           如果现在有人给扶苏一把铁锹那他定然能挖个大坑把自己填埋了。
           抬手挥开拉扯在自己肩上的手,项羽虚退几步一脸戒备的望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把他虞弟挡在身后的男人,与其对视。
           除了王贲几人外嬴政首次碰见不怕自己甚至敢于与他对视的人,心中马上把对对方的敌意减轻了一些。
           英雄惜英雄,天生豪爽的项羽也被嬴政身上释放出的某种的波长相吸引,生出一丝好感。
           从某些方面来说嬴政与项羽属于一种人,他们身上都有一种能让人誓死追随的魅力,有一种天生的霸气和只服比自己强大人的心性。
           只消一眼他们就能看出对方与自己合不合拍,是不是一个部落的人,而嬴政与项羽能看得见的东西扶苏却未必看得见。
      把扶苏从自己身后探出的脑袋摁回去,带有警告的瞪了一眼嬴政上下瞧了瞧对面的人:“你是……”身材高大威猛又是一身正气,刚刚听见扶苏叫‘大哥’,因此嬴政觉得眼前这人就是传说中的项羽。
           “在下项羽,敢问这位兄长高姓大名!”项羽这辈子最佩服的便是真汉子和比自己强大的人,在被对方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对方。
           项羽憨厚诚实却也有着如动物般的直觉,虽瞧出不与他对视人的身份如何,可他却感觉得到这人不容小视的威严与气势。
           “大哥……”从挡在自己面前的嬴政爹的右腰处探出脑袋,扶苏有些心虚的插嘴道:“这是我爹……”
      “你爹!”瞪大眼睛,项羽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又望向对面人光滑的下颚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于是瞧向某个躲在人后向他严肃点头的人。
      知道项羽为何会不相信,因为有时扶苏也不相信他这老爹已然人到中年一把年纪,上天好真的似忘了在他身上显示时间的痕迹。如不是多天前的那一根白头发,扶苏或许还未想起和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
      项羽刚毅且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闪过一丝晕红,有些不好意的朝对面人抱拳,歉意十足道:“项羽眼拙闹了笑话还望虞大叔赎罪,小侄有礼了!”虞弟的亲爹想当然也姓虞,因此项羽十分确定眼前人定姓虞无误。
      项羽一声‘大叔’叫下去脸色大变的不只有嬴政一人,除项羽这实在的愣头青与被晒在一旁的山贼外,包括扶苏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紧,都小心的偷偷瞄向不说话但明显很不爽的嬴政爹。
      扶苏清楚的察觉到身边的温度正在下降,寒气猛升。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过了四十都对自己的年纪问题很是敏 感。而嬴政对自己的年龄问题特别敏 感,稍有不慎就可能刮起一阵破坏力十足的龙卷风。
      只是这些项羽不知道,因为他这半辈子该聪明时就没聪明起来,反倒是该装糊涂时却很精明,简直让人又爱又恨。“小侄项羽曾与虞弟结拜为异性兄弟,因此虞大叔也是项羽的长辈,请受项羽一拜。”
      利剑回到别在腰间的剑鞘里,手指并拢相叠项羽正式朝他结拜兄弟的父亲一拜,诚意十足。
      “不必多礼。”拧紧被自己抓在手里的爪子嬴政‘爽朗’道,心中恨不得把这叫项羽的人踢飞到远处。
      “不,礼不可废,请虞大叔受小侄一拜。”
      “不、必!”受了这一拜就坐实了‘大叔’这一称呼,说死嬴政也不愿受项羽这一拜。
      毕竟是嬴政的儿子在场也只有扶苏一人看出其间的问题所在。拯救下自己快要被捏碎残废掉的手,蹿到两人中间扶苏协调道:“自己人!自己人!不用多礼。”傻笑两声扶苏看向项羽笑道:“叫虞大叔多见外,大哥直呼我爹伯父就好。”不管怎么样‘伯父’总比‘大叔’好听不是。
      哼,什么自己人!
      扭过头遭了一肚子火的嬴政气得身子抖了抖,猛然想起自己会遭这一肚子气追根究底全是因为这群不长眼睛的山贼。如不是他们挡路自己也不会驻留在此,更加不会遇到这头傻牛,要不是看在项羽说得真情实意没有一点恶意不然嬴政早当众翻脸。
      于是,需要一个发泄点的嬴政把这一切过错都归结到的那些山贼身上,今天不出这口气他一定会多出一条抬头纹长出两根白头发。“四肢具在不思劳谷,拦路劫财其心可诛,再留世上危害百姓。”嬴政看向侍卫长下旨道:“一个不留。”转身登上马车。
      没啥文化的山贼对嬴政爹的话云里雾里不明其意,只是被人这样无视到是很令他们觉得伤了颜面,因此一各个不甘被人遗忘的贼匪率先挥舞起手中的刀剑叫嚣起来。
      “是!”众侍卫听见嬴政的话齐齐朝他一叩,转身冷视这一群不知死活的人。
      拉住想要去帮忙的项羽,扶苏把人扯到一边。对付这些乌合之众扶苏觉得这对侍卫长他们这些一等侍卫来说简直就好比小孩子和稀泥毛毛雨啦,根本用不上项羽出手。
           用力给项羽一个深情的拥抱扶苏笑问道:“大哥怎么出现这里?真是太巧了,你这是要去哪?”
           一年不见,自己这贤弟不但长高也壮了项羽这才放下心,反问道:“贤弟不是回家吗,怎么和大……伯父出现在这山路上?”
           “在家也是闲着所以出来见识见识世面,四处瞧瞧风土民情,读万卷书不如走千里路不是。”
           “贤弟总是能说出一大推道理,让为兄不知如何回答。”
           两人互瞧对方一眼顿时大笑起来,只是这听在他二人耳中甚是爽朗开心的笑却令马车里的嬴政很是闹心,醋意飘散。
           止住笑声扶苏见项羽的衣服上带着沙尘明显是赶路所致,与自己这悠闲溜达的样子截然相反。“大哥这是赶路去哪?”扶苏帮项羽拍拍身上的尘土。
           “沛县!”项羽笑答。
           “沛县?”
      拔高音调扶苏惊讶的看着项羽,没想到他们竟是要去同一个地方。只是还没等他说出自己也是要去沛县,就听项羽说道:“为兄前些日子听江湖上的兄弟说起这沛县出了个大仁大义的亭长叫刘邦,很得人心。但为兄记得弟弟说过你之所以被人抓走就是中了这人的道,于是为兄想前去一探究竟,瞧瞧他是不是那害了你的人,揭了他欺世盗名的假面具。”
      不想自己一年前的随意一说这人竟然就这样记在心中扶苏顿时感动得昏天暗地,就是日后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他都不会把眉头皱一下。因为扶苏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需要眼前的项羽这样做他同样也会为了自己不皱眉头。
      用衣袖在发涩的眼睛上擦了擦,扶苏发现只要与项羽在一起自己就会变得多愁善感,总是被轻易感动。“实不相瞒小弟这次也是前往沛县。”
      “那我们兄弟二人岂不是又能同行!”项羽大笑道。
      “是啊是啊!这就是缘分!”
      “缘分,这是缘分!”
      许久不见,扶苏与项羽显然有很多话要说,因而两个太过开心的人显然忘记他们还在荒山野岭,而不远处还有一伙人被单方面‘撕杀’。
           能让嬴政带在身边的侍卫武功绝对没话说,所以没多久那些刚刚还嚣张的山贼便都被处理干净丢到一边。
           命人把尸首扔到一边侍卫长走到车边对坐在里面的嬴政禀报道:“爷,都处理好,可以启程了。”
           “苏儿呢?”
           “少爷……”转头望向还在说笑的两人侍卫长只得如实禀报。“少爷还在与他那结拜大哥叙旧。”
      “告诉他启程了。”
      嬴政发誓绝不会轻饶了扶苏这没良心的小白眼狼,居然有了结拜兄弟就忘了亲爹。
      “是!”
      朝骑马和侍卫长走在一起的项羽的挥挥手,扶苏收回身子关上车门心情大好,早把他爹打破他的鼻子和刚刚还要与之单挑的事情的忘得一干二净。“爹,我大哥也去沛县你说巧不巧。真好,路上有伴了。”
      好个屁!
      嬴政心中编排,黑着一张俊脸。“他就是你说的项羽?”
      “是啊!”扶苏笑嘻嘻的点头。
      “整个一傻子。”
      “是憨厚好不好!”扶苏纠正道。
      “哼!”白了一眼嬴政忽然想起项羽刚刚称呼自己什么大叔,他什么时候改姓了嬴政到真是很想问清楚。“你什么时候该姓了?我又什么时候改姓?”踹过去一脚。
      揉揉被踢的小腿扶苏忍不住嘟起嘴,心道难不成他要到处跟人说自己姓名嬴?如果自己真这么说那他扶苏就只有二个下场。一、被人当成疯子关了,二、被人以以下犯上罪问斩。‘嬴’这个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
           沉默了一会儿嬴政开口问:“你跟他说你叫什么?”
           “虞苏?还是虞片?”当初随口一说,一时间扶苏也忘自己叫什么了。
           “鱼片?这是什么名字!”伸出手指嬴政往扶苏的头上用力的戳了再戳,恨得牙痒痒道:“你怎么不叫鱼头或鱼尾!”
           任嬴政戳着自己的头扶苏也懒得解释,心想有本事你就戳破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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