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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术天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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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璐璐很有礼貌的敲门问:“龚厂长在吗?”
“在,请进。”
两姑娘对视一眼,璐璐在前,拉着白静的手,推门而入。
只见一个谢顶男人正在窗前抽烟,背对着她们,如果用后世的形容,应该叫“矮胖锉”。
但知道的人都不得不佩服,龚建国当厂长十多年,见证广誉远从辉煌到衰落。
按理说,厂里年年亏空,他早该挪位置了,实际却纹丝不动,就连私人收购广誉远,他也还是厂长。
俩姑娘站在门口没说话。
璐璐答应得紧,可真面对龚建国,面对这个可以拿捏她生计的人,还是耸了。
手下做着小动作,拽白静的衣角,示意她赶紧说话。
白静连连摆手,不知怎么地,突觉很压抑,好像龚建国有强大的气场,让她不敢开口。
“有事?”
见没人说话,龚建国回头问,却只一眼,就扭不回头了,忍不住再看,再看
就像当初张上第一次见白静,总想多看几眼。
“啊?”白静低着头,不得不回话:“厂长,听说咱们厂要回招裁掉的员工,能不能”
“咱厂的人我都见过,没你吧?”
“白金生是我爸,我叫白静。”姑娘解释说。
“他那求样能生出你这样的闺女?”龚建国调侃着,脸上挂起自认为很邪魅的笑,明白这姑娘想顶岗。
悠闲地抽一口烟,接着说:“咱厂确实回招员工,不过上头有明确要求,必须熟练工,这些天没有再就业的,家里经济困难的,你好像不太符合条件。”
“那个我想给我弟争取,不是我”
小声解释,不敢抬头,怕看到龚建国炽热的眼神。
如果这眼神是张上看,她会娇羞。
可换了秃顶,满面油光,大腹便便,灰色尼龙裤子耷拉在鞋上那么一大截的龚建国,姑娘想顺顺胸口
“你弟?”
边问,边向办公桌旁走,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说:“你弟的名头我可听过,在学校打架斗殴,游手好闲,当街抢劫,这样的人想来咱厂,不好交代吧?”
“他会改。”姑娘小声争辩。
虽然很气白杰,但听到别人说他,心里还是不舒服,不管怎么样,他是我弟。
“改?”龚建国笑笑说:“改也没用,他已经有前科了,抢劫过的人,尽管没蹲号子,可我们也不敢要呐。”
话说到这份上,俩姑娘明白,光求人,已经不顶用了。
璐璐拽拽白静的衣角,示意她掏钱
姑娘迟疑着,紧紧抿着嘴唇,那不只是一万块钱,更是父亲留下来的院子,是安置心灵的地方。
如果这钱给龚建国。
她,在今后的日子将会寄人篱下。
尽管,那人是张上。
可,人都有自尊的呀。
“想想你弟!”
这时,璐璐沉声说。
终于还是掏钱了,从挎包里拿出一沓毛爷爷,心疼,憋屈,苦涩,艰难,指关节捏得发白,死死攥住不忍松手。
璐璐一看,咬咬牙,直接把钱抢过来,带着讨好地笑,把露角的那边朝前,放在了办公桌上。
龚建国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一口,似笑非笑。
“你们俩啊,从哪听的这些歪门邪道,尤其璐璐,别人的钱怎么能让你做主呢,你先出去吧,我和白静谈谈。”
“啊?”
璐璐还没反应过来,白静先愣了,紧紧拽住她的胳膊,眼里满是哀求和委屈,不要丢下我。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璐璐也不动。
她知道龚建国不是什么好鸟,早些年厂里就有风闻。
谁家媳妇在他办公室呆了一上午。
谁家姑娘评上优秀员工,厂里给名额,被他带出去旅游
谁家刚结婚的媳妇,偷偷从车间往外带药泥,被龚建国堵在路上。
隔天,姑娘继续来上班,可后来听说每隔一星期,她就会去龚建国家里一趟,一呆几小时。
见俩人磨磨蹭蹭不动弹,龚建国把水杯放下,拿起那沓毛爷爷往办公桌前沿一扔,不说话。
俩姑娘被这个动作惊了。
“静静,我先出去,就在门口,有事叫我。”璐璐扒开白静的手,给她个放心的眼神,“我就在门口,别怕。”
说完,出门了,留下强忍害怕的姑娘。
但她并不傻,故意不关门
龚建国见状,眼里带嘲讽地笑笑,“静静,不是叔说你,你年龄还小,怎么能学那些人送礼呢,有话和叔说,不用那么见外。”
边说,边在白静身边绕,并且,很自然地顺手把门带上。
当门关上的一刹那,白静微不可寻地哆嗦了一下。
龚建国身上的那股味道,臭男人味,好久不洗澡的味,衣服常年不换的味,还有那丑恶的嘴脸,让她觉得胃部有东西翻滚不停。
关了门,龚建国眼里的炽热更加明显,“想你弟来咱厂里,并不难,只要我满意,你们姐弟俩一起来都成,你说呢?”
说着,站在白静身后,伸手,搭在姑娘肩膀上
“我忍不住了”姑娘莫名其妙地一句话。
“什么?”龚建国没听清楚,手顿了顿问。
“你好臭啊”这次,说得很大声,但似乎还不够,不够表达内心对他的肮脏,“太恶心了我真的忍不住”
“呕”
白静干呕出来,两步来到办公桌前,拿了钱就跑,始终保持着低头干呕地状态
“静静你怎么了?”
楼道里,心事重重,随时准备闯进去英勇就义的璐璐,看到白静冲出来,赶紧给她顺顺背。
“我呕”姑娘只觉胃里翻江倒海,有一股东西要从喉咙里冲出来。
好一会儿,到楼外边呼吸新鲜空气,姑娘才觉好一点。
她今年十八岁,打小就是慢性子,文文静静,从没做过冒失的事情。
可这次,她真的没忍住,真的好恶心啊
缓过劲儿来,俩姑娘推车回家。
“静静,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姑娘双目无神,丢了魂似的,好久才沉吟,“应该会继续在快递店上班吧,”
“那你弟呢?”璐璐装作无意地问。
“我管不住他,他有两天没回家了。”茫然地说。
“你就不怕他在外边惹事生非啊?”
这时,两人已经回到白静家的院子里,姑娘没回话,因为房门开着,里边有呼喝声。
“道上不是说孙二小那天被吓怕了么,然后金盆洗手,连高利贷的利息都不要了。”
“你懂个求?孙二小可是太谷老大,那天我们在体育场火拼,连派出所长都去了,腰上别着枪,要不我们能把那些练家子的打出屎来你信不?”
“不信,不然孙二小怎么退出江湖了呢,现在道上最牛的,应该是接了他班的刘芒吧?”
“流氓算个求,要没孙二小,他连屁都不是。”
“哎,我可是听说了,孙二小好像惹了惹不起的人,连带根子也被吓怕了,现在老老实实呆家里,连门都不敢出。”
“”
白静皱眉向屋里走,面带煞气扫视一圈,说:“这里不欢迎你们,要吵,去别的地方。”
“呦喝?”被人训,狗蛋只觉面子下不来,起身。“你妈”
刚准备骂,下一秒就瞪大眼睛,直愣愣盯着白静,没下文了,张不开嘴了
好看的姑娘谁都爱美女捡垃圾,你也说她干净有气质,丑女打高尔夫,你也觉得她像在铲屎
“你叫个几把。”白杰给了狗蛋后脑勺一巴掌,高声骂说:“这是我姐,你他妈嘴干净点,再班机贱,老子顶你两个逼斗。”
“你姐?”狗蛋捂着头,看了又看,瞅了又瞅,你几把长成这求是,能有这样的姐姐?
老天爷瞎几把狗眼了吧
“人家姐姐不让咱们闹,咱们出去说。”
二亲脑瓜子快,献媚地,谄笑着,示好的,想给白静姑娘留个好印象,带头向屋外走。
几人鱼贯而出,只留满地的烟头,和二手烟呛鼻的味道。
“姐,我们先走了。”白杰很自觉的出门,跟一帮子小混混撤退。
可,有人不想他走,璐姑娘带上自认为很美的笑,“哎,白杰,好不容易回来,不和你姐多待会?”
白杰表情一僵,“呃,璐姐,那个我们还有事,赶紧先走了”
说完,拽住恋恋不舍歪头看屋里的狗蛋和二亲,撒丫子跑路,好像多说一句话都欠奉
“”
璐姑娘,伤心了,伤大心了。
第38章 江湖里的浪()
出了家,跑一阵,白杰才松了口气。
“你他妈的发哪门子羊癫疯?”
狗蛋弯着腰,两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问。
“你没看出来?”
白杰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看说:“我姐那闺蜜看我的眼神不一样,就她那吨位,还有满脸麻子,要不是跟我姐好,我他妈才懒得理她。”
“你几把要求到高,有女的让你上就不错了。”
二亲不屑地说:“这要给了我,不玩白不玩,爽完再说其他。”
“你他妈属驴的吧,饥不择食见人就上,以后别说老子认识你,丢鸡。”白杰开启嘲讽模式。
三人互相讥讽,却谁都不往心里去,他们是同病相怜的社会人。
自认为,自己是混社会的,并且,始终坚信自己可以出人头地。
出来混,单打独斗永远挨欺负。
想混出名堂,兄弟不能少,得抱团取暖。
至于最后谁能出头,就得看各自的机遇和能耐了。
三人走路上都是八字步,膝盖向外撇,手臂向外摆的那种,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很牛逼。
“咱去哪玩啊?”走着,狗蛋问。
“太谷就这么点大,咱都逛遍了。”
“要不打台球去吧。”白杰对台球情有独钟,时常吹牛逼说自己能一杆子挑完。
“你有钱么?”二亲撇撇嘴问。
白杰嘴角抽搐,两手插裤兜里,把俩口袋翻出来,比裤裆还干净
叹一口气,有点迷茫地说:“咱哥三这么浪荡下去不是办法呀,什么时候才能混出头?”
“还想出头?”狗蛋嘲笑说:“连肚子都有一顿没一顿的,拿什么出头?”
“要不”
二亲想了想,“咱们投靠刘芒去吧,孙二小退了,根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道上就属流氓最牛逼,咱投靠他,最起码生活有保障。”
“流氓?”白杰嗤笑说:“人家有的是小弟,根本不缺咱三个,你想给人当马仔,人家还不想收呢。”
“这他妈的”二亲烦躁得不行,抓耳挠头,唉唉地叹气。
良久,突然问了一句:“你说流氓为什么这么牛逼?”
这是个很深奥的问题
思索一阵,白杰说:“人家有靠山呗。”
三人集体沉默。
或许走累了,狗蛋弯腰对马路牙子用力吹气,把灰土吹开,就那么一坐,摆摆手说:“歇会,反正咱没地方去。”
哥仨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那么并排坐路边,看人来人往,观世间百态。
二亲打个哈欠,掏了掏裤兜,苦笑着拿出皱成一团的烟盒,小心翼翼地从里边抽出最后一根,揉得有些歪扭的烟。
深吸一口气说:“最后一根,一人一口,抽完,咱哥仨就弹尽粮绝了。”
这话,好悲凉。
点烟,深深地,陶醉地,抽上一口,那表情,好像身处人间极乐。
一口一口,三人轮流抽,最后只剩下烟头。
狗蛋还舍不得扔,把烟头拿起来,放眼前仔细看,再抽,直到燃了烟头里的海绵,出了烧焦味才罢休。
有些懊恼地把烟头扔得远远的,险些砸在路人身上。
一看是三个混混干的,老太太没说什么,投去不屑且鄙视地眼神,蹬车子走了。
被人蔑视,狗蛋突如其来的,“哎,我脑子里好像有什么灵感。”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抽烟抽神经了吧?”白杰怼说。
“孙二小为什么金盆洗手?”狗蛋站起来,在马路边踱步,焦躁不安地问。
“估计在体育场被吓怕了吧。”
“他为什么去体育场?”狠狠抓住头发,使劲扯,狗蛋觉得,就差那么一点就能找到康庄大道。
“找场子呗,被人踢断腿,面子上过不去。”二亲撇撇嘴,看你那小题大做的样儿。
“谁踢断他腿的?”
“你这不明知故问嘛,听说是个体育老师。”说完,二亲愣住了。
“踢断孙二小的腿,屁事没有,甚至把他逼得金盆洗手。”
狗蛋眉开眼笑,笑得抽筋,“这人我见过,绝逼是狠人,那回根子带十几个人去堵他,我看着他进火车站跑了,隔天孙二小激流勇退,连高利贷都不收了。”
想了想,接着说:“道上都在传,孙二小惹了惹不起的人,你俩说,这人是谁?嘿嘿嘿咱去投靠他!”
白杰和二亲对视一眼,大喜
二亲站起来扇了狗蛋后脑勺一巴掌,喊:“你真他妈聪明!”
白杰站起来踹了狗蛋腿弯一脚,骂:“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嘿嘿嘿嘿嘿嘿”
哥仨似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不顾路人看傻逼似的眼神,当街扭打起来你扇我一下,我回你一拳,玩闹着
文武学校,大门敞开,依稀可以看到远处的操场里,正热火朝天施工。
即使门开着,哥仨也没敢进去。
听说看的老头是当年的土八路,上过战场打过仗,有一把40米长的杀猪刀,刀刃雪亮,凶着嘞。
下了江湖禁令,流氓地痞禁入校门,否则,砍死碎尸。
哥仨站在校门对面的低矮林子里,远远注视着。
“哎,你说,这个陈连尉就算再狠,也只是个体育老师,没钱没势,咱投靠他,不是照样吃不饱饭,得流浪街头?”
林子里凉快,地势比学校低,哥仨蹲着,只露个脑袋,一副我们是特工,正在侦查敌情的样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
狗蛋洋洋自得,显摆说:“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只要有这个东西,钱根本不是问题。”
“你就吹吧。”二亲歪眼,小瞧人。
“飞机都让你吹死了。”白杰蹲石头上边。
那石头显小,撑不住他的体重,摇摇晃晃,保持平衡地玩。
“人都说,多念书,多念书,哥好歹还是职中毕业的,有文化,今儿就给你俩上一课。”
狗蛋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左手叉腰,右手比划说:“名声这个东西,玄之又玄,咱仨今天为什么到这儿来?”
“给人当马仔呗。”
“想找靠山呗。”
“那咱怎么知道找陈连尉,而不是找你白杰,也不是找你二亲呢?”狗蛋指着两人说。
“这个”
“人家厉害。”
“你怎么知道人家厉害的,你亲眼看见他踢断孙二小的腿了?还是你看见他收拾孙二小了,把人逼得退出江湖了?”
“”
白杰和二亲对视,哥俩相顾无言。
“懂了吧,这就是名声。”
狗蛋笑着说:“咱只要靠上他,以后太谷这片地,道上的兄弟们都得给咱三分面子。咱出去就说陈连尉是我们大哥,别人问陈连尉是谁?咱就说踢断孙二小腿的那人。这名声,连刘芒都得退避三分。”
白杰起立,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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