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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徒-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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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布完之后,台下像是被冻结了,霎时之后,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接着,纪尚青跪了下来,一个家丁上来递给纪念一条鞭子,纪念看着手里,心神发颤,想起在钟伯死后他受到的那些欺凌,勇气大增,挥鞭向着纪尚青的背部抽去。
“啪嗒”一声,纪尚青身体一颤,纪念想起不久前,抽得更加用力了,想把怒火一股脑儿发泄出来。抽着抽着,她眼里聚起了泪水,向纪晔投去感激的目光。
纪晔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一幕就是他们先前决议出来的。他想要纪念再次活出自己的尊严,面对这些横行之人不再畏惧,而单凭他的鼓舞哪里足够?只有自己战胜畏惧才能算是真正克服了心魔。
至于说他自己,在见性山修习两年后,回来也只是想要还自己一个清白罢了。更何况,哪怕杀了纪尚青,度量下以后,也只是把这位置给其余野心勃勃的人,这时纪家早就不同以往了。再者纪尚青说的那些威胁的话,绝不是什么捏造,纪晔没有探明背后的交易,凭空斩断,多半会给纪家带来灾祸。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一幕。至于说纪家家主的位置,就算纪尚青名声扫地,可权势还在,依照他那算计和隐忍,这家主位置不久也就会得而复失。
李赐年咬牙忍痛不哼出来,背上早就是血肉模糊了。
“第九十八鞭!”旁边有人喊道。
接下来的鞭声变得沉闷起来,鞭鞭到肉,甩起时往地上溅出一道血印。
“第一百鞭!”
纪念丢下鞭子,推到一旁,把头埋在纪晔的肩膀里哭起来,纪晔用手轻她的后脑勺,示意她宽心。
后面说的什么,纪晔没有心思去听了,他带着纪念下台,准备离去。往后纪家如何,都与他关系不大了,他现今实力待在纪家没多大用处了,况且势力对于独行的杀手来说,反倒是一种牵绊。
人群见了他们过来,便是主动散开,很快他们二人见到了最外面环抱双臂,傲然自立的纪则庸。
纪则庸自然也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两人,他竖起了大拇指。
纪晔点了点头,到他面前道:“往后纪家就是你们的了,相信你!”
纪则庸抱拳道:“我会尽力的,后会有期!”
纪晔回道:“后会有期!”
再次出来的时候,那祠堂里的七人都还在原处,他们见到纪晔恭谨了许多。
走出最外的一处大门后,纪晔走下台阶,转过身看着这绵延很长我的大宅子,舒了口气,自念道:“好了,这份执念,终于可以放下了。今后再与这没什么恩怨瓜葛了!”
纪念担忧道:“既然去意已决,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去何处?”
纪晔道:“等我去吧元节村那边的事情探明白后,我们就离开这儿!你可以随我去见性山住一段时日,之后去拜师学医!”
纪念摇头,唯唯诺诺道:“哥,会不会是你疑神疑鬼了?现今乱世,不比太平,我们对这些事还需宽心些!”
纪晔见纪念刚获得新生,心里不想再多招麻烦,劝解道:“妹妹。钟伯当初待我们那般好,没有他,我们不知流落何处,多半早没命了。我们还逼得他们家人有了间隙,现在总不能一走了之!就当是看一下她,与她道个别!”
纪念听了这话,念起钟伯的种种好,便同意了。
他们二人畅快着赶到了客栈,纪晔同客栈的小二询问起这周围哪里有着马车可以租买。可这却让小二为难了,这边用着的马车几乎全是纪家占有的。泽达乡不是富庶之地,多数人也买不起。
老板在里堂听了,走了出来。他疑心纪晔来时就与杨梵一带的有马匹,现今加上纪念,也没有买马车的必要,可他不敢多问,想起纪晔先前救命之恩,主动道:“恩公如若不厌弃,鄙人有着一辆马车,可暂借与您!”
纪晔喜出望外,道:“那就多谢了!”
纪晔要这,就是将李赐年带到元节村,到时出现什么变故,也好多个对抗的资本。从李赐年的话里不难听出他还是有些分量的。
尽管与纪家恩怨暂了了,可纪晔还是不敢对于纪尚青完全放心,就随老板一道在后院取了马车,匆匆向杨梵一说的地方赶去。
这马车前的两匹鬃毛油亮的棕马,气态也算不错,纪晔坐在前面赶马,两人向着村口向南的第三条道上赶去。
估摸着有了三四里地,纪晔赶车的速度也随之降了下来,注意起两边是不是有着杨梵一所说的小径。
他正在打量着,却被掉下来的树枝砸到,抬头一看,杨梵一抱着个酒坛子,在上面慵懒地看着他。
“师父,我想做的已经做了!”纪晔招呼道。
杨梵一一个翻身,直直从树上落了下来,快到地面时身子翻转,激起一阵灰尘,他手撑下助脚卸力后,直起身来。
“师父,他在哪里?”纪晔道。
杨梵一指指那边荒径,道:“随我来!”
纪晔跟了上去。
杨梵一问了他们在纪家的作为,道:“你这番作为,倒是顾虑太多,依照我的性子,还不迎面给他一刀!那般隐忍的心机与沉浮,你倒是埋下了灾祸!”
纪晔听了这话,略略有些悔自己下手不够狠,可见到面时纪尚青除去一些狡辩回避之外,并没增加自己的杀意,加之自己实力眼界进步许多,乱世里心里生了怜惜,就只是为自己沉冤昭雪,但纪晔转念想想纪尚青也翻不出怎样的浪花,心里宽慰几分,道:“这个不足为惧,若是他再兴风作浪,我也就再不顾什么恩情,不做甚么考虑,直直取他狗命!”
杨梵一摇摇头,背着纪晔走在他前,似是叹息着什么。
十几步后,杨梵一把草丛拨开,纪晔见到了躺在地上的李赐年。
“这小子比我还阴毒,我去树上看他,不曾想他居然趁我不备拿身子撞我,想让我摔下来,所幸我身手够好,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他自己便从这数丈高的地方甩晕了。”
“我们得把他弄醒,看看能不能问出这玩意的来由!”纪晔从怀里掏出先前收到的两块令牌,把那个更为稀罕的收起来。藏得更深得那个牵扯太大,不能轻易示人。
杨梵一点点头,心疼地看看怀里抱着的酒坛子,苦道:“又得浪费好酒了!”他高高扬起酒坛,倾斜着把酒往李赐年的脸上倾倒下去。
慢慢地,李赐年有了反应,他下意识伸出舌头抿了抿,接着眼睛刚刚睁开,就被酒水冲刷得再次闭上。急忙费力在地上抗争起来。
杨梵一收起来,笑吟吟看着他,道:“赐年小友,这酒喝得可还尽兴?”
李赐年刚欲开口,杨梵一在他惊恼的目光中,掏出一张布来揉成团塞进了他的嘴里。
第十八章 再见钟盈()
“这是好酒,不能再喂牲口了!”杨梵一更是一本正经道,看得纪晔有些发笑。
李赐年像是蠕动的虫子般,他双腿被绑在一起,可还在竭尽全力向杨梵一踢去。
“喂,你这令牌做的这么精致,不妨告诉我们从何处得来的吗?”纪晔把那令牌挂在他的眼前。
李赐年见了这令牌,反应更加剧烈,就取下塞进李赐年嘴里的布。
“姓纪的,你是觉得自己性命太贱,想要再搭上几条命吗?我告诉你,你最好的做法就是赶紧。。。。。呜呜呜”李赐年面目狰狞道,还没说完,又被纪晔塞住了嘴。
“师父,我觉得我们是从他身上挖不出什么了。”纪晔瞅瞅李赐年,转而看向杨梵一。
杨梵一若有所思,道:“没错!”
李赐年在地上剧烈摇头,抗争得前所未有的猛烈。
纪晔看他这样,知道他是误以为纪晔准备杀人灭口,求生欲望挤上心间。他倒是觉得李赐年有些好笑,两人并非是什么生死大敌,怎么会这么草率要了他的性命?
杨梵一抬头看看天色,道;“别跟他废话了,我们得走了!”
纪晔“嗯”了一声,蹲下身来,一只手摁住李赐年的身子,另一只手作掌状伸向他的脖颈。
李赐年以为纪晔要对他下毒手,眼里怨毒而又绝望。
纪晔把他翻了个身,往他脑后一砍,李赐年昏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抬着李赐年,抬到大道边,见两边没有车马与杏行人,就把李赐年塞到了车厢里。
为了看好李赐年,免得他醒来伤到纪念再逃跑,杨梵一也挤了进去。
纪晔赶马,三人往元节村赶了过去。
这边的路自然记忆里是有印象的。当初钟盈负气出走到亲戚家,纪晔就主动请缨,随钟伯一道去看钟盈。
纪晔准备直接去钟盈家放下李赐年,再去找个住处安置纪念。他记得钟盈的伯父伯母都是地道老实的人,当初对他与纪念也只是哀婉同情。这样是可以寻得他们的帮助。这种人家都会有地窖,将李赐年藏进去,很难被人发现。
马车里杨梵一时刻盯着被他仍在一旁的李赐年,揭开马车的帘账,见到不远处逐渐显现出来的村落,愈是注重起来。
到了村口,纪晔见到尽管是黄昏时候,这边已经搭起了个巨大的戏台,台边有着花花绿绿的装潢,煞是好看。
装修着的民工陆陆续续开始撤离,天色暗沉,他们几人来不及投客栈,匆匆把马车驱向了钟盈家。
这个钟家的宅子自然是没有泽达乡钟伯的气派了。纪晔记得钟伯当初广交侠士,加上自身医术高明,自然地位极高,而这边钟盈的伯父伯母却只是普通的百姓,在钟伯的帮助下才过得体面。
马车停了下来,纪晔见到紧闭着与的房门,让杨梵一与纪念待在车上,他先来探探动静。
几下就是敲开了房门,纪晔进去,开门的是个妇人,慈眉善目,同纪晔热情说着。寒暄之后,纪晔同她说了自己想要再次关押个仇人,事关重大,这元节村只有此处方能值得托付。
她有些犹豫,左右为难时,又走来一人,纪晔放眼看去,正是前些日子遇到的钟盈。
几天没见,钟盈还是那般单薄,生来便是不堪一握的孱弱。这孱弱不同于纪念,后者是经历了饥荒的。
钟盈见他来了,面色起了点变化。纪晔朝她笑笑,问了好。
钟盈看见妇人一旁为难的模样,问道:“怎么了?又有麻烦了?”她说完后,轻佻地看看纪晔。
纪晔见她不客气,面色一红,不待他说什么,钟盈就开口道:“怎么,这点玩笑就经不起了?”
纪晔挠头道:“此番前来,本就是厚着脸面再来奢望帮助,要是不方便怎么还拖沓?更何况事关重大,需要万分的配合!心有不愿,那么就是大祸!”
妇人听了这话,没有了主张。他平日本来就是随着丈夫与这侄女的意愿。
钟盈眼珠转转,转念道:“先前待你心里愧疚,这忙帮一下吧。”
那妇人见钟盈有心帮助,就应了她的主张。
纪晔见承了钟盈的情,苦笑道:“本来还想报恩,这还亏欠得更多了。”
钟盈道:“来日方长,恩情慢慢报吧!”
纪晔点点头,去不远处把马车牵了过来,杨梵一从里面把李赐年背下来,接着纪念跟着下来。
纪念见到钟盈,目光闪躲,怯怯在纪晔身后。往常寄人篱下受到的白眼使得他见到钟盈就是畏缩。
见到杨梵一背着的人,钟盈失色道:“是他?”
纪晔解释道:“事关重大,他牵扯了太多想,所以就绑了他!”
杨梵一抬头见到钟盈还想问些什么,嘟囔道:“喂,我正背着他,给个机会让我放他下来吧!”
钟盈的伯母正在想着何地,纪晔见状道:“藏在地窖里就是最安全了。”
“既然如此,那就随我来吧!”她说完就开始引路了。
梵一跟着那妇人去了,剩下三人站在远处。
钟盈不解道:“李赐年来历不凡,你们是怎么制服他的?”
纪晔摊手道:“直接捆来的。”
钟盈见他说得淡然自若,不像是在撒谎,将信将疑,说道:“难道你出去真是学到了一身本事?”
“那我怎么会敢在钟姑娘面前大放厥词?”纪晔道。
她上前一拳打向纪晔,被纪晔轻易躲开接着又再出几脚,可无一例外被闪开了。
钟盈脸上悲喜交加,道:“你算是没有辜负期望,我这去了的爹也该满含笑九泉了!”
方才闪躲,纪念则是显露在了钟盈的视野里。见到钟盈与他直视,她有些尴尬,回了个不自在的笑容。
钟盈见她也有些难为,却还是上前同她道:“先前的事,是我太狭隘了!”她想起了什么,上前跪在地上,道:“我爹的事,真是得感谢你,谁会料到他们那样封锁消息,故意为难!”
纪念见这急忙上前扶起她,慢慢道:“钟伯的收留之情,一死都难报答,这算不了什么!”
钟盈起身,摇头道:“无论如何,这尽孝的事你既然代我这亲女儿做了,我还是得感谢的。见到你们是这样的重情义,这些倒也值了。”
纪晔在一旁道:“难道一直晾在这外边,不进去说说?”
钟盈白了他一眼,带这他们兄妹二人走进院内。
她领着他们,到了地窖那儿,纪晔见到李赐年被放在了地窖最底下,与各类的瓜果菜类在一起,心里暗感好笑。
纪念见到这样,正色道:“你们把他困在底部,他会被闷死的。依我的意思,不如找个大些的篮子,把他掉在地窖开,这样好透气!”
杨梵一正在一旁理理衣衫抖擞精神,听了这话茅塞顿开,道:“我也差点忘了这事,还不如一个小姑娘用心!我打赌你拜师之后医术还会有大长进的!”
钟盈听了,望着纪念,瞠目道:“什么,你会医术?难道是与爹学的?”
纪念解释道;“不错。当初他见我感兴趣,就是给了我几本医书。后来医房被占了去用作他用,那里面好的典籍都是被我捡起收下了。”
钟盈无奈感慨道:“我这做女儿的,还不如你继承的好!”
她伯母见状笑道:“这不算什么,你不是还有一手好的剪纸吗?”
纪晔问道:“方才我见到一个屋子外的窗户上糊着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剪纸,想必就是钟姑娘杰作了?”
钟盈道:“是的。”
杨梵一道:“可这。。。这我是给你找不来一个好师傅的!”
钟盈问道:“拜师,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杨梵一笑道:“自然是了,这小地方是没什么大师的!”
钟盈摇头,看看周围,满足道:“这地方是小了些,但我待在这儿,倒也自在快活。去那么远,多麻烦!”
杨梵一甩甩手,道:“人各有志,人各有志!”
钟盈的伯父一直没来,钟盈告诉他们他大概还在赶工搭建戏台,为了赶日子,就是没日没夜去做,工钱倒也给得慷慨,于是这些工人便是乐意去。
纪晔听了心里不安,如今看来这其中重重迷雾,他不想钟盈一家被牵扯进去,可考虑到生计,就掏出来许多银子,让钟盈的伯父不要再去。
母女两人见到纪晔如此认真,再加之推辞不过纪晔强行要给的银子,就允诺了下来。
天色更沉了,纪晔三人拒绝了留饭的邀请,为了不做更多的打扰,他们去客栈投宿。
杨梵一理了理行装,避免再次被误以为是醉汉或者是乞徒而被轰出去,要了三间房。
纪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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