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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4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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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藏着的极大隐患,自然就是郑板桥和那江南三杰为首的国中“江南派”所担忧的,《通商条例》也一并作了补充。
人民战争嘛,既然是人民,那就不止工商。英华读书人也能去,工商所组护卫队,也必须由英华朝廷所派军官监管,受军法约束。英华的医卫慈善人士也能去,自然,天主教的祭祀们,更是重点照顾对象。
李肆北望江南,心中就一句话:“看这江南,到底会是谁的人民,到底会是谁的人民给力!”
第六百零二章 江南故事,钟老爷上路
第六百零二章江南故事,钟老爷上路
广州城南码头,这里虽不如青浦和黄埔两处热闹,却依旧船帆憧憧,人声喧嚣,书迷们还喜欢看:。
一艘硬帆海船靠在偏僻泊位上,看船身那简单封钉起来的炮门,是艘战船。船体木色陈旧,该是早年英华缴满清闽粤水师的战船,而不是最近缴的江浙战船。大小不过二三百料,毫不起眼。
零零星星的客人正在上船,守在下面踏板下像是船头的中年汉子,将腰间挂着的藤壶般时钟看了又看,一脸焦躁之色。
“扶南李顺?就知道磨蹭,还不赶紧上去我是谁?记好了,我是王船头,在这船上,我就是老大”
“番禹刘文朗?哎哟刘老爷,真不愧是算师,掐时辰能准到了分秒……”
“还少一个?谁啊?曲江钟……钟上位,怎么还没来?”
清点了乘客,王船头急得跳脚,泊位可是按时辰收费的,过了整点就要多算半个时辰,那可是二两银子,书迷们还喜欢看:。
正头顶生烟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远远就见四匹头顶高高花翎的马儿拉着。靠得近了,车厢镶金嵌玉,四面都是水晶琉璃,几乎要闪花人眼。稳住眼神再看,眼又花了,那四匹马竟都是一水的纯白。
如果不是马嚼子都金闪闪的,前后也没大队仪仗,王船头还真以为是哪位娘娘甚至皇帝出巡了。等回过神来,这般恨不得将金玉贴满车马所有角落的作派,让王船头又觉熟悉。
“交趾的煤老爷吧……”
叫刘文朗的算师这么一说,王船头顿时醒悟,两人再不约而同地嗤了一声,暴发户,自是谁都看不惯。
“哟哟,船头啊,再等一阵子,还有朋友要来送人,这人情可是不好推啊。”
马车停稳,从车厢里转下来一个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将一锭小元宝塞给了王船头,船头一张脸瞬间绽放如花。这手感,该是锭五两库平银……
钟上位摇着扇子,盯盯这艘破船,脑袋也跟扇子一同在摇。
这几年他在交趾埋头挖煤,不,是埋头组织人挖煤,也终于积攒出了一份身家。身份还不足以挤进工商总会,可他们这帮煤老板组的交趾煤业商业协会在工商总会里也有一席之地。
跟其他整日只知道该怎么花钱才能花出“地位”来的同行不一样,钟上位有多年血泪史,总是居安思危,上进心无比强烈。这几年英华一国,包括南洋诸地,煤炭消耗增长迅猛,他的生意也蒸蒸日上,但他总觉得心理不踏实,毕竟盘子多大已经能看着,就觉得已顶到了天花板。
除了偶尔去交趾煤场看看自己的摊子,钟上位就蹲在广州城里,琢磨更大的生意。作为“旧时代”的乡下土老财,他不习惯什么投资、合股这类见不着实在货,只坐等别人施舍一般分钱的事,就只想着自己干。
早前炒股赔了,还好钟上位胆小,没赔到去跳江。之后又去钻研《航海条例》,想学其他人,拉起队伍去占海岛。可组殖民公司时,接到商部那一本厚厚的《殖民公司须知》,钟上位脑袋顿时就炸了。
之后他又钻研过建船厂、铁坊,感觉上不到大生意,又不想开小作坊,都一桩桩放弃了。
正闷在广州城,跟一帮煤友整日斗蛐蛐赛猪,与禽兽为伍,朝廷又发布了《通商条例》,钟上位这帮人精神大振,大好机会
机会不止在能买煤到江南去,更要紧的是,他们这些煤老板的国内销路没在自己手里,而是各地承销商揽着。江南不在英华治下,他们交趾煤业商业协会能自己去开销路,自己掌握价格。
这帮煤老板们一合计,决定赶紧去考察“市场”,尤其要搞清该怎么在这南北敌对的情况下开辟生意。
钟上位义不容辞,将这任务揽在了自己身上,他对江南之行还另有期待。如今他又有了儿子,是他在交趾所纳侧室生的。但出于他的“华夷之辨”思想,又不想让这个儿子全接了他的事业,就想娶个本国姑娘为续弦,给他生个“纯正”的儿子。
可眼下英华一国,嫁女儿的标准高了。姑爷富不富是其次,关键得高帅潜,潜就是潜力……现在没钱不要紧,只要够年轻、肯读书、脑子灵、有心气,在这日新月异的一国里,总有大前程,书迷们还喜欢看:。他们这些穷得只剩钱,闷在交趾那蛮夷地的矮搓黑,很遭鄙视。
一说到江南,钟上位就想到了江南姑娘的水灵,还有那知书达理的贤惠。他在交趾几年,习惯了被交趾人称呼为“上国老爷”,如今看江南人,竟也有了类似的优越感。心道靠自己上国老爷的身份,外加大把银子,娶个江南书香门第的女子为妻,该是小菜一碟。
眼下看到这艘破船,钟上位感慨万千。现在英华一国,一船难求,大船快船都被公司和朝廷租了去,只能将就这样的破船。从广州城到龙门港,一张船票二十两银子,却还是有这么多人挤。
看看甲板上几个衣衫寻常的民人探头探脑看自己的华贵马车,钟上位暗爽,扇子呼啦啦扇得更快。
“时辰到了怎么还不走?”
“有钱就了不起啊,大家都是一张票,凭什么要为他等人?”
没想到这些人却唠叨起来,钟上位脸色一沉,暗哼道,暗哼一声,二十两一张的船票,怎么你们这些泥腿子也买得起?这银子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么?
“咱们都守约,船头你怎么就不守约了?”
“与人方便嘛,小事一桩,刘算师大人有大量,且容容……”
那个叫刘文朗的算师也不耐烦地开催,王船头不得不搭话,在这英华一国里,算师也是读书人,大公司的算师,那都至少有举人身份。
刘文朗皱眉看向罪魁钟上位,钟老爷正在抖肩膀,两人目光对上,有如利剑相交,铛的一声就粘在了一起。
车轮外加怪异的叮铛声响起,将两人目光扯开。
不仅是他们俩,王船头连带加班上的乘客都愣住了,书迷们还喜欢看:。
车厢也跟钟上位的马车一个德性,恨不得闪瞎人双眼,要命的是,拉车的居然是四匹骆驼,还是单峰骆驼……
骆驼脖子下拴着金银玉石铃铛,一路走一路响,风情万种,船上船下无数人目瞪口呆。
车厢里挪下来又一个胖子,看看钟上位的马车,哈哈一笑拱手,形极得意。钟上位回应的笑声干瘪无力,像是被撅断了胡须的蛐蛐。
船上一个憨厚民人纳闷地问:“他们在干嘛?”
刘文朗鄙夷地摇头:“煤老爷斗富呗……”
那民人皱眉:“斗富?我们扶南那,谁人头砍得多谁就富,直接比人头就好,有什么好斗的?”
刘文朗这才注意到对方那黝黑肤色,吓得打了一哆嗦,赶紧如沾蛇蝎地避开。扶南?据说那里全是流放的罪囚,跟土人成天打杀,已炼得一身是蛊,百毒不侵。
他们两人正偏题,人群又发出一阵“哟嗬”的惊呼。
“嗨哟——嗨哟——嗨哟……”
又一驾马车,不,一驾人车滚滚而来。车厢依旧是金闪闪的浓烈气息,但造型却变了,如亭台楼阁一般。这不算什么,车前后坐着八个羽衣霓裳女子,如花车一般,这也不算什么,吓人的是,拉车的竟也是八个同样装束,花枝招展的女子。娇呼声声,听得众人既是艳羡又是怜。
车厢开了,滚出来再一个大胖子,钟上位跟前一个胖子绿着脸迎上去,拱手唤道:“会首”
交趾煤业商业协会的会首桀桀笑着,努力让自己的嗓音传遍四周,“咱们兄弟,这称呼就见外了嘛低调、低调……”
接着又是花样百出的“马车”滚滚而来,有仿效皇帝銮驾,坐十六人大轿的,有在车厢顶上装两个大鸟笼,放了两只孔雀的,其他书友正常看:。这帮交趾煤业商业协会的煤老板,根本就是把给钟上位送行当作了一场出行秀在操办,一个个拼足了劲地争“面子”。
一堆煤老板风声笑语,折腾了好一阵,船上民人等不住了,大声鼓噪,这些家伙还作揖连连,更惹得嘘声四起。
终于送走了商业协会同仁,钟上位转过身来,脸肉顿时垮下。
王船头道:“看来钟老爷还算个正常人……”
一船百多号乘客就此上路,已是十月,趁着季风朝北而行。船上的乘客来自天南地北,身份也千差万别,相互之间腹诽不断,更为了争舱室,分食水而成天闹个不休。
但这冲突一直没超越口角的界限,朝廷上月在江南占了一块地,取名叫龙门港,正是方便国中民人在江南按《通商条例》行事。他们去江南,都是奔着利益去的,既然是同道人,就没必要争得头破血流,前程足足,自能压下心头那些怨气。
他们这船行得慢,怨气渐渐压下,对江南之行的期待再将他们联系在一起,既有憧憬,又有忐忑,众人渐渐也丢开了身份,相互攀谈起来。
钟上位、刘文朗和那个从扶南来的李顺住在一间舱室里,是众人里最晚能够相互沟通的三个人。
李顺很是不解:“朝廷为什么不直接出兵收了江南?这般折腾为的是啥?”
钟上位跟刘文朗同声道:“收不得”
两人对视一眼,再同声补充道:“至少现在收不得”
李顺仔细端详两人,一个土财主,一个读书人,怎会如此默契?
第六百零三章 江南路,再见老白
钟上位大义凛然地道:“如今的江南,人心都被鞑子捏着,朝廷大军杀进去,那些个平头老百姓也跟在鞑子兵后面捣乱,咱们的兵是打还是不打?打了就伤咱们的道义,不打,咱们的兵又自身难保。所以啊,得先让江南人知道咱们的好,不再跟咱们捣乱了,再说收江南的事。”
刘文朗呸道:“你个奸商,就直白说江南成了国土,你们就再没办法随意压榨民人了吧!你们交趾煤业商会,在交趾搞出了那么多烂事,不是通事馆、工商总会甚至官家在帮你们擦屁股,你们每个人都够被砍上十回头!”'。。本站'
钟上位也不是没见识,杂七杂八的报纸可时时在看,恼怒地驳斥道:“你为什么也叫不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怕江南读书人抢了你们的饭碗,骑到你们头上嘛,其他书友正常看:。江南满地都是能写会算的,不管是当官还是在公司办事,都不比你们差!”
末了他语重心长地加了一句:“大家都是一个窑子里的,莫说别人黑了。”
刘文朗看来是个闷骚加愤生,口舌功夫不好,满脸涨红却无力驳斥,只能用眼神又跟钟上位较起了劲。
李顺倒是若有所悟:“大家现在都占着便宜,自然不愿外人再来分了这利。就算要分,也只能跟着沾光。这就像我们农人开田修渠一样,这道理很对啊。”
这个台阶好,钟上位跟刘文朗都赶紧顺着下来了。
刘文朗问:“这事你就无所谓?现在打了江南,你们扶南人可要比江南人还低一等。”
这就有些蓄意挑拨了,扶南现在虽只是南洋公司托管地,朝廷就建了律法、海关等衙门,再派下了公所主官,其他事务基本都民间自理,看起来的确是比正式国土差了一截。可扶南那些人,已跟着吴崖和红衣军在南洋摸爬滚打好几年,趟过了尸山血海,对这一国相互纠葛之深,不是亲历者,根本体会不到。
李顺似乎也习惯了内地人如此看待扶南,他回避了这个问题,说起了自己:“我是陕西米脂人,江南跟我无关。
除了传宗接代,现在我就只盼一件事川
他眼中闪起光亮,“朝廷能尽快打到陕西去,复了我的家乡。”
沉默片刻,钟上位心有戚戚焉地拍拍李顺的肩膀,当然跟家乡无关,而是传宗接代。
刘文朗却问道:“如果朝廷现在复了你的家乡,这是不是好事?”
李顺呆了一下,眼瞳渐渐紧缩了,“不,当然不是好事,书迷们还喜欢看:。那些官老爷,大商人,摇身一变,就也跟我一国了。往日他们百般压榨我们老百姓,现在抬抬屁股,换个椅子坐,继续过着好日子,这不公平!”
说到这里,李顺眼眶发红,再不多说,两人不知道李顺有什么故事,都同声唏嘘。
刘文朗感慨道:“小李啊,你我竟是一样的心思,不瞒二位,我本是江南人,这个名字只是化名。早前从江南文祸中得脱,可怜我一家老小却遭了牵连,流遣塞外,生死不知。”
他的面孔也狰狞起来:“告发我的同窗,师长,攀咬我亲族的邻里,定我生死的官老爷,这些人,我都一个个记在心里。现在我回江南,就是要去寻仇的!若是朝廷收了江南,他们也成了国人,我的仇,江南文祸那些死难者的冤,又该找谁去清算!?”
眼见这两人一脸暴戾,钟上位心中打起了抖,勉强笑道:“江南人有好有坏,咱们惩治坏人,不伤好人,哈哈。”“”
三人交了些心,关系也亲近了许多,知了两人更多底细,钟上位暗道原以为自己是大人物,现在看来,却是处处藏龙卧虎啊。
李顺原本是陕甘绿营兵,在湖南大战里被俘,发配去扶南垦荒。几年下来,在怀乡积下了百亩田地,甚至还有三个交趾媳妇。他跟一帮战友在怀乡种香料,什么胡椒、丁香、豆尧和肉桂,收成很不错,由南洋公司投资,建了香料公司,眼下是代表公司去江南打探商路。
化名刘文朗的算师就职于盛良盐业公司,也是公司差遣的先头兵,要先来摸江南盐业市场的底。有朝廷撑腰,有《通商条例》做底,盐业公司自然不愿跟江南盐商合作,而是要切进底层,靠低价横行江南,做大生意。
即便各有势力在背后,但朝廷大军带着国中几家大公司,才刚刚在江南圈地,物资运送和人员往来频集,船只运力严重不足,他们背后的小势力,也不得不让自己的先头兵坐上王船头这艘破旧小船,慢悠悠往江南去,其他书友正常看:。
即便趁着季风,这艘船也花了半月寿过了舟山,朝杭州湾里拐去,可看看行船左面,也就是南面依稀可见的陆地,乘客们都心中狐疑,这路线对么?
那个刘文朗似乎很熟悉路线,问王船头:“为何沿南岸走,而不是直驱龙门!?”
王船头遮遮掩掩,换了几个借口,先是说路线就是如此,接着说湾口有大风浪,被刘文朗一一驳斥之后,王船头不耐烦了,“反正能送到地头,讲究那么多干嘛!?”
钟上位眼珠子一瞪,暗道不好:“船头,莫非你这是黑船!?”
王船头跳脚道:“你一个挖煤的,居然说我黑!”
来不及了,被钟上位这话提醒,一堆乘客都围了上去,要他拿行船文证。
英华现在的根基大半在海上,对船运控制特别严格。只要不是渔船,但凡能出海的船只,出入都要在港口登记。载运人货更实行了注册制,不仅是为监管,稽查走严乃至商事审裁赔付等事,都依靠这套制度。当然,有监管就有税收,这钱也都是用来养海巡和海关的。
不管是正式注册的海运公司,还是临时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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