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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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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毅中艰涩地开口:“五哥,此时不是辨难论理之时,一族人的x…ng命要紧”
老六吕纳忠站到了吕补忠身边,掷地有声地道:“读书人自以名节为重,岂能如蚊蚁一般只重x…ng命?我们真要逃了,先父之名就遭了污损,我们这些子孙,下到黄泉,也无脸再见先父和列祖列宗”
说到名节,吕毅中也没话说了,他看向四娘,抱歉加遗憾地摇头。
其他人虽忧心生死,但一族人饱读诗书,一旦族长决议赴死,他们也不敢有异议,男人是相对默然,nv人们相互搀扶,还咬着手绢,不敢让哭声出了口,堂中被一片沉重而肃穆的哀云罩住。
四娘对这两位老者是又气又敬,气的是对鞑子朝廷和英华的评价如此偏颇,敬的是他们那种“总有事情比生死更重要”的理念。
腐儒虽腐,却不是她听李肆所说的那种犬儒。李肆就说过,腐儒所坚持的气节和风骨,也是华夏这几千年来积淀下来的宝贵财富,所以他从未想过要在国中彻底打掉腐儒,甚至还容儒党一直发声。正是李肆这种思想,让四娘觉得,吕家必须要获得拯救。
她不愿放弃,吕补忠所说那番南北朝廷的对比,还有气节论,她不是读书人,没办法进行辩驳,但她另有思路。
“我要救的是七先生,七先生说,一族不走,他也不走,因此我救你们,只是顺路,不是要让你们去投英华。”
“这天下大得很,鞑子朝廷没能全占了,我英华也还没有全占。当年明亡之时,无数人投海外,甚至还有朱舜水这样的大儒先到广南,再到日本。”
“你们不愿意去英华,也没关系,到了英华地界,再去其他地方,随意,并非只有南北两处可选。”
四娘这话终于起了效果,或者说是给依旧心存生念的人找来了台阶,被众人的目光bi住,吕补忠长叹一声:“如此也好……”
堂中一片欢腾,众人赶紧去收拾家当,吕补忠却对吕毅中道:“我吕氏一族,就jiāo给你了。”
面对惊骇和诧异的目光,吕补忠道:“我已年近七旬,活得够长了,也经不起舟船折腾,再说这北面的朝廷,怕是要掘先父之坟的,总还得有人去移棺椁……”
吕纳忠也决然道:“我跟五哥留下,吕氏一族,姻亲和m…n生遍布江南,若是吕家人都走了,没人顶在前面,他们可都要遭罪。”
吕毅中哽咽地想要开口,却被吕补忠拦住:“有我和老六在就够了,你没必要留下,一族人到了南面,总还得有个说话管用的家长。”
吕毅中长叹一声,朝两位兄长深深拜倒。
没经历过大家族的兴衰,看着这一家子面对生死,还有条不紊,四娘等人也颇为感慨。
不过时间紧急,容不得他们收拾家当还这般从容,吕毅中还想要把吕氏一家的藏书都搬走,可面对四娘那“哀怨”目光,终究只收拾出了父亲的文集,再让家人带上金银,下午时分,一族一百三十四人出了家m…n。
预定的接应地在九十里外杭州湾口的金浦,若是一百三十四名英华军人,根本是小菜一碟,书迷们还喜欢看:。可眼下这一百三十四人,男nv老少齐全,还有病人,即便有天地会紧急调度来的马车,但道路并非英华那般通畅,行程怎么也要一两天。
十多辆马车出了石m…n县城,动静已经很大,刘松定来报,浙江抚标离石m…n县已不过三四十里地,其中有马队数百,形势非常紧急。
黄而主动请缨道:“我在石m…n县衙mo得了关系,若是将县狱搞出一番动静,也许能hu…lu…n抚标人马,拖延时间。”
四娘点头:“黄头目小心自己安全,不要勉强行事。”
黄而嘿嘿笑道:“那是自然,咱可不是那腐儒,能办成什么事都心中有数,再说jiāo趾那还有……”
“还有安南小娘子等着”这话,被他压回了肚子里,这个昔日在英德县狱,无心间帮着李肆bi死了恶贼郑七的狱头,命运已改,品行也随之变了许多,行事的狠辣手腕却没变。
即便有黄而在石m…n生事拖延,前路漫漫,还有无数关卡,该如何应对?
四娘柳眉一横,师傅严三娘的果勇气息充盈全身,她冷声道:“咱们人虽少,却都是强中强,就一路杀过去”
刘松定momo鼻子,心说好计策……
这也是最佳的选择,清廷哨卡都是绿营汛下设的塘兵,每处不过十数人,而管收税的关卡更没什么战斗力。只要一冲而过,不作停留,即便这一路所走的石m…n、海宁和海盐三县聚起大队人马,怎么也要一两天时间,那时他们就该在海上了。需要顾忌的是背后的追兵,以及海上堵截的人马。
被押在队伍中的周昆来向四娘建言道:“f…孺老弱这么多,向东这百里路程,一路冲杀,难保不出什么意外。如果转向南面,从海宁上船,只有三十来里路。”
海宁当然近,四娘等人都考虑过,但清廷江南水师在海宁驻有一支船队,用来遮护杭州海面,走海宁显然太过危险。
即便之前周昆来帮着四娘说话,他这意见出口,顿时显出了叵测居心。刘松定冷笑道:“还不死心呢?让咱们去了海宁,等着鞑子的水师一锅端么?”
周昆来耸肩道:“我只是提建议,毕竟李卫的师爷在你们手上,只要他配合,这个方案还是可行的,比走东面风险还要小。”
李卫的师爷田芳也成了俘虏,抓着他也是备着万一,此时还没想到有什么用处。若是押着此人糊n…ng过关,确实有一定的可能x…ng。
但基于周昆来依旧不可信,尤其是对他在禁卫署的内线绝口不谈,他的建议没被采纳,还让四娘和刘松定对这家伙的用心越来越疑hu。
杭州北面三百里的湖州府,李卫带着亲信人马急急赶来,刚刚进城,就接到周昆来部下的密保。
“什么?南蛮军情司的人来了?还是黑猫红猫什么的?”
李卫这几年身居高官,也养得面s…红润,可听到这消息,脸s…瞬间煞白。
“快快进府衙严密戒备”
李卫顿时周身发冷,此刻在他心目中,什么吕留良案再不重要,自家小命才重要。五六年前,他在湖南,就遭过南蛮黑猫的整治,那帮黑猫,光天化日之下,就在长沙府街头动手劫了他,还穿州越县,径直抓到了广州。
他这条命还能在,还能回到北面,成了封疆大吏,那都是李肆饶给他的。若是李肆要重新取他x…ng命,他觉得怎么也难防范。在他心目中,李肆已从多年前的恶徒,变为无所不能的恶魔。
在湖州府衙里,李卫打着抖地来回踱步,嘴里就在念叨:“该怎么办?怎么办……”
眼见一桩大功就要到手,却不想南蛮chā了手,这该怎么办?
当年张伯行在武昌烧了盘圣nv,雍正火烧屁股地让李卫抓了张伯行,凌迟赔罪。如今南蛮来要吕留良后人一家,雍正也不敢有二话。
可如今雍正权柄越来越强,对面子也越来越看重,虽要向南蛮服软,却必须找人背黑锅,到时他李卫该怎么背这黑锅?
等等……
脑子转了一大圈,李卫终于从惶恐中摆脱出来,注意到一个问题,如果真是南蛮有心要人,何必行此冒险事,直接通过紫禁城映华殿那位就可。眼下南蛮要人,只是周昆来一面之词,莫非是周昆来自己的意思?
李卫想不通:“这周昆来,到底揣着什么心思?”
丢开周昆来之事,吕留良这事该怎么办,李卫正在挠头,部下忽然来报,说浙江抚标奔石m…n而去。
李卫大怒:“这个范时绎,抢功抢昏头啦这事也要掺乎一tui?”
接着一个ji灵,他一巴掌拍上大tui:“抢得好就让那家伙抢去”
部下小意地问:“制台,那咱们是……”
李卫瞪部下一眼:“好好给本督守着一刻也不能松懈”
四娘等人怎么也没料到,如果不是浙江巡抚范时绎横chā一杠,原本他们可以悠悠哉哉出海,书迷们还喜欢看:。黄昏,当黑猫红猫联合击退抚标马队的前哨时,四娘不得不开始考虑周昆来的建议。
周昆来叹气道:“其实我都给李卫传了消息,说南面要了吕家一族,眼下抚标还在追,怕是浙江巡抚范时绎自己所为。”
四娘径直问:“你这番作为,是要在南北两面周旋?”
周昆来反问:“不行吗?”
四娘嗤笑:“看看吕家的事,你觉得行吗?”
周昆来耸肩:“我不是读书人,我只是生意人,或者说,我只想当生意人。”
四娘道:“生意人,你能买卖什么?”
“消息,关系,不能见光的事,在江南,我都能办”,周昆来一副坦诚模样,四娘都觉他的神s…不似作伪。
周昆来继续道:“就像四娘你说的那样,天下之大,北面朝廷没占全,南面也没占全,读书人还能投到海外,我这样的人,难道就容不得只作买卖么?”
四娘摇头:“你欠我们的,你还在南面有危及官家的内线,这些话根本就没人信。”
周昆来y…言又止,沉默片刻,再道:“接下来我会证明我的诚意,至于内线的事,我总得为自己小命着想,有这一条,你就不会随意杀了我。”
刚才一战,击退了三十多名骑兵,队伍中也出现了伤员,而受保护的吕氏一家更人心惶惶,若是继续向东,还真难说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四娘轻咬嘴ch…n,终于下了决断。
她对周昆来道:“那就证明你的诚意吧”
第五百八十七章 惊险逃亡路
第五百八十七章惊险逃亡路
周昆来诚意很足,他身上带有盖着李卫关防大印的手令,本用来便宜行事,队伍转头南下,由他在前开路,一夜不停,凌晨就到了海宁,书迷们还喜欢看:。
接应人马在海上,怕惊动清廷浙江水师,进杭州湾的只有三条硬帆海鲤,驻泊在金浦。眼下队伍改走海宁,不可能让这三条船直接冲到清廷水师的眼皮子底下接人,就必须在海宁找船出海。
这事不难,海宁靠海,渔船很多,天地会派来的联络员熟m…n熟路,直接找到几户渔民,洒下重金,连船带人一并雇了。第二日下午,队伍两百多号人,分乘四条大渔船,已行在了杭州湾里。
上船后,周昆来道:“让我留在江南吧,我还是有用处的,拿我回南面没什么好处。放了我,我就把内线的事说清楚。”
四娘可没放松警惕,冷声道:“眼下的事可以信你,内线的事怎么信你?要说什么,等着在尚总舵主面前说清楚吧。”
周昆来只能继续苦笑,接着看到海面上升起的另一片帆影,笑容似乎又有了变化。他下巴指向绑住自己手脚的绳索,对四娘道:“眼下真是信我,就还得靠我遮掩,田师爷出人,我出关防。”
那是浙江水师的巡哨船,这几年南面海鲤船的船型和工艺广为流传,水师巡哨船也都是近似海鲤的快船,比渔船快得多。
远远一声炮响,这是巡哨船在发令停船,四娘对刘松定比了个战备的手势,再看向周昆来:“先别想着留在江南的事,这一关过不去,你的命都留不下”
她两手按上腰间,比甲之下两柄短铳早已上好弹y…o。
松了绑的周昆来点头,拉过还在发抖的田师爷,两名黑猫充作伴当,一左一右夹住了他们。
片刻后,那条大概百来料的巡哨船靠了过来,找着四娘所在这条最大的渔船并舷,二三十名清兵端着火枪,警惕地指住船上的人,侧舷的两m…n弗朗机也指住了船身。如今南北对峙,清廷再难维持康熙时期的火器政策,佛朗机这类小炮已是清军普遍装备。
一个满脸横r…u的军官指着众人,暴戾地喝问:“想逃?今天你们运气不好,撞上我丁麻子”
船上这么多人,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出海捕鱼的,这丁麻子以为这是要逃难到南面的民人,这事可是屡见不鲜。
眼见兵丁就要上船拿人,周昆来一句话让这丁麻子愣住:“我等奉两江总督李制台办事,闲杂人等勿扰。”
旁边兵丁怒目而视:“两江总督?关我们浙江屁事?”
丁麻子这才清醒过来,一巴掌拍开那多嘴的兵丁,下面人少见识,还不怎么清楚李卫转督浙江的事,他缓下脸s…问:“话可不能lu…n说,拿凭据来。”
周昆来抖开李卫的手令,见着那紫红关防大印,以及便宜行事,地方官府并绿营汛塘不得过问的文字,丁麻子信了一半,可这几条船塞着一两百号人,明显就是出奔海外的,另一半他怎么也不信。
丁麻子疑hu…地问:“办的是什么事?我奉令巡海,不管出入,责任可都是兄弟担着,总得让兄弟能给上头一个jiāo代。”
田芳不得不被推了出来,腰间被冷冷枪管顶住的滋味很不好受,他咬牙朝那丁麻子喊道:“你是前月才升千总的丁八虎?你的转迁令还是我代制台盖的印我是谁?李制台身边的田师爷制台办什么事,别说你,海宁水师营参将廖光华都没资格问你该干嘛就干嘛去”
这副官威摆出来,加之随口道出他的来历,丁麻子被唬住了,不迭地躬身赔罪,接着又换了一幅脸面,谄媚地道:“既是小人遇上了,总得出把子力,小人这船快,地方也大,是不是换到小人的船上?”
这是机会,也是风险,四条船塞着二百多人,满满当当,多一条这巡哨船就宽松多了,但前提是要糊n…ng住了这个丁麻子。
周昆来看了一眼四娘,等着她决策,田芳不知道哪里来的胆气,打着颤地道:“也……也好啊”
不得不说,田芳很有脑子,他先作了选择,这边四娘等人就骑虎难下了。
眼见丁麻子亲手将田芳拉上巡哨船,面对周昆来和刘松定的目光,四娘捏拳一晃,这是动手的信号。
就在她下了决断的同时,那边田芳已脱了黑猫的掌控,把住丁麻子的粗壮胳膊,他陡然跳脚,尖声叫道:“这是南蛮……”
田芳嘴巴正大张着,轰的一声响,脑后炸开一团血huā,同时碎骨、舌头、烂牙h…n着血水喷出,泼了那丁麻子满脸。
丁麻子惊得全身发麻,顾不上抹脸,一个旋身侧转扑到了船板上,接着就是不断爆响的轰鸣声。
“草居然被挡住了”
四娘照着李肆的口语,毫无淑nv气质地念叨了一声,她本是要一枪爆了丁麻子的头,却不料田芳拦在前面,抢走了这份待遇。
巡哨船上惨嚎连连,那些兵丁听到此事跟制台有关,本已放松了警惕,却遭四娘等人急袭,顿时仆倒一片。
但船上毕竟有二三十号兵丁,不可能一下就遭全灭,反应快的也如丁麻子一般,趴在了舷边,一边招呼船工启舵摇撸,一边用火枪还击,书迷们还喜欢看:。
咚
巡哨船上的弗朗机开火了,里面装的是霰弹,轰得渔船噼噼啪啪作响,还夹着叮叮当当的脆声,那是铅子打在黑红猫身上所套钢甲的动静。
黑红猫本准备跳帮r…u搏,被这一炮压了下来,还出现了好几个伤员,眼见巡哨船就要离舷,几个小小黑影带着火星高高抛起,再落进巡哨船里。
不过一两息后,蓬蓬一阵闷雷爆响,焰光翻卷,将十数个人体推升上天,红猫所带的手榴弹终于派上了用场。
上到已没几个活人的巡哨船上,看着脑袋已被崩掉一半的田师爷,周昆来艰辛地吞着唾沫,对四娘道:“这不是我的错……”
四娘正指挥部下清理战场,闻言一笑:“所以你还活着。”
叫唤声再起,却是那丁麻子,他居然也还活着,“我投降饶我一命”
押着巡哨船的船工,船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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