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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丑丑-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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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倏地瞠大了眼睛,嘴巴亦不可置信地张大,喉咙虽哽咽难耐,但却发不出声……
不,不要,不要啊!!!
不要这么做,不要这么做!!!……
当那帮黑衣人朝着冰棺内泼洒着酒液,并将点燃的火把扔进冰棺内时,我的泪汹涌而出……
我只看得见熊熊燃烧的火光,我想大喊,但却该死地发不出声音。我的泪哽咽了喉咙,呛进了肺内,我觉得呼吸好痛苦,好难过!
当我见到碧海云的灵魂像烟雾一般扭曲之后便渐渐消散时,我甚至想奔进那火光之中同他一起消亡……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真的有一种痛是比死还要来得难过百倍、千倍!
碧海云的灵魂在消散之前还在对着我微笑……
他在笑,笑得那么美,那么无奈……
他的眼神在向我道歉,他是想说,他真的很没用,见着我落难竟无法保全我;他是想说,他对不起我,他不能许我以后八十六年的幸福了;他是想说,他不希望我难过,他祝福我以后会碰到一个可以给我全部幸福的男人……
我去他的道歉,我只要他能够活过来;我去他的八十六年幸福,若是有他在,哪怕只让我活一年我也知足;我去他的祝福,没有他,我如何还能幸福?我如何还能幸福?啊啊啊!!!……
眼睁睁地见着碧海云烟消云散,不见踪影,我哭红了双眼,哭哑了喉咙,我哭得撕心裂肺,我哭得脑海茫茫,意识模糊……
“还等什么,收拾完了哥哥,弟弟还在呢!斩草不除根,只会留下后患无穷!”我在绝望的昏昏沉沉中突然听到了这句话,于是我的脑子倏然间恢复了清明。
不,不行,碧海云已经消失了,我不要他唯一的亲人再次消失,我不许!
我绝对不许!!!
此时,我睁着布满血丝的大眼,胸口因自己那强烈的意念而灼烫不已。
这一刻,我倏然间记起当初自己被那群人殴打致重伤后,又惨遭两名歹徒欲行强暴之时的所有片断。
是了,那时候我也是觉得自己的胸口灼烫难耐,那时候我只有一个强烈的意念,那就是绝对不能让那个人渣碰我!
而现下,我想要救出碧海天的意念同样强烈,强烈到我宁愿拼劲整个生命也要达成这个目的!
胸口的灼烫感愈来愈强烈,充斥了我的整个心胸,迫使我不由地仰天一声哀号,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哀怨、悲愤与绝望……
我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我的反常表现给震住了,那假面女人先是一惊,后又狠声命令道:“快杀了碧海天!快!!!”
然,那些人还未挨近碧海天的身帝便被我那自胸口喷射而出的刺目白光给灼化成灰烬……
这一次,自我胸口那莲形胎印处喷射而出的刺目光芒,较之上一次要来得更猛更烈,以至于钳制我身体的那俩名妇人也被波及到,瞬间丧失了一条手臂,当场痛得昏死过去。
那假面女人尖声叫嚣着逃离了大殿,逃离前扔下了一句气急败坏的话语:“本宫就知道,她的女儿是个怪胎,是个怪胎!!!……”
坏人终于走了么?
我警戒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并在对上碧海天的那双冷漠但却隐含着一丝担忧的眼眸时,松了一口气……
大哥,我办到了,我没让你唯一的亲人追随你而去!
大哥,你看到了么?丑丑我现下可以自保了……大哥!……
我无力地昏倒在地上,眼角去流下了止不住的伤痛泪水……
069:蜕变(7444)
意识由混沌渐至清晰,我醒了。
当我睁开眼睛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丫鬟音儿的清丽面容。此刻,她手中正拿着一块拧干的巾帕,想来是为了给我降热用的。
音儿见我醒来,小脸上登时便呈现出惊喜的表情,合着白色巾帕的小手不由地捂住了小嘴,继而激动地惊呼道:“丑丑,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我愣愣地望着音儿,目光空洞无神。
我不清楚为何音儿会如此激动,以至于她的一双美眸内漾着点点泪光,当然,我也没有意愿去研究她的心思,就这么木木地望着她。
音儿并未因我的冷淡而减少她的激动心情,相反的,她一边抬袖试泪,一边转脸对着身旁的丫鬟曲儿说道:“曲儿,你快去通知主人,就说丑丑姑娘已经醒来了!快去,快去!”
闻言,曲儿微微蹙眉,不过她临走前偷觑了我一眼,那一眼所包含的神情很复杂,有着埋怨,有着感激,亦有着疼惜。
我的情绪并未因曲儿的那一眼而有所反应,依旧愣愣地盯着音儿瞧。待音儿起身去端药后,我便愣愣地注视着帐顶。
心中空空,脑中亦空空,我觉得自己仿如没了躯体一般,浑身轻飘飘地浮于半空中,何去何从,我全无半分在意。
虽然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前世叫做海淑雅,重生后叫做痕丑丑,但我依然会在心中木然地自问“我到底是谁”;虽然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前世经历了些什么,重生后又参与了些什么,但我依然会在心中木然地自问“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四周很静寂,我整个人亦很静寂,我不用去冥思苦想考虑些什么,只需要在音儿喂我药时乖乖地张口,然后再“咕噜”一声机械地咽了喉咙。
我瞪大眼睛注视着帐顶,药汁顺着我的嘴角溢出,并滑至下巴处亦未能惊扰我半分神思。
此一时,我的眼前似乎晃荡着一沟死水,各色藻类堆积水面,白中透黄的泡沫灭了又起,起了双灭,乌黑的死水在微风中漾不起半丝涟漪,蚊蝇一类的小昆虫不时扇动着翅膀“嗡嗡”而去,但依然不能让死水兴起半分生气。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啊!曾经有位名人在诗中写道。
绝望吗?死水还会绝望吗?不,绝望只是生者才有的特权,已经死了的事物要他唯一的亲还能绝望?
是的。死了……
“主人!”丫鬟音儿冲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内的白衣男子福身道。
“下去吧!”白衣男子说道,声音很淡漠。
音儿走了出去,并顺手带上了房门,随着那轻微的关门声过后,屋内登时便沉入一片死寂。
当那白衣男子飘至我的床前时,我仰躺而上的脸孔依旧机械木然。
“他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白衣男子很平淡地陈述一件事实,顺便伸出两指试探我的额头。虽然他的动作很迅疾,一触即离,但我依然清晰地感受到他指间的冰冷。
昏迷了七天七夜吗?是有些久了,难怪我会觉得自己的身体虚无缥缈,想必是这七天七夜耗干了我所有的精气神。
我的眼球开始有所聚焦,在看清了那张我所熟悉的绝美脸孔之际,我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胸口亦在瞬间漫过一层悲苦。
“又不舒服?”注意到我神情的些微变化,白衣男子再度伸出两指试探我的额头。
我再次睁开眼睛时,见到的便是某男那微蹙的眉头。我的眸光一闪,继而便伸出小手牢牢地抓住了某男的手指,并将其按在我的颈处。
某男虽面色不惊,但人他手指的僵硬程度来看,他很吃惊,亦或是有些尴尬与气恼。
就在他反应过来,急欲抽手之际,我突然出声道:“天公子,你说话了!”
“……”碧海天瞧着我的淡漠神情突然有了一丝变化,果然,他刚才之所以会有些气恼,大概是误认为我将他当成了已经消逝的碧海云。
“说话好啊,以后也省得我总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你的眼神猜意思了,呵呵……”我一边起身,一边微笑着说道。
“你?”碧海天狐疑地看着我起身下床,虽然表情依然漠然,但眼神却隐含了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温度。
“哦,我是在想,我躺了那么多天,头发肯定乱得像一团草了。丑丑我全身上下也就这头发还有些优点了,所以,我一定不能让自己唯一的亮点之处也消失掉。”我一边朝着梳妆柜走去,一边顺口说道。
“你身体太虚,此事可吩咐丫鬟来做。”碧海天淡声道,不晓得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总觉得碧海天刚才说话时,眼神有意无意地在逃避着我。
“不用了,这些我自己就可以搞定!”我自信满满地说道,岂料,我刚想对着铜镜梳理头发时,碧海天居然挥出一枚暗器将我面前的铜镜击出了窗外,生生将窗户纸撞出了一个大窟窿。
他这是在做什么?我只不过是要照个镜子而已;他小子至于这么做吗?敢情是认为我不配照镜子?呵;若是他敢有此种想法;我TMD撕了他。
〃让丫鬟替你打理;无需你自己动手打理;天公子若是看不下去;就请回吧!〃我隐隐有些动气;顺手拉开梳妆柜的一个抽屉;自里头取出另一面铜镜;并紧紧护在胸前;〃你可别又要将我的铜镜给扔出去了!拜托;你关心人的方法也太老土了!放心吧;虽然丑丑我很丑;但是我还不至于会被自个儿的长相给吓……”
我的“死”字还未说出口,便被铜镜中映出的鄙人偶的影像给震住了,而碧海天则有些不自然地闪了闪眼神。
靠,老天爷,我可不可以收回鄙人偶刚才的大言不惭?我后悔了,还是极度滴!
刚才我信誓旦旦地对碧海天说鄙人偶不会被自个儿的长相给吓死,但是现下,我却真的想死了,因为我这才发觉鄙人偶经过这七日昏迷之后……之后……变得更丑了!
排除鄙人偶原先的丑陋五官不变,让鄙人偶震惊到想要突然心肌梗塞的是,鄙人偶那原本收以为傲的嫩滑皮肤现下却变得跟鱼鳞有得一拼,简直恶心得让人想吐!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些夸张,但是 ,但可是,当一张水嫩细滑的少女脸突然未老先衰地起了褶皱皮,长了老年斑时,我想,没有谁不会被吓到的吧?
我呆呆地对着铜镜中的一张丑陋的老脸瞧,一时间石化得彻底。
“你……”碧海天开口,但只是吐出一个“你”字便再无下文,呵呵,我真是同情他,连安慰的话语都说不出来的家伙还真是可怜哪!
所以,我依然处在石化中……
一阵冷风从那个窗纸窟窿内灌了进来,我不由地缩了缩脖子,同时找回了自己的神智。
“呵呵,痕丑丑果然很倒霉,本来就够丑了,没想到还能更丑,这还真应了那句‘没有最丑,只有更丑’的话呢!”我不无自嘲地提起自己一边的脸皮,啧啧,都揪长一公分了,还愣是没让姐妹咱觉得痛呢!
碧海天不说话,也没有离开,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幸好大哥没看到现在的我,倘若看到了,他一定会收回之前对我说过的话!因为现在的我,若是跟他站在一块儿,无论是谁来鉴定都会认为我和他绝对是一对母子而非恋人!”我继续说道,并从铜镜中看到碧海天几无可微地抽了抽嘴角,呃,他怎么了这是?
我怀着无比悲怆的心情,陈述了这个既在事实之后,便再度陷于沉默状态。
良久——
“他不会!”碧海天凭空出声。
“咦?”我惊讶地抬眼看他,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微笑道“真想听听他亲口埋汰我的话语啊!呵呵,不过,那人太斯文了,思想也很老套,估计也说不出什么新意的话来……”
接下来又是沉默……
须臾,房门轻微响动了一下,我不禁下意识地望过去,然后就见到眼镜蛇大眼儿、小考虑以及那只胖鹦鹉挤进门来。
胖鹦鹉扇了扇翅膀主动朝我飞来,目标居然不是我那还没来得及梳理的鸟窝头,而是我瘦削的肩膀。
这一幕,让我想到了我初来'云水山庄'时的情景,心里头登时便有种酸涩的感觉蔓延开来。
胖鹦鹉抓住我的肩膀,鸟嘴亲昵地啄着我的鸟窝头,口中喊着的却是:“鸟人!鸟人!!”
呵!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是只不可爱的胖母鸡!
这时,眼镜蛇大眼儿以及小老虎也纷纷朝我走来,我伸出手挨个拍了拍它们的头,以示友好。
我晓得这三只动物都是碧海云的宝贝,所以,爱屋及乌,我现下也对他们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革命情感”,见到它们,就好像见到了碧海云,当然,这只是个比方,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射之意。
我一手抚摸着蛇头,一手轻拍着虎头,思绪却飘至很远……
突然,那三只动物眼含敬畏地纷纷远离我至一米开外处,并老老实实地按高矮次序排成一排,模样很是滑稽。
当碧海天的声音自我的身后传来时,我才明了那些动物为什么会那般听话,想来是被碧海天的冷漠给震住了。
“它们很怕我!”碧海天说道,而我则不由地翻了翻白眼,心道,你成天板着一张脸,它们不怕你才怪!
“云唤那只鹦鹉为‘八爷’!”碧海天接着说。
“哦!”我眨了眨眼睛应道。
“云管那条眼镜蛇称为‘七哥’!”碧海天又说。
“哦!”我依旧眨了眨眼睛,不明白碧海天为何要说这些。
“云还叫那只考虑为……‘六弟’!”碧海天有些不自在地停顿了一下。
“哦!”我还是眨了眨眼睛。
碧海天说完这些之后,见我没什么反应,也便再次陷入了沉默状态。
一时间,屋内又沉寂了下来,良久,我突然明白了碧海天刚才的意图,他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才努力说出自己压根儿就不曾关心过的小事,目的只是为了让我笑……
对,他是想让我笑!但是,但可是,他的笑话也未免太冷了吧!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的是,若是以往我听到这些话,不但会当场笑得死去活来,还会将这些话加工润色之后留待日后的每一个无聊的时段拿出来献宝!
可是,现下,纵然我不想让人家帅哥下不来台,但我依然笑不出来!
于是,我醒来后的第一日就这么让人有点儿郁闷地过去了。
之后的几日,虽然我自认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在碧海天以及那两个丫鬟面前依然笑得很灿烂,但是,我没发觉的是,在外人的眼里,我的话明显少了,再没了之前的那种伶牙俐齿。张牙舞爪的架势了。相反的,很多时候,我的外在表现都是一个人在某个僻静的地方发呆,而且一呆就是一个我时辰。
碧海天对我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关心,虽然他依旧不多话,依旧冷漠着一张脸,但是,能让一个洁癖之人亲自替一个自己之前很厌恶的丑女诊脉探病。实属不易之事啊!
碧海天每次替我诊脉之后都默然地离开,虽然我对他这种做法有很大的质疑,但是像他这种神仙般的男子应该不会有难倒他的疑难病症吧!
其实,这几日我突然就觉得自己的面部很疼痛,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面部肌肉中繁殖增生一般。而我的鼻骨也硬生生向外凸起,同肌肉组织摩擦之下作声般疼痛难耐。
我不晓得自己得了什么怪病,当然,是我打心疼里不在乎自己会得什么怪病,因此,我并未将自己的不适之感告诉碧海天,就这么强自忍着满脸的疼痛捱过一日又一日。
墨赤一一一年,农历二月初八'云水山庄'迎来了一场春雪。
就好像要弥补过年期间没有降雪一般,这场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天方才停歇。
当我望着银装素裹的山庄景象时,我不由地感叹,我海淑雅魂穿成痕丑丑不过数月之光景,怎地鄙人偶的心境却已是沧海变桑田了呢?
独自站在某座凉亭内。一阵寒风吹来,我不由地呵气暖手,感觉作用不大后,我便将两只手贴在脖颈处取暖。
这真的是我的习惯性动作,虽然手很凉,脖子会有些不适,但是因为脖子比较暖,所以这么做绝对无可厚非。
我的手指擦过自己的脸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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