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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春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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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实话,艺考需要的文化课成绩他觉得自己肯定能考到,但不仅仅是要考到,既然去做就要做到最好。
离高考最后的两个月,他每天跟着洛寒一起复习备考,天天跟屁虫似的跟着他俩写作业,比他们还愁眉苦脸。
洛寒问他:“你怎么了?”
天天认真地写字,心情凝重地说:“我哥长那么帅还那么用功地读书,我长得丑,要是读书还不好,那就真的完蛋了”
谢沂春安慰他:“哇,你不能拿我当标准啊,像我这么盘靓条顺的全国都找不出几个。”
天天说:“可我也没有洛寒哥哥帅啊。”
谢沂春眼睛都不眨地说:“你洛寒哥哥长得比我还帅,全世界都就这么一个,你更不能和他比了。你已经很帅了,你不是说前几天还有小姑娘给你写情书吗?”
说到这个,天天就脸红了,他觉得还是自家大哥更好看,不过大哥向来对他好朋友洛寒哥哥闭眼吹,吹多了他就感觉可能是他审美观有点差别,问:“那洛寒哥哥也这么好看,为什么不去当明星?”
“洛寒哥哥是要当医生的啊。每个人的梦想和特长都不同,我喜欢演戏唱歌,他喜欢给人治病,我就想这一辈子能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且能一直喜欢做那件事。”
天天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洛寒在旁边听得颇为感动,小花真的懂事了,这说的多好,不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了。
高考前夕。
今年的5月20日是谢沂春的十八岁生日,成年生日,意义可不一样,要大办。
这两年他和妈妈的关系缓和,安可找了个专业的礼宴设计师给他办十八岁成人礼,就在他们家郊外的另一座别墅办,那个别墅有个比较大的厅,方便布置。
安可问谢沂春:“你想要什么可以和妈妈说,不是贵得离谱,妈妈就买给你。”
谢沂春说:“那你那你给我做碗面吧。就天天说他生病的时候你给他做的鸡蛋面,他说很好吃。”
安可怔忡了下,她忽然想起这孩子刚出生时的样子,她抱在怀里那么小小的一团,一转眼已经长那么大了:“你想吃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做的。”
安可很快给他做了一碗,就用的超市买的碱水面和汤底,烫两棵小白菜,煎一个溏心荷包蛋盖上去。
谢沂春笑起来:“谢谢妈妈。”
要不是后来搬回来,安可对这个儿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好些年前,那时候天天一岁大,谢沂春九岁,那会儿他读二年级,还特别熊,欺负弟弟,把弟弟欺负得哇哇大哭,还死活不肯道歉。
等到谢沂春正式生日前两天,安可送了
他一辆保时捷:“你暑假考了驾照带学校去代步用,你还是学生,也不要开太贵的车,开着练练以后妈妈再给你换辆好的。”
“谢谢妈妈。”谢沂春说,“以后我就可以自己赚钱买啦。”
只有一个问题有点难解决——要不要请他生父谢浚。
谢沂春的外婆和妈妈私下商量,外婆说:“毕竟谢浚是小花的亲生爸爸,不请他有点说不过去吧?我一直不赞同你把上一代的恩怨带到下一代,你和谢浚有仇,小花和他是亲父子啊,就算关系不好,最好也不要弄得像是仇人一样吧。”
安可皱眉说:“妈,你不知道我之前去时装周,碰上那个狐狸精,她还冲我阴阳怪气的什么玩意儿?好像我很稀罕那王八蛋似的她还提起小花了,说小花每年还时不时给他爸寄礼物特别孝顺啊,这几年他生意做得多好多好,说的好像是我指使我儿子倒贴他。给我气的”
“这我们要是巴巴地去请他,指不定他还觉得是我们想用小花从他那抢钱。呵,我是没他有钱,我就是穷死也不要像个乞丐一样跟他讨钱。我是受不了。”
外婆说:“我管你受不受得了,这是小花的生日,又不是你的生日。”
安可:“”
外婆出马说:“你不说我去说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冯长龄送了谢沂春成人礼穿的一身行头,从头到脚一整套衣服,鞋子,领带,胸针,都是找专业裁缝订做的,珠宝也是专门定制,后面还刻了他的名字缩写。
这也是谢沂春最贵的一身行头了,他挺高兴地说:“外婆说我年纪小不能乱花钱,不能养成坏习惯,都不肯给我买超过五千块的衣服的。”
冯长龄笑了:“过去换上给我看看。”
这还是谢沂春第一次穿西装,他自己照镜子,觉得发型不太搭,往后拨了下,露出额头,再走出来:“好看吗?”
冯长龄眼前一亮,谢沂春身段真的好,腿又直又长,脖子到肩颈那的线条又很清爽硬朗,往那一站,就是个金马玉堂的小少爷。他古装好看,现代装也很不赖啊,还可以试试民国片。
“好看啊。”冯长龄说,“真帅。小花长大了。”
谢沂春自己也觉得挺帅的,这是他第一次穿西装,他特想给洛寒看看,脚尖已经朝着门外了:“我去找洛寒了。”
冯长龄刚答应,谢沂春就沿着楼梯跑下去了,皮鞋底敲在地面上一串哒哒哒的声音,听着节奏就无比欢快,他看着谢沂春的背景忍俊不禁,长得高高大大的,心里还是个孩子呢。
生日宴是晚上开的,除了亲戚朋友,谢沂春还请了班上同学老师。
整个会场以星河为主题,来宾入场以后,仿佛置身于星河,主要是靛蓝和银白两色,尤其的晚上的效果特别好,并不会太过繁琐,每一桌上都有花艺师插的花束,以蓝色妖姬为主花。
这个场合那么正式,洛寒也不好穿得太随便,他也弄了一身正装冲行头。
班上同学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洛寒陪着谢沂春在说话,两个大帅哥站一块,场景别提多养眼了。
谢沂春听到拍照的咔嚓一声,循声望去:“嘿,我准你拍照了吗?拿过来我看看,拍得丑的话必须删掉重新拍。”
同学恭维说:“你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大帅哥,随便拍都帅啦,不用担心。”
谢沂春看了下,是拍得挺帅的。
同学埋怨他:“你让我们随便穿,结果你和洛寒穿这么正式。太卑鄙了,你们已经够帅了还精心打扮。”
又看这个场地:“哇,怎么布置得像要结婚一样,你们俩穿成这样可以直接上去宣誓了。”
谢沂春脸红了红,下意识脱口而出:“今天我大喜的日子不要乱说。”
三人都沉默了下。同学快笑死了。
谢沂春尴尬地解释说:“我想说大好的日子。都被你带偏了,怪你。笑什么笑,再笑把你叉出去。”
正说着笑,谢沂春看到还有人来了,不经意瞥了一眼,愣住了:“爸爸?”
一个和谢沂春长得有四五分相似的中年男人阔步走来,他身材颀长、气宇轩昂,还有那通身的气派,绝对可以说是个帅大叔,走到谢沂春面前,带着几分惊叹:“沂春都长这么高了啊,快比爸爸还高了。”
谢沂春以前很想见爸爸,后来妈妈搬过来了就不怎么想了,如今爸爸站在面前反而觉得怪怪的,像陌生人,又像在照镜子。
谢沂春还没斟酌好要说什么,谢浚身后有另一个少年缓步走过来,他拉了一下这个少年:“这是你弟弟,谢文昊。”
谢沂春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同父异母的弟弟,上次见面大概有个十年了吧,这个弟弟长得和谢浚更像,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谢沂春知道他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就小四个月,但还在读高二,染着酒红色的头发,戴着钻石耳钉。
谢文昊毫不客气得上上下下从头到脚打量谢沂春,像是看到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嗤笑:“你因为要去当戏子了,所以打扮得像唱戏一样吗?”
第二十六、七章()
听到这句话的几个人脸色都变了。
洛寒回想谢沂春这两个弟弟;一个同父异母,一个同母异父。上辈子谢沂春和天天完全不熟悉;他听说似乎是初中毕业就出国读书了;到他出事故那时还在上大学呢;压根就没和谢沂春碰面过;谢文昊却是和谢沂春有过不少接触的
这句戏子太微妙了,洛寒想;如果没出什么偏差,这位谢家二公子后来也会进圈。
他记得谢沂春刚进圈的时候公司给他炒的贵公子人设,生母是老牌女星,生父是财团掌门人;继父是国内大导,年轻时的谢沂春条件太好了,拿到了不少好机会;被许多人臆测嘲弄是带资进组。
公司还给他定位是只因为喜欢进圈玩玩的小公子;天赋卓绝所以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有回他为了拍一个戏;不小心摔了脊椎,洛寒去医院看他,他一个人躺病床上,还冲他笑:“手术做好了,很成功,不用担心的。”
洛寒笑不出来,他都吓得发抖:“万一瘫痪了呢?你有没有想过。”
“这不是没瘫痪吗?以后还能走路的。”谢沂春说;“谢谢你特地来看我。”
洛寒后来看到谢沂春因为受伤没法继续拍戏;后续大概还起码要修养一年半载;解除了合约,他的角色让给了另一个演员。沉寂的这段时间,谢文昊横空出世,出道作就众星捧月,一堆大咖给他抬轿,连上大导作品。
与此同时网上出现了一些其他言论,说谢沂春是个撒谎精,他初中高中就私生活混乱有过很多女朋友,而且是个渣男,脚踩几条船,目光短浅、急功近利,为了混娱乐圈高中辍学,他生父确实是谢浚,但他父母早就离婚了,他生母和继父因为他性情顽劣在他成年后就不怎么和他来往了不过即便这样他还是有许多忠实粉丝,毕竟他唱的歌是真的好听,拍的戏是真的好看。
谢沂春伤好复出以后在公开场合碰到过谢文昊几次过,娱乐媒体每次都会各种角度解读两人动作,什么豪门恩怨、家族情仇都往上面编但是谢文昊星运完全没有谢沂春要好,说实在的,资质差太多了,死捧捧不红。
谢文昊本人,洛寒没接触过,不过看来那些说他们兄弟俩关系不和的传闻应当并非是空穴来风。
但对于现在,将来还没有定数。
毕竟上辈子谢沂春这时候已经辍学在四处跑商演了,好像是开了个粉丝会庆祝十八岁,而如今却有爸爸妈妈外婆一大群朋友给他办成人礼,祝贺他年满十八岁。
完全是天差地别。
谢文昊说的这话太没教养了,但他们这边的人还没说话,谢浚先开口呵斥了。
他没想到二儿子平时挺机灵了这时候怎么这么不看场合,他们在家说说这件事也就算了,人前还乱说。他这个当爹的也没面子。
谢浚当着谢沂春的面抢先一步骂了谢文昊,这时候谢沂春再发火就显得有些得理不饶人了。
谢浚说:“你弟弟他不是故意的,他比你小,原谅他一次吧。文昊,快道歉。”
谢文昊棒读:“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谢沂春想想今天大家都很开心,他不想闹事让大家都不开心,还是算了,勉强地笑了起来,准备说点场面话圆下场子。
谢文昊补充了一句:“我就不知道我说个事实哪错了,为什么要道歉?”
谢沂春脸上的笑意一僵,然后谢文昊突然往前一个踉跄,重心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
谢沂春:“”
谢文昊跪下以后,站他后边飞起一脚踢他膝盖的小胖子冯超就露出来了。谢沂春被这兔起鹘落的变化给惊住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洛寒先开口了:“天天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和哥哥道歉。”
天天有模有样地说:“不小心脚滑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我年纪小,你原谅我一下吧。”
谢文昊更起了,刚从地上爬起来,天天已经跑了,他虽然胖,但是很灵活。
谢沂春护着天天说:“我弟弟就是调皮,他比你小那么多,你总不能这么以大欺小吧?”
谢浚和谢文昊的脸色都不好看,谢文昊看着躲谢沂春身后的那个小胖子,神色阴鸷,他咽不下这口气,但打小学生更没面子。真不知道这家人怎么教的,这么没教养。
谢浚侧目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转移了话题,把给谢沂春带的礼物送过去,仿佛揭过了这件事。
说实在的,谢浚以前不是没想过要把孩子的抚养权抢过来,安可死活不肯放手,前些年他见着谢沂春这孩子时他还很顽劣,后来似乎学习还可以了。
直到最近,他居然在报纸上看到大儿子的新闻,他刚开始还以为是同名同姓,没想到是真的。
谢浚踏进门,会场布置得瑰丽梦幻,晚上的效果尤其好,仿佛截得一段星河,他一眼就看到了安可,她就站在一束光下,侧身,正在和别人说话。今天她穿了件杏色的裙子,绾了发,别着镶嵌着钻石和珍珠的发饰,一整套的珍珠首饰,还有珍珠耳坠和项链,画了点淡妆。
她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保养得很好,谢浚看到她,突然想起二十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安可时的场景,她也是戴了一对珍珠耳环。他已经老了,安可还是那么漂亮,谢沂春长得比较像她。
安可注意到他,看了一眼,嫌弃,故意走开了。
后面倒是没出什么乱子,按程序走,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谢文昊不过去凑热闹,谢沂春更不会把他叫过去给自己添堵。
三层大蛋糕用车推上来,谢沂春自己做的,上面插了一支数字18的蜡烛,全场人给他唱生日快乐歌。
他闭眼,真诚地许愿:希望外婆长命百岁,希望洛寒能一生顺利,他们一直那么要好,希望天天学业进步越长越帅,希望继父新作品大卖,希望妈妈也能工作顺心。
爸爸呢?谢沂春以前每年过生日都很想见到爸爸,今年见了,突然释然了。有些人除了名义上是你的父母,其实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爸爸过得挺好的,应该没什么需要他祝福的吧。
许好愿望,吹灭蜡烛。
安可跟着鼓掌,看着那帮小朋友们簇拥着谢沂春,她没什么好凑热闹的。
“安可。”旁边有人喊她,她回过头,看到讨人厌的前夫。
他们到外边说话,谢浚不满地问他:“你故意让他去学拍戏的?让他也去混娱乐圈?他成绩不是挺好的吗?干什么不好跑去考电影学院。”
安可眉头紧皱,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你这话说的好笑,我要让他去读商学院,你的心肝宝贝又要疑神疑鬼觉得我要撺掇我儿子抢你家家产了。”
“那也是我儿子!”
“你从小管过吗?”
“那不是你抢了抚养权?”
“我抢了抚养权没不让你探望啊,你来过几次?”
谢浚和她吵得恼火:“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弃丢人呢。当初我就让你息影在家相夫教子,你非要出去工作,不然我们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安可气笑了:“你出轨怪我非要出去工作。你嫌弃你以前娶我干嘛?”
那还不是那会儿太年轻色迷心窍吗谢浚想,他这个前妻漂亮还是这么漂亮,嘴也依然不饶人,他现在的那个老婆哪敢这么和他说话。
谢文昊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他谁也不认识,非常无聊。
他转头看到谢沂春和他一个朋友在说话,他那朋友长得真好看,白净,纤瘦,是他喜欢的长相,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等那个人落了单,他就过去搭话:“你叫什么名字?”
瞿正秋看到是他,问:“你是谢沂春的弟弟吧?”
谢文昊不是很想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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