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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尾渣文终结者-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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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人眼睑一垂,语气斩钉截铁;“以我项上人头担保,若不醒,必取之。”

    傅执樾嘲弄地勾起唇角,“真人的命,如何能与陛下作比?”

    丽贵嫔霍然站起;那张冷艳的面颊上;溢出了几分愤慨。

    “傅督主;你屡次三番阻止真人救治陛下,到底是何居心?”

    傅执樾看着她高高耸起的肚皮,心头突然掠过一丝不妙的预感,他眸色阴沉,语气森冷如冰线。

    “丽贵嫔,陛下夜宿你宫中时晕倒,本督主倒想问问,你又是何居心?”

    “不必再争了。”

    一道略沙哑的嗓音,自明黄的帷幔后传来。

    傅执樾循声回望,只见在小太监的搀扶下,有个年轻男子缓步而出。

    正是废太子段承岐。

    他面色惨白,五官微微狰狞,过分瘦削的身体几乎站立不稳。

    “以我的命来作保,督主意下如何?”段承岐望着他,虚弱地问道。

    枯瘦苍白的手臂,蜿蜒出一道殷红的血线。

    傅执樾这边,已经是暴雨将至的危势了。只是他面上功夫极好,心底越是震怒,神色越是泰然。

    他唇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点了下头。

    次日天方亮,陛下终于醒了过来,听闻是废太子割血割肉救他之后,不由怔忪了半晌,待看到废太子臂上那段森然的白骨时,终究是心中动容。

    即刻下旨,命废太子迁出冷宫。

    安顿好诸事,傅执樾急急出了宫。

    上轿时,他俊脸上仍透着笑,眼底却汹涌着血色般的恣睢杀意。

    这是个阴谋,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废太子以一个小小的苦肉计,成功迁出了冷宫。

    手段其实并不高明,令傅执樾震动的是,丽贵嫔和真人竟会全力配合。

    而他手底下的东厂探子,居然对废太子和丽贵嫔的勾结,毫无察觉。

    不止如此,他在废太子和丽贵嫔身边安插的人,也没有向他回禀。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闭了闭眼,竭力压制着心头暴戾,却突然想起了自己府中的那人。

    会不会也已经与废太子勾结上了?若是如此,他绝不能再留她的命了!

    下了轿,刚入议事堂,正想召人进来,身形一顿,忽而转身,朝着那破败小院去了。

    她毕竟还顶着他小妾的身份,何况他从前又那般中意她,若交给其他人拷问,未必敢尽全力,还得他亲自前去。

    他冷着脸,不耐地推开院门,发现里头空荡荡的。

    一墙之隔的马厩中,正传来银铃儿似的轻快笑声。

    他移步,两道冷冽的视线探过去,只见她正俯身,挽起袖口,露出雪白的皓腕,洗刷着那匹汗血宝马的马鬃。

    一双秋水明眸半眯着,眼尾微微上翘,月牙似的清甜。

    片刻后,她敛了娇憨的笑意,试探似的轻抚马儿,柔着声哄道:“让我骑一骑,好不好?”

    那匹一看就非常不好惹的烈马,突然伏在地上,伸出两只前蹄,头懒洋洋地朝她胸口贴过去。

    她抱着它的头,指尖摩挲着它油亮的皮毛。

    一人一马,姿势极是亲昵。

    莫名刺眼。

    一想到因为这匹马摔断腿的两个手下,傅执樾的脸色顿时黑了又黑,正要喝止,却见萧姝松开马儿的头,利索地跨上马背,揽紧了缰绳,在逼仄的空地上跑了起来。

    那匹烈马在她身下,乖顺无比。

    傅执樾暗沉如墨的眼眸,涌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这个女人,竟是连他的马都蛊惑了么?

    他冷哼了声,看着萧姝下了马,手脚并用着,灵活地攀上马厩的院墙,扯住一截坚实的藤蔓,小心翼翼地挪到这处小院墙边的歪脖子树上。

    傅执樾的眉头越皱越紧。

    萧姝擦了把面颊上的香汗,正要从树上跳下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在做什么?”

    傅执樾立在一丈开外,目色陡然变利,冷冷地盯着她。

    她打了个哆嗦,双腿微微发软,径直摔下来,跌在了地上,疼得“哎哟”直叫,站都站不起来了。

    哪里还有半点贵女的风范?

    两人大眼瞪小眼,她半天不起来,他只好过去,定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十分具有威慑力。

    “自己下去领罚。”他冷冰冰地垂着眼,一字一顿地说。

    却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身后跪着的、那几个负责监视她的东厂探子说的。

    声调不高,却如冰刃一刀刀割过,透着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看到她小脸发白,小手攥紧,双肩又打了个哆嗦。

    看起来害怕极了。

    换来的却是傅执樾落在她脸上的两道笔直视线,冷冽又无情。

    如果说见她之前,他还是疑心状态的话,那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了。

    这个女人,肯定已经和废太子勾结上,甚至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驭着那匹烈马,趁人不备地逃出这座府邸。

    没有人能追的上她,除非杀了那匹马。

    可她却没走,是还在等着废太子那头出手么?

    傅执樾忍不住就笑了,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淡淡地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顿了下,“陛下今日亲自下旨,命段承岐迁出冷宫。”

    冷淡的声线里,透出一股慵懒的狠戾,与此同时,他凝睇着她的视线中,倏然腾起了不加掩饰的杀意。

    电光火石间,萧姝突然伸出小手,贝齿轻咬着嫣红的唇,怯怯地问:“夫。。。督。。。督主,能扶我起来一下吗?”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水蜜桃似的双颊,泛起了浅浅红晕。

    见他没有反应,那双春水潋滟的美眸,似染了莹莹的泪光,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让人无法抗拒的眼神。

    傅执樾紧绷着脸,目光沉凝,一动不动,宛如老僧入定。

    “你和段承岐,平日如何联络?”他有些气躁,脱口而出冷冷问道。

    萧姝蹙了蹙眉,歪着小脑袋,一脸呆萌无辜。

    “你若说真话,我今日可留你一命。”他的语气越发冷沉。

    “我。。。每日就在这院子啊,除了旁边马厩,哪里都没去过,也没见过外人。”她语气娇软,透着些许委屈,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傅执樾扬了下手,命人将她拖下去,她却突然爬坐起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腿。

    “我不去!我不去!”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沿着面颊簌簌滚落。

    温热的湿意,在袍角绽出深色水渍,一点点浸透到他的体肤上。

    他落在半空的手一僵,手底下人也不敢动了。

    “起来!”他脸色一凛,厉声命令。

    “督主,您别罚我去好吗?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她哭得伤心,哽咽不成音,细白的手指揪着他的蟒袍。

    “既然不想死,那就说真话!”傅执樾被她哭得越发心烦,语气十分冷硬。

    “我真的没联络他!您让我怎么交代?难道要我随便指认府里的某个人吗?”萧姝仰着小脸,哭得梨花带雨,汹涌的眼泪朦胧了视线。

    四目相对,傅执樾瞳中的冷色微滞。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哭。

    上一世时,无论她多伤心,哪怕是陛下要处死废太子,她当着他的面以命相搏时,她也没有掉半滴眼泪。

    在他陷入永久黑暗的刹那,他甚至想过,他死以后,她会为他掉泪吗?

    答案很显然,是不会。

    她的心,比他的还要硬,还要狠。

    “督主,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来对我?”

    他听到她泣不成声,抽噎着问他,声腔里弥漫着绝望。

    后头的人,被萧姝吓得都不敢大声喘气了。

    这女人失心疯了?竟然敢这样质问督主!像督主这样掌生杀大权的人,杀人不过头点地,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

    傅执樾却想到了其他地方。

    或许她现在还没做错什么,可等她做错的那一天,却会要了他的命!

    他傅执樾又做错了什么?

    即使他愧对天下人,也没有半分对不起她。

    对她,他上一世曾倾尽自己的真心和仅有的那点人性,她却压根不屑一顾,将他那颗心踩进了泥底,最后更是害他被淬了毒的箭矢穿透胸膛。

    穿心之痛,她又怎能明白?

    他闭目,推开了她。

    “杀了。”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目光一寸寸掠过她满是泪痕的脸。

    临了了,又补充了一句。

第100章() 
烈马的嘶鸣声;渐渐低了下去;院子里静得过分。

    在萧姝跨入门槛的刹那;她敛尽那双噙泪眸子里的空蒙,目光变得格外平静。

    今日这番试探,足以让她一窥傅执樾的心思。

    在他那凛然威势和雷霆之怒的表象下;含了深藏不露的痛苦和犹疑;而非纯粹的厌憎。

    他并没有彻底放下她。

    萧姝立在窗牖边;望着外头那一庭萧瑟;视线飘忽,也不知游离到了何处。

    朔风扑卷;天上落起了小雪,雪花细碎晶莹;在半空酝出了温润的湿意。到次日时;雪势渐渐大了;整座皇城都笼罩了一层白茫茫的雪光。

    萧姝所在的小院内外;密密麻麻全是东厂探子,一个个冻得浑身僵硬;也就那双眼珠子,还能滴溜溜地转着。

    窗门紧闭,屋子里烧了炭,到处暖融融的,萧姝半倚在被衾里;熟稔地缝制着一件藏青的大氅。

    自然是做给傅执樾的。

    他似乎总是穿得很单薄;又浑不在意冷的模样。昨天他离开时;她还听到他低低咳了几声。

    这人孤家寡人惯了,又不喜信任旁人,身边还没个贴心的照顾他,她实在是有些心疼。

    想到这里,她捏针的手指不由一顿。

    “姝姝,不太对劲。”小仓鼠托着腮,语气显得有些困惑,“段承岐去找傅执樾了!”

    “他找他做什么?”萧姝有诧异地问道。

    “把酒言欢,段承岐挺和颜悦色的,半点架子都没摆,看起来是有意结交傅执樾。”小仓鼠不安地摸着毛茸茸的小脑袋,“这是来的哪的一出?我明明检测到异常波动,段承岐身上出现了一个bug。”

    萧姝微怔,微微蹙起了眉。

    确实不对。

    她本来以为段承岐身上这个bug,是因为段承岐也重生了,而他与丽贵嫔联手,彻底扭转颓势,得以迁出冷宫的举动,也证实了她的猜想。

    可如果段承岐真的重生,他为何要去结交拉拢自己的死敌傅执樾?

    上一世,他明明害得傅执樾被乱矢射死了!

    重生回来,遵循前世轨迹就行,他没有必要再做拉拢的事。

    萧姝脑海中,蓦地涌出一个极其危险的念头。

    难道。。。重生的是拥有两世记忆的段承岐?

    她的猜测,立刻被系统捕捉到了,它叹气道:“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段承岐身上有秘密,得你去亲自查探清楚。”

    滴!支线任务开启:查清段承岐身上的秘密。

    与此同时,段承岐亲自斟了杯九酿春酒,冲着傅执樾微微一笑,语声深切温醇。

    “傅督主赏脸来陪孤赏梅,孤在此敬督主一杯。”

    段承岐微微仰起下颌,一饮而尽。在明亮的雪光映照下,他清癯的面容上,泛着近乎诡异的奕奕神采。

    傅执樾长眉斜飞,脸上神色不变,淡淡地说:“臣谢过殿下。”

    不卑不亢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幽深的冷意。

    四目相对,段承岐唇边浮着淡淡笑容,语调又柔和了几分。

    “傅督主对孤,似乎颇有成见。”

    成见?夺命之恨,又岂止是成见而已!

    傅执樾望了对面含笑的男子一眼,眸色愈发幽沉,扯了扯唇,掠起一丝不甚诚意的笑,“殿下过虑了!”

    他如此敷衍,段承岐也不生气,反而放下酒盏,袍角一撩,跪在冰冷的方砖墁地上,利索地跪下,给傅执樾磕了个头。

    傅执樾唇角那抹笑,瞬间僵住了,他握手成拳,拢紧了十指。

    段承岐面上半点难堪不显,反而透着一股子郑重。

    “孤从前年少轻狂,行事无状,得罪了许多人,如今回首,倒觉得那时种种繁华,不过黄粱一梦而已。”

    “这个响头,是磕给傅督主的,还望督主大人有大量,一笑泯恩仇。”

    傅执樾的心情,几乎不是震惊能形容的了。

    今日他应了废太子的邀约,不过是想试探对方而已。

    原本他是要借着新立太子,除去了面前这人的,没想到还没部署完,对方就反将一局,轻而易举翻了身。

    这完全在他计划之外,他习惯了一击致命,故需要弄清楚,这人背后到底站了多少势力,如今在陛下心中又占了何等分量。

    所以他今日来了。

    关于这次雪地赏梅,他预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有想到,段承岐竟然会给他下跪。堂堂的前太子,陛下的嫡长子,当着这么多暗卫的面,竟然给他一个太监下跪!

    何其可笑!

    这还是那个孤傲清冷,向来对他不屑一顾,又对他恨之入骨的废太子吗?

    傅执樾突然觉得,或许自己该重新认识这个人了,若是自己处于对方的位置,是绝做不出今日之举动的。

    这个人,比他记忆中的,还要狠绝,还要隐忍。

    看似低调无害,却是淬了毒的冷刃,一旦出鞘,必会取了敌人的性命。

    傅执樾敛去眸底的厉色,上前一步,轻轻扶起了段承岐。

    “臣如何受得起如此大礼?殿下快起。”

    两人靠得很近,看上去姿势颇为亲昵,隔了重重叠叠初绽的红梅,正好落在一个扫雪的宫人眼里。

    不到一刻钟,消息就传到了云德妃耳中。

    云德妃又气又恨。这个傅执樾,在她面前还端着架子,却背地里和废太子有了勾结,陛下昏迷那日,竟还当着她的面装模作样!

    待听说傅执樾杀了武威将军府献给他的汗血宝马,更是气了个前仰后合,当即大发雷霆,将内殿中的粉瓷花樽摔得粉碎。

    还是近身伺候的宫女,向她献上一个妙计,她才渐渐冷静了下来,好生一番梳洗,坐在铜镜前,欣赏着自己的玉面娇态。

    说起来,宫里这么太监,论容色俊美,傅执樾当属头一份儿,云德妃比他大不了几岁,守了这些年的活寡,老早就看上他了,即使没了那物件儿,能与他耳鬓厮磨,西窗红烛,想来也是极好的。

    想着想着,云德妃那颗春。心,不由越发蠢蠢欲动,立刻就安排了下去。

    傅执樾得了信儿后,唇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当即叫了商直进来,淡淡地吩咐了他。

    云德妃平日里素来寂寞,和太监苟。且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不过睁只眼闭只眼而已,没想到,这女人竟这么大的胆子,把主意打到他身上,还邀他夜赴幽会。

    对皇帝的女人,他半点兴趣都没有!

    她既然这么喜欢太监,那就让商直去罢!

    商直虽是个没把儿的,却是实打实的雏儿,在司礼监的时候,连个对食都没有,后来成了他手底下得力的,也没有娶妻纳妾啥的。

    以前他还有些不理解,直到他被射死时终于明白,商直就是个行在刀尖上的,若是废太子细作的身份暴露,在东厂的手段面前,那些家眷又如何会有活路?

    商直当夜没有回来,第二天傅执樾入宫时,听说云德妃病了,病得还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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