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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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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外。
草原。
契丹何大何部。
“长虹,我已经放弃了虚幻的梦想,为何你现在如此偏执?”
欧思青青的母亲,那个喜欢穿一身红色戎装,箭法超群的陈姓女子,站在已经冒出一层新绿的草原上,看着答朗长虹的眼睛认真挚诚的说道。
答朗长虹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而是轻声问道:“你说你已经放弃,那我问你,这些年,你……快乐吗?”
陈婉容一怔,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有了青青之后,我无比快活。”
答朗长虹依然摇头,用怜爱的眼神看着陈婉容道:“何苦骗自己?”
“何苦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慈爱的母亲?”
不等陈婉容辩解什么,答朗长虹很干脆很直接很伤人不留余地的说道:“在你眼里,摩会不过是个依靠,青青不过是个寄托,依靠,是因为你需要一个能保护你的男人,进而帮你完成那件事。而青青,在之前可能还只是个纯粹的寄托,可是当你发现那个姓李的少年可以利用的时候,你把自己的女儿也利用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陈婉容急切道。
答朗长虹冷冷的笑了笑:“婉容,这世间还有谁能比我了解你?”
“当年你逃到草原上,本想不惜牺牲自己的一生来换取突厥王庭的帮助,可阴差阳错被摩会强留在契丹部落。虽然摩会不过是契丹一部的埃斤,但配你这个落难的郡主也不算委屈。你从小不爱女红偏喜兵法韬略,我知道那是因为当年的我只想着挥师北进一统天下,所以你也格外卖力的阅读兵书习武练功。可惜,我只是大陈一个小小的郎将无力改变朝廷孱弱,无力改变国破家亡。”
“大陈灭国,我死了心,没有想到你却钻进了复国的大梦中难以自拔。我跋涉千山万水寻你,当得知你的理想后我死了的豪情壮志也随之复活。”
“那一年,你随摩会去突厥王庭做过的事,难道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可惜,达溪长儒的两千精骑就把始毕可汗的四十万大军吓得缩回草原上再也不敢轻易南犯!”
“每当我想到,你为了复国而不得不委身于蛮夷我便心如刀割!”
答朗长虹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
陈婉容流着泪用近乎于哀求的强调说道:“求求你,别再说了!”
“一年前,阿史那去鹄到了这里。”
答朗长虹狠心继续说道:“你对他说过什么?你又做过什么?”
他冷冷的笑了笑道:“只怕你也没有想到,阿史那去鹄的心肠竟然那么硬吧?你献计让突厥人逼奚人南下,驱赶奚人与大隋开战,然后突厥人从中渔翁得利,是这样吧?然后你再劝说摩会,在奚人之后契丹强兵倾力南下,趁着大隋征伐高丽之际抢夺燕赵之地。”
“可惜……”
答朗长虹一字一句的说道:“阿史那去鹄听了你的话,算计的却是摩会!”
第一百一十四章算计(二)
“不要再说了!”
陈婉容怒视着答朗长虹的眼睛,声嘶力竭的呼喊。
远处,几个契丹勇士面面相觑,随即小心翼翼的牵着自己的战马向更远的地方走去,没有人回头,虽然他们都很诧异为什么那两个人会发生争执。在他们看来,埃斤的妻子是完美的,美丽,性感,妖冶,但并不柔弱,她的箭法在整个部落几乎都没有人可以相比,她训练出来的士兵一个能杀死三个奚人武士!
在他们眼里,答朗长虹是整个契丹八部中最勇武的战士。他的刀能杀死任何一个敌人,无论敌人有多强大。弱洛水畔,很多人看到他一脚将阿史那去鹄踹飞了出去,虽然谁也不明白为什么后来阿史那去鹄好像刻意忘记了这件事。但他们相信,如果再有敌人来犯,哪怕是突厥狼骑,答朗长虹也会勇敢的站在所有人前面第一个举起弯刀。
所以,他们不理解,为什么部族中最完美的女人和最勇敢的护卫,会发生争执。
只有一个叫普速完的契丹武士因为离着他们最近,所以隐约听到了理由,女儿,那个汉人少年这几个关键的字眼。他忽然想起几个月前,也是答朗长虹,对她喊了一句,你不该利用他!
这一刻,普速完隐隐猜到,原来之前以为那句话中的他,是她。
她,很有可能就是欧思青青,何大何部牧民心中最善良纯洁的女孩。
普速完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因为在这一刻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之前很多笃定认为完美的事,原来只是一颗臭鸡蛋,不剥开壳的时候光滑新鲜,剥开硬皮,才发现里面已经烂了。
他不敢表现出什么,只是默默的替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对长生天乞求眷顾。
几年之后,当他因为双腿受伤而不再能轻松跃上马背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几年前自己错了,答朗长虹喊的那句你不该利用他!确实不是他而是她,但那个她,真的不是欧思青青,而利用和被利用,真的很难看出端倪,除非,有人将谜底揭开。
“不要再说了?”
答朗长虹似乎是豁出去了,他将自己的上衣撕开,露出精壮的胸膛:“不说!这里就好像堵了一块石头,能让我无法呼吸,能活生生的压死我!”
“求你!”
陈婉容哀求道。
答朗长虹笑了笑,很冷很冷,草原三月的风也不如他嘴角上的笑意森寒。他嘴角上的笑容不止冷,而且残忍。只是,即便他表现的再冷酷无情,看向陈婉容的视线中来不及隐藏的关心和怜爱依然那么清晰。
“求我?你昨天不是又去求阿史那去鹄了吗?求我干什么?”
陈婉容一怔,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她单薄的肩膀不停的颤抖着,在三月烈风中显得那么无助悲凉。
答朗长虹狠心没有去握着她冰冷的手,而是继续说道:“婉容,我知道,当年你从江南一路逃到塞北吃了多少苦,你是金枝玉叶的郡主,你的父亲母亲为了保护你都被隋军杀死,所以你的心中全都是仇恨。”
“可是,婉容!如果说当年,因为仇恨而让你的眼睛分外明亮的话,那么现在,仇恨已经蒙住了你的眼睛!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着我!”
答朗长虹大声吼道:“你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不想让你继续堕落下去了!”
陈婉容缓缓的抬起手,抹去泪水,讥讽的笑了笑:“你现在,嫌弃我脏了?”
答朗长虹苦笑,摇了摇头:“何必说这样的话?如果你脏了,那我便是一池污水边的臭硬顽石,风吹雨打,不离不弃。”
陈婉容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的抬起手,缓缓的抚过答朗长虹的脸庞,感受着他下颌上硬硬的胡茬。
“长虹,你应该去找她的,最起码,她是纯粹的爱你。”
陈婉容凄婉说道。
答朗长虹笑了笑,同样很苦:“婉容,如果你想复国,我帮你!咱们离开塞北回中原去,大隋东征打不赢的,天下势必大乱,咱们回江南,以你的身份我的本事,不愁大事不成,何必这样……作贱自己?”
“贱?”
陈婉容忽然凄厉的笑了起来:“你终于说了实话!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贱女人!”
答朗长虹因为她手指的抚慰,眼神中的怒意本来已经渐渐散去,可听到陈婉容这句尖声喊叫,心里突然生出了无尽的悲哀和绝望。
啪!
他狠狠的打了她一个耳光。
“没错,你就是个贱女人,我呢,比你还贱!”
说完,他转身离开。
看着答朗长虹渐行渐远的背影,陈婉容的泪水划过唇边:“长虹……对不起,是我欠你的。”
声音很轻,但他恰好听到。
恍惚中,他又看见了小时候,他习武,她在一边拍手观看。他出身江南王氏名门,而她,是南陈皇族。那一年,还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她在心里说,我将来一定要嫁给你!他在心里说,我一定要保护你!
……
“吵翻了?”
她问。
坐在草坡上身穿紫色长裙的女子,举手投足间曲线毕露,妩媚妖娆。她将一棵小草拔出来,然后掐成一小段一小段放在手心里,抬起手靠近唇边,轻轻吹一口气,将那棵早夭的小草如落絮般吹得飞了出去。
她似乎很喜欢紫色的衣服,而紫色的衣服也最能体现她的美。他忘了,正是多年前她第一次穿紫衣,他赞美了一句国色天香之后,她便迷恋上了紫色。
答朗长虹经过她身边的脚步忽然停住,微微垂首,却没有看着她的脸,视线一直在那几片碎叶上追逐。
“你不该来。”
他说。
叶怀袖抿着嘴笑了笑,文静,漂亮。
“我不该来,可我还是来了。就好像当年你到了叶家草庐避难,本来你不该去,但你去了。本来你不该走,但你走了。”
“对不起。”
答朗长虹淡淡的说了三个字,随即再次举步走了出去。
她也不阻拦,只是喃喃的重复了一遍那三个字,然后问:“对不起?可值得二十年等待,二十年飘零?”
答朗长虹再次顿住脚,最终还是挨着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这是我的路,你本不该追上来的。追得越近,你会越痛苦。”
他说。
“这也不是你的路,而是她的。你追得急,我又怎么能不紧紧的跟着?”
她说。
“这是我的路!”
答朗长虹很认真的说道:“从一开始就是,以后也是。她的路,便是我的路。”
叶怀袖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用最平常的语气轻声道:“那么,这便也是我的路,你的路,便是我的路。”
答朗长虹叹了口气:“何苦?”
叶怀袖很认真的回答:“不苦。”
“你帮我,终究还是在帮她,你恨她,这样做你不觉得不值得?”
答朗长虹问。
叶怀袖道:“你为什么总要牵扯到她?我愿意帮你,那是我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你愿意让她做女帝我都管不着,我只是想早点让你去了心中枷锁罢了。”
她依偎在他肩头轻声道:“早一日,你便能早一日陪我。”
答朗长虹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闪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深深的吸了口气:“怀袖,你应该活的快活些,你这样……太苦。”
因为靠着他的肩膀,叶怀袖满足的笑了笑:“苦?苦了二十年,你才知道?”
答朗长虹道:“我一直知道,所以才替你不值。我不是一个值得你如此付出的男人,你知道的,我心里……一直视你如妹妹。”
“妹妹……”
叶怀袖的身子也是一僵,她缓缓的离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的问:“当年你赞我美时,可当我是妹妹?”
答朗长虹无言,歉然的看了叶怀袖一眼。
叶怀袖站起来,自嘲的笑了笑:“你其实应该对她温柔一点,说不定真能破镜重圆。”
答朗长虹道:“何必说这言不由衷的话。”
叶怀袖看着答朗长虹的眼睛,似乎直接看到了他的心里:“言不由衷?你错了,王长虹!我真的希望你们在一起,那样我便能心安理得的杀了她。”
她骄傲的笑了笑:“你不觉得,现在的我,比她能做到的更多?她将自己给了一个又一个男人,换来了什么?王长虹,你太自负了,自负到认为自己永远能理所当然的享受女人的爱,其实……二十年,早已经能让爱变成了恨!而恨都会淡得水一样没有味道。”
她妩媚的笑了笑:“我帮你,不过是想让你欠我的,欠我一辈子!让你一辈子良心不得安宁!”
“你是个疯子。”
答朗长虹皱眉道。
叶怀袖轻笑,转身离去:“疯子?她不是?你不是?”
步伐轻缓,却很稳。
“这人生不过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二十多年前,我以为找到了一个值得我依靠的男人,可我错了……如今,我靠的是自己。王长虹……你这一辈子都被人算计,被人利用,我尚且还能对你说实话,她,你在的时候她哭,你转身离开的时候,只怕已经笑颜如花了吧。”
她不知为何而来,也不知因何离去。
只是,他知道,自今后,两个人或许真的形同陌路,相见如走卒。
远处,陈婉容理了理额前乱发,看着那一身紫衣的女子缓步走远,嘴角勾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她们两个看起来真的很像,都是偏执的疯子。
只是,一个是掉进了污泥中的落花,开过,灿烂过,终究染了泥臭失去芳华。一个,是自污泥中挣扎而出的白莲,恰好开到妙处,如有新生。
一个是泥捏的仙子,经不起一场春雨,一个是白璧微瑕,愈洗愈洁。
当褪尽铅华,终会飘芬芳百里。
第一百一十五章是事不过四
大业皇帝杨广离开辽东城外的大营已经足足一个月,隋军两次攻上辽东城,眼看着就要攻克这座顽城的时候,高丽军守将乙支文青便会竖起白旗,亲自带着手下将领站在城墙上对外面喊话,表示愿意投降归顺大隋。但是请求隋军暂时从城墙上下去,等高丽军民将城门清理出来之后,必夹道欢迎王师入城。
第一次,乙支文青竖起白旗之后,宇文述下令先将城墙控制住后再受降,监军刘士龙坚决反对,他说大隋之兵乃是仁义之师,怎么能做这样不仁义的事?况且陛下临行之前留下旨意特意交代过,若是高丽军投降则停止进攻,以礼待之,将军不可擅自妄动兵戈。而宇文述虽然顶着个行军总管的名号,可真正的实权却在监军刘士龙手里。他说不许再攻,就连宇文述也不能擅自动兵。
依着刘士龙的本意,他是要亲自入城接受乙支文青投降的。可惜等了两日,派人去城外喊话,已经将城墙修缮一番重新布置好防御的高丽人一箭将喊话的大隋官员射了个透心凉。刘士龙哑口无言,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大帐中将已经写好的请功表章烧成了灰烬。
宇文述看着刘士龙的背影冷笑,下令大军继续攻城。已经牺牲的数千条人命就好像辽水一样流向远方,所有的努力都随之东流化作泡影。高丽军已经将城墙上的壁垒和被破坏了的防御器械修好补充齐全,大隋的士兵们流了那么多血死了那么多人却只能从头开始。历经十余日,隋军死伤六千余,终于再次攻上了城头。
第二次,隋军再次攻上城墙,高丽军抵挡不住,乙支文德再次竖起白旗投降。宇文述不准,命令士兵继续进攻。尚书右丞,监军刘士龙再一次站了出来。请出杨广的圣旨,对宇文述说如果再敢进攻,他便将一众武将故意抗旨的罪行都告到陛下那里。
众将无奈,只得停止进攻。
刘士龙再次派遣文官往辽东城受降,这次乙支文青反悔的更快,几个时辰前才竖起白旗,当刘士龙派去的文官一露头,他亲自张弓一箭射了下来,只是他的箭法确实说不上好,那箭擦着大隋官员的脸飞了出去,吓得那文官掉头跑了回来。
两次被骗,刘士龙这次倒没有再急着写请功表章,也不等众武将有所怨言,率先发难,大肆的批评了一番什么武将作战不利,致使攻城受挫。在高丽人投降的时候又畏首畏尾,耽误了受降的最佳时机,以至于让乙支文青反悔。
这番话气坏了一众武将,左祤卫大将军薛世雄摔门而出,右祤卫大将军于仲文嘿嘿冷笑,看着宇文述一言不发。
宇文述寒着脸,冷冷的盯着刘士龙同样不说话。
小丑一样折腾了一番之后,刘士龙气鼓鼓的回了自己的帐篷。
次日,宇文述下令再战。
数万大军四面攻城,宇文述调集弩车对准城门猛轰,将辽东城的南门厚重的城门硬生生轰碎,然后调辎重营数千民夫,冒着高丽军的箭矢将堵住城门的碎石和装满泥土的袋子搬出来,历经两日,损失了上千民夫,在眼看着就要将城门掏空的时候,乙支文青第三次投降了。
就在众位大将军以为刘士龙再也没有脸面跳出来阻拦攻城的时候,后者带着大无畏的勇气再次拦在攻城大军前面。
“陛下临行之际,说过什么话你们都忘了?”
刘士龙一脸大义凛然的站在大军之前,怒视着宇文述等人道:“你们忘了,但我没有忘!”
“今后凡军事进止,皆需奏闻待报,毋得专擅,高丽若降,即或宜抚爱纳,不得纵兵!”
因为激动,刘士龙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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