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太监怎么破-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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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行，记住，少说话，多做事是准没错的。”

　　　　吴印点了点头，也准备回去更衣。

　　　　“哦对了，顺便帮我跟刘太医说，我身体无碍，让他忙自己的差事便好。”赵禧说完出门，匆匆赶往禁卫司。

第96章（）　
寒冬腊月的；别的地方尚且刺骨；更别说禁卫司大牢这种地方了。

　　　　赵禧一进去；便感觉到了一股寒气；其中还夹杂着臭味。

　　　　禁卫司大牢的环境差赵禧也是知道的；之前也不是没在这里住过。此刻；赵禧回头看了杜海一眼；道：“辛苦你了，这几日守在这种地方。”

　　　　杜海摇头，“您哪儿的话；若不是您出手，我只怕还待在这个地方出不来呢！况且我只是守在外头，比里头的人舒服多了。”

　　　　杜海对着里头努了努嘴。

　　　　赵禧顺着他方向；看到了窝在里头两团的蔡通和方宁。

　　　　两个人浑身都是干了的血迹；由于太过寒冷，牢里的几片破棉絮完全不能取暖；两个人都窝在角落里；身上挂着本应该铺在地上的干草。

　　　　即使拥着干草；他们也是冷的发抖。

　　　　赵禧走近；能看到他们两眼无神、目光呆滞；完全不主动认人；木头一般。

　　　　赵禧来的时候便准备了两个暖炉，这会儿蹲下，盯着蔡通的眼睛；把暖炉递进去。

　　　　蔡通感觉到了温暖；眼神逐渐清明，立马下意识地抱紧了暖炉。

　　　　他抬头一看，是赵禧。

　　　　蔡通突然抱着暖炉笑了。

　　　　隔壁牢房的方宁见了，也不管赵禧是不是敌人，也伸出手来要暖炉，“给我一个，给我一个！妈的冷死我了！”

　　　　赵禧对着杜海使了个眼色，杜海把剩下的暖炉扔给方宁，方宁连忙缩去了一边。

　　　　“听说你有话要跟我说。”赵禧重新把视线放回了蔡通身上。

　　　　相比起方宁，蔡通与高童更加亲近，能说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更令人信服，所以赵禧对蔡通还是很期待的。

　　　　蔡通看了一眼杜海以及其他人，抱着暖炉稍微缓过了一口热气，但也并不说话。

　　　　赵禧会意，跟外头的几个禁卫兵打了招呼，借用了他们的审讯室，直接把蔡通带到了审讯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一百刑仗之后，蔡通和方宁腿均已废，根本不能行走，还是靠着别人拖进来的。

　　　　赵禧看了一眼，伤口化脓，情况很不容乐观。

　　　　赵禧：“若是你招了，我会秉明皇上，派太医来看看你的腿，给你用上好的金疮药。”

　　　　审讯室里干燥很多，也不透风，蔡通在这里明显话多了起来。

　　　　他盯着赵禧，没顾着自己的伤口，反而转移了话题道：“赵禧，老实跟你说，皇上登基后，宫里头的那些有品级的太监们，没几个看好你的。”

　　　　赵禧：“哦，是吗，怪不得前段时间备受冷落。”

　　　　蔡通笑了笑，“这回若不是高童低估了你的缜密，若不是他太着急踢开你，你一辈子也爬不到他头上去。”

　　　　赵禧：“为什么这么笃定？”

　　　　蔡通：“因为你没他狠。”

　　　　蔡通说完皱起了眉，苍白的脸上满是无奈和挣扎，“并不是我嘴硬不招，是因为高童手里掌着我的软肋。”

　　　　赵禧眯了眯眼睛，“我倒是不知道，平日里行事果断、办事利落的蔡公公竟然还有软肋！”

　　　　蔡通咬了咬牙，“我还有个母亲，已七旬年纪，身子不太爽利，宫里除了高童和方宁之外，没人知道我还有个母亲！”

　　　　见蔡通越说越激动，赵禧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谁，若是你招出了什么，高童会对你母亲不利？”

　　　　看不出来，这蔡通竟然还是个孝子。

　　　　蔡通点头，“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打算能活下去了，招与不招都一样，你说我为何要拿我母亲的性命招供？我确实帮高童干过不少坏事，肚子里的料多着呢，足够把高童摁进泥巴里，但是我不能说。”

　　　　赵禧盯了蔡通半晌，良久，才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赵禧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盖在蔡通身上，“那你便好生再在这里待几日，我会去找你母亲，到时候，我们互相给对方一个交代！”

　　　　蔡通拢了拢披风，算是默认和赵禧达成了共识。

　　　　从禁卫司出来，杜海还有些担心，“爷，蔡通跟您招了？您可别轻信他，这家伙贼的很，蔡通在宫里资历老，我是一路听着他的传闻过来的，他可谓是高童身边最贼的人！”

　　　　“这回不会贼。”赵禧叹了口气，道：“若你是蔡通，你还有别的选择吗？高童每一日都想杀他灭口，眼看着时间这么耗下去，他的性命也快耗没了，其实他比我们更加着急。”

　　　　杜海一想，也有道理。

　　　　“我要立马出宫，办件要紧事。”赵禧道：“我出宫这几日，会加派几个太监过来帮你，你千万要把蔡通和方宁给我看好了！若是他们有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赵禧严肃的交代杜海。

　　　　杜海拍了拍胸脯，“您放心好了，过去这么多日我也是这么守过来的，不会有差池。”

　　　　赵禧一想，过去这几日确实守的不错，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拍了拍杜海的肩膀走了。

　　　　赵禧所谓的要紧事，就是去找蔡通的母亲。

　　　　他先是悄悄去内务府调了蔡通的档案，了解到，蔡通的老家就在京城的邻县，这和方才蔡通在审讯室里跟他说的吻合。

　　　　赵禧出宫之后，立马找了人和快马去那个县城悄悄打听，得到的情况也与蔡通本人说的吻合。

　　　　蔡通说他母亲并没有在老家，他在宫里混出头之后，便把母亲接到了京城的城郊，特意找了个人伺候，他母亲住的那间房子，还是高童出银子购置的。

　　　　一切都吻合之后，赵禧开始找人查探，一边盯着高童府上的动静，一边在京城范围内找蔡通母亲。

　　　　但是因为不能惊动蔡通，怕打草惊蛇之后蔡通的母亲不保，所以找起来格外麻烦。

　　　　幸好高童府上这边有动静，赵禧的人盯上了这几日出入高府好几次的一个人，一路跟随，到了一个马场发现了跟蔡通母亲相似的身影。

　　　　赵禧得到消息后立马拿着蔡通亲手画的他母亲的画像去确认。

　　　　高童当真狡猾，谁也不会料到他会把一个老太太藏在这种满是马粪的饲料马场！老太太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切如常，显然是被高童诓骗过来的，目前还不知道她儿子性命垂危。

　　　　赵禧亲眼确认了蔡通的母亲之后，并没有立即惊动高童的人，而是顺着蔡通母亲这条线，乔装盘问，结果竟然发现，守在蔡通母亲身边伺候的姑娘竟然是方宁的亲妹妹！

　　　　他原先便知道方宁喊蔡通表舅，倒不知道原来方宁的亲妹妹竟然和蔡通的母亲待在一处。

　　　　蔡通也没提过，大概是多了个心眼，不愿让赵禧知道太多，不然，一下子便同时控制了他和方宁两个人。

　　　　找好时机，赵禧一举救下了蔡通的母亲和方宁的妹妹，把他们安置好之后便立即进了宫。

　　　　按照惯例，赵禧进宫之后换了宫装需要先去乾清宫请个安，毕竟是休假回归。

　　　　请安的时候赵禧面对皇上甚至没什么心思，一心想着飞到禁卫司去找蔡通，告诉他，他母亲没事了，接下来想说什么，大胆说出来便是！

　　　　皇上见他不如之前那般活络，闷头说了一句：“病了一场，人也木了不少，下去吧，今日便继续让吴印伺候着，你几日没进宫，宫里该有不少事情需要你统筹安置。”

　　　　对！这其中就包括高童的事情！赵禧眼睛亮了亮，这回，一定给他安置妥当咯！

　　　　心里这么想着，赵禧便响亮了对着宁元修应了一声“是”！

　　　　从乾清宫出来，赵禧心里既紧张又激动，就像是期末考试前有了充分的准备，现在马上就要考试了，信心满满，接下来面对的就是好成绩！

　　　　高童这回，可算是爬不起来了！

　　　　然而赵禧刚出乾清宫那道门，便见杜海跪在门口，肩膀一抖一抖的在哭，看样子是在等他。

　　　　赵禧见状，心里开始发冷，有不好的预感。

　　　　他把杜海从地上扯起来，“你在这里跪着做什么？不是让你好生在禁卫司守着的吗？”

　　　　杜海抹了抹眼泪，老脸挂不住，一个劲地跟赵禧道歉，“对不起，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到底出了什么事！”赵禧皱眉，这么关键的时候，哪里掉链子都不行！

　　　　“蔡通蔡通他，他死了。”杜海终于说出来，抹着眼泪一边给赵禧磕头一边哭，“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杜海也知道，蔡通对赵禧来说特别重要，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约定，就等赵禧从宫外回来，他们就能一举搞定高童了！

　　　　“你说什么？”赵禧瞪大眼珠子，难以相信，眼看着就能领着蔡通来见皇上，这会儿却被告知蔡通已经死了！

　　　　杜海头上已然磕出血来，“是奴才办事不利，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够了！”高童回头看了一眼，对杜海沉声道：“这可是乾清宫宫门口！给我闭嘴！”

　　　　杜海这才捂住自己的嘴巴，止住了声音。

　　　　赵禧一路把杜海拽回去，关上门才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现在一味责骂杜海已是无意义，他必须知道来龙去脉，蔡通的死十有八九是高童在背后搞的鬼，他希望能找到些指认高童杀害蔡通的线索。

　　　　“下毒。”杜海也恨的咬牙切齿。

　　　　赵禧皱眉，“不是叮嘱了你们每餐都要银针试毒的吗！”

　　　　对此，杜海有些心虚的瞥了赵禧一眼，“奴才奴才该死，那日忙着跟他们喝酒，便懒了一回，就偏偏是懒了的那回，蔡通的饭中有毒！”

　　　　“你竟还放松到去跟人喝酒！”赵禧气得对着他后脑便是一掌。

　　　　杜海被扇了也不委屈，反而舒服了些，“爷您就打吧，多打几下！”

　　　　“我打了你蔡通能复活？”赵禧盯着杜海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活了这么大年纪，脑子都是怎么长的？那送酒的人肯定就问题，是谁送你酒喝的？”

　　　　“是奴才的一个同乡！”杜海道：“若不是熟人，奴才也不会喝，奴才还记得您的叮咛！”

　　　　“你记得个屁！”赵禧气的对着他后脑又是一巴掌，“那你同乡人呢？”

第97章（）　
赵禧问到那个同乡；杜海连忙应声：“哦；他是制造处的人；奴才已经让人去拿他了！”

　　　　“这么重要的人；你让别人去拿？”赵禧心下焦虑；看什么听什么都不顺眼了；“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奴才一发现出事了便准备来跟您汇报的；本来打算出宫去寻您，听说您已经入宫了，便直接来了这里！至于蔡通是什么时候死的”杜海摸了摸他自己的脑袋；“奴才还还不知道，一觉醒过来，便发现他没气了。”

　　　　“你混账！”赵禧狠狠又给了杜海一掌。

　　　　也就是说；蔡通很有可能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了；在这期间，杜海那个什么所谓的同乡可能早挖掘不到线索了！

　　　　前因后果弄清楚了；赵禧不再跟杜海纠结；转身便赶往禁卫司。

　　　　杜海一直在后头跟着；战战兢兢的不敢出声；只剩下鼻头一吸一吸的抽泣声。

　　　　赵禧走到一半；瞪了他一眼；“行了，别给我装可怜，爱喝酒也得分场合；别人就是钻了你这嗜酒的空子才得手的！下回让我再看到你嗜酒；我扒了你的皮！还不快去把你那同乡给我弄来！”

　　　　杜海被赵禧咬牙切齿的口吻吓了一跳，赵禧一向行事淡然，在人前不多表露情绪，这回看来是真的急了。

　　　　“奴才这就去的！”杜海应了声，一溜烟跑走了。

　　　　赵禧到禁卫司的时候，禁卫司的统领倪家康也在，正好在给蔡通验尸，见赵禧过来，态度很不好。

　　　　“赵公公在宫外潇洒了几日，当真是面色红润了不少，可惜手下的人也太蠢笨了些！好端端的一个人给看死了！”倪家康对着赵禧就是一阵讽刺。

　　　　禁卫司本来是倪家康的地盘，他很早就从副统领升到统领的位置上了，但是由于上一次去赵禧府上查造反的证据，被皇上治了个办事不力的罪，又从统领的位置上滚下来了，现在只是个小小的队长。

　　　　而且，皇上下了旨意，蔡通方宁这事让赵禧总负责，所以赵禧派人过来禁卫司干预他也只能看着。

　　　　现在赵禧的人出了纰漏，倪家康反而高兴，他就等着这一天呢。

　　　　“验尸结果呢？”赵禧已经习惯了倪家康的阴阳怪气，自从倪答应死后，这位仁兄便从不给他好脸色，他降职之后就更是把自己当成仇人了，赵禧懒得跟他纠缠，更关心的，是眼前的投毒案。

　　　　“还能有什么结果？你手下的狗方才不是已经跑去跟你说了吗？是被人投毒的！赵禧，这回，你怕是也逃脱不了干系！”倪家康洋洋得意。

　　　　“我手下的人确实办事不力，但也请你的嘴巴放干净一点！今日可是你值班的，蔡通突然被谋杀了，你以为你作为巡查队长能够置身事外？”赵禧毫不示弱，当真是看不惯倪家康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倪家康被赵禧一句话给噎住了，“你你！”

　　　　“走开！”赵禧呵斥了他一声，“若不想再从队长降成普通禁卫兵，你尽管挡着我！”

　　　　倪家康听了面色尴尬无比，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禁卫司巡查队长，而赵禧可是四品太监总管，赵禧完全有能力让他当日就被将为禁卫兵。

　　　　就连如今的禁卫司统领都不敢这么跟赵禧说话，赵禧没当场治了他已经算是仁慈了。

　　　　倪家康虽然憋着一口气，但是也只能在赵禧面前认怂，默默的咬牙切齿的退到一边。

　　　　赵禧一心都在蔡通身上，仵作见他过来，忙把方才了解的情况跟赵禧交代：“赵总管，是，死亡时间应是在三四个时辰前，用量十分大，对方很显然是想让他立即殒命的。”

　　　　赵禧点了点头，如今想让蔡通立即殒命的，除了高童没别人了。

　　　　但是光这么推断是没用的，没有证据的话，高童也浮不出来。

　　　　可是这东西，宫外虽然不会明目张胆的买卖，但是弄到一些也是没问题的，要查源头十分困难。

　　　　“杜公公来了。”突然有人传了一声。

　　　　赵禧往外看，杜海匆匆赶来，脸上一阵慌乱。

　　　　他不说，赵禧看他这副表情也知道，摸约是给他送酒的那个同乡的线索断了。

　　　　果然，杜海过来凑着赵禧的身边道：“我那个同乡投井自杀了！”

　　　　呵呵，哪里是投井自杀，分明是办完事之后，有人怕他知道的太多，灭口了。

　　　　“行了，尸体你也看完了，赵公公如此精贵之人就不要再待在我们禁卫司了，查案子是我们禁卫司的活儿，就不劳烦赵公公了吧！”倪家康在一旁道。

　　　　倪家康非常反感赵禧涉足到案子中来，这都是上回他妹妹倪答应案子给留下的阴影。

　　　　按理来说，倪家康说的也没错，赵禧一个太监总管，是不好妨碍人家禁卫司查案的。

　　　　赵禧瞥了倪家康一眼，领着杜海，抬脚正要从禁卫司大牢里出去，突然，就听到了一声尖叫！

　　　　尖叫声来自于旁边的一个角落，方宁。

　　　　蔡通死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蔡通身上，完全没注意另外一个牢房里还关着缩成一团的方宁。

　　　　方宁算是彻底崩溃了，连续几声尖叫之后瘫在地上滚来滚去，一口一个“别杀我，别杀我！”

　　　　“吵死了，再吵我割了你的舌头！